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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起熟睡中的瀟瀟。 這孩子一睡著就跟死豬一樣。近來更是越來越能睡了,那么大的動靜都吵不醒,也不知道是像誰。 我動了動嘴,“那……” 思七似乎并未注意到我要說話,又道:“常言,‘物極必反’,娘娘,您好生休息,不必理會這妖物適才的瘋言亂語?!?/br> 我還在喉嚨的那些疑問便問不出來了。我知道,我縱是問了,恐怕他這里也得不到答案。 一路上了三樓,我轉(zhuǎn)了口風(fēng):“他人呢?” 思七抱著瀟瀟,下巴朝過道的盡頭一點:“殿下在那里?!?/br> 我抬頭望去,閻恪坐在三樓樓層的那個大廳里的落地窗邊。身旁一堆的空瓶子,瓶腰貼著大紅貼紙。 我把瀟瀟放睡了,出來見他還坐在那里,思七站在一旁低首。 “閻恪?!?/br> 他的背影頓了頓。 緩緩回過頭來,看著我,咧嘴笑了:“閻恪?!?/br> 第82章 神仙·酒品 ……” 我放平了語調(diào):“我有話想和你說?!?/br> 他依舊看著我笑:“我有話想和你說?!?/br> 我心中疑惑,問一旁的思七道:“他這是怎么了?” 思七臉上浮現(xiàn)出苦惱的神色來:“君上喝醉了?!?/br> 我看著他那笑,輕輕一挽,哪里有醉態(tài),分明就是往日那副戲弄人的德性。 我皺起眉毛:“你能不能認(rèn)真點,我是真有話問你?!?/br> “你能不能認(rèn)真點,我是真有話問你?!?/br> “娘娘,君上是真的醉了?!彼计呙济⑽欀?,顯得頗為無可奈何,“他只要一醉,便會這般學(xué)人說話。” 這倒是新鮮。 思七告了聲退,還沒等我來得及說多話,就隱身離開了。 我看著地上的人,笑嘻嘻的眸中閃著某種光芒。 我踢了他一腳,“起來,別裝了,我又不是沒有見過你喝醉的樣子。” 他仍舊像老佛爺一樣坐著:“起來,別裝了,我又不是沒有見過你喝醉的樣子。” 我不耐煩起來:“你今天為什么會給我送花田巷子的酒?你早就知道胡文明要做什么了?你一直在調(diào)查我?” 他的雙目炯炯,一字一句地鸚鵡學(xué)舌,居然還咬字清晰:“你今天為什么會給我送花田巷子的酒?你早就知道胡文明要做什么了?你一直在調(diào)查我?” “你……”我被氣上了。腦袋里轉(zhuǎn)了個彎,啐了一口:“閻恪是條狗。” 他瞅著我,賊兮兮地沖我笑了,“你才是條狗?!?/br> “……” 看來談話今日是沒法談了。 我轉(zhuǎn)身回屋,關(guān)門時一聲痛呼。 我擰眉,“還有事?” 我用力把門板一合。 他只掰著門板,咬著牙不肯松手。 這回倒是顧不上吭聲了。 我覺得過道的風(fēng)凍得我有些頭疼。閻恪怔怔地看著我,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傻子。 我喊了聲,“思七?”回應(yīng)我的只有空蕩的回聲。 我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向他道,“你鑰匙呢?” 他自顧看著我笑,重復(fù)我說的話。我抓住他的外衣,往他的兜口拍了拍,右邊空空蕩蕩,左衣摩挲作響,我伸手一掏。 兩顆糖果,紅豆味。帶著體溫,有些軟化了,像是放了許久。 閻恪從不吃糖。這個想法跳入我的腦袋里,隨之而來的一些往事,便紛繁而來。 我失神著又回過神,閻恪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坐下了。 他大半個身體陷在沙發(fā)里,臉上醉得酡紅。 從前就是這樣,他喝酒上臉,卻很難得醉。我唯一見過他喝醉的模樣,就是他和寧婉風(fēng)吵架跑回元風(fēng)殿。 想到這里,我心間涌動,推開了他。 他拽住我的手就是一扯,我沒提防差點一踉蹌。他卻不管不顧的,一把掰開我的手指,把糖又搶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口袋里。 “你——” 我懶得理他,轉(zhuǎn)身進(jìn)廚房收拾。 胡文明這一出,我著實是沒想到的。我認(rèn)識他多年,交情卻不深,也就是這兩年稍微多說過兩句話。 他臨死前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會下的手去,把自己的孩子都?xì)⑺懒耍?/br> 我一面出神,一面把洗好的碗往櫥柜里放。 面前一磕碰。 我瞪了他一眼:“你呆在這里做什么?” 他只學(xué)舌。 我忍不住罵了幾句,只像是罵在一塊反彈的墻上。 我憋悶得很,洗了碗出了廚房,去收拾客廳。 他只像個影子一樣。不,影子起碼不會礙手礙腳,還浪費多余空氣。 我不耐煩了:“你跟著我做什么!我去死你也跟著嗎?” 我以為他仍要像個傻子一樣。誰知他眸中神色一緊,雙瞳迅速收縮,極快地抓住了我的手,死死地握住,然后大口的喘息起來。 我皺了皺眉,“你怎么了?” 閻恪雖然是凡人,卻用了極大的力氣,手背上青筋伏起,劇烈地顫動著。臉色發(fā)白,一句話也不說。 我的心中像是被什么擊中。我好像明白他為什么一直跟著我了。 是的,好像。 興許我從九重天跳下輪回臺,真的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刺激。 我知道自己不該問這話的,可我還是問了。興許是趁著他酒醉,興許是夜晚時人總會難免犯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