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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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山頂,風(fēng)聲鶴唳。 仙魔雙方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住了瑤玉,等著這位當(dāng)世最強(qiáng),宣判他們的生死。 “我的命值錢么……”霓漫天問。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幱裣胫毠滦旁?jīng)說過的:徒弟死了還能再收,下一個只要是活的,肯定就比上一個厲害。但是,孩子再不爭氣,也各個都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摩嚴(yán)和白子畫兩個不成器徒兒的性命都不值錢。霓漫天她大小姐的性命卻是值錢的。 若是霓漫天死在長留弟子歷練中了,白子畫恐怕很難向霓千丈交代。故而,瑤玉若是幫他免此禍患,這個情,他就得領(lǐng)。 而且,就算白子畫不領(lǐng)情,霓千丈被救了女兒,也總得有點表示的??傊?,救霓漫天肯定不會虧。 話雖如此,瑤玉沉吟半晌,還是問道:“霓千丈有幾個孩子?” “就她一個。”緋顏迅速回答:“霓掌門原配夫人當(dāng)年生孩子難產(chǎn),不幸去世了。這些年,他也沒續(xù)娶。所以膝下只得一個女兒?!?/br> “沒有庶子、私生子?”瑤玉追問。 “當(dāng)然沒有。”霓漫天感覺自己大概是安全了,不由略微放松道:“我爹對我娘一往情深。我娘去了這些年,他身邊連個相貌周正的丫鬟都沒有。” “那你是挺值錢的。”瑤玉說,“你有幾個堂兄弟啊?” “一個都沒有。”霓漫天唇角動了動,“我們霓家這代、族譜上就我一個了。上一代,也就我爹一個了。” “本尊若沒記錯,蓬萊閣,好像一貫都是血脈傳承的……”瑤玉若有所思,“這么說,霓千丈要是不幸暴斃,你就是蓬萊新掌門?。 ?/br> 這家伙怎么說話呢?霓大小姐敢怒不敢言:我爹堂堂蓬萊掌門,次仙修為、手持神器,他怎么就能突然暴斃了? “不是,這丫頭還有個師叔呢!”單春秋有種不祥的預(yù)感,“瑤玉,你想干嘛?” “本尊不想干嘛。”瑤玉道,“帶著你的人,回去七殺吧!” “你什么意思?”單春秋面色鐵青。 瑤玉:“字面上的意思?!?/br> “沒有圣君旨意,沒有議會詔書,你一個七殺大護(hù)法,擅自對仙門宣戰(zhàn),是不對的。你沒有這個權(quán)利?!?/br> “現(xiàn)在回去,和美人師兄認(rèn)罪!本尊不動你。” “若是冥頑不靈,便莫道本尊不教而誅了?!?/br> “你……”兩大神器眼看著唾手可得卻又飛了,單春秋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獨孤夢瑤……” “嗯?” “護(hù)法,好漢不吃眼前虧??!”曠野天見勢不妙,眼疾手快拉住了單春秋,“瑤玉二十年前單挑我們這一群,穩(wěn)贏不輸?!?/br> 般若花緊跟著附和:“她全殲我們花不了半刻鐘!” 這倒是真的……單春秋咬牙切齒,說道:“流光琴給我!” “憑什么?”瑤玉不悅,“本尊是帝座,妖魔界共尊。你只是七殺一個護(hù)法,也敢向本尊要東西?你瘋了吧?” 單春秋:“好,瑤玉,你很好……” “你剛剛說,我沒有圣君旨意,無權(quán)宣戰(zhàn)各派,我現(xiàn)在只問你,待我請來了圣君法旨,你待如何?” “那自然是……該如何,就如何?!爆幱衲坏?,“你可以走了?!?/br> “……走!” ———————————————————— 目送著七殺眾人終于離開,大戰(zhàn)過后的仙門弟子們齊齊發(fā)出了劫后余生的歡呼。落十一趕緊吩咐人傳訊回長留告訴白子畫這里的事情不提,霓漫天也得給她爹報信。 太白山上信鴿一只只的飛往八方。