分卷(12)
第17章 、食人血藤 咯吱 汽車終于在樹藤的纏繞下發(fā)出最后的哀鳴,車頂塌陷,車前的玻璃驟然碎裂,樹藤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一只藤蔓穿過車窗將被擠得血rou模糊的男人卷出。 它靠葉子上細(xì)小的絨毛與尸體緊密貼合,尸體身上的血液在rou眼可見的變少,不僅如此藤蔓上的倒刺刺入皮rou,造成多個孔洞能增加獵物失血的速度。不一會兒,一個健壯的男人瞬間成了干尸,而藤蔓莖葉上的血紅詭異流動著,像是人的血脈一般。 這還不算完,它卷起地上的干尸把他藏在他們看不到的深處,將皺巴的汽車推下圍欄,如果不是地上零星的碎片和拖拽的痕跡,很難想象在此之前發(fā)生過怎樣可怖的事。 嘔最靠門口,把男人從生到死,甚至每個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女人突然干嘔出聲,一旁的男人也面露菜色。這不是他們見過最惡心的場景,卻是最恐怖的那樹的古怪以及男人臨死前看他們的眼神,扭曲又憤恨。 他死了?言白小心的挪開謝殷的手,他只看到藤蔓將車子卷起,一雙大手就蓋住了他的眼,雖然看不到但一聲聲慘叫卻聽得到,他不自覺尋求身后的熱源,在最危險時最讓他安心的存在。 嗯。謝殷冷哼了聲,連自救都不做的人更不要妄圖別人去救。能外出的人大抵都是覺醒了異能的,但凡他有主動出來殊死一搏的勇氣也好過現(xiàn)在。 但我們該怎么過去?云昇問,這個大家伙比我們遇到的任何喪尸,變異動植物都要強。 用車子橫沖肯定不行了,可憐我的愛車!一路開下來,郭德和車子的感情日漸深厚。 如果原路返回的話也得不償失,誰知道另一條路就沒有這玩意呢?這么一對比何昱廖終于想起了小柳的好,同樣都是變異植物怎么能差距這么大? 說不定我可以試試。高朦朦出聲,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她笑了笑,植物對我有親近感,我能稍微和它們溝通,不過我也不確定有沒有用。 那太好了,總歸要試一試。 可那樹藤那么兇惡,交談不成反而會害了朦朦。李成興焦急不已。 沒關(guān)系,總要冒險試一試。高朦朦說著看了看謝殷,而且我們?nèi)硕?,一旦出現(xiàn)危險,我相信你們一定會第一時間救我,謝大哥你怎么看? 可以,以防萬一先試探看看。謝殷點點頭。 高朦朦對謝殷的平靜有些失望,但很快周圍人崇敬的目光又讓她恢復(fù)自信。 她難道不比只會躲在別人身后的言白強嗎?做飯這種事只要學(xué)學(xué)就會,何況在末世實力比滿足口欲重要得多,憑什么他能得到這么多人的喜歡?不過是徒有張好臉罷了。 我們可以幫忙。情侶中男人急忙道,我是火系異能,她鍛體者,身體靈活柔韌可以延伸收縮。 他們知道這些人很厲害,一路跟在他們身后,他們親眼見車上的人施展各種異能本領(lǐng)使前路暢通無阻,讓他們省去了不少麻煩,可在大難面前,如果他們還想著躲在他們身后撿便宜就太說不過去了。 兩人在外工作,將孩子老人留在家里,一年能回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本來他們正滿心歡喜的打算過年回家,哪知天降橫災(zāi)。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要回去的,如果沒有遇到他們,他倆可能就折在這里了。 好。謝殷點點頭,這兩人還算聰明,如果他們在后面礙事,他不介意扔兩人先去探路。 修整一晚后,早上幾人草草用過早餐,來到龐大的樹藤邊緣。 樹葉在微微的海風(fēng)中輕輕搖動,一片寂靜,樹藤像是狩獵者般不急不緩的等待著。 