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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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李元年紀(jì)還小,是真的被嚇到了,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三根手指頭炸沒了,李不群肯定不會帶他如何醫(yī)治,到時候他一只手會直接廢掉的,說不定還會挨打。 這件事在李元心中留下了很大的陰影,以至于他耿耿于懷的記到現(xiàn)在。 跟齊長青一塊去小賣部買摔炮,李元還在說這個事兒,以前年紀(jì)小,真的不懂。 我看過類似的新聞。是小孩撿了鞭炮,把里面的□□都弄出來,集中到玻璃瓶中點(diǎn)燃。玻璃瓶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壓力,直接粉碎四散開,有的手都直接炸沒了,還有的眼睛扎了玻璃片,一只眼睛直接廢了。 那東西確實很危險,小孩子不能碰。 但是,即便是告誡小孩子,也應(yīng)該解釋清楚,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張冠李戴的恐嚇。 第126章 但是李不群就愛用這種計倆來嚇唬小孩。 按照我爸的說法,摔炮能直接炸飛三根手指頭,那制作商家跟KB分子有什么區(qū)別,早應(yīng)該取締才對。李元低聲道,可小孩子懂什么,以為我爸說的是真的。 到了小賣部,拿錢買了幾盒,兩個人一塊出來。 這種摔炮個頭很小,要說沒有危險,那也不是絕對的。 聲音大,會嚇到人,膨脹爆.炸即便是程度很小,但那也是能量轉(zhuǎn)換反應(yīng),會伴隨著溫度升高等影響,如果條件足夠的話,還是會引發(fā)火災(zāi)之類的事故的。 事實上,電視新聞也一直在提醒這種事,而且像是大城市人口密集的地方,這種行為是根本不會允許的。 在靠山村沒有類似的規(guī)定,但像是草垛之類的地方,通常都會有大人提醒,不讓小孩子靠近,像是李洪將作為村長,早幾天就在大喇叭里提醒了,甚至是每天都專門安排了人在村里溜達(dá),就是為了防微杜漸。 有了這么多措施,如果家長能跟自家孩子好好解釋這種事,小孩子也絕對不會故意去搞事。 只是別人家的家長如何,李元不知道,他只知道李不群絕對不會解釋,他只會借著新聞里的慘像來恐嚇李元。 沒有比李不群更惡劣的人了。 李元捏了個摔炮扔到地上,發(fā)出輕輕地啪地聲響。 好像聲音沒有想象中的大,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威力。李元有點(diǎn)疑惑道。 商家應(yīng)該有調(diào)整過配方,畢竟他們更害怕出事,萬一出一件意外,商家不但要賠錢,而且還要道歉,生產(chǎn)工廠都得關(guān)停。齊長青低聲道,不過這東西對小孩子來說,確實是很好玩了。 小孩子覺得好玩,甚至是因此欲罷不能。 但是對于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李元來說,盡管他現(xiàn)在有足夠的錢,能買多少就買多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李不群現(xiàn)在也管不著他了,但是現(xiàn)在終究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有些事情,只有在特定的年齡特定的時候才會有意義,一旦年齡變了時間變了,一切就都變味了。 李元玩了幾個,感覺特別索然無味,直接送給村里湊過來看熱鬧的小孩子。 忽然心里就有點(diǎn)空落落的。 我們回家看電視好了,苗杏姐演的電視劇最近剛開始放。齊長青低聲道。 恩。李元就笑起來,我都差點(diǎn)把這事兒給忘了,苗杏姐也沒說,還是媽提了句。 兩個人就急匆匆地回來。 許錦棉還是坐在沙發(fā)上,跟離開時候的姿勢一樣。 電視里正在播放苗杏演的電視劇,她演女一號。 李元趕緊去洗了水果,切了個果盤,正兒八經(jīng)地坐在沙發(fā)上,準(zhǔn)備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電視,至于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好了。 只是盯著電視看了會兒,李元忍不住道:苗杏姐明明更漂亮,怎么上電視還化妝做造型了,反而不如平時好看呢? 因為電視是平面圖,而我們看到的真人是立體的。許錦棉就笑,一個圓柱體,我們看立體圖像的時候,和單純看圓柱體橫截面的時候,感覺是截然不同的。都說鏡頭會無限拉寬一個人的臉,就是這么個道理。 2D和3D的區(qū)別。 那我與其看電視劇,還不如看苗杏姐真人哩。