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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云夢兮應(yīng)該并不知情。 半年…… 他一定要找機會將放妻書收回,以免哪一日,這小丫頭要丟下自己,按上手印就跑了。 看解游遲別別扭扭的樣子,云夢兮故意揚起笑臉,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腰封道:“夫君可是不放心,這放妻書悅?cè)A定會好好保管的?!?/br> 解游遲抬頭之時,就看見云夢兮眼中的狡黠。 他立刻垂下頭,懊悔不已。 果真是小瞧這丫頭,竟被她察覺了自己的目的。 一世英名毀于一旦的解游遲,這會兒,是真正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鉆進去。 回到上一刻,最好是能將上一刻的自己打暈。 ***** 大郾城的白日熙熙攘攘,繁花似錦。 隨著中秋將至,節(jié)日的氣氛越發(fā)的濃烈起來。 云夢兮身在馬車內(nèi),依舊能聞到一陣陣濃郁的桂花香氣,即便不看,只是聽著也能知道馬車之外一派繁榮的景象。 解游遲的馬車比一般王孫貴胄的馬車更為寬敞,此刻,他正躺在軟塌之上閉目小憩。 與解游遲同車而行,對云夢兮來說是第一次。 上一次,是解游遲邀她上車,問他是否愿意與他合作,嫁給他。 那時,她不曾仔細看過,而這一次她不僅仔細看了車,更仔細看了人。 這一看,云夢兮才發(fā)現(xiàn)解游遲身量頎長,他便是躺著她也瞧得出,定是比那解文來還要高出些許。 雖說瞧著體格有些孱弱單薄,可他的身姿體態(tài)自帶一股高潔之氣。 無怪乎老百姓會評價他生的芝蘭玉樹。 云夢兮看的舒坦,卻沒想到,被盯著看的解游遲渾身哪哪都不自在。 他本欲趁著車行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番,可如今,很顯然是泡湯了。 解游遲無奈地睜開眼,對上了云夢兮的視線。 云夢兮眼神一亮,抬手拉了拉解游遲身上的被褥問道:“夫君怎的不多睡一會兒,現(xiàn)在離宮門尚有一段距離?!?/br> 解游遲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又不能說,云夢兮這般瞧著他,他當(dāng)真是睡不著。 而且,這一說,豈不是要趕人下車? 畢竟他們是夫妻,又是新婚燕爾入宮謝恩的,不同乘一輛馬車也太說不過去了。 然而,他是真不知道這云家嫡女內(nèi)里竟然是如此古靈精怪,與她的外表截然不同。 清冷宛若仙子的面具,怕也是迷惑大眾的。 看著解游遲的神情,云夢兮笑著取了一塊點心在手。 解游遲看了看那纖纖素手,捻著雪白地糕點,心頭微微一動。 可下一刻,解游遲就那么看著,云夢兮張開嘴小小地咬了一口,隨后露出滿足的笑容。 “這椰蓉糕清香甘甜,入口綿軟,夫君可要嘗嘗?” 解游遲從沒有過這樣委屈的感受,他平時都是少食多餐,但凡外出,阿誠的媳婦總是會做各色的點心放在車上。 這些都是給他吃的,云夢兮不經(jīng)過他同意,不給他先嘗嘗,竟然…… 云夢兮忍著心頭的笑意,將剩余的糕點一下塞入口中,不斷咀嚼贊美。 隨后端起一旁放糕點的碟子遞到解游遲眼前。 “夫君想吃哪一種?!?/br> 看著云夢兮晶亮亮地眼眸,解游遲忍不住舔了舔雙唇,可他才伸手,云夢兮竟然將碟子端走了。 解游遲猛然瞪大了雙眼,這小丫頭簡直是個小惡魔。 “讓我來猜猜,夫君喜歡哪一款的?!?/br> 云夢兮如星辰一般的眸子含著笑意,視線在糕點與解游遲之間來回游移。 解游遲抿著唇,神情一點點流露出委屈。 看云夢兮一直也不動,不給吃,也不開口,他終究還是沒忍住,摸出懷中的帕子抵在唇邊。 發(fā)現(xiàn)云夢兮再次看向自己,解游遲連忙闔上眼,微微扭開頭低咳了兩聲。 懲罰夠了的云夢兮到底還是心軟,放下糕點碟子,立刻倒了一杯溫?zé)岬牟杷?,一瞬間果香四溢,彌漫在整個馬車內(nèi)。 今日,就在上車之際,云夢兮第一次見到準(zhǔn)備了松茸雞粥的人。 原來,她便是阿語的母親,蔣允城的發(fā)妻。 聽說,她比蔣允城更先認識解游遲,他們夫妻能走到一起,還是當(dāng)年解游遲做了個小媒人。 果茶是用新鮮的當(dāng)季水果熬制的,據(jù)聞有好些水果還是宣帝親賜的。 “夫君先喝點果茶?!痹茐糍庖皇謪f(xié)助解游遲,試圖扶著他的后背,一手將茶杯湊近他的唇邊。 沒成想,解游遲僅僅抬眼看了看,便又一次闔上雙眼,他沉重的呼吸聲敲打在云夢兮的耳內(nèi)。 云夢兮有些擔(dān)心,不由得靠近了一些。 “咳咳,身子乏的厲害?!苯庥芜t語氣有些哀怨。 說完,他抬起手,輕輕握著云夢兮拿著茶杯的手腕:“勞煩夫人了?!?/br> 云夢兮本也不是惡意,只是試圖改變解游遲深藏內(nèi)心的自卑。 沒想過會讓他難受,故此,她連忙拿起一旁準(zhǔn)備好的小勺,一小口一小口親手將溫?zé)岬墓栉谷虢庥芜t口中。 滿心的擔(dān)憂,讓云夢兮忽略了解游遲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欣喜和滿足。 喂完茶水,云夢兮才開口問道:“夫君可好些了?!?/br> 解游遲點了點頭,視線又落在糕點之上,他薄唇微啟,清透的嗓音帶著一絲哀求道:“我餓了,勞煩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