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田的古代生活 第29節(jié)
“行,您看著辦吧,反正三叔他住在這里的時間,比我長!”丁田樂了:“我在衙門里,也養(yǎng)了八條狗看牢房呢!不過我們離得也不算近,雖然只有一墻之隔,但是來回還得走正門呢!” 三嬸子也樂了:“哎,那你三嬸子我可就給你當(dāng)家做主了?!?/br> 除此之外,丁田還從二嬸子那里得到了兩套棉服,在下第二場雪的時候,他連大棉靴子都套上了。 已經(jīng)上凍了的牛角縣,冷例的北風(fēng),吹起。 同時,一隊押解著三輛囚車的人,在夜里,自南門入了城。 □作者閑話:今天最低溫度零上十五度……北方今年據(jù)說是“冷夏”…… 頭一次聽說。 第七十五章 奇怪的犯人 東北一過了重陽節(jié),就開始冷上了,等到了入冬,外頭呼嘯的北風(fēng),足以滴水成冰。 最冷的時候,連長著皮毛的牲口都能凍死。 所以北方的牲口圈,在冬天的時候,都是外面蓋著一層草簾子,免得灌進(jìn)去冷風(fēng),將牲口凍死。 很少有半夜還趕著牲口出行的,所以在城門口的時候,被檢查了半天才放行,畢竟這樣趕夜路的可不多見,還要半夜叩開城門,要不是隨行的人腰牌硬,城門吏根本不會開門。 丁田正在熟睡中,他的房間燒熱了火炕,又有火墻,土爐子里還燒著一大塊木頭疙瘩,可以燒半宿,不讓灶臺涼,另外,上頭還壓了點煤,保證可以燒一夜,保持屋里的溫度,而且丁田還做了煙筒插銷,只留了一點縫隙走煙氣,剩下的熱置都被留在屋里。 這是東北農(nóng)村最常見的一種保暖方式。 他又有大厚棉被蓋,厚實的棉褥子,陷在溫暖的被窩里,屋里留了一盞黃豆粒兒那么大的燈火,因為這里是衙門,又是監(jiān)牢,重中之重的地方,要求就是燈火不能熄,其實按照要求,還得有守夜的獄卒。 關(guān)鍵是這里有個毛的獄卒啊? 就丁田一個,反正牢里也沒犯人,根本不用守夜。 加上冬天天黑得早,他這段時間,都是早睡早起。 結(jié)果,睡的正香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敲大門:“田兒?田兒?丁田兒?” 是柳森的聲音! 丁田一咕嚕就起來了:“來了!” 趕緊穿上大棉襖,二棉褲,帶上特意請兩位嬸子給他做的帽子……嗯,雷鋒帽的樣式,只是用的上好的羊皮做的,柔軟,保暖,抗風(fēng)。 大棉靴子穿上,這才開門出去,打開大門,就看到今晚應(yīng)該在門房值班的柳森:“什么事兒???三更半夜的?” “來了囚車,剛從側(cè)門進(jìn)來,正在叫老爺起來辦公,你趕緊收拾一下,那三個囚犯估計是要關(guān)進(jìn)牢里了。”柳森也是跟丁田熟悉,在看到有囚車的時候,就知道了,這是有犯人到了。 按照牢里的規(guī)矩,應(yīng)該是時常準(zhǔn)備好一間牢房,哪怕是冬天,也該燒一下的,不過牢里根本就沒人,丁田也沒費那個事兒。 “哦,我知道了,謝了啊。”這個消息,還挺提神,丁田趕緊關(guān)上大門,隨后就去了后面的牢房那邊,這半夜來的人,估計是重犯,關(guān)在中間的牢房里吧,普通的牢房,就不給他們預(yù)備了。 丁田早就在每一個牢房門口,存了一些木柴,以及一柳條筐的煤炭,這個他只要生個火,將牢房燒熱了就行,不然大冬天的,牢房里可沒生火,冰冷的跟外面一樣。 丁田第一件事情就是燒炕,給牢房里回復(fù)溫度,起碼可以讓犯人住進(jìn)來的時候,不至于凍感冒。 在這個感冒發(fā)燒就能要了命的年代,丁田可不想草菅人命。 燒著熱炕,又順便燒了水,然后預(yù)備了囚服……其實牢房里的囚服什么的,根本就沒人準(zhǔn)備,這都是丁田自己搗鼓出來的,用的是他的舊衣服、舅舅的舊衣服等等,一些人的舊衣服改出來的,只有內(nèi)衣是新做的,因為丁田愛干凈,囚徒身上肯定臟兮兮啊。 再有就是,入獄的人,一定要檢查一下,一個是防止他們攜帶尖銳利器,另一個則是要檢查一下他們的身體狀況,可不能有傳染病什么的……。 丁田其實是按照前世他當(dāng)獄警時候的行程來安排的,再說他記憶里的那個監(jiān)牢,跟他眼前的這個可不一樣,所以,他就這么來了。 火炕熱了,上面鋪上了新的炕席,半新不舊但是干凈的被褥和枕頭等物,以及……他在重犯監(jiān)牢的刑訊室里,準(zhǔn)備好的洗澡水和囚衣。 