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把你自己帶回來
這次王韜也不說話了,他覺得曾叔這個提議很是大快人心,比他直接殺了五皇子還要解氣呢。 王嫣也沒有說話,現(xiàn)在五皇子還不知道她跟王韜的關(guān)系,眾人,包括季白都有意無意地幫忙隱瞞了王嫣是王韜的meimei。 王韜在五皇子面前也自然而然地假裝不認識王嫣,所以這話她也沒辦法勸了。 沈希言為難地說道:“曾叔,不能再商量商量嗎?” 曾叔搖了搖頭,堅決地說道:“沒的商量,我就只有這一個要求!”頓了頓,他冷笑著說道:“如果堂堂皇子都不能為了這一城百姓做些什么,我一介百姓,更是沒有道理了!你們自己商量著看吧!” 幾人面面相覷,只好先離開了裁縫鋪。 一行人沉默地回到了軍營里,五皇子便派人去請他們過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韜的身上,王韜不禁愣了一下。 “看,看我干什么?”王韜不禁說道。 “你去跟殿下說?!奔景渍f道。 沈希言看了季白一眼,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沒錯,這是你家的事,必須得你說?!鳖D了頓,她又道:“你記住,在五殿下面前,你跟嫣兒沒關(guān)系。” 王嫣感激地看了沈希言一眼,然后站在了沈希言這一邊:“哥……不是,王公子,為了寧遠城百姓,就辛苦你了。” 王韜:“……” 這日子真是比流放過的還艱難。 幾人來到了五皇子的營帳內(nèi),沈希言和季白走在前面。 沈希言率先道:“殿下,王公子有話要跟你說?!?/br> 王韜在后面磨磨蹭蹭,就是不肯露頭,季白看了他一眼,輕咳了一聲:“寧遠城百姓的安危。” 沈希言接著說道:“王大人的聲譽。” 兩人一唱一和,簡直不給王韜拒絕的余地。 王嫣趁著別人不注意,從后面飛快地推了王韜一下,讓他上前,然后自己又急忙站到了沈希言的身手,一副乖順的模樣。 王韜回過頭看了一眼,可是五皇子已經(jīng)看到他了。 “王公子,糧草在何處?”五皇子問道。 王韜張了張嘴,然后閉著眼,一臉絕望地說道:“殿下,我爹去世之后,家中的老仆精神有些失常,所以有些記不清位置了。” 五皇子皺起了眉頭,不過他極其上道:“不知他可有什么心愿?”頓了頓,他道:“我可以跟父皇上書,免了你的流放千里?!?/br> 王韜沒有說話。 五皇子眉頭深鎖:“你不會是要讓皇上給他翻案吧?” “不是不是,”王韜連忙說道,頓了頓,他飛快地說道:“他說,請殿下去為我爹上香……以告慰我爹的在天之靈。” 場面一時間有些安靜,五皇子很快就明白了,這事肯定不是上香那么簡單。 “只是上香?”五皇子問道。 “還有……最好是能祭拜一下?!蓖蹴w說到這的時候,心情也平復下來了,說話也利索了:“我爹一生為國為民,最后落得這個下場,曾叔說,他為我爹寒心。所以如果讓他想起來,只有請殿下前去祭拜磕頭……” “你放肆!”杜正廷怒聲說道,“殿下何等身份?怎么可以去祭拜一個罪臣?” 沈希言看著杜正廷怒不可遏的樣子,便冷笑了一聲,王明遠的罪名怎么來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笑這杜正廷,還要捧著五皇子的身份來說事。 五皇子冷冷地看了杜正廷一眼,那一眼里的冷意,讓他頓時住了嘴。 “王大人為了大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在職時一直矜矜業(yè)業(yè),我去祭拜他也是理所應(yīng)當,王大人配得起?!蔽寤首拥卣f道:“更何況還是為了寧遠城的百姓,我更是義不容辭!” 沈希言心里暗道,這五皇子倒真是拿得起放得下,這一下就變成了五皇子為了寧遠百姓,自降身份,倒像是他是受委屈的那人一樣。 本來一件有損臉面的事,卻讓他變成了一件好事,五皇子當真非同一般。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事不宜遲,王公子,你盡快安排?!蔽寤首诱f道。 王韜點了點頭,讓五皇子去祭拜他爹,他也覺得他爹配得起。 沈希言和季白走出了營帳,她看了季白一眼?,F(xiàn)在五皇子在寧遠可是積累了不少的聲望,季白是皇后一派的人馬,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季白神色如常,似乎并沒有當回事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五皇子便要去裁縫鋪拜祭王明遠。 