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手一頓，雖然不知道舅舅為什么這樣說，但知道對方一定是為自己好，他便在心中回道：“記住了，舅舅?！?/br>
    黑山的聲音繼續(xù)響起，“神道艱難，一定要多行善事，有什么不懂的就用玄水鏡問我?！?/br>
    蘇離將鏡子收起，對著黑山輕輕點頭，然后很自然的抱了抱黑山，在新舅舅愣神時低聲道：“黑山舅舅，我會想你的，等我啊，等我學(xué)成歸來一定先去看您?！?/br>
    黑山威嚴的眼中閃過一絲溫軟，有些僵硬手臂抬起，生疏的回抱了一下蘇離，“嗯，舅舅等你。”

    他腦海中忍不住想起了另一個身影，同樣機靈中帶著狡黠的眼神，同樣溫柔的仿佛能融化一切堅冰的心性，這一刻，懷中的溫度仿佛和多年前那個小姑娘重疊了。

    黑山心中忍不住嘆道，小妹，我見過你的孩子了，非常出色，但和你一樣，很愛撒嬌。

    第51章

    “蘇兄, 不用送了，就到這里吧。”

    寧采臣撫摸了一下手中的油紙傘，不知第幾次的再次問道：“小倩, 你真的不跟蘇兄一起走嗎？”

    少女清麗的身影從傘上飄出，小倩橫了寧采臣一眼，目光幽幽，“不。”

    這個呆子。

    蘇離看著咧嘴, 連女孩子生氣都看不出來，寧兄情商感人啊。

    寧采臣嘆了口氣, 他收起傘，拱手對蘇離和燕赤霞道：“希望三年后能與蘇兄在京城相見?！?/br>
    蘇離也拱手道：“以寧兄的才華, 一定金榜題名, 山高水長，一路順風(fēng)！”

    三人一鬼就此別過，蘇離看著寧采臣遠去的身影，想起故事中的小倩，突然湊近燕赤霞, 神神秘秘的問道：“舅舅, 人與鬼可以在一起嗎？”

    燕赤霞打著馬道：“人鬼殊途, 豈能長久，鬼屬陰，人屬陽，哪怕是修行人也可能會受到鬼氣的影響，何況是人？”

    蘇離不死心, 繼續(xù)問道：“就沒什么辦法嗎？”

    燕赤霞笑笑, “自然是有啊，人變成鬼就能長久了?！?/br>
    “??？”蘇離一呆。

    “哈哈, 其實，鬼變成人也是可以的。”燕赤霞繼續(xù)道：“簡單的方法是找一具新死的尸體，在修行人的幫助下還陽，不過這種事做了會損功德和修為，一般也沒有修行人愿意去做。

    復(fù)雜點呢，逆轉(zhuǎn)陰身，通過修行之法由陰轉(zhuǎn)陽，重新修成人身。不過，修成后壽命也和普通人一般了，不得長生，而且需要極大的毅力和勇氣，一般鬼有這個能力都會選擇去修鬼仙，哪有費勁修成人身的？”

    還有這種cao作？蘇離大開眼界。

    他突然想到了小倩，覺得如果是她的話，應(yīng)該會愿意為寧采臣這樣做吧。

    “那舅舅你有鬼修的功法嗎？”

    燕赤霞搖搖頭，“我只有人修的，沒有鬼修的，你去問你黑山舅舅吧，他可是大妖王，又是山神，家底厚著呢?！?/br>
    蘇離暗暗記在心里，打算有空就幫小倩要兩份功法。

    “不過舅舅，為什么黑山舅舅能做山神，又能做妖王呢？”在蘇離的理解中，這兩者基本是沖突的。

    燕赤霞反問道：“為什么不能呢？在你眼中，妖是什么樣的？難道都是不好的？”

    蘇離撓了撓頭，“有好有壞吧，一般都說斬妖除魔，大概在人間作亂的妖怪也不少?！?/br>
    燕赤霞嘆了口氣，“是啊，妖怪天生地養(yǎng)，本身修行難度就比人類艱難許多，除非有神通或族群傳承，一般很難修行成功，稍不留神就會走上邪路。”

    蘇離有些懂了，“所以妖怪作亂是因為沒人教嗎？那有沒有人管呢？”

    燕赤霞道：“上古之時，妖族大興，自然有人管，比如女媧娘娘。但自從圣人避世，人族大興，天庭成立后，就是王母娘娘管?！?/br>
    他看了眼天空，“可娘娘日理萬機，哪能分出什么心力呢，只能庇護一些得道的女仙了?！?/br>
    燕赤霞沒有和蘇離提神仙們對妖族的歧視和對跟腳的推崇，這些對于蘇離來說還太早。

    蘇離若有所思，“所以，如果有人管的話，就能約束一下這些妖怪了。像舅舅這樣的妖王就是做這樣的作用嗎？”

    燕赤霞點點頭，“妖王雖然是妖族自發(fā)歸附的，沒有經(jīng)過天庭冊封，但一個公正仁慈的妖王確實能庇佑很多妖族?！?/br>
    蘇離忍不住道：“但權(quán)力是一把雙刃劍，如果妖王是壞的的，危害也很大吧?！?/br>
    燕赤霞頷首，“不過，這是妖族自己的家務(wù)事了，妖族如今有四大妖王，其他妖王不會縱容出現(xiàn)一個太過殘暴的妖族勢力。”

    他用手指了指天空，饒有深意的道：“天上有人看著呢?！?/br>
    蘇離秒懂，沒想到這里面彎彎繞繞也不少。

    接下來的路程都平安無事，一路走著，蘇離終于遠遠看見了一座宛如插入云霄的山。

    “那就是蜀山嗎？”

    蘇離望著峭壁陡直平滑，宛若劍刃的山峰，驚嘆道：“這山一定很難爬?！?/br>
    燕赤霞勒馬而立，想起當(dāng)年第一次被師父用飛劍帶著飛上山峰的情境，眼中閃過一絲懷念，“確實如此，蜀山弟子，如果不修成飛劍術(shù)，上山下山一輩子只有一次，只有修成飛劍之術(shù)，才能經(jīng)常下山?！?/br>
    不過，雖然蜀山已經(jīng)能看見了，不過望山跑死馬，距離真正到達山腳還有很長的距離，二人還是在臨近傍晚時分找了個客棧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