結(jié)果他這邊剛準(zhǔn)備好,那邊人就給送來了,一共三個犯人,沒有印象中的枷鎖,或者手銬腳鐐之類的東西,只有三個……綁著手,用繩子拉著走的,比較奇怪的犯人。 三個犯人之中,第一個長的人高馬大,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破皮棉襖,一條灰黑色的褲子,有個洞的破舊大棉鞋。 第二個人斯斯文文,身材瘦弱,穿的最好,新的大棉鞋,二棉褲,長的棉袍子,腦袋上還有個新的棉帽子,只是一臉的衰敗神色,仿佛全世界都對不起他一樣,衰的讓人一看就倒胃口。 第三個人最是奇怪,雖然也是一身并不算好衣料的大棉襖,二棉褲,腳下踩著的卻是厚實的羊皮靴子,足以保證他在這個冬天趕夜路的時候,不會將腳丫子凍到 其次就是這個人的長相,星眉劍目,俊朗無雙,最主要的是,氣質(zhì)也非常獨特,不像是個要進(jìn)牢房里蹲大獄的犯人,倒像是來巡查領(lǐng)地的王者,他身邊負(fù)責(zé)押解他的差役,也仿佛被他震懾住了一樣,絲毫不敬都沒有,反而被他襯托的畏畏縮縮 負(fù)責(zé)押送的差役只有五個人,其中一個是領(lǐng)頭的,跟丁田做了文書交接,還挺意外:“沒想到,小牢頭兒競?cè)皇莻€識字的?!?/br> “認(rèn)識的不多,官文總是要看懂才行?!倍√镏皇抢蠈嵉幕卮?,并沒有炫耀的意思。 那差役倒是略微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那也少見了?!?/br> 丁田沒有回話,而是依照官文,看向三個犯人:“胡麻子?” “就是俺!”那第一個人就粗聲粗氣的應(yīng)了:“俺叫胡麻子。” “還真是人如其名。”丁田一呲牙,這人別看長的人高馬大,卻是一臉的麻子坑兒,果然應(yīng)了“麻子”這個名兒。 “小牢頭兒別小看他,這人是個悍匪?!贝蟾攀嵌√镩L的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看著年紀(jì)又小,大晚上的,又只有他一個人出來支應(yīng),別人權(quán)當(dāng)那些獄卒們欺軟怕硬,欺負(fù)這個小牢頭兒年紀(jì)小,面嫩,抹不開面子,才大晚上的出來接應(yīng)差事,別人卻在屋里呼呼睡大覺。 其實不然,這牢里……攏共就丁田一個人。 他們真的是……想太多了。 “哦?!倍√锲鋵嵰稽c都不怕,在現(xiàn)代的時候,他可是在新聞上看到過不少犯人,這個悍匪算什么?人家那國際大毒梟啊、變態(tài)殺人狂啊,那都被拍成電視劇了,那罪過犯的,足夠拉出去槍斃五分鐘的了。 “王友德?”丁田核實第二名身份:“字晴初?你還是個讀書人?” 這年頭,只有讀書人才有閑情逸致給自己來個“字”,普通人有個大名兒就不錯了。 王友德垂頭喪氣:“……嗚嗚……?!?/br> 這就開始哭上了? 丁田一驚:“三更半夜的你嚎什么喪?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王友德捂著嘴,眼淚嘩嘩的流,看一個美女如此無聲哭泣,那叫“此處無聲勝有聲”、也有叫“梨花帶雨”,一聽就美好的很。 可是見一個這樣的家伙哭,又是三更半夜的……丁田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王佑?” “嗯。”那個人哼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了。 “你倆親戚啊?”丁田看了看他們倆:“都姓王?!?/br> “不是,他們倆不是親戚?!鳖I(lǐng)頭的將三個犯人放在了這里:“丁田是吧?這三位你隨意招呼,我們就去驛站休息了,明兒一大早,還得返回去交差,就不多留了?!?/br> 說完,不給丁田說什么的機會,轉(zhuǎn)身就走了。 那背影看起來不像是交差后的輕松,反倒是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丁田不認(rèn)識他們,也是第一次接待“犯人”,也沒理由攔住他們,只好過去,正要將牢門關(guān)上,程達(dá)跟柳森過來了:“聽說你這里來了犯人?我們倆沒事兒,過來搭把手?!?/br> 于是,丁田高興了,牽起繩子道:“走吧,跟我去牢房,你倆來了也挺好,我正愁一個人擺不平他們?nèi)齻€呢?!?