李元頓時就覺得看電視沒有那么有意思了。 苗杏雖然這些日子一直住在鄭嬸那邊,但是她就在村里,李元想見隨時都能見到,而且真人更好看,那為什么非要盯著電視看。 平時李元也不怎么看電視劇,沒有那么大的興趣,現(xiàn)在索性直接不看了。 看唱歌的吧。許錦棉拿著遙控器調(diào)臺,唱歌的明星有不少。 聲音制作成音頻傳輸,倒是比圖像要更保真一些。 聽著唱歌的,也有點(diǎn)昏昏欲睡的。 李元索性不堅持了,反正也沒有別的事,倒不如直接回房間睡覺。 一覺睡醒,直接到晚上了。 因為都閑著沒事,午飯吃不吃的,反正是根本不餓,索性就沒折騰。 不過晚飯就很豐盛了。 鄭叔鄭嬸都過來了,早早的進(jìn)廚房忙活,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只鵝,晚上特地用地鍋燒了大鵝,還放了酸菜,大鐵鍋一圈貼了面餅,正好一鍋出來菜和主食都有。 李元聞著味兒過來廚房,正好大鵝出鍋。 你阿奶拿糧食跟人換的大鵝。鄭嬸道,那戶人家養(yǎng)的鵝多,家里糧食消耗不起,這才想著要賣。 自家養(yǎng)的鵝賣起來其實并不便宜,但是阿奶多機(jī)靈,直接用糧食換的,沒花錢。 酸菜燉的鵝,油脂被酸菜吸收了,大塊大塊的鵝rou顯得骨頭沒那么多,尤其是腿、翅膀啥的,看著就特別好吃。沿著鍋一圈貼的鍋貼,一面焦黃酥脆,吃起來口感特別勁道。 李元捏了個鍋貼啃,又捏了塊鵝rou啃,阿奶厲害。 也是家里糧食多。前陣子磨面粉,剩下不少麩皮,留著也沒什么用。鄭嬸就道。 菜出鍋了,都用不銹鋼的鐵盆盛著,一個人一盆。 李元端著盆出來,見著苗杏,就忍不住說起電視的事兒,電視劇我看了,劇情挺好,不過我覺得苗杏姐還是直接看真人更好看。 我今天都沒化妝。苗杏還有點(diǎn)不好意思,又說,元元更好看一些。 李元就摸自己的臉,我自己又看不到。 你要是能看到自己的臉,那得是聊齋里的畫皮那種。鄭叔就說了句。 鄭嬸就對著他翻白眼,就你懂得多。元元想看自己,對著鏡子看不就行了,不是非得把頭拿下來。 我要是能把頭拿下來,描畫自己的模樣,那我肯定能靠顏值走遍天下都不怕,何至于蹲在這里研究課題。李元笑瞇瞇道,說不定到時候我比蘇妲己都厲害,能迷惑一大堆男人。 一個人長得好看不好看的,盡管理智上,人人都知道,心靈美才是真的美,但在很多時候,長得好看的人,是能受到世界優(yōu)待的。 就像李元自己,盡管他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diǎn),但就憑借他在小小的靠山村長大,家庭環(huán)境還有那么大的問題,這樣的他,如果長得丑,即便是順利上了大學(xué),也不會像李元這樣,被很多人暗戳戳的喜歡,暗戳戳的給予各種優(yōu)待。 即便是現(xiàn)在坐在李元對面,捏著鍋貼遞給李元的齊長青,也不會在見第一面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 迷惑一個就行了,還迷惑一大堆,到時候都沖上來,你扛得住嗎?許錦棉盯著自己眼前的一大盆鐵鍋燉大鵝,猶豫了下,還是拿了個鍋貼,拿著筷子慢慢吃。 鵝rou吃起來非常勁道,口感特別好,李元捏著鵝rou啃,聽著許錦棉這么說,便忍不住反駁道:一個那哪行。我要是真的有畫皮的本事,肯定得迷惑一大堆才能夠本。 那你家阿青咋辦。許錦棉對著李元翻白眼。 李元扭頭看齊長青,理所當(dāng)然道,阿青不一樣,他不是迷惑得來的。 咋?這還有區(qū)別?許錦棉也看齊長青,他可是知道的,最開始齊長青也是個顏狗。 不一樣。單純只看臉的那種人,泛泛之交而已。李元又看了眼齊長青,臉有點(diǎn)紅,阿青是不一樣的。 兩個人并不只是視覺吸引,也不是泛泛之交,是在一起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互相有了足夠的了解之后,然后表白,而且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思考之后,才在一起的。 是這樣。齊長青趕緊道。 這時候齊長青就特別感激許錦棉。 真不愧是無所不能的老佛爺,當(dāng)初按著齊長青,不讓他表白,要讓他接受李元的一切之后再表白,可見是真的十分高瞻遠(yuǎn)矚。 否則的話,在李元心目中,只是因為自己這張臉湊過來的人,無論相處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又有怎樣的感情變化,只是開頭因為只看臉這樣的設(shè)定,他就會直接把這種人劃為泛泛之交。 也是這時候,齊長青才明白,其實他對于李元也并沒有特別了解,甚至是都不如許錦棉了解的多。 李元是那種很極端的人,他能因為只看臉這一個點(diǎn),就能全盤否定一個人,完全不顧其他,至少這一點(diǎn),齊長青是早先沒看出來的。 現(xiàn)在齊長青也很慶幸,好歹他并不是因為只看臉就對李元表白的人。 