為防樹藤突然發(fā)難,他們坐在車?yán)锓吹钩闪藠A心餅干,幾人都下車在遠處維持戒備。 高朦朦閉眼努力感受樹藤的氣息,緩慢的靠近,她的一只手被情侶當(dāng)中的妻子捉著,一旦有危險,妻子會第一時間把她拉回來。 高朦朦的神經(jīng)繃到了極致,她能輕微感受到植物的氣息,如果說小柳是活躍的暖黃色,那么眼前的樹藤則是一片刺眼的紅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靠近,盡可能釋放自己的善意和它溝通,對方卻像是一潭死水,直到她走近樹干深入中心都毫無反應(yīng)。 難道是成功了?高朦朦大著膽子碰了碰面前的樹藤,依舊毫無反應(yīng)。 你說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言白回到空間小柳。 小柳言白開心的晃著茂密的枝葉在言白身邊擺著各種各樣的造型,想了一會兒搖搖樹枝表示自己看不到對方也不能確定。 如果你出去,樹藤會傷害到你嗎?言白不放心的問,雖然從人的視角來看很龐大,但小柳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相比起來,籠罩在上方看不到邊際的樹藤正值壯年。 樹枝再次晃了晃,聽言白的描述,對方是個很不好惹的大家伙,但植物之間不會互相虐殺,最多就是長得高一點擋著對方曬太陽,或者根扎得深一些,把養(yǎng)分奪走。 但她不用擔(dān)心,空間里土地肥沃得不得了,何必跟他搶那點劣質(zhì)養(yǎng)料。 那好,等會不行的話我?guī)愠鋈パ园自掃€沒說完,感覺到旁邊的人一手搭在他腰間作勢要抱起他,言白急忙離開空間。 怎么了?言白出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謝殷背上了。 高朦朦和樹藤溝通完,可以通過了。 高朦朦已經(jīng)通過了,樹藤并沒有攻擊她,為確保萬無一失,她又回來帶著郭德開車駛進樹藤的領(lǐng)地,云昇等人則跟隨在車外,謝殷殿后。 所有人都安全的通過了樹藤的領(lǐng)地。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言白窘迫的拍拍謝殷的肩,對面的人都看著呢,他只是傷了手,又不是殘了腿。 謝殷顛了顛身上的人,對背上的過分輕的重量有些不滿,別動,你能變回倉鼠嗎? 樹藤太過兇險,雖然前面的人都通過了,但這并不代表百分百的安全,他不敢讓言白離開自己半分,但究竟是這么大的一個人,不像小倉鼠可以揣進懷里更讓他安心。 但言白顯然沒懂他的苦心,不服氣的撇嘴,這家伙就是個倉鼠控。如果可以,他也恨不得變回倉鼠享受他的城堡他的游樂場他不香嗎? 這回多虧了朦朦,否則可是要打一場硬仗了。茍安長松了一口氣,對付植物他的異能很難派上用場,他為此擔(dān)心了很久。 是啊。郭德摸著方向盤欣慰的感嘆,不得不說謝殷這家伙看人一向很準(zhǔn),能被他另眼相看的人都一定有他的獨到之處。 真的非常感謝您。見過樹藤中可怖的場景,夫妻兩人感恩不已,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千萬別這樣,互幫互助是應(yīng)該的。高朦朦急忙拉住兩人,內(nèi)心的緊張感褪去后她有些得意,她成功了!而且她的異能現(xiàn)在還只是初始階段,隨著異能的升級說不定她慢慢可以控制變異植物,有這樣的龐然大物為她所用,她的未來的能力不可限量! 這大概就是謝殷所說的特殊之處,但唯一讓她不解的是言白,他明明沒有木系異能,小柳卻莫名親近他。 謝大哥,你們快過來??