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同樣的選擇
神秘人冷冷一笑,然后說道:“沈會長倒是好口才,這挑撥離間的本事一流?!鳖D了頓,他冷冽的眼神看向了塔帕:“你不會真的相信她的話吧?” 塔帕急忙露出了一個笑容,連連否認道:“那不能,那怎么可能呢?!?/br> 神秘人冷冷一笑,才冷聲說道:“我勸你最好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還是抓緊時間備戰(zhàn)才是要緊事?!?/br> 塔帕一驚,沈希言卻是看了他一眼。 耶律博才能將此人派過來,當真是有過人之處的。 沈希言被留在了軍寨里,陳安和秦風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救她,那一定是有別的計劃。別人不知道,神秘人作為耶律博才的心腹,肯定知道五皇子和季白對沈希言的重視,他們是肯定會來救沈希言的。 塔帕反應很快,轉過頭立刻就大聲吩咐道:“來人,快準備備戰(zhàn)!” 沈希言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 塔帕擔心季白會夜襲,所以特意讓人警惕晚上作戰(zhàn),為此還讓一半的人去休息,養(yǎng)精蓄銳。 就連大遼的那個神秘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并沒有反駁塔帕的安排。 可是偏偏就在塔帕認為季白要夜襲的時候,他偏偏選擇了白天進攻。一群武功伸手利落的先鋒率先進入了軍寨,他們悄無聲息地從天而降,很快就制服了各個入口的守衛(wèi)。守衛(wèi)們都沒來得及示警,就全部被放倒了。 等塔帕發(fā)現(xiàn)的時候,季白的軍隊都已經闖了進來。 外面的戰(zhàn)斗聲一起,塔帕就叫了起來,“快,把沈希言,把沈希言帶過來!” 塔帕平日里威風,可是那都是跟暹羅的本土的武裝組織小打小鬧。大乾就算跟大遼打的難舍難分,那也不是暹羅這種小國可以相抗衡的。 塔帕一邊派人去抓沈希言,一邊去找大遼的神秘人。他打不過季白,但是大遼人可以。 神秘人很快就來了,沈希言也被帶了過來??吹搅怂麄?,塔帕心里終于有了一點安全感。 神秘人的臉色很難看,他看著外面的戰(zhàn)斗,季白帶的人不多,但是每個都能以一敵百。更不要說前面還有一個不怕死的秦風,他一個人在前面開路,塔帕的屬下在他面前就是白送。 這是秦風第一次殺人,雖然他以前經常與人動武,卻很少傷人性命。但他并沒有一點不習慣,甚至有些殺紅了眼--沈希言在等著他救去她。 神秘人一看到秦風,轉過頭就對著塔帕說道:“將軍,準備車馬,我們準備撤退?!?/br> 塔帕不情愿,他是多不容易才攢下這么大的家底?讓他說放棄怎么可能? “一定要走嗎?” 神秘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說道:“要不你留下來給季白當活靶子也行。” 塔帕頓時說道:“遼軍呢?你們大遼難道不派人過來支援我嗎?當初我們說好的條件可不是這樣!” “我們殿下又怎么會知道季白這個瘋子會為了一個女人帶兵來暹羅啊?現(xiàn)在就算要調兵也來不及了啊!”神秘人頗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 塔帕:“……” 確實,連他也沒想到。 無奈之下,塔帕只好帶著一對親信離開,沈希言回過頭看了一眼,秦風正好沖了進來,就看到沈希言被帶走。 “希言!”秦風叫了一聲,可是他剛想沖進去,就被士兵們給攔住了。 人太多了,秦風一時難以抽身。他頓時大怒,殺氣叢生,下手越加的不留余地。 季白跟了進來,看到塔帕帶人從后山離開,他立刻帶人追了上去。 這片叢林是塔帕的老巢,他對地形極其熟悉,可是即使如此居然也沒能甩掉季白。 眼看著季白越追越近,塔帕按照他原來留好的退路,來到了一片河流前??墒亲屗痼@的是,他原本留在這里的船只竟然不翼而飛了。 這打亂了塔帕想要逃跑的計劃。 神秘人惡狠狠地看向了塔帕:“船呢?” 塔帕臉色很難看,炙熱的陽光照耀下,汗水順著額頭流了下來:“我,我不知道,原本這里有我留下的船?!?/br> 神秘人怒聲斥責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這下怎么辦?” 塔帕的眼神頓時射向了沈希言,冷笑著說道:“不要緊,我們還有她!” 沈希言微微喘息,看到兩人的眼神,她冷靜地說道:“你們逃不出去的。沒有船,你們根本沒法離開,只能原路返回。可是回去之后就是季白的大軍,就算拿我為人質,你以為你們這么多人就能逃得掉嗎?再說,你們要逃到哪里去?去大遼嗎?現(xiàn)在大遼正在跟大乾和談,大遼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收留你。甚至只要你們一曝光,五皇子就可以跟耶律博才交涉,讓你放了我。” “我想耶律博才是不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影響兩國和談的?!鄙蛳Q岳^續(xù)說道:“當然,耶律博才也可以假裝跟你們沒有關系。如果這樣,你們就成了棄子,季白不會放過你們,五皇子也不會放過你們。到那個時候,這世上就再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br> “你閉嘴!閉嘴!”塔帕被沈希言說的心慌意亂,忍不住大聲吼道。 