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有閑民戲稱，這宮禁之地諾大，大到，若是化成一只鳥騰空縱覽，從天白到天黑，都要飛上整日。

    這樣無際的宮地，要尋這么樣一個無人叨擾的地方，隱秘安全，像是家的地方。難也不難。

    衛(wèi)晏同她解釋，說這僻靜小院是要好的侍守領(lǐng)班借的，簡樸窄巧，足夠他們做個簡短的婚親儀式?；苏麄€夏天的時間，巧兒繡了好了喜被，他準備了喜燭，倒也真的像這么回事。

    “一拜天地，姻緣天成，相愛相親?！?/br>
    “二拜亡親，在天之靈，護佑康安?！?/br>
    “叁拜愛偶，白頭偕老，同心永結(jié)?！?/br>
    屋子里沒有第叁人，婚詞都要自己念。喜花球的另一邊，是紅色衣裳的她，鄭重嚴肅地與他深深互揖。

    說出去，或許有人也不相信，至尊天子，會用這樣簡陋的儀禮，私娶凡人女子。但是他不在乎了。舉目之處，琳瑯紅慶。拜完天地就要掀蓋頭了，他緊張得就像是第一次，拿喜秤的手都是顫抖的。

    巾蓋之下的巧兒，是艷麗難擋的美。若是說不是粉黛是清麗可人，那此時便是芙蓉盛綻般地誘人可口了。她聽到他粗重的呼吸，便打趣道：

    “我早說了我看不到，掀不掀蓋頭都無所謂?！?/br>
    “那怎么可以！”這邊又將酒盞遞到她手中，與她一同飲畢。

    巧兒擦擦唇角的殘釀，主動地摟上他，吻纏如膠。他雖是意外，但是畢竟等得太久，這些微不足道的驚訝便一晃而過。

    衛(wèi)晏將她放到了床榻上，啄吮她的面頰，這邊手是也沒停下，除著她的衣裳。一勾一扯，她那赤耀紅深的肚兜便是露了出來。

    許久不曾有的yin欲，此刻傾閘而出。與他滿心歡喜的愛意攪渾，沖得頭腦漲熱，大掌在她白凈袖長的肢腿上游離，最后是探到了那緊夾的蜜源。yūщàиɡsんū.?ǒм（yuwangshu.）

    “啊······晏哥！”她輕嚷，軟得他心疼得很。

    “女子破瓜，都是會疼的······”

    “晏哥······先前也這樣，要了其他女子的初次么？”

    她這話音剛落，讓他頓愣。知曉她看不見，但是對上她剔透的明眼，覺得像是話里有話，又或者是他yin性顯露，被發(fā)覺了。

    衛(wèi)晏心虛，低頭在她肚眼那兒逗戲，唇舌叨擾。另一手在蜜口處點弄，尋到了蜜丁，輕輕地摳彈。

    “我的好巧兒······你若是愛我，便該信我······噓，莫要再說話了······”

    “呵·····”或是嘆，或是笑的一聲。素手插梳他的發(fā)，足指又因這急促的快慰勾了起來，順勢掛到了他的肩上。

    她比尋常女子要來的敏感得多。才是略微戲弄，yin汁如瀉。他小心翼翼撥開，只見那幼小的軟rou好好的藏在里頭，因初次到訪而羞紅。舌尖一卷，她又是顫震。

    深吸口氣，褪下了自己的褲。衛(wèi)晏在她耳邊，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

    “巧兒，我的巧兒······”

    “晏哥·····”

    她的心跳得好快，乳兒擠在他胸前，堆存了的粉澀香氣幾乎要淹沒他們。他的莖頭尋著膩人的yin液，尋到了口眼之處，帶力一挺，鑿開了她。

    “啊啊啊······”狹致之處傳來鉆rou入心的痛楚，瞬間她眼淚盈出，啜泣嚎嘆。

    “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他揉觸著她的乳心，又輾轉(zhuǎn)于唇邊，反復(fù)說著甜沁情語。他感受到這銷魂爽樂，幾乎是要提早盡出。也不敢抽送，忍得難受極了。

    靈rou相愉，原來只有結(jié)合到一起，才是天下間最快樂的事情。巧兒漸漸止住啜，開始低低唉吟起來。他知道時候到了，身下這才開始動作。這樣緩慢地動送，想要把這每一口甜美都珍惜，蜜徑每一處都不能放過。

    “嗯嗯·····啊·····”

    “巧兒······”

    聲迭齊，是女子的媚軟，與男子的粗重，釀這滿室歡喜散溢，有人是悄悄許下了不渝的誓言。

    她的痛楚散去，獻上自己的唇吻。他這邊抽送稍停，忽而體位交旋，抱著她讓他跨坐于上，又將堅莖送入。

    這樣做能讓她感受更深。她只能感受到他現(xiàn)在是躺著的，陰洞里他的那玩意堵得嚴嚴實實。

    “莫······莫要這樣！好羞！”她呼喊。

    “不羞不羞······此生只有我能看到，不羞?！?/br>
    他答著，繼續(xù)掌握著這律動節(jié)奏。她猶如一搜浪尖的漁筏，被欲浪情風(fēng)吹得丟了魂，失了智。退出去，卻又是進得更深。

    闔上眼，衛(wèi)晏遁尋這超常熟稔的快樂，朦朧間似乎腦海中又浮現(xiàn)了那似霧似云的一團，絨白濃稠的未知物。

    它跳著，似活物一般，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而他也跟著那跳動，深深重重，復(fù)復(fù)反反，觸到不可及的地方，之后粘住他的眼，化成漿紅。