赡苁桥銮砂桑唠畔滦睦锏囊苫?,沖著他們揮了揮手。 快走吧,他們還等著。既然謝殷不放他下來,言白也懶得強求,放松的趴在他肩上,有一個免費代步工具他求之不得。 耳邊輕緩的呼吸聲讓謝殷頓了頓,親密的姿勢讓他有些不習(xí)慣,心里卻像是被貓爪觸了下,癢癢的。 咳,別放松,抓緊我。他輕咳了聲,語氣刻意的嚴(yán)肅了些。 哦。言白看看自己兩只被包扎得球似的手,只好伸長胳膊環(huán)僅謝殷的脖子,下巴頂在謝殷頭頂,像只考拉一樣緊緊抱著樹干。 謝殷動了動四肢確保自己的行動不會受影響才謹(jǐn)慎的向前邁步。 所有人都安全過去了,應(yīng)該是高朦朦起了作用,但他直覺覺得不對勁,這種天然辨別危險的本能讓他數(shù)次從危險中脫離。 鋪面而來一股腐朽的惡臭,只有走進樹藤所覆蓋的近百米的甬道才能窺見里面真實的樣貌。 樹藤兩則堆放著無數(shù)尸體,或者說并不能稱之為尸體,而是一具具被刺成漏子的人皮包裹著的骨架,慢慢的被土壤掩蓋化為養(yǎng)分。上方吊著的尸體還算飽滿,雖然沒有血跡但還有rou,直等被徹底抽干后成為骨架中的一員。 言白幾乎要被這么詭異的場景嚇到暈厥,但他不敢閉眼,謝殷背著他行動已經(jīng)很受限制了,他幫不了什么忙,但至少能多一雙眼去觀察危險。 走了大半路程,一切風(fēng)平浪靜甚至連樹葉都沒有晃動一下,對面的人說笑著等著他們。 突然,數(shù)道藤蔓帶著凜冽的風(fēng)向他襲來,謝殷向前邁出的腳步下意識改變方向騰空躲閃,卻不想背上一輕,樹藤的目的是他背上的人,變故只在一瞬間! 第18章 、危機關(guān)頭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該死。哪怕謝殷立刻轉(zhuǎn)身朝言白的方向抓去也終究遲了一步。 樹藤突然發(fā)瘋般,比之前還要凌厲的攻向所有人,根莖中流動血紅更加急促,上面的倒刺夸張的變成根部足有手指粗細(xì)的程度,走出去的幾人被迫后退到樹藤攻擊區(qū)域以外的地方,本就昏暗的道路現(xiàn)在被縱橫交錯瘋狂攻擊的藤蔓完全遮擋了視線。 這是怎么回事?郭德驚疑不定,他立刻要沖進去救人,可藤蔓太過密集根本是無差別攻擊,即使是隱匿身形也沒辦法。 只能遠攻了。何昱綃神色陰沉得可怕,冰刃從她的手中飛出,但凡被沾上的樹藤都會被凍結(jié),暫時失去攻擊力,但馬上會有更多的樹藤補上。 火系異能者也不斷召出火苗,雖然沒有冰的威力大,但對藤蔓植物卻有奇效,火苗沾到藤蔓上火勢慢慢變大,逼得樹藤不得不自斷枝椏以免火勢竄延到根本。 可等燒光足能覆蓋百米公路的藤蔓人都變成干骨架了,郭德等人在外面干急卻沒有辦。 樹藤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突發(fā)狂?云昇看向高朦朦,語氣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們做了什么舉動激怒了它?我們明明都安全出來了。高朦朦驚慌的退了一步,還沒有從巨大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云昇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緩和語氣,你和樹藤都說了什么,盡可能詳細(xì)的說出來或許能從中發(fā)現(xiàn)問題。 我,我高朦朦支支吾吾了半天,艱難的開口,我感覺到它的氣息是很危險,我努力和它說了!雖然它沒有回應(yīng)但我自己試過了,它并沒有攻擊,你們都是安全走過來的不是嗎? 所以說,你所謂的溝通只是你單方面的?何昱廖氣得跳腳。 