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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前夫有只白月光在線閱讀 - 第147頁

第147頁

    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胡雙喜的家,已經(jīng)浩渺難尋,不復(fù)存在。

    第119章 神仙·成年人

    閻琛手里提著太虛劍擋住我的去路,袍子上染著血,他一言不發(fā),二三月的風(fēng)吹在他凌厲的臉上。

    我把胡雙喜背在背后,“讓開。”

    “把她留下。”

    “讓開?!?/br>
    “我答應(yīng)閻恪不動你,”他的話依舊很少,“但是,把她留下?!?/br>
    我的胸腔里燃著熊熊怒火似要燒起,又迫它偃旗息鼓降落下去,“她已經(jīng)死了!你還要怎樣?她已經(jīng)死啦!”

    閻恪奔了過來,上下掃視了我一圈,再試圖同他交涉,“魔核不在她的軀體里,你便留她最后一點念想吧。”

    閻琛胸前的錐心刀還未取下,傷口的縫隙一汩一汩地涌出來。但那又怎么樣?他還活著,胡雙喜死了。

    他巋然不動,“把她留下。”

    我咬著牙,閉了閉眼睛。

    整個背上忽地一輕,我手里空空蕩蕩,回身時只見一縷魂霧淡淡籠起,在陽光下脩然不見。

    胡雙喜曾無意中扯談,說當(dāng)今凡人死后魂魄變成煙塵的法子實在不環(huán)保,她想到一種改良方法,制成云霧狀,通過蒸發(fā)作用回歸自然,綠色環(huán)??沙掷m(xù)。

    胡雙喜竟從那時起就在規(guī)劃一切,她竟已然早算到了這一步。算到他連她的尸身都不會放過,她早就為自己鋪好了路。

    我看著空空兩手,問閻琛,“現(xiàn)在,你滿意了?”

    我想笑我自己。這般無能。

    我應(yīng)該大刀闊斧的砍上去,拼了命也該為胡雙喜報仇,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忍氣吞聲,甚至沒能帶得走她的尸身。

    閻琛仍定定地看著我的背后,手里緊緊攥著劍,面色有些灰敗。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意料之外的結(jié)果,還是因為什么魔族掌印。

    我腳下不停,撞開了閻琛,往云層深面走去。

    我恍惚著想到,人生苦短,似乎也是一種好事。

    好像有人著急地叫我。

    “小白——”

    “小白——”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回頭。

    “小白,你爹,你想去看看你阿爹么?”

    阿爹。

    我住了腳,訥訥地回想起來,“我爹呢?”

    閻恪說話很急,“在三重天,他醒了,我現(xiàn)在帶你去見他。”

    我怔怔地點頭,“好?!?/br>
    三重天門前的天兵都散了,我正好眼見云層爛漫,天氣很好,剛剛那條巨大的裂隙像從未有過。

    阿爹正坐在門口曬太陽,有個年紀不大的小仙娥在替他梳頭發(fā)。見了我,他吹胡子眼睛一瞪,“好端端的哭喪個臉做什么?怎么又回來了!”

    我整理了面上的表情,舔著臉蹭過去,哼哼一聲,“我自己家還不能回了?”

    阿爹抬眼,眼見著跟在我后頭的閻恪,也就不再說什么。他總是這樣不動聲色地觀察我到底過得好不好。

    他卻仍不肯落下臉來,閻恪說他的記憶永遠停在了我出嫁的時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家現(xiàn)在在天宮,你老往回跑,天君天妃總會有些意見,這么大人了,做太子妃的人,怎么一點意識和覺悟都沒有……”

    “嗯嗯,知道了……”

    阿爹忽的肅聲,轉(zhuǎn)頭打量我。為人父母,總是能敏銳地嗅到子女身上改變的氣息,“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而我們也過了那個跑回家抱住他們嚎啕大哭的年紀。家永遠在那里,永遠都是。而我們會帶著笑容回去。我深吸了口氣,放松了語氣,繼續(xù)替他梳頭發(fā),“剛剛在門口摔了個狗吃屎的絆子,好多人見著了,想起來有點丟臉……”

    阿爹猛咳了一聲,“啊呦,我這老臉真是……”

    我給他順背,“阿爹?”

    阿爹瞇了瞇眼睛,“嗯……”

    我摸了摸他的白發(fā),“阿爹?”

    “又怎么了?”

    我嘻嘻道,“沒事,就想叫叫你?!?/br>
    阿爹怒斥,“你又皮癢了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撇撇嘴,把他頭發(fā)綁緊,“哪有這么死板的人,不就逗逗你么!”

    “哎呦!你就差把我頭皮揪下來了,你別弄了,走走走,讓素素來,你趕緊回去!你讓人閻恪一個人晾在那里,還不去泡茶……”

    我還未來得及問“素素”是誰,剛才的小仙娥拿過了玉梳,仔細替他把發(fā)髻扎起來。

    小仙娥看著瀟瀟不相上下的年紀,一臉稚嫩,卻褪去青澀,有種成熟的懂事。也不知是哪家的父母,再怎么攀附討好也是,忍心送她來這冰冷的天宮受苦。

    阿爹任她把頭發(fā)簪上,那個坐在冥府上首的老爺子好像又回來了。但他瞇了瞇眼睛,眼神又開始渙散,最后怔怔地坐著一句話也不說了。

    三重天又起風(fēng)了。

    我給阿爹披上衣服,“阿爹?”

    他乖乖坐著,怔怔地,有些呆滯,像一座雕塑,再問他什么一句話也不說了。

    “阿爹,陰冥住膩了,咱們?nèi)ト碎g住一陣兒怎么樣?住的好的話,就再不回來了。咱們帶上阿娘,她沒死的,她從前跟我說過,只要我想起她,她就活在我心里……對了,我給你生了個賊漂亮的孫女,一點兒也沒浪費咱們孟家的基因……”

    我的眼眶有點疼,“你不說話,不罵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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