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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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玉大人這一等,便從夜幕初沉等到了月上中天。她的感知中,白子畫始終在不遠處的小山峰上遙望破廟,也不曉得在想些什么。 或許是在掙扎考量,為了自己活命,而害死另一條無辜鮮活的性命是對是錯?瑤玉大人漫不經(jīng)心的想著:仙界中人就是虛偽。 你死我活的時候,當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人性自私,這本是天經(jīng)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捎行┤朔置骶褪亲运?,卻偏偏不肯承認。分明做著一心利己的事情,還非要扯出一個為家為國為天下的幌子來。 讓她來想想,等會白子畫猶豫完畢過來動手的時候會說一些什么呢?我一人死不足惜,奈天下蒼生何?所以請姑娘你去死…… 呵~ 是長留掌門、一代上仙白子畫的名聲性命重要,還是凡間孤女、仙資不佳的花千骨性命重要。拿這個問題去問長留弟子、問仙界任何一個知道白子畫是誰的人,想必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為了保護白子畫而殺了花千骨。 但,都是父精母血孕育而生,白子畫的性命,真就貴過花千骨嗎? 天下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而自由的。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要求別人去死。無論那勸人去死理由有多大義凜然,都只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就像瑤玉,瑤玉其實很清楚自己,雖然她一般不殺人,但這不代表她會遇見致命危險不還手。甚至如果有人告訴她可用仙界眾生的性命去換獨孤信一生無恙,瑤玉也是不介意大開殺戒的。 而今她存心救人,也并不是因為路見不平,而只是因為東方彧卿之父與獨孤信之間曾經(jīng)有的一點交情罷了。 ……………… 看著猶豫了半晌的白子畫終究還是又折返了回來。長劍出鞘,鋒芒直指破廟火堆旁安然熟睡的花千骨。瑤玉大人目露輕嘲。 火光打在白子畫俊美無瑕的容顏上,忽明忽暗。 瑤玉指凝真氣,恨鐵不成鋼的瞥了一眼破廟墻外,靠走廊睡著的東方彧卿,如此英雄救美的關頭,他居然沒醒!要不要叫醒他呢? 雖然東方彧卿肯定打不贏白子畫,但打不打的贏是一回事,打不打是另一回事。英雄救美、舍身相護、為你不顧一切什么的……最容易滋生感情了。 唰—— 雪亮劍芒在瑤玉眼底一閃而過。白子畫要動手了? 不、不是…… 那是他收劍時,劍鋒折射出的光。 沒動手…… 瑤玉有點詫異,不曉得白子畫在想什么。 ……………… 夜色朦朧,月華似練。 白衣玉冠的翩翩上仙斂袖轉身,再度御劍、飛天而去,這一次,他沒有駐足、沒有留步、沒有遲疑、沒有回頭。 “仙界這是終于又養(yǎng)出了一個傳說中的君子嗎?”瑤玉大人似是從白子畫的舉動中明白了什么,青蔥玉指輕點紅唇,心中突然又被多勾起了幾分興趣。 固然就連妖魔界里都偶爾會生有琉夏(殺阡陌幼妹)那種天真柔弱的小姑娘,仙界里養(yǎng)出一個真正的君子當然更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白子畫不是普通的仙門弟子,他是長留掌門。而自古做領袖的人,資質實力可以中庸、心黑手狠卻是基本要求。 ————————————— 翌日 瑤玉托著腮幫子,雙腿盤起坐在一頭巨大的虛空獸背上,興致勃勃的盯著一層虛空外,風姿絕世的長留上仙。 看著他一路御劍疾行回到長留仙山,看著他在長留大殿里面對世尊、儒尊關切的詢問隱瞞了自己已找到生死劫對象一事。 看著他三言兩語安撫下師兄師弟,然后直奔藏書閣。翻查了歷古以來有關生死劫的資料。 {“本門中可有弟子,遭受生死劫的記錄?” 藏書閣,面如冠玉、靜若冰川的長留上仙不慌不忙的問書閣妖靈道。 如果不看白子畫下意識微傾身體的動作,瑤玉或許會以為他是在翻閱詩經(jīng),而非尋找救命良方。 “幾百年間,本門共有七人遭遇生死劫?!毙稳绻艜难`沉聲回答。 “結果呢?” 古書書頁無風自動,書靈:“其中四人墜入魔道,殉道自裁。其余三人渡劫成功?!?/br> 白子畫:“他們如何做到的?” 書頁再翻:“其中兩人找到并殺了他的生死劫。” “原來如此。”白子畫目露悵然,追問道:“那還有一人呢?” “此事僅是口口相傳,書中未有記載。” “那也就是說,除了殺死她,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可以破解生死劫?!卑鬃赢嬥哉Z。} “沒有喔!”安靜聽了半天戲劇的瑤玉蓮步款款走出虛空,晶瑩素手扶著白子畫的肩膀,盈盈笑道:“本尊可以明白告訴你,那個家伙最終沒能脫劫而出。并且正是因為生前戰(zhàn)績過于輝煌,所以才被長留故意隱去了他的信息。” 白子畫身體一僵,深潭般的眸子里泛出冰冷的、憤怒的光,“這是長留藏書閣,瑤玉魔尊不打一聲招呼就來,是否太過失禮了?” “你口中所指的禮儀是普羅大眾的要求,又不是本尊的想法,爹爹亦不曾在乎過……所以,那和本尊有什么關系?”