沈希言本來不想去的,不過五皇子還是叫上了滿記三人。 在路上,王嫣告訴沈希言:“我聽說昨天忠勇侯跟世子發(fā)了火,聽說是擔心五皇子在邊關(guān)風頭太過,對二皇子不利?!?/br> 沈希言皺起了眉頭,看來忠勇侯的立場很堅定,所以對季白不滿了。 很快就到了裁縫鋪,裁縫鋪外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吹竭@個情況,沈希言皺起了眉頭。 王嫣不由得說道:“曾叔怎么叫來了這么多人?這不是存心讓五皇子難堪嗎?” 沈希言卻是沒有說話,她跟著王嫣下了馬車。 曾叔已經(jīng)擺好了祭臺,桌子上放著王明遠的牌位。 “老爺,您一生鞠躬盡瘁,為國為民,卻含冤而死。”曾叔跪在蒲團上,含淚說道:“可是百姓們記得您的功績,天理昭昭,總有還您清白的一日!” 曾叔說著,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看向了五皇子:“殿下,請吧?!?/br> 五皇子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王大人的功績不可磨滅,這次也是他高瞻遠矚,才為寧遠城獲得一線生機。我敬佩王大人的風骨,他,是個好官!” 五皇子說完,接過王韜遞過來的一炷香,恭恭敬敬地舉過頭頂,跪在面前的蒲團上,姿態(tài)謙卑地磕了三個頭。 百姓們不由得熱淚盈眶。 王明遠之所以有如此之高的聲望,是因為他曾多次親自護送糧草到邊關(guān)。他是一個文官,本可以不用親自來的,可是在發(fā)生過兩次半路劫道、糧草無故被燒的情況后,他便執(zhí)意跟隨車隊一同出發(fā)。 王明遠為人謹慎,頗有手段,自從他開始隨車護送之后,這樣的情況就大大減少了。而且邊關(guān)也能準時收到糧草,再也沒有以次充好的情況了。 后來王明遠升官之后,他就算是想要親自跟車也是分身乏術(shù)了,之后才出了震驚大乾的糧草以次充好的案子。 可是朝廷能定他的罪,但是百姓心中自有衡量。一個官員的好壞,只有百姓能夠評價。 看著外面的百姓抹著眼淚含著殿下英明,沈希言站在一邊垂下了目光。 五皇子上完香之后,沈希言等人也跟著去上了一炷香,再之后,所有的百姓都要求要祭拜王明遠。 曾叔感動不已,無不答應(yīng)。 看著百姓自發(fā)排隊祭拜王明遠,曾叔走到了王韜身邊,拿出了一個鑰匙和一份地圖。 “東西就在這了?!痹鍑@了一口氣說道:“之前是我狹隘了,老爺一生為民,我卻險些因為仇恨讓他的名聲毀于一旦。只要百姓能記住老爺,我就心滿意足了。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老爺為了寧遠城準備的,你們拿去吧?!?/br> 王韜動容地喚了一聲:“曾叔,等這里的戰(zhàn)事結(jié)束了,您隨我回上京吧,我為您養(yǎng)老?!?/br> 曾叔擺了擺手,然后說道:“老爺?shù)剿蓝挤判牟幌聦庍h城,就擔心寧遠城破,大乾無力回天。我要幫著老爺好好看著這座城,好好的守在這里。” 沈希言聽到了曾叔的話,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忠仆,她對曾叔的品質(zhì)非常感動,卻還是有些無法理解這種感情。 這世間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和感情,有時候真的是莫名其妙,與任何的利益無關(guān)。 五皇子一直等到最后一位百姓祭拜完王明遠之后,才啟程返回軍營。 沈希言上了馬車,她掀開車簾,看著慢慢散去的百姓們,心里嘆了一口氣,世子爺回去之后大概率的又要挨訓了。 回到軍營之后,沈希言和陳安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季白和王韜已經(jīng)帶人去找糧草了。 陳安看向沈希言:“今天這事倒也是巧了,沒想到最后倒是成全了五皇子的名聲,也不知道以后皇上知道了該怎么想?!?/br> 沈希言看了陳安一眼,“你以為那些百姓是怎么來的?” 陳安愣了一下,“你是說,是五皇子找來的?” “曾叔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一個人,他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間煽動這么多的百姓?”沈希言淡淡地說道:“我們這位殿下,怕是早就想好要為自己造勢了?!?