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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在船廂里,繡船一邊放著蜜餞,還有幾壇果子酒。 許是他來的有些慢了,蜜餞和兩瓶果子酒都開了封。她用手拂開水面上的幾朵荷葉,百無聊賴。 楚珣走近,影倒映在水面上,與阿沅的影貼在一處,仿若十分親密的樣子。 他腳步停住,阿沅也看著水里。半晌傻傻地用手掬二人的影子,水面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影子碎了。 她像是才回過神,回頭瞧著他,瞧了半晌癡癡地笑了,叫他:“你是誰???” 楚珣微微一愣,瞧見了她手邊的果子酒,應(yīng)了一聲:“楚珣。” “我像是見過你?!彼撩紨磕浚氲恼J(rèn)真,半晌想起來了,“你是我夫君?!?/br> 楚珣不與醉鬼糾結(jié)稱謂問題,嗯地應(yīng)了一聲,抬頭看她,她臉色微酡有一種掩不住的春色,潤澤的紅唇輕輕勾著,一雙桃花眼濕漉