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池姝點點頭,剛一轉(zhuǎn)身,就被簡靈淮一把擁?。簨尅?/br> 怎么了你這孩子。池姝嚇了一跳,張開雙手,不敢亂動,扭頭向王管家求助。 我好想你。簡靈淮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就松開手,將她好好打量一圈,你是不是胖了? 池姝條件反射地敲了下他腦袋:說誰胖呢! 簡靈淮摸了摸被敲的地方,兀自笑了起來,笑得池姝又開始擔(dān)憂:不會敲傻了吧?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記得。簡靈淮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掠過臉頰,你是我mama。 得,沒事。池姝扭頭跟王管家說,什么時候開飯?我好餓。 馬上。 不多時,賀芝洲跟賀楠一起下樓了,簡靈淮問: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晚? 去了一下賀楠房間。賀芝洲解釋道,哥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是這兩天準備動身回家了,我去跟賀楠說一聲。 是嗎?那很好啊。簡靈淮彎腰看著賀楠,你高不高興? 賀楠用力點點頭。 吃飯的時候,賀芝洲詢問這一天的安排,假期還有一天,一家人可以一起出去玩一下,但簡靈淮拒絕了。 我跟媽要去一個地方。簡靈淮扭頭看向池姝,我想回我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池姝說:賣都賣了,有什么好看的。 去周圍轉(zhuǎn)轉(zhuǎn)也行。 賀芝洲想了想,道:那我也陪你去吧。 簡靈淮沉吟道:你就留在家照看奶奶和賀楠吧,而且你哥回家的具體時間不是還不知道嗎?萬一他突然回來,你總得在家吧。 賀楠一聽這話,期待地看著賀芝洲,賀芝洲只好決定留在家:那你早點回來。 嗯。 池姝看了半天,下意識搓了下胳膊,總算深刻體會到賀楠的難究竟有多難了。明明什么舉動都沒有,但就是莫名讓人酸得很! 吃完飯,簡靈淮就跟池姝回之前的老房子了,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在一片學(xué)區(qū)房里。 是我跟簡嘉華威脅了一番,他才答應(yīng)在這里買的房。池姝下車,徑直往小區(qū)里面走去,不然他怎么舍得花這么多錢買學(xué)區(qū)房。 小區(qū)里有不少老人孩子,簡靈淮跟在她身后,腳步不快,四處看了看小區(qū)里的布景。 經(jīng)過一處涼亭時,橋底下還有流水,他站著看了一會。 池姝回頭,說:你以前還在這里來被簡嘉華那大女兒推進去過,記得嗎? 簡靈淮看了她一眼,詫異地看著那潺潺流動的水,腦海里慢慢浮現(xiàn)起兩個小孩在這爭執(zhí)起來的一幕,他緩緩道:當(dāng)時你和她mama就在旁邊? 對呀,我們倆在旁邊打架,那丫頭就趁你不注意,把你推進去了。池姝咬牙道,死丫頭心眼太壞了。 簡靈淮腦袋倏地一痛,靠著椅子坐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塵封的記憶開始露出冰山一角,那是他并不知道的原主的童年與少年。 你怎么了?池姝擔(dān)憂地在他面前蹲下,擦了擦他鬢邊的汗,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訴我??? 簡靈淮艱難地喘息了一會,好半天才緩過來,擺了擺手:沒、沒事,我只是好像想起一些事了。 你在這等我一下。池姝轉(zhuǎn)身往附近的便利店去,買了一瓶礦泉水,跑回來遞給他,快喝點水,嘴都干了。 喝完水,簡靈淮腦袋向后仰靠了片刻,眼睛清明,才重新站起來:走吧,我們?nèi)タ纯捶孔印?/br> 你真的沒問題?要不要先去趟醫(yī)院? 不用。 池姝不太放心,可幾分鐘后,又見他跟沒事人似的,只好先去看房子。 新住戶熱情地招待了他們一下,可是很快就認出了池姝,之前處理房屋買賣合同的時候就是這個女人,他們不免起疑。 池姝隨便扯了個理由:當(dāng)時賣房是因為有急用。這是我兒子,他現(xiàn)在賺了點錢,就想把房子買回來。 戶主便也沒再懷疑什么,帶著他們介紹了一圈,笑道:我們也沒有改動太多,大部分都還是你們原來的樣子。主要是你之前的那個裝修格局就很適合我們一家人和小孩,要不是我們也急需資金周轉(zhuǎn),我是不想再轉(zhuǎn)手的。 還真是沒怎么變啊,真好。池姝感慨道,臭小子,你覺得呢? 沒有得到回答,她回頭一看,見他站在書房門口,便走了過去,指了指放在里面的一架電子琴:以前那里也放了一架大鋼琴,你天天放學(xué)就會去彈一彈,才吃晚飯。 