沈希言望著他,繼續(xù)說道:“你本來有大好的前途,有我安州商會的支持,你未必不能在暹羅闖出一片勢力。就算你不跟大遼人合作,在暹羅這塊土地上,提起塔帕將軍,誰不要忌憚三分?可你偏偏要與虎謀皮,將大好的前途江山拱手相讓,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真是可憐可嘆!” “沈會長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挑撥離間,我們就算是死,你也活不了?!贝筮|人盯著沈希言冷冷地說道。 沈希言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對著塔帕說道:“你看,他一門心思的想讓你送死。而大遼損失了什么呢?不過就是一個大遼人而已,你損失的可是無數(shù)的兄弟還有大好的局勢。他當然希望你能跟季白魚死網破啊,沒有了你,他們才更省事呢?!鳖D了頓,她冷笑著說道:“你如果再不做決定,你和你的兄弟就要白白去送死了,大遼人許給你的好處,可是沒有命去享了!” 塔帕皺起了眉頭,一臉深思。沈希言說的話合情合理,他根本無法反駁。而此時身后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季白追上來了。 沈希言繼續(xù)說道:“你放了我,我去替你跟季白和五皇子求情。我安然無恙,他們必然不會和你魚死網破??扇绻页隽耸裁词拢麄兘^對不會放過你的。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將軍,你要想明白,不要做了別人手里的刀,死的不明不白?!?/br> 塔帕的神色已然意動,季白此時也沖了過來。就在此時,誰都沒想到,大遼人突然抽出了刀,一把搶過塔帕,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塔帕:“???” “將軍!”塔帕的手下頓時叫道。 大遼人盯著塔帕的屬下,冷冷地說道:“殺了沈希言,我就放了你們將軍,否則他今天就得死在這!” “我告訴你,你不要亂了?!彼亮⒖探械?。 塔帕的屬下頓時看向了沈希言,沈希言一驚,焦急地說道:“你們就算殺了我,你們也逃不出去,只會讓你們死的更慘一點,你們不要上當。”頓了頓,她看向了塔帕:“將軍,現(xiàn)在你知道大遼人不可信了吧?你可千萬不要聽他的?!?/br> “廢話,他用刀架著的又不是你!”塔帕怒聲說道。 沈希言:“……” “希言!”季白帶人趕到,就看到大遼人劫持著塔帕,塔帕的屬下抓著沈希言,他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季白看到這一幕,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看向了大遼人,然后說道:“只要你們放了她,我可以讓你們離開,絕不傷你們分毫!” 大遼人聽到這話并沒有高興,反而是心中一驚。季白居然為了這個女子做出如此讓步,這么看來沈希言對季白來說真的非常重要。 沈希言一邊聽,一邊說道:“你當然可以殺了我,可是你的主子就有麻煩了。別忘了,他現(xiàn)在可還在寧遠城呢。到時候會出很多意外,你們不是弄出了一種毒藥嗎?要知道,瘟疫可是不認人的。如果他感染了瘟疫病死了,我想你們大遼應該也是無話可說吧?” 大遼人一驚,就在他一分神的時候,突然一支箭射向了他。箭射中了他的肩膀,他立刻放開了塔帕。 季白帶來的人立刻沖了上去,將他們制服。 季白直奔到沈希言的面前,伸出手就將她攬入了懷抱里。 沈希言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就察覺到他抱著自己的手臂正在微微發(fā)抖。她心頭一軟,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沒事,我一點都不怕的,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沈希言輕聲說道。 “可是我怕,我怕我來的不夠及時,我怕我救不到你?!奔景椎拖骂^吻了吻她的額角,后怕地說道。 在后面射箭的秦風此時才趕過來,聽到這話嘴角抽了抽。明明救了沈希言的人是他,他覺得季白在跟他搶功勞,簡直不要臉! 臨風看著偷偷看好戲的士兵們,板起了臉斥責道:“都看什么看?世子爺一把年紀了,好不容易找到媳婦兒怎么了?都轉過去,別看了!” 眾人笑嘻嘻地轉過頭去,“沒什么,就是羨慕唄?!?/br> “世子爺,有媳婦兒抱的感覺是不是特別好???” 士兵們樂呵呵的打趣,沈希言臉皮薄,急忙推開了他。 就在眾人放松警惕的時候,誰都沒想到大遼人會突然掙脫看守他的護衛(wèi),從袖中抽出匕首就向沈希言刺了過去。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只有在沈希言身邊的季白,將沈希言攬在身前,緊緊地抱住她,將自己的后背露給了大遼人。 匕首刺中了季白的后心處,沈希言滿臉愕然地抬起頭,就對上了季白不舍又放心的目光。 “季白!”沈希言大喊了一聲,眼淚頓時就流下來了。 秦風回過神來,勃然大怒,頓時將大遼人給踢翻,士兵們立刻將他牢牢地綁了起來。 季白緩緩地倒了下去,沈希言抱著他的身體,泣不成聲。 “我,我沒事,沒事?!奔景咨斐鍪譃樯蛳Q圆寥I水,“我還沒娶到你呢,我不會有事的?!?/br> “你別說話,我,我?guī)闳タ创蠓?,大夫呢?!