瑤玉忽閃著眼睛,萬分誠懇的說道:“本尊如今選擇直接現(xiàn)身于你眼前,而不是遣法奴傳話,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br> 這話說的,若出自其他人口中,委實是輕狂傲慢,不可一世至極。 但因是瑤玉所言,只因是瑤玉所言,故而竟然顯得理所應當。 白子畫閉目,斂去了眼中洶涌澎湃的浪濤,問瑤玉:“你來這里做什么?” “本尊還以為,你會問本尊:大駕光臨,有何貴干呢?”瑤玉摸摸下頷,笑道,“怎么不繼續(xù)裝腔作勢了?” 居然連魔尊大人都不叫,直接就“你”了。 裝腔作勢…… 白子畫:“魔尊大人特意來長留一趟,便是為了挖苦我的嗎?” “當然不是。”瑤玉道,“本尊是好奇你為什么沒有殺那個克制你命格的小神女。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時候殺她。所以才會跟來看看。” “小神女?”白子畫目露疑惑,他知道瑤玉所指之人八成是花千骨。只不解為何瑤玉要這樣稱呼她。花千骨分明只是一個仙資不佳、身世孤苦的普通凡間少女,不是么? “嗯,女媧后人,華胥神族。”瑤玉嘆息般道,“她的血脈力量很強。但凡早生幾年,但凡我爹要是見得到她,必定會很歡喜。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帶回修心閣里,精心培養(yǎng)?!?/br> 可惜,獨孤信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睜不開眼了。 所以,哪怕是神魔后裔,生而不凡,血脈強大,也對瑤玉沒有意義。 “你要是不想殺她,以后可得多加小心。” 瑤玉大人戳了戳長留上仙瑩白光潔的面頰,好心提醒道:“神魔后裔的修煉方式與普通人族不同,力量也并不完全只依靠氣力?!?/br> “所以哪怕你如今修為已是上仙圓滿、人間之極,可對上一個血脈純正的神魔后裔,一不小心也還是會有栽了的可能?!?/br> 畢竟,神裔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和神器一樣,都承載了昔日神袛?shù)牟糠址▌t。而法則之所以為法則,便在于那是天地意志,人力難違。 白子畫聲色不動,說道:“多謝魔尊大人提醒?!?/br> “不謝?!爆幱癖硎荆氨咀鹬皇情e著無聊,想看看熱鬧罷了。” “現(xiàn)在你看完了沒,能從我身上起來了嗎?”白子畫斜了眼瑤玉,這位兇名赫赫的魔尊現(xiàn)在正整個人趴自己背上趴著,活像個大斗篷。 “太陽出來,天熱了,你身上涼快,借本尊趴會兒怎么了?”瑤玉大人不以為意道,“唔……你身上還有股香香的味道、怪好聞的?!?/br> 冷冽清爽,宛如雪后青松,是和瑤玉夢里一樣的味道。 瑤玉想,她有點理解,為何“瑤兒”總喜歡像貓兒一樣懶洋洋窩在“云郎”懷里了。因為那感覺是真的很舒服??! “瑤玉!”白子畫清聲喝道。 魔尊大人那話說的太像調戲。 倘使她和白子畫的性別換換,那就不是像,是板上釘釘?shù)恼{戲沒跑了。實在是讓仙界一堆清規(guī)戒律里養(yǎng)出來的長留上仙無所適從。 若非瑤玉初見他時,那個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過于輕蔑,白子畫現(xiàn)在簡直忍不住就要懷疑這位魔尊是不是對他一見鐘情了! 等等,不是一見鐘情…… 也說不準是單純看上了他這張與“白云”一模一樣的臉! 他這是被人當做替身了么? 白子畫簡直啼笑皆非,心里覺得荒繆極了。卻不得不承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瑤玉大人所有、一切反常的舉動就通通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瑤玉:“在呢!” 魔尊大人眉梢輕揚,語音仍是清脆含笑的。透著無憂無慮的灑然。 “我不是白云?!卑鬃赢嬕蛔忠活D道。 瑤玉:“本尊知道?!?/br> 容顏如玉的少女站直身子,從白子畫肩背處挪開。慢悠悠的晃步走到了書桌旁邊,隨手伸指百無聊賴般把玩著筆架上的各色狼毫。 “你心思太沉,和他才不一樣?!?/br> “云與冰,雖然都屬于水靈的不同表現(xiàn)形態(tài)???,又怎能混為一談?” 白子畫抬眸看著眼前如玉美麗的女子,看著她黑曜石般的雙瞳清澈見底、毫無雜質,心里便不由信了她的話。只嘆道,“你要永遠都能分的清才好?!?/br> 轉念想到長留、七殺一正一邪兩大門派查了多日都沒查到有關“白云”的只言片語,又不由想到:這個人,假使他確實曾經(jīng)是有的,可現(xiàn)在,當真還存在于這世上么? 若是瑤玉找到最后,發(fā)現(xiàn)擁住的所有不過一場空。這位魔尊會怎么樣? 她會不會還能繼續(xù)這樣在他面前笑的無憂無慮,自信灑然? 她會不會還能繼續(xù)嚴守原則,不傷無辜、不殺弱者? 她會不會和十幾年前剛剛喪父時一樣陷入瘋狂,血洗天下? 白子畫越想越是憂慮。 這個問題,可比他的生死劫還要嚴重哇! 生死劫最多只毀他一個人,是他自己的事情?,幱衲ё鹱呋鹑肽s搞不好就會波及六界,其危害性不亞于洪荒之力出世! ※※※※※※※※※※※※※※※※※※※※ 不要誤會,“瑤玉”不愛“云郎”。她找人只是因為好奇。 作為一個修為高深的強者、一個魔道高手,瑤玉道心不一樣比清瑤強,但也不至于輕易受夢境迷惑,把夢里的事情當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