嗯,我想起來了。簡靈淮輕聲道。 他仿佛看見一個青蔥年少的少年,背著書包走進去,廚房里響起母親的炒菜聲,他就在這里彈著歡快的曲子做和聲。 直到母親來門口喊他吃飯,他才合上琴蓋,走到門口搭著母親的肩膀,邊往餐廳走去,便興奮地說道:媽,下周我要去參加數(shù)學(xué)競賽,周末就不回來了,到時候給你帶個獎杯回來好不好。 咦,餐桌你們也沒換啊。池姝摸了摸餐桌。 是啊,孩子們說這桌子好,上面刻了好多公式,很有意思,正好我們也省了一筆錢呢哈哈哈哈。戶主爽朗大笑。 池姝也笑:那可不,這些都是我兒子刻的,吃飯都不忘背兩個公式呢。 簡靈淮低頭笑了笑,撫摸著邊角上的字跡,不止這里有。 這是一張木桌,家里的家具幾乎都是木質(zhì)的,他轉(zhuǎn)身走到臥室,書桌上同樣有字跡,只是被新戶主的小孩放了塊玻璃,旁邊放了張明星的明信片,倒是沒把字跡遮住。 嘖,以前我們自己住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這么一看,可太浪費家具了。池姝在一旁嫌棄道。 那還不是你縱容的。簡靈淮回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這一剎那,池姝似乎看到了當(dāng)年的簡靈淮。 到了午飯時間,這家女主人開始去廚房準備午飯,抽油煙機的聲音響起來,簡靈淮忍不住往廚房門口看去。 廚房里女主人還在忙碌,說是兩個孩子去上補習(xí)班了,等會就回來,還熱情地邀請他們留下用飯。 簡靈淮婉拒了,目光落在旁邊的一張矮凳上。小時候他也這樣站在旁邊,看著池姝炒蛋炒飯,長大一點后,就不需要矮凳了。 他直接站在旁邊,伴隨著抽油煙機的聲音,跟池姝講在學(xué)校里的趣事,或者有什么演講,就直接把她當(dāng)觀眾,聲情并茂地朗誦。 沒多久,這家人的兩個孩子也回來了,馬上就要開飯了。 兩人沒再逗留,道別后就離開,去附近找了家館子吃飯。 點的菜全是辣的,簡靈淮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味和池姝真是一模一樣,再加上午那波回憶沖擊,有不少畫面跟他自己的世界是重疊。 這個答案已經(jīng)毋庸置疑了 他就是原主。 但還有很多問題要解決,吃完飯后,池姝問他接下來要去哪,簡靈淮直奔學(xué)校,不是和簡谷藍一起就讀的學(xué)校,而是轉(zhuǎn)學(xué)后的那一所。 元旦假期,學(xué)校里沒有學(xué)生,簡靈淮找人打聽了一會,才找到班主任的宿舍,并聯(lián)系到了他。 對于他的拜訪,班主任還是感到很詫異的,對他有深刻的影響,同時也很有禮貌地把他們二位邀請進屋,接過簡靈淮的手信,寒暄道:聽說你最近發(fā)展得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簡靈淮禮貌地跟老師問好,客套了一陣,才問起主要問題:老師,我來找您主要是向您打聽一點事,因為之前我腦袋受過一點傷,有些記憶出現(xiàn)了混亂,還請您見諒。我想問問,轉(zhuǎn)學(xué)之后我的狀態(tài)如何? 班主任嘆了口氣:你啊,真是可惜了。剛轉(zhuǎn)過來就考了個年級第一,老師和學(xué)校都對你寄予厚望啊??傻搅烁呷聦W(xué)期,也不知道怎么的,你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上課不聽講,整天嘀嘀咕咕的,像是中了邪,同學(xué)們也遠離你了,最后成績下滑得厲害,去上了個三類藝術(shù)院校,后面聽說在娛樂圈混得也不怎么樣。 簡靈淮捕捉到了重點,追問道:突然像變了個人?中邪?老師你能給我講講當(dāng)時的細節(jié)嘛? 我想想啊班主任回憶半天,就想起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我有次跟你mama建議過帶你去看醫(yī)生,因為我懷疑你可能有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 是的,你在做一件事時,似乎異常糾結(jié),反復(fù)無常。有天我讓你填志愿,你抓耳撓腮掙扎了半天,一會填Q大的經(jīng)管,一會又改成藝術(shù)學(xué)校,一張志愿單被你涂來改去,最后都不能用了。班主任喝了口茶,繼續(xù)說道,最后我說幫你填,詢問你意向的時候,你似乎想說Q大,可是馬上又自己捂著嘴,然后說了藝術(shù)學(xué)校。 簡靈淮心里有點不安。 池姝在一旁補充道:不過我當(dāng)時帶他去了幾家醫(yī)院統(tǒng)統(tǒng)檢查了一遍,都說不是人格分裂。 