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緣淺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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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夫把完脈,思考良久對靜安師太說:“學(xué)生請師太移步說話?!?/br> 靜安師太站了起來,不料王妃突然開口:“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么?” 她睫毛微顫,沐浴后并未上妝,唇色變露出本來的蒼白來,不如之前的紅潤,只是那抿緊的唇角,顯露出一種固執(zhí)來。 不知何時,這個小姑娘眼中的戒備已經(jīng)消失了,可是在場的人都理解,真正的戒備,并不是顯露在眼中,而是緊繃在心里。 靜安師太對方大夫說:“你說吧?!?/br> 方大夫一時失聲,叫屋里的兩個女人同時提心。 沉了沉心才道:“王妃應(yīng)該是小產(chǎn)過?!?/br> 明鸞聞言自然是大驚,她就算再渾噩的時候,也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懷孕對她來說,是一種概率的幸運,她已經(jīng)成親了,先帝也去世了幾年,若是懷孕,當(dāng)是一件叫自己歡喜,而外人不會非議太多的事。 大驚之后便是傷悲,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難以想象里頭曾有個小生命,而她對此一無所知,甚至沒有保護好他。 可是無論是驚還是悲,都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像無邊的浪潮拍到岸邊,帶著千鈞之力,而等它們退去,卻又和緩下來,走得毫不留戀。 相比之下靜安師太就是純粹的失態(tài),她剛才在站著,一聽到這個消息,心神失守,竟踉蹌著后退了兩步,有些狼狽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如果是換了平常,她一定會另尋機會去問方大夫,可今日實在沒有那個心力,看了一眼明鸞,直接開口:“那她的身體是否還有其他暗疾?日后還能不能受孕?” 方大夫預(yù)料之中的畫面沒有出現(xiàn),心力正唏噓,聞言連忙道:“師太安心,王妃的身體只是氣血虛弱,這日后慢慢將養(yǎng)幾個月就好了,其他倒是沒有大問題,筋脈精氣瞧著都算安穩(wěn)。” 靜安師太:“嗯,你日后每天來一趟。” 方大夫張了張嘴,最終道:“是?!?/br> 靜安師太心情很不好,對明鸞說:“你坐著,我先出去一趟?!?/br> 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方大夫忙站起來恭送,等師太的身影不見了,才又坐下繼續(xù)提筆寫方子。 明鸞輕聲問:“您之前是從哪里過來的?” 方大夫筆尖一頓,師太的意思他懂,千軍萬馬都沒有王妃的身體要緊,不過兵營那邊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算了,我跟師太說吧。” 方大夫剛才內(nèi)心波動糾結(jié),承受的壓力不小,聽明鸞這句松一口氣。 “王妃不要傷懷,也或許是我醫(yī)術(shù)不精診治錯誤了,再有,如今世道不穩(wěn),孩子來的時機不對,是跟王府沒有緣分罷了?!?/br> “譬如一顆種子,被風(fēng)帶來,落在地上,沒等生根發(fā)芽呢,又一陣風(fēng)來,給它吹走了,如此,或順著溪流,或落在山谷,它有來處,也有歸處,王妃與它的緣分就只有那么淺?!?/br> 明鸞果然去找靜安師太。 去的時候她并沒有把握,誰知開了口,發(fā)覺也沒什么難的。 這些年靜安師太所有的想法、做法,其實并沒有跟她說,但是明鸞回想,也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并沒有認真過問過。 她用“母親如果想告訴自己,一準(zhǔn)就說了”來告誡自己,這是提醒自己不要逾越雷池,也是一種本能的逃避。 可是呀,世上的事情不是只要逃避就能夠不用面對的。 假裝看不見問題的所在,并不代表問題真的不存在了。 靜安師太沒怎么猶豫。 “你來幫我也好。只是還需先養(yǎng)兩日?!?/br> 明鸞:“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先前餓得太久了,瘦了之后一時胖不上去。其實我吃的并不少?!?/br> 靜安師太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不要勉強自己?!?/br> 明鸞點了點頭,緩緩靠在她懷里,抱了抱她。 這件大事都答應(yīng)了,剩下的小事自然再也沒有人阻攔。 明鸞從靜安師太這里出來,直接去見路子歆。 路公公當(dāng)日受傷嚴(yán)重,王府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被綁匪丟棄在路邊。 救治期間更是屢次垂危,也就是在王府里頭,各種珍貴藥材不要命似的給他用了,花錢如流水一般也要將人救回來。 饒是這樣,也數(shù)度高燒昏迷,虧得他意志堅定一直也沒有放棄,這才將人攔在了閻羅殿外。 如今還是躺著將養(yǎng),有時候天氣好,大夫這才允許他出去曬曬。 明鸞跟小路子見面,彼此情緒都很平靜。 明鸞拍拍他的手,說:“好好養(yǎng)著,不要急于求成?!?/br> 小路子:“王妃也要多保重?!?/br> 明鸞看如今府里侍奉的人都是生面孔,也沒有說什么。 方大夫要回軍營,她便叫李先成將人送走了。 李先成回來,帶回了方大夫的一個小徒弟:“叫他看看藥罐子的火候?!?/br> 許言嘉跟李先成告辭,說還想回閭州去。 李先成道:“你還跟王妃說嗎?” 許言嘉想起那雨夜山洞外的相擁,沉吟良久:“說一聲吧?” 李先成:“那你去吧。” 言嘉倒奇異了:“你不攔著我?” 李先成:“呵呵?!?/br> 言嘉到了正院求見,沒多久里頭就有人引著他進去了。 王妃正在作畫。 她穿了一件素色的單衫,堂前微風(fēng)吹過,越發(fā)顯得弱不勝衣。 言嘉等她停筆,才輕聲道:“王妃還要多靜養(yǎng),不要勞神為好。” 明鸞轉(zhuǎn)頭來沖他笑:“坐?!?/br> 又叫人看茶。 言嘉坐在椅子上,正對了王妃的畫架子,喝了一口茶定神,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王妃畫的竟然是這一路的風(fēng)景。 從官州到閭州再到遼東,崇山峻嶺,平原丘陵,她所走的路,盡數(shù)繪制在這一幅長長的卷軸上了。 “王妃這是……”他情不自禁的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回神,連忙轉(zhuǎn)身放下茶杯才又來看。 明鸞輕聲:“是突然想到了,也不知道畫的方位對不對?!?/br> 言嘉本來就知道邊境的堪輿圖,他對這些地方更是熟知的,聞言回道:“都對,分毫不差?!?/br> 明鸞笑笑:“那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