而來自其他門牌的消息也源源不絕的傳向這里。 瑤玉很快知道,單春秋從太白山上下去后賊心不死,又奇襲了玉濁峰。然后剛辛辛苦苦打上玉濁峰山門,還沒看見卜元鼎的影子,就遇上了以逸待勞候來摘他桃子的瀾風(fēng)和青檸。 七殺五妖,除了曠野天外,其它人不服單春秋這位仰仗圣君寵信大權(quán)獨攬的大護(hù)法久矣。從前拿他沒辦法就算了,現(xiàn)在一見妖魔界內(nèi)風(fēng)向有變,還不各個聞風(fēng)而動…… 瀾風(fēng)和青檸沒有要卜元鼎,他們在七殺勝勢顯露時,開口向玉濁峰索要了一批珍惜靈植。玉濁峰掌門溫豐予將信將疑的答應(yīng)了下來,然后他們就干脆的下令收兵、回七殺了。 在瀾風(fēng)出神入化的毒術(shù)、幻術(shù),青檸可戰(zhàn)上仙的靈根天木面前,七殺弟子們識趣的選擇了聽從帥命。 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同為供奉、妖帥的曠野天也說不出話。 單春秋連續(xù)被人、被妖魔界的自己人破壞了兩次行動,怒不可遏。卻也清楚看出了自己的勢單力薄。沒有在外和青檸等人糾纏,直接回七殺去找殺阡陌了。 ……………… ……………… 眼見著七殺派短期內(nèi)不會再輕啟戰(zhàn)端。 瑤玉身處太白的消息傳出后,各派掌門都動身往太白趕來,欲在此舉辦一場慶功宴。 長留掌門白子畫在各派中人里來的并不算早……有云隱帶領(lǐng)的蜀山派、霓千丈帶領(lǐng)的蓬萊隊伍到的比他更快。 但也不算遲……霓千丈這廂前腳才剛進(jìn)太白大殿的門,正拉著獨女霓漫天的手臂好一番檢查、關(guān)切呢! 劍眉星目、面如冠玉的長留上仙就翩然從天而降了。 ……………… ……………… 霓千丈:“天兒啊,你沒事吧?” “爹,女兒沒事……”霓漫天道,“多虧了瑤玉帝尊來的及時,救了女兒。您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好好好,救了我的好女兒,再如何酬謝也不為過。天兒放心,爹爹必然不會小氣……”霓千丈爽快道,“瑤玉,這么多年了,你可算是做了件人事!說吧,你想要什么謝禮,除了浮沉珠外,只要是蓬萊有的,不管什么,我絕不還價?!?/br> “真的?”瑤玉帝尊來了興致,笑著問道:“萬年份的血玉珊瑚王也行么?我記得三十年前,蓬萊得過一株,現(xiàn)在那東西還在吧?” “在。你要的話,我回頭便派人送去靈玉宮?!蹦耷д赏纯斓?。果然是沒有一點還價的意思。 只有當(dāng)了父親的人才能明白,像瑤玉帝尊這種只要錢不要命的敵人有多好。但凡霓漫天無恙,別說一株萬年珊瑚王了,就是這個價再加十倍,霓千丈也是肯出的。而蓬萊作為仙界第二大門派也完全出的起。 霓千丈久經(jīng)紅塵,才不會因小失大。萬一現(xiàn)在他稍微還了價,下次遇見這種情況,瑤玉不肯救人了。他失了女兒,要再多錢有什么用? 瑤玉帝尊莞爾一笑。然后便聽得耳邊一道冷澈清朗好似泉吟的聲音道:“不勞霓掌門破費,萬年血玉珊瑚王長留也恰好有著一株?!?/br> “你想要,我回頭給你就是?!卑鬃赢嬐幱?,眸若星辰。 “……拿人手短?!爆幱衤晕⑹?,“今次之事,你肯認(rèn)賬的話,我們便算兩清了。你也不必再多給我什么?!?/br> 這是要和他絕交的意思么?白子畫眸光一緊,問道:“怎么突然想起來和我算這些?可是殺阡陌為難你了?” 若是她自己主動有心避嫌,今次就不會正大光明的來太白幫忙,更不會毫不避諱的在大庭廣眾下讓落十一帶回那件他留于靈玉宮的外衫。 “美人師兄能為難我什么?是凌度啦……”瑤玉不怎么開心道,“我要閉關(guān),他們非說我應(yīng)該先和你算清因果?!?/br> “也不曉得那幫人最近都抽的什么瘋……之前也是……好端端的就天天拉著我回憶往昔,回憶的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凌度…… “既然處的不開心,以后就和他們少些來往吧!”白子畫道,“這次,太白門的事情,多謝你了?!?