班主任點點頭:是啊,所以我個人認為,你就是高考壓力太大,才會陷入心態(tài)崩潰的境地,精神恍惚了吧。 從班主任家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黃昏了,冬天的太陽落得早,天空上就剩下幾片青灰的烏云。 他沉默地走著,雖然心亂如麻,但他也明白下一步要找到的線索,就是為何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從一個有著美好未來的少年變成了依賴他人生存的菟絲花呢? 靈淮,你手機響了。池姝提醒道。 哦。他回過神,這才發(fā)現(xiàn)賀芝洲來了電話。 忙完了嗎?什么時候回來?賀芝洲沉穩(wěn)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煩悶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他無聲地笑了笑:忙完了,馬上就回來,大概還要費點時間,現(xiàn)在又是高峰期,估計會有點堵。 好,我們等你回來吃飯,記得把媽也帶過來。 好。 簡靈淮掛斷電話,池姝掃了他一眼,依舊是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但眼里終是多了幾分笑意:你就真的這么喜歡他? 有嗎?簡靈淮思考了片刻,很無辜地說,我覺得還好吧,也沒有大家說的那么喜歡他啊。 你當(dāng)大家是瞎子嘛,旁觀者清知不知道。 哦,那我就是很喜歡他吧,感謝您這位旁觀者。 池姝沉默半分鐘,忽然說道:我這輩子從來就沒相信過什么愛情,也不相信有相愛一輩子這一說,但我希望你跟我不一樣。你要去感受愛情帶來的一切情緒,苦也好,甜也罷,都是難以從其他事情中獲得的獨特的情緒,要從中珍惜。 簡靈淮同往常那樣,笑著摟住她的肩膀:你這樣我很不習(xí)慣,何況你不是自詡天下第一美的嘛,一樣可以去找個欣賞你的人。 拉倒吧,男人靠得住,豬都會上樹! 嘖嘖,剛剛還勸我呢。做媽的,不要太雙標。 臭小子! 回程的路上,果然堵成了長龍。 池姝坐在副駕駛上,看著逐漸煩躁的人,無語道:有這么急嗎? 他們還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 他們要是餓了,會先吃的,不慌。 不會的。簡靈淮篤定道,他說等我們,就一定會等我們回去了才吃飯。 這樣啊池姝突然放下車窗,破口大罵,前面那傻叉插什么隊!就你急著回家吃飯?。∨赃叺亩紕e再擠過來了哈,這車里坐的人可了不得! 旁邊一大哥奇道:喲,坐的是誰呀? 是我兒子! 可了不得。 那是。 簡靈淮: 隊伍終于開始動的時候,他心情又雀躍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賀芝洲,想確認現(xiàn)在的這一切是真實的。 折騰了許久,才回到賀家。 剛一下車,他就大步流星走到大門口,老遠就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在前面不遠處,與他相隔著數(shù)十步,正往屋內(nèi)走去。 他小跑起來,一躍到對方的背上,道:我回來了。 對方卻身體一僵,沒有回答。 靈淮我在這。 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簡靈淮一怔,循著聲音抬頭望去,見賀芝洲正從屋內(nèi)走出來,嚇得不輕:你、你怎么在那! 賀芝洲: 那這個人是誰?!簡靈淮猛地扭頭,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側(cè)面和賀芝洲特別像,瞬間有了一個猜測,你是他哥哥? 是我。男人扭頭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可以下來了嗎? 哦,對不起對不起簡靈淮連聲道歉,從他身上下來,站直后立馬跑到賀芝洲旁邊,看著迎面而來的男人,身形挺拔五官精致立體,不僅和賀芝洲長得像,氣質(zhì)也難分伯仲。 他試圖跟賀芝洲解釋:這不能怪我,你們倆真的太像了,難怪都說他兒子是你兒子呢所以你能忘掉剛剛那一幕嗎? 賀芝洲: 第74章 你好,賀若汀。 賀芝洲哥哥伸出了右手,臉上還是嚴肅正經(jīng)的神情,簡直是賀芝洲的復(fù)制粘貼版。 最開始見到賀芝洲時,也是這么一副冰山臉,只是漸漸地會對自己展示更多的情緒和表情而已。 你好,我是簡靈淮。簡靈淮禮貌地跟他握了下手。 嗯,我知道。賀若汀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看,看得他心里毛毛的,偷偷扯了扯賀芝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