或許在別人眼里,最開始時候的相遇并不是問題,只要兩個人性格契合,有共同語言,在一塊的時候會感覺很愉快,這就是十分好的感情了。 但是李元不會這樣想。 他很極端,或者說還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偏執(zhí),或許在平時的時候看不出來,但總有能看出來的時候。 從現(xiàn)在到過年之前,好像沒什么要忙的了吧?李元問。 不清楚。許錦棉說了句。 鄭嬸便道:如果是以前,一般像是rou菜炸貨什么的,都是小年以后開始準(zhǔn)備。以前窮,rou買的少,都舍不得吃,得留著?,F(xiàn)在家家戶戶都有冰箱,其實這些吃的也都不缺,現(xiàn)在過年跟以前是不太一樣了。 即便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老傳統(tǒng),有些地方,也不太適應(yīng)環(huán)境變化了。 那我明天跟阿青一塊,去村里長輩家里轉(zhuǎn)轉(zhuǎn)吧。李元想了想道,大棚正好有一批草莓熟了,都給他們送過去,再加上一些rou啥的就行了吧。 行,小輩其實去看看長輩就行了,拿點(diǎn)東西意思意思就行。 我知道了。 事實上,能去看看長輩的小輩,現(xiàn)在也不多了。 主要是現(xiàn)在各家各戶自己過日子,不像是以前,需要各家各戶幫扶著才能過日子,交流比較多,小輩對長輩的尊敬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現(xiàn)在小輩尊敬長輩,更多的是因為道德約束,而不是因為互相之間交流的多。 李元要去看這些長輩,主要是想帶著齊長青一塊,叫他認(rèn)識認(rèn)識這些人,也算是李元的一點(diǎn)點(diǎn)隱晦的心思:想讓齊長青認(rèn)識更多跟自己有關(guān)系的人。 再就是,李元這小半年在村里弄出來的動靜大,又是參與課題,又是負(fù)責(zé)項目的,他自個兒成了風(fēng)口浪尖上的人物,成了這樣的人,就得有相應(yīng)的狀態(tài)和行為,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一切都跟自己無關(guān),乖乖待在家里就行了。 現(xiàn)在他不去村里溜達(dá),村里的人也會過來找他。 這是身份上的轉(zhuǎn)變,也是有點(diǎn)無奈的,對環(huán)境的妥協(xié)。 第127章 一般從二十六開始,嫁出去的女兒就會特地回一趟娘家,帶些吃的用的孝敬長輩,再幫著打掃打掃家里什么的。李元一邊準(zhǔn)備東西一邊說,其實一般只要不是年紀(jì)很大的老人家,自家都早早收拾好了,就等著這一天見見小輩。 像是住在一個村子里的父輩這邊的小輩,也是二十六、二十七送東西。 只不過現(xiàn)在還講究日子的人不多了,基本都是在外面打工上班回來,就馬上把東西給長輩送過來。 小時候我媽帶我去過姥爺家,姥爺會準(zhǔn)備壓歲錢,嶄新的五毛錢,專門去銀行換的那種。這個錢到了我手里,總共就一塊或者一塊五,是不能花的。就算是過去半年時間,我媽也會不停地追問,問我花了沒有,如果我花了,我媽會很生氣。 那些壓歲錢我都夾在本子里。 后來跟我一輩的年紀(jì)最大的結(jié)婚有孩子了,姥爺就不給我壓歲錢了。 攢了那么好幾年的壓歲錢,等我上大學(xué)之后,我那些書都被我爸拿去賣廢品了,以前穿過的衣服什么的都讓我媽處理了,那些壓歲錢說是給了我姐,我姐拿著去給于天成買下酒菜,錢不夠,還特地打電話找我,抱怨錢不夠。 很多事情就是這么荒唐,偏偏參與其中的人并不覺得荒唐。 東西都準(zhǔn)備好,正好打包了一箱一箱的,一家給一箱。 從大房子出來,李元又道:像四叔家里,永遠(yuǎn)都給大堂姐、小堂姐和小堂哥留著睡覺的床。沒有單獨(dú)的臥室,但是床是一直留著的,他們無論什么時候回家都有地方睡覺。 像我家,從我上初中開始,我媽給我準(zhǔn)備了床鋪,家里就沒有我睡覺的地方了,小耳房是給我姐的,我只能打地鋪。 同樣格局的宅子,房間同樣多,家家戶戶糧食、農(nóng)具啥的都差不多,床鋪什么的也都大差不差,而且四叔家里有三個孩子,而李元這邊只有兩個孩子,不至于連睡覺的地方都不給。 不患寡而患不均。李元自嘲地笑了下,說,我知道四叔家是什么樣,雖然四叔人品不怎么好 ,說話不好聽,總喜歡打壓人,但他對自家孩子是真的好。 別去想了,咱們現(xiàn)在挺好的。齊長青用肩膀碰了下李元,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越想越不開心。 也是。李元真就不去想了。 一箱一箱的東西,一家一家送過去。 大伯家是這幾年自己蓋的老年房,就三間房,原來的瓦房留給兒子了,二伯住的宅子挺老,兩個兒子都結(jié)婚也有瓦房住,女兒也嫁出去了,現(xiàn)在就是老兩口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