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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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作為被挑選者,與無數(shù)次被送回孤兒院的人,當時的我一邊發(fā)自內(nèi)心地厭惡領(lǐng)養(yǎng)者的虛偽,一邊堆滿討好的微笑來增加自己作為展示品的價值。 ——只要微笑點頭,足夠乖巧,等到領(lǐng)養(yǎng)手續(xù)辦好了,他們就會成為你的父母。 悉心整理著我襯衫衣領(lǐng)的孤兒院院長是這樣說的。 這句話我相信了多少次,就被那些所謂父母丟棄送回了多少次,這大概也導致了我對他人高度的不信任。 “大概就這樣持續(xù)了幾年吧......再然后啊?!?/br> 夜晚湖面的濕氣撲面而來,我下意識地聳動鼻翼,深吸了一口,“我十歲多的時候,院長把我送給了一對養(yǎng)父母,嘛,他們的相貌名字我都記不清了?!?/br> “那一對養(yǎng)父母一開始對我很好,不在乎我的心臟病,會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夸贊、親吻、擁抱我。直到啊,我發(fā)現(xiàn)——” 我們肩并著肩,正在安靜聆聽的鈴屋突然豎起手掌抵住了我開合的唇瓣,口中吐出的濕潤氣息打在他的掌心。 “可以不用繼續(xù)說的?!?/br> 他輕聲說,“已經(jīng)足夠了?!?/br> 我不知道是他實在太過敏銳,察覺了我言語間的情感,又或者由他自身的經(jīng)歷猜測到了結(jié)局,還是曾經(jīng)在收容所里聽過關(guān)于我過去的傳言。 “其實我當時被注射了很多藥物,記憶本身不太清晰......好吧,那就跳過這段?!?/br> 我安撫性質(zhì)地拉下他的手,“后面其實沒什么了,兩年后的我被拋棄在了醫(yī)院門口?!?/br> “是有棲川涼子把我撿了回去?!?/br> 與社會隔離數(shù)年的我有著嚴重的心理疾病,浸泡在漫長的渾噩與麻木中,我甚至體會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常常厭惡這個世界的大多數(shù),想著要不結(jié)束一切算了,但我又是十分幸運的,有小部分的人與事物留住了我。 “我很喜歡涼子。照理來說,她和我的關(guān)系應該很親密才對?!?/br> 感受到來自湖邊濕氣的寒冷,我下意識地貼近了靠向鈴屋的一側(cè),試圖從他的身軀上攫取溫度,腦內(nèi)仍舊理智地剖析著當年的種種,“很可惜,我與她并不在一個世界里,即使我們離得很近,我好像也完全不了解她——現(xiàn)在也一樣,涼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我聯(lián)系了?!?/br> 涼子與我更像是教導者與被教導者的關(guān)系,她教會我的言行舉止、道德界限、人格習慣近乎刻入了骨髓。一旦教學結(jié)束,我們的關(guān)系也逐漸疏遠了。 我感激她,喜愛她,依賴她,也總是在追逐仰視她。 “十分巧合的是,在我治病期間,曾經(jīng)所處那個孤兒院被喰種屠殺了,當時順著戶籍檔案找到我的搜查官給了涼子兩個選擇,一是由涼子來收養(yǎng)我,二是讓我前往收容所?!?/br> “她沒有選擇收養(yǎng)你?” “不是,涼子沒有做出選擇,她交給我來選。” 我輕聲說,“我選擇了后者,因此我來到了收容所?!?/br> 涼子出于某種原因沒有堅定地選擇我,我察覺到了她的猶豫,同樣沒有堅定地選擇她。即便我的人生與之單方面地骨rou相連,隨意動一動便有無法避免的撕裂,我仍舊懦弱,麻木逃避地選擇承受這種一勞永逸的傷痛。 我的理想是能和涼子一起過上平靜的生活,也以為我們會擁有未知標準的、不可量化的時間與未來,但潛意識里其實是知道的,這種理想本身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再后來呢?!?/br> 我狀似無意地瞟向鈴屋,“后來我遇見了你?!?/br> 故事就這樣輕描淡寫地終結(jié)了。 為自己過去劃上句號的那一瞬,我忽然產(chǎn)生了奇異的感受,仿佛飄浮在湖面中央,沒有疼痛,沒有空虛,只有無盡的平和與寧靜。就好像雨停下后,湖面仍舊平滑如鏡,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那些出現(xiàn)過的波紋或者漣漪。 鈴屋無聲地聆聽我闡述自己的經(jīng)歷,但在我說完最后幾個字時,面前這張總是從心所欲,充斥銳氣,鬼馬靈動的面龐上卻流露出一股空蕩的迷惘。就像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看向掛在樹枝上被開膛破肚的小貓的表情。 “所以真子變成了這樣?!?/br> “是的?!?/br> 我呼出了一口濁氣,坦然地承認,“我變成了這樣?!?/br> “我不擅長建立親密的關(guān)系,甚至恐懼?!?/br> “我不習慣近距離的接觸,即便成為戀人我也不一定會主動與你牽手擁抱?!?/br> “我的喜歡也沒有那么多,它不夠濃烈,如果鈴屋你對我的喜歡到這里——” 我將手停留在發(fā)頂,然后又驟然下降了高度,停留在自己的胸口,“那么,我的喜歡可能只有這么點?!?/br> “當然,我的喜歡也不夠清澈?!?/br> 藏于心底的喜愛是混濁的,它疏離且冷漠,敏感又自卑,虛偽而勢利。 “就算這樣......” 就算這樣,他也可以接受嗎? 話語在舌尖停滯,我有些恍然地發(fā)現(xiàn)自己更恐懼來自于他口中的,否認的答案。 這是我第一次將自己□□地攤開、剝光,將不確定、弱小的部分暴露出來,即便對這一切的一切,我擁有著潛在的驚恐。 又想退縮了,要不還是算了吧? 我剛剛牽扯出一個笑容:“其實......” “這樣怎么了嗎?” 鈴屋在我說出完整的詞句前已然吐出字句,眼里滿是對我遲疑的不理解,空靈的聲音縈繞耳邊,“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