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我知道我這樣不合適，但只要你別見我meimei，就當她不存在，我們兩個怎么樣都可以?！碧祈嵭÷晳┣?。

    “怎么樣都可以？”秦玨笑了，“你知道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

    唐韻移開視線，盯著醫(yī)院地?磚的縫，努力讓自己忽略這句話?中隱藏的意思，心?跳飛快臉上發(fā)燙，她是個成年人，一些成年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她也懂。

    類似于?【唐小姐，你也不想你meimei知道你是個出來賣的吧？】這種情節(jié)，她不是沒?聽說過。

    唐韻小幅度地?用力搖頭，試圖把曾經(jīng)過于?廣泛的涉獵甩出腦海。

    “秦總，我們走遠一點聊好不好，不要在病房門口。”唐韻真怕她和秦玨的談話?內(nèi)容被唐歆聽見。

    “好啊，那去洗手間？”秦玨從善如流。

    洗……洗手間，唐韻又想到了一些齷齪的情節(jié)。

    唐韻喉頭發(fā)緊，機械地?跟著秦玨往走廊盡頭走，洗手間就洗手間吧，至少離歆歆遠一點。

    唐韻這樣安慰自己。

    洗手間里空無一人，幾個隔間門都開著，唐韻徑直走向最里面的隔間，越過秦玨時聽見她調(diào)笑：

    “你真要上廁所啊？”

    秦玨站在洗手臺前，開了水龍頭仔仔細細地?洗手。

    唐韻不明所以，這是什?么走向？

    秦玨似乎突然?患上了潔癖，對著墻上貼的七步洗手法把指尖到手腕洗了個干干凈凈，唐韻在旁邊等?著等?著，忽然?悟了。

    洗這么干凈，秦總還是個講究人。

    水聲嘩啦啦。

    “不敢讓我見她，是怕我亂說？”秦玨問。

    “我要是把協(xié)議的事說了，你meimei是不是就不愿意用你的錢了？”

    “她還是個孩子，我們成年人的交易，說給她聽是不是不合適？”秦玨扭頭問。

    “不合適?！碧祈嵈鸬貌患偎妓?。

    秦玨終于?洗好了手，她甩了甩水珠，轉(zhuǎn)過身靠在洗手臺上笑看唐韻：“那你為什?么覺得我一定非要說呢？”

    “唐小姐，誰的meimei誰照顧，我對她沒?什?么興趣?！鼻孬k說。

    唐韻一愣，沒?想到秦玨的承諾來得這么輕易，她已經(jīng)做好了為此犧牲的準備。

    “你難道不打算趁機壓榨我一番嗎？”唐韻忍不住問。

    “什?么意思？”秦玨沒?太聽懂唐韻的腦回?路。

    “秦總以前說的，你是個生意人，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唐韻提醒。

    見秦玨依舊茫然?，唐韻咬咬牙，把自己對有錢大混蛋的理解進一步講清楚：“這種時候，你難道不打算拿歆歆威脅我和我這樣那樣嗎？”

    “類似于?……”唐韻清了清嗓子，扭捏道：“唐小姐，你也不想讓你meimei知道你是靠什?么掙的錢吧？”

    唐韻說完，緊抿著嘴，盯著秦玨的反應。

    秦玨：“……”

    一秒、兩秒，秦玨從面無表情，忽然?像發(fā)病了一樣狂笑。

    “你想象力挺好，真的?！鼻乜?cè)滩蛔》Q贊。

    唐韻：“……”

    秦玨還在笑，甚至笑到扶著洗手臺才能站穩(wěn)。

    “唐小姐，你也不想……哈哈哈哈……”秦玨試圖念臺詞，但失敗。

    太羞恥了，誰能一本正經(jīng)說出這種話?？

    在秦玨的哈哈大笑中，唐韻從最開始的羞澀，到茫然?，再到最后，感到憤怒。

    “別笑了，有那么好笑嗎！”唐韻發(fā)火。

    “真的很?好笑，”秦玨疑惑，“原來你腦子里天天都在想這種東西，你什?么時候看的這種東西？”

    這就是當代女大學?生的精神?世界嗎，秦玨大受震撼。

    “你放心?，我對這種情節(jié)沒?興趣，我不喜歡花里胡哨?！鼻乜傉馈?/br>
    “啊，哦，好。”唐韻尷尬不已。

    “你回?去吧，是找借口溜出來的吧，回?去陪你meimei去，我在這轉(zhuǎn)轉(zhuǎn)，準備走的時候叫我?！鼻孬k說。

    唐韻不知道醫(yī)院里有什?么好轉(zhuǎn)的，但她現(xiàn)在急于?逃離秦玨身邊，而且秦玨說得對，她確實是看見秦玨的影子就找了借口溜出來的，她得趕快去見一見醫(yī)生，然?后再回?病房陪歆歆。

    “那……那我回?去了，秦總?！碧祈嵳f。

    秦玨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消失。

    唐韻走了，洗手間里一下子安靜得有些過分，虛假的熱鬧煙消云散，秦玨盯著指尖掛著的水珠發(fā)呆，直到進來了個真來上廁所的人，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秦玨。

    秦玨回?以一個理直氣壯的視線，然?后轉(zhuǎn)身不緊不慢地?朝外走。

    醫(yī)院確實不是散步觀光的地?方，秦玨那樣說只是打發(fā)唐韻離開，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從得知唐韻有個重病住院的meimei起，秦玨的情緒一直維持在一個危險的臨界點，今晚聽說唐歆病情突然?惡化，她更?是直接失了分寸。

    超速加闖紅燈，她駕照還夠扣的嗎？

    秦玨知道自己不對勁，她對別人的meimei瞎起什?么勁，還不是因為她想要傾盡全力挽回?的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

    她也曾有一個meimei，小她很?多，每天嘰嘰喳喳，不知道哪來的精力，煩人得很?。

    她不缺錢，直到最狼狽的時候，她也付得起醫(yī)院賬單，但偏偏世上不是所有疾病都能用錢砸退，現(xiàn)實告訴她，人類的醫(yī)學?存在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