/br> “無妨。舉手之勞而已?!爆幱癫挥X得這有什么好謝。只是,“跟你說喔,我確認(rèn)過了,你們長留那個落十一,真不是做掌門的料子。甚至,將來執(zhí)法長老等實權(quán)之位也不能讓他做。依我看,他啊,這輩子也就適合看看藏書閣之類的了?!?/br> “十一性子太寬厚和軟了?,F(xiàn)在就獨當(dāng)一面,確實差了一點。我知道?!卑鬃赢嫑]太在意瑤玉的話。他認(rèn)為,落十一還年輕,能力方面還有向上成長的空間在。 “你上次啊,不懂行還非逞強(qiáng),偏要親自給花千骨塑造仙脈,”瑤玉聞言鳳眸微瞇,又說道:“還好我看住你了,這……你知道嗎?” 白子畫:“何出此言?” 洗髓散……那都多久前的事了。不應(yīng)該早就過去了嗎?她這樣說,是想要他獎勵,還是…… “看你那毛手毛腳、使力過猛的樣子就很容易出意外。若我讓你單獨cao作了,你縱不至于被連累中毒、散功,也免不了會耗損個百年修為?!爆幱竦?,“為花千骨那么個倒霉徒弟耗損百年修為,你當(dāng)真不值?!?/br> “損耗的是我的修為,值不值得,也該由我來判定吧?”事過境遷,白子畫并不在乎瑤玉的話稍顯刻薄。 他知道,當(dāng)日瑤玉確實已為花千骨、為他盡心竭力。 他也大致明白了,瑤玉這番話,是因何而來。 “小骨的性子,是倔犟了些。十一管不住她……也是難免。”白子畫道,“日后我會再對她多加管教的?!?/br> “就你?”瑤玉嗤笑,“魔門九脈,包括下面各色小的傳承。隨便一個拎出來,都比你門下規(guī)矩好?!?/br> “小骨冒犯你了?”白子畫凝眸?,幱癫粫o緣無故說這種話。 “談不上冒犯,只是她自以為是,太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故而很容易令人覺得煩而已?!爆幱裉谷坏?,“我已經(jīng)把她封進(jìn)地里,讓她修養(yǎng)身心去了。” 白子畫:“她做了什么?” “跪在我面前,礙了我足足一個時辰的眼?!爆幱竦?,“你要是來早一點,就能看見她叫魂一樣,反復(fù)向我要流光琴的樣子了?!?/br> 都說了不會給她,還一個勁的要。關(guān)鍵還是干要,除了哭求以外就沒有別的說法了。實在是讓瑤玉不得不無語:爹說人善被人欺,又說君子可欺之以方。 她帝尊大人看上去就那么像是好欺負(fù)的人么?還是花千骨其人委實太傻太蠢太天真太不識趣?哎,再度為東方彧卿和異朽閣上下默哀。 “流光琴是仙門重寶,不容有失?!币慌?,霓千丈總算找到了插話的機(jī)會,說道,“這也怨不得蜀山的花掌門緊張?,幱瘢鹕隙紒砹?,你還不趕緊把流光琴交出來?!?/br> “霓千丈,你要是也想進(jìn)土里,本尊樂于成全,不用表達(dá)的這么委婉含蓄?!爆幱褚稽c不給蓬萊掌門面子。 霓千丈:…… “你要流光琴做什么?你又不會彈琴。”白子畫道,“你不是一向只對劍感興趣的么?” “我爹說:到了自己手上的東西,不管現(xiàn)在用不用的上,反正不能白送給其他人?!爆幱竦?,“你想要?那得回答我?guī)讉€問題?!?/br> “白云”的行為迷惑性太強(qiáng),別說身在局中的“孟瑤”看不懂,瑤玉也沒看懂。然而,白子畫應(yīng)該是能明白的吧! “可以?!卑鬃赢嬢p點下頷,說道:“你問。我答?!?/br> 這個要求,并不過分。他也挺好奇,瑤玉會問他什么??偛豢赡苁情L留仙牢門禁的,那些結(jié)界,擋不住她幾劍。 “哦耶!”瑤玉激動的傾身,將不知不覺中緩緩走到她身邊的白子畫抱了個滿懷,“那你跟我來,我們馬上就開始?!?/br> 說著,牽著白子畫的手就想跑。 “你急什么?”白子畫被拉了個趔趄,所幸及時穩(wěn)住了。頓時哭笑不得,“我來了太白,得先見過緋顏掌門。你有什么問題,先整理出來,寫在紙上。我得了空再一一給你解答就是?!?/br> “好吧!”瑤玉撅嘴,明擺著是對白子畫的話不滿意,但也沒有糾纏。算是認(rèn)可了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