/br> 陳安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 一邊的秦風憤憤不平地說道:“沒想到這個五皇子心機這么深沉,我真是看錯他了!”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以前我還以為他是好個人呢,為人也算是平易近人,原來都是假象?!?/br> 陳安淡淡地說道:“本來也不是一路人?!?/br> 他不會忘記,趙震就是因為敏貴妃的原因才被抓的,他沒辦法大度的對五皇子毫無偏見。 陳安看向神色平靜的沈希言,他們?nèi)死铮蛳Q愿寤首哟蚪坏赖拇螖?shù)最多。 陳安心頭一動:“希言,你覺得五皇子是個好人嗎?” 沈希言從來沒有表現(xiàn)過對五皇子的排斥和反感,即使沈希言比任何人都知道趙震背鍋這件事,幕后主使就是敏貴妃。 沈希言想了想,然后說道:“我覺得評價一個人只單純的用好人和壞人并不準確,五皇子他只是做了一個身為皇子該做的事情。我覺得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無可厚非?!?/br> “可是我也覺得他太表里不一了,之前官兵來抓王韜的時候,他還為我們說話,我還以為他相信我們??墒寝D(zhuǎn)過頭他就自己帶人來搜店了,這不是表里不一是什么?”陳安說道。 沈希言搖了搖頭:“刺客可是打算要他的命的,他要抓刺客,難道不對嗎?而且本來就是我們窩藏了王韜,這一點無可厚非?!?/br> 陳安不說話了,他望向沈希言,他非常了解沈希言,所以他看得出來,她只是客觀的評價五皇子,卻并不參雜絲毫的個人感情。 陳安頓時便放下了心。 “不管他是什么樣的人,都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标惏舱f道。 沈希言笑著頜首:“沒錯,就是這么回事。”頓了頓,她繼續(xù)說道:“這次我們這批糧草賺了不少,我一定要說服季白讓我再回到暹羅。說不定我們可以倒賣一些別的東西……” 賬本一直都是沈希言來管的,至于生意的價格也都是沈希言在談,陳安雖然知道一點,但知道的卻并不多。 所以陳安和秦風都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賺了多少銀子。 秦風立刻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有多少銀子了?” 陳安瞪了他一眼:“掙多少銀子,現(xiàn)在也不能回暹羅了?,F(xiàn)在太危險了,遼軍肯定有所埋伏,萬一出了點什么事,可沒命花!” 秦風咕噥著說道:“我就是問問到底賺了多少銀子而已。” 沈希言含笑著望著他道:“你猜呢?” “二十萬兩?”秦風想了想,猜測道。 秦風大著單子說了一個自認為非常巨額的數(shù)目,他覺得以沈希言的本事,賺這些應(yīng)該是綽綽有余了。 沈希言挑了挑眉頭,但笑不語。 “三十萬兩。”這次是陳安說的。 陳安沒什么根據(jù),他只是按照他所了解的糧草樹木猜測的而已。他是有些保守的說了這個數(shù)字,不過他覺得應(yīng)該也差不多。 沈希言挑著眉頭看向陳安,語氣輕蔑:“五十萬兩?小家子氣!夠塔帕軍寨、安州商會和我們滿記三家分的?我告訴你,這是一頓大餐!”頓了頓,她說出了數(shù)字:“六十萬!” 陳安和秦風皆是一愣,尤其是秦風。 以前在上京,沈希言給五皇子設(shè)計個宅子就賺了十多萬兩銀子,他覺得這銀子已經(jīng)夠好賺了,沒想到還有更好賺的?!不過是從暹羅到寧遠城走一趟,就賺了這么多?! 這怎么可能?!六十萬兩銀子?!此時秦風突然覺得他們好像也沒做什么,怎么就賺了這么多銀子? 秦風不由得瞠目結(jié)舌,就連陳安也是一臉震驚,他沒想到這其中竟然如此暴利! 沈希言淡淡地說道:“暹羅四季炎熱,而且土地肥沃,產(chǎn)量高,糧食的價格自然就低。我這次是第一次打量收購,所以價格壓的很低,以后怕是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 雖然她給季白的價格并不算太高,甚至比寧遠城內(nèi)的糧價還要低一些。但那是因為寧遠城處于戰(zhàn)亂,糧食價格本來就偏高,她給季白的這個價格,跟上京的糧價差不多,這已經(jīng)是高價了。 而且他們的數(shù)量多,這次賺的她確實非常滿意。 陳安原本堅定的不允許沈希言去冒險的念頭都不由得開始動搖,這么暴利,就算冒險多跑幾次也是值得的嘛! 