你的意思是全是我的錯嗎?高朦朦像被戳到一樣反駁,我才覺醒不久和這種危險的物種溝通你以為很容易嗎?我冒著生命危險親身試驗,它都沒有攻擊,難道不是證明我成功了嗎?誰知道它突然發(fā)怒到底是為了什么? 說到后面她有些委屈的控訴,如果不是她,他們此時的境遇只會更麻煩不是嗎? 但至少你應(yīng)該讓我知道。云昇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感打斷她的話。 現(xiàn)在說這些沒用,眼下最要緊的是干掉那個家伙。何昱綃看向李成興和茍安,你們配合我。 她的冰凍最多能讓藤蔓凍住一時三刻,不像火焰能造成實質(zhì)的傷害,既然上面行不通,那就從根部下手,她就不信再怎么變異沒了土壤和水它還能活下去。 好。兩人被何昱綃近乎兇狠的眼神下了一跳,下意識站直身體,連聲說好。 她大致說了自己的計劃,由李成興負(fù)責(zé)將樹干附近的土地挖空,茍安及時注水,她將水變成冰并留下一個注水口,這樣一寸一寸深入直至根底,有茍安召的水能大大減少她異能的損耗。 樹干大致在什么位置?了解大致計劃云昇問高朦朦。 在中間,大概是謝殷他們被襲擊的地方。 所有人奇心協(xié)力,異能者能力一旦耗光稍作休息就再次進入大量的輸出中,郭德何昱廖等人專心對付藤蔓,哪怕冒險砍斷的藤蔓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也能積少成多。 樹藤的攻擊變?nèi)趿?!咱們再加把勁!不知過了多久,最先感覺出差異的郭德興奮的高喊,眾人精神一震。緊接著卻聽到里面?zhèn)鞒鰩茁曨愃票频木揄?,樹藤的攻擊驟然停下,翠綠的葉子失去活力逐漸枯萎,就連根莖的鮮紅的血脈也停滯了。 它死了?郭德挑起一支樹藤,完全沒有反應(yīng)軟塌塌的低垂著。 這給了他們希望,雖然不要命的攻擊樹藤,但他們心里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么密集的攻擊就算謝殷有覺醒了也不一定能飽全自己,更不要說還有言白。但既然最后的致命一擊來自里面,那他們就一定還活著! 路要塌了,快走! 就在他們滿懷希望去尋人時,地面?zhèn)鱽硪魂嚮蝿?。云昇看過去瞳孔驟縮,高速路先是被植物破壞,后又被他們挖洞,最后的爆破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路面開始坍塌了。 幾人拔腿狂奔,等他們回到車上開到安全的地方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前面的道路徹底塌陷,盤繞在樹干的藤蔓變成了干癟的枯枝帶著無數(shù)石塊順著山側(cè)滾落到海中,激起巨大的水花而后歸于沉寂。 樹干不過是支撐樹藤的工具罷了,真正攻擊他們的是一團詭異的藤蔓! 這也意味著不管是高朦朦在樹干下的溝通還是他們向下挖掘施展異能做的都是無用功!至多是加速了路面的坍塌。 何昱綃眼中閃過一抹絕望。 郭德臉色煞白,手指緊緊抓著的方向盤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他看向空蕩蕩的斷崖喉嚨像是被什么掐住一樣,艱難而干澀的開口,這不可能 如果說謝殷是帶他們在末世安家立命的主心骨,那言白就是灰白而殘酷的世界中一抹讓他們欣慰的艷色,可現(xiàn)在這兩個人在他們眼前消失了,他們甚至沒來得及找到他們的尸體。 幾人面色蒼白脫力的癱坐在地,他們拼盡全力也只是這樣的結(jié)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