    像是小兔兒一樣。他這么想著，才是想到，好像腦袋里的這幕影景，他曾經(jīng)看過。與另個女子身上。

    她叫什么？他全然是想不起來了。

    “我來幫你想······她叫壺兒······”兀地聲音，他睜開眼。他的胸膛上多了一把刀刃，直直插入，瞬間讓他從想幻中震醒過來。

    衛(wèi)晏用力推開了身上的巧兒，她滾到了床邊，赤靜的rou軀上沾滿他的鮮血。看不到，但是猜到了他現(xiàn)在的慌張，啞啞失笑，臉上是嘲弄，又是guntang的悲傷。

    他一動，感覺那刀刃就要再往rou里鉆幾分：“你······”

    “你是人還是鬼······”

    “我是死人留下的鬼，替那些被你yin害的女子索命來的?！?/br>
    他這么問，她就這么答。

    一瞬間，他大概是猜到發(fā)生了些什么。依稀記得說過，這巧兒是有個jiejie，壺兒，最初那個勾起初次yin情的那個浴房侍女?；蛟S，早該發(fā)現(xiàn)這其中的相似之處。

    如此說來，真的能解釋一切了。yin緣放縱荒唐，到底都是要償還的。此刻心中悔恨萬分，不過說什么都是完了。

    “啊啊啊啊?。。?！”此刻衛(wèi)晏像個孩子般，涕淚條縱，嚎得一聲比一聲大。這時，小院外兵馬聲嘈亂，宛若石流。嗙！房門被破開，涌進來的侍守給她披上了衣袍蔽體，又鉗住了她。

    衛(wèi)漭這才姍姍步入，身披重甲銀盔，風(fēng)發(fā)意氣，更像是個皇帝的樣子。他瞧了瞧那殘敗崩潰的巧兒，召手下將她帶了出去，最后慢悠悠地走到床邊。

    衛(wèi)晏咬著牙瞧他，可惜卻沒有多少力氣再與他爭搏了。

    “叔······叔叔·····”這是他說的最后一句話?；秀遍g，覺得胸口的血終于是流干了，痛得再也感覺不到痛楚。

    “噯。”衛(wèi)漭應(yīng)一聲，做了個算是慈愛溫柔的表情，看著他頭一歪，斷了氣。他抖散了床腳的喜被，蓋到尸首上。當他瞧見那尸身下，竟然還在矗立的yin柱，又有片刻的驚訝，隨即又覺得yin惡，啐了口沫子。

    走出院時，四遭已經(jīng)亂成一片。遠遠地一簇又一簇的火箭射過來，還有慘叫、嘶吼，與刃鋒化rou的聲音。他讓人點了火丟到院中，便帶著人離開了。

    “兵變開始了。大概也未持續(xù)多長時間，滿打滿算都不到一日。當投誠的宮人滅了火，打掃干凈之后，發(fā)現(xiàn)新皇早就在大殿上等著他們，一身嶄新黃袍，金光閃閃，華貴非常?！?/br>
    老頭呷大口茶：“此處，便是結(jié)局了。若是再說下去，就是其他故事了?！?/br>
    我依舊沉浸在這故事之中，好一會兒才幡然清醒。來得如此之快，結(jié)束得也如此之快，轟轟烈烈，繞梁不絕。

    老頭見我還是不說話，笑得一副了然非常的樣子，朝后屋那大聲嚷嚷：“巧兒飯可是做好了？”

    “還得一會兒呢！”

    “餓啦！能否先上個小餸？”

    乒乒乓乓一陣鼓搗，由遠到近的步伐聲，送來撲鼻的菜rou香氣。面前的小桌上被放下一盤切得整齊的醬rou，我抬頭，又是愣住。

    面前這老頭的娘子，雖年紀漸長，可這標志五官依舊瞧得出這昔日靚麗貌美，那雙蒲扇空靈的大眼一眨不眨，白黑分明，卻失了視焦，是看不見的樣子。

    “你這死人也不說有客！你早說，我便給你們上點小rou小菜的！”聽見這不止有老頭一人的動靜，她言語略帶歉意。

    “得了吧！你這瞎婆，人家都要走了?！闭f罷起身，又將她往屋里送，說得是這樣粗鄙的話語，帶的卻是溫柔的神色。

    等等······這老頭是剛才喊他娘子，喚做什么來著？

    “你方才說你內(nèi)人名字為何？”我急忙詢問與他，只見那老頭蒼皺的神情，竟是也有幾分超然意味。他緩緩開口：

    “嗨。你不是聽到了嗎？”

    “那！那你夫人同這故事中的那個人······”

    “都說了是故事。你覺得是真，那便是真，你覺得假，那便是假啰。”

    他嚼著rou：“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這讓人分不出的故事，才是聽客喜歡的好故事?！?/br>
    一言如同驚雷，敲醒沉睡中的我。辭別老頭，回到家中時，已經(jīng)是日暮深深。家門口的妻瞧見姍姍歸來的我，又是好一通嘮叨。當夜我輾轉(zhuǎn)難眠，仍沉浸于這故事之中，翻翻復(fù)復(fù)又將那老頭說訴的細節(jié)都再拆解，但仍然辨不出原委真假。

    再過了幾日，那戲院意外地起了火，那能說會道的老頭和他的盲妻消失在了洛陽城中，也不曾再有人知道他們下落。我將故事一一記錄下來，并未做主添增其他，并將此書定名為《yin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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