沈希言看向了二人:“等這次回去,我估計啤酒廠應(yīng)該也建的差不多了,看看銷量,到時候再去江南那邊再開一個工坊,那才是真正賺錢的生意?!鳖D了頓,她繼續(xù)說道:“不過暹羅的這條路線我也不打算斷,如果能出海就好了,出海的話,外面的世界那才是多姿多彩……” 沈希言一邊說思緒已經(jīng)飄遠了,陳安聽著她的描述,他并沒有覺得她說的異想天開,也不覺得那太過遙遠不可能實現(xiàn)。 他用很期待的目光望著她,眼神向往,“好,不管去哪,只要你想去,我們都陪你。” 沈希言怔了一下,不禁微微一笑:“如果震哥能和我們一起就好了?!?/br> 他們離開上京已經(jīng)很久了,也不知道趙震怎么樣了。如果趙震可以和他們團圓,那就好了。 氣氛頓時有些沉默,不過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季白很快就帶著那批物資回來了,這是王明遠幾年之間才積攢出來的,糧食確實不少。只不過對于二十萬大軍來說,這批物資也就只能支撐半個月而已。畢竟王明遠當時只是一個小官,他的能力有限,就算再如何積攢,也攢不下太多。 所以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沈希言回暹羅。 沈希言自然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陳安還有些猶豫,只不過想到他們這次的收益還是安靜下來。兩次就能賺到一百多萬兩銀子,按照這個速度,那兩百萬兩銀子簡直是指日可待。 季白望著沈希言的目光復雜,最后他還是什么都沒說。 入了夜,沈希言吃完晚飯回到營帳,就看到季白正等著她。 沈希言一愣:“世子爺是還有什么東西要我?guī)Щ貋淼膯???/br> 季白沉默了一下,然后低聲說道:“那你把自己平安帶回來吧?!?/br> 沈希言眨了眨眼,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話。她不禁一笑:“這是自然,我雖然愛錢,但是對自己的小命也是很愛惜的呀?!?/br> 季白看著她臉上吊兒郎當?shù)男θ荩蛄嗣虼?,低聲說道:“你知道嗎?這條路很危險?!?/br> 沈希言點了點頭,剛要說她當然明白,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她看來,高回報肯定伴隨著高風險,就全看這么做值不值。 季白卻打斷了她:“不,你不知道?!彼穆曇粲行┘眳栔骸拔也荒苓^邊境,因為大乾現(xiàn)在戰(zhàn)亂,不能挑起和暹羅的戰(zhàn)爭。所以我只能護送你到邊境為止,可是遼軍卻并沒有這樣的忌憚。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追過邊境線,到那個時候……” 沈希言等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季白眼神緊緊地盯著她:“所以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就算你不去,我也可以想別的辦法……” 沈希言怔了一下,低下頭認真思考。 她抬起頭望著他道:“你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暹羅是你唯一的選擇?!?/br> 季白怔了一下,沈希言繼續(xù)慢條斯理地說道:“而且我也沒有別的選擇,這是最快賺錢的方法。我們都沒有別的選擇,所以只能賭一賭?!鳖D了頓,她繼續(xù)說道:“你可以多帶些人過去,遼軍如果是埋伏,也不會埋伏太多人。但是我想那些大多應(yīng)該是精銳,只要你們能纏住他們,讓他們分身乏術(shù),我們就能順利脫身。” 季白沒想到,沈希言連這都考慮到了。看來她是真的有把握,而不是為了賺銀子昏了頭。 “可是,如果我沒攔住呢?”季白低聲問道。 沈希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你不會這么沒用吧?” 季白:“……” 看到季白臉色陰沉下來,沈希言急忙改了口:“不不,我的意思是,世子爺文韜武略,武功高強,用兵如神,相貌還十分俊美,怎么可能打不過呢?對不對?”說完,她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季白在她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輕輕點了點頭。 “你說的也不錯……”季白的聲音都有些飄忽了。 