鄙蛳Q钥拗f道。 沈希言哭得不能自已,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秦風在一邊看著,心里難受的不行,更是自責的不行。 如果剛才他再敏銳一點,根本不可能讓大遼人有機可乘。他從來沒見過沈希言哭得這么傷心過。 季白握住了她的手,她的眼淚滴在了他的手背上,竟是比他后背上的傷還要痛上幾分。 “希言,如果,如果我沒事的話,你重新嫁,嫁我一次好不好?”季白喘息著說道。 他的臉色蒼白,望著她的眼神卻非常柔和。他明明是那么強大的人,從不肯在外人面前示弱,可是這么一句話卻說如此艱難。 沈希言傷心欲絕,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心痛,痛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連連點頭,“好,我嫁你,只要你好過來,我就嫁給你。季白,你不要有事,我求求你,你不要有事?!?/br> 季白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臨風此時說道:“沈姑娘,還是先送世子爺回去看大夫吧?!?/br> 沈希言一驚,立刻站了起來。 很快就有一個士兵,過來背起了季白。 沈希言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突然她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大遼人。 那個眼神,讓一直以兇猛冷酷的大遼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沈希言冷冷地說道:“秦風,看住了他,別讓他死了?!?/br> 秦風看了沈希言一眼,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沈希言這才收回了眼神,急忙跟了上去。 秦風走到了大遼人面前,大遼人本來還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骨氣,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秦風的眼神滿是寒霜,“爭權就爭權,爭不過就暗箭傷人,這也不算你的錯。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傷了希言?!鳖D了頓,他冷笑著說道:“既然你這么不怕死,不知道你怕不怕生不如死?” 秦風說完,抬手就卸了大遼人的兩條胳膊。這大遼人倒是硬氣,居然一聲都沒坑。 秦風勾起了唇角,“這只是一個開始。” 秦風心里對這大遼人痛恨至極,除了他想殺沈希言之外,還有一點,如果不是他突然刺殺沈希言,季白也不會為了救沈希言受傷。沈希言也就不會答應季白那么荒唐的請求,什么叫他沒事就嫁給他。 讓秦風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盼著季白死了還是活了好。 可是如果真的要選,他還是希望季白能好好活著,至少這樣,沈希言就不會傷心。 季白被送回了軍寨,他們這次出來并沒有帶軍醫(yī)。塔帕軍寨里倒是有個大夫,可是醫(yī)術平平,最后他們決定送季白去乾街。 乾街里能人異士眾多,也有很多醫(yī)術高超的大夫。 好在這次他們雖然沒有帶大夫,卻帶了不少大乾的傷藥。大乾軍醫(yī)的傷藥都很好用,外傷止血的,秦風還貢獻出了一顆據說是他師父留給他的一瓶護住心脈的內傷丹藥。 秦風親自駕著馬車,沈希言在馬車里陪著季白。 沈希言握著季白的手,此時的季白已經陷入了昏迷。 “季白,其實我知道,我早就喜歡你了,你聽到了沒有?我早就喜歡你了,我只是害怕,我害怕重蹈覆轍。害怕我喜歡你,喜歡到沒有你不行的地步。所以我只好欺騙自己,告訴自己我沒那么喜歡你……”沈希言一邊說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你要好起來,季白,你不要讓我后悔好不好?”沈希言說著,終于抑制不住悲痛,埋在季白的頸邊痛哭出聲。 這已經不是季白第一次救她了。 當初耶律博才第一天到寧遠城的時候,他跟季白比武,當時耶律博才的武器向沈希言射了過來。秦風制服了耶律博才,可是季白卻用自己當盾,擋在了沈希言的面前。 同樣的事情再一次發(fā)生,他卻依舊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沈希言只要一想到季白可能好不起來,心里就像撕裂一樣的疼。 她第一次意識到,這世界上有銀子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失去了季白,再多的銀子都找不回來。 沈希言覺得她從來沒有那么恐慌過,現(xiàn)在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圍。她想要冷靜下來,卻是止不住的慌亂。 秦風駕著車,聽著身后傳來的沈希言壓抑的哭聲,他不由得握緊了韁繩。他把沈希言的痛苦全都算在了耶律博才和那個大遼人的身上,他已經想了一百種折磨那個大遼人的方法。 他決定回去之后找陳安好好商量一下,要怎么報仇。希言受的痛苦,一定要他們百倍償還! 滿記的人都見不得沈希言傷心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