/br> 有了兩個幫手在,丁田就方便多了,本來他想去請林七過來的,雖然會欠他一個人情,卻可以給他一條咸rou補償回去。 不過能有程達(dá)跟柳森過來,也不錯啊。 “我準(zhǔn)備了熱水,先給他們洗個澡。”丁田的第一個決定,就讓倆人目瞪口呆:“你說啥?” 大冬天的,尤其是東北這邊,洗澡就跟要了命一樣,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農(nóng)家人是不會洗澡的,一冬天不洗澡,開春暖了再洗也不遲,有的人家甚至怕費柴火等物,干脆,等春暖了,河水熱了,就找一條小河隨便洗洗就行了。 北方人不太講究那個。 大戶人家可能會每個月洗一次澡,小門小戶的也就一冬天洗一次澡,還得說是過年的時候吧。 現(xiàn)在這是個什么事兒? “這三個是犯人?!背踢_(dá)皺眉:“至于嗎?” 那意思就是說,犯人用得著,照顧的這么好? “這你就不明白了。”丁田搖頭晃腦的解釋給他們倆聽,特意湊近了說的,聲音還小的很:“都說是慣犯,是悍匪,那么他們身上,是不是還藏著一些什么東西?萬一有小刀片子呢?萬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呢?不搜遍全身,我豈能安心睡覺?這里可就我一個人!” 倆人頓時明白了,丁田這不怕麻煩的舉動,暗含了好多深意。 于是,倆人頓時就對丁田肅然起敬,畢竟是丁牢頭的兒子,就是知道得多,誰不說這是丁牢頭早就教給他的一些當(dāng)牢頭的必備手段呢? 三個人,押解著三個犯人,進(jìn)了牢房,沒直接關(guān)起來,而是將他們臨時分開,每一個都關(guān)在一個單獨的牢房里,且沒有生火。 明明是三個犯人,卻表現(xiàn)不同,王友德悲悲戚戚的縮在一角,胡麻子就想合衣躺在冰冷的炕上,嘴里還嘀咕:“連個稻草簾子都不給……?!?/br> 唯有那個王佐,一言不發(fā),就要往里頭進(jìn),被丁田一把拉住了:“你不在這里,跟我們走^” 王佐的眼神,非常犀利的掃了一眼丁田:“你想怎樣?” “什么怎樣???趕緊的走。”丁田推了推他……沒推動! “去哪兒?”王佐的眼神都不對了。 “去里頭,洗漱,更衣,還有啊,我這里可沒什么好衣服給你穿,你身上這一套,我留下,保證保管好,到時候你出去了,或者被調(diào)去別的地方,再給你套上。保證不貪污你的……?!倍√锢υ谕踝羰稚系睦K子:“洗個澡,去里頭的牢房里待著吧,有熱水可以喝,吃的就沒了?!?/br> 王佐跟著他走,進(jìn)了一間更衣室,然后在他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被丁田加倆親戚給扒光了! 是真的扒光了! 王佐的臉啊,頓時就青了:“你們……!” 他發(fā)誓,這一刻,他有了要宰了他們?nèi)齻€家伙的心。 □作者閑話:江湖厚著臉皮求枝枝,保住第一的位置!萬分感謝??!看在王佐全果出鏡的份上…… 第七十六章 奇怪的牢房 然后他就被兩個人舉了起來,投入了一個大木桶里,里頭水溫剛剛好! 不僅如此,丁田還將他的衣服收了起來,放在一個柳條箱子里,貼上封簽,放在了一面墻打成的一個個格子里,只有編號,沒有名字。 這都是丁田早就設(shè)計好的東西,牢房里本來的行刑室,被他改裝成了收納之所,反正縣里也沒給他置辦刑具之類的東西,他權(quán)當(dāng)本縣縣衙特立獨行,牢房之中,沒有刑訊之所。 又沒人來檢查,馬大人上任都快半年了,恐怕連牢房的大門朝哪兒邊開,都不知道呢。 王佐僵硬的泡在水里,丁田拿了個刷子,給他洗洗刷刷了半天,其實也就是順手檢驗了一番,以防止這人身上藏個什么東西啥的,反正是給收拾了個干凈,然后換上半新不舊的囚衣,他倒是摸了摸衣服,點頭:“你這里的衣服倒是厚實?!?/br> “不厚實,大冬天的會凍死人?!倍√飳⑺念^發(fā)打散,給了他一個毛巾:“把你的腦袋裹上?!?/br> 王佐照做不誤,然后他就被人再次領(lǐng)走,這次他進(jìn)入了另一間牢房里。 這牢房里溫暖,但是不炙熱,桌子上有一大壺水,一個粗瓷的大碗,一蓋油燈是掛在牢房外頭的,牢房里頭沒有燈,這是朝廷的規(guī)定,牢房里不能有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