沈希言頓時又露出了一個燦爛明媚的笑容,“那世子爺,我的小命可就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攔住遼軍呀!” 季白又是忍不住微微頜首,眼神落在她明麗的面孔上。 沈希言看著他眼神發(fā)直,心里很擔憂,“世子爺,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 萬一他根本沒聽清楚,就隨便答應(yīng)下來,最后倒霉的不還是她? 沈希言憂心忡忡:“世子爺,這可是我、陳安還有秦風的小命呀,我們這是三條……不對,是二十萬零三條的人命!如果我們不能回來,二十萬大軍可就要餓肚子了?!?/br> 季白表情頓時就黑了:“以前在侯府的時候怎么不知道你這么伶牙俐齒?!?/br> 提到以前的事,沈希言不由得沉默了下來,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世子爺不提,我都要忘了?!?/br> 季白倏地望向了她:“忘了?”他冷笑了一聲:“你倒是挺善忘的,以前的事情對你來說真的什么都不算嗎?” 沈希言平靜地說道:“當然不是,否定過去就等于否定自己,我不做這種事。不過世子爺,當真希望我對以前的事情念念不忘嗎?” 季白一噎,以前他跟沈希言之間似乎也沒有什么美好的事情。 “總是有的吧?”季白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沈希言打斷他說道:“世子爺,你這么懷念過去,是因為懷念以前的沈希言嗎?”頓了頓,她繼續(xù)說道:“如果你突然發(fā)現(xiàn)你更喜歡以前的沈希言,那我只能說,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我已經(jīng)不是了?!?/br> “那如果我更喜歡現(xiàn)在的你呢?”季白突然問道。 沈希言怔了一下,她沒想到居然真的敢說出口,她不禁苦笑了一下。她覺得季白不了解她,她又何嘗了解過季白。 在以前‘沈希言’的記憶里,季白留給她的只有背影和冷漠,兩人真正相處的時間其實并不多。 而且她總覺得,以前的‘沈希言’是看上了季白的美色,跟別的感情沒啥關(guān)系。 所以就算是以前的‘沈希言’,其實也沒那么了解季白。 她對季白不夠了解,以至于造成了現(xiàn)在尷尬的境況。 沈希言垂下了目光,淡淡地說道:“如果喜歡現(xiàn)在的我,就沒有必要在追憶過去?!鳖D了頓,她望著季白:“現(xiàn)在的我,是經(jīng)歷了那些不堪之后才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既然你以前沒有喜歡過我,現(xiàn)在再來說喜歡,不是太諷刺了嗎?”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告白,第一次這樣說出喜歡這個詞匯,那么直白,他放下了所有的驕傲與自尊。換來的,只是她冷靜的眼神,和同樣直白的拒絕。 他覺得心口像堵了什么一樣,澀澀的難受,那種悶痛的感覺,他從未體會過,卻讓他終生難忘。 他想,這樣的感覺除了沈希言之外,再不會有人能給他。 季白焦急地說道:“我知道我做錯了,我……” “世子爺,您不像是會吃回頭草的人?!鄙蛳Q源驍嗨麊柕馈?/br> 季白深吸了一口氣,她既然對他不屑一顧,他又何必苦苦糾纏?她表現(xiàn)的已經(jīng)足夠明顯了,她不愿意。若是再纏著她不放,他都會看不起自己,堂堂忠勇侯世子,什么時候會對女子求而不得?簡直是笑話! 季白這么想著,心里卻緊的發(fā)疼,他脫口而出說道:“你不想吃回頭草,那你想要的人是誰?陳安嗎?!” 沈希言:“???” “關(guān),關(guān)安哥什么事?”沈希言一臉莫名,她不高興了:“世子爺,你不要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左一個表妹,右一個表妹的。什么表妹,那都是曖昧的代名詞,你如果不想娶人家,就被一個又一個的往家領(lǐng)?!?/br> “我就只把她們當成表妹,什么曖昧對象,你不要亂說!”季白急忙解釋說道。 沈希言也跟著點了點頭:“對啊,那我也只把安哥當成哥哥而已啊?!鳖D了頓:“你那可不只是表妹啊,你看以前她們看我那眼神,嘖嘖,恨不得把我吃了?!?/br> “所以因為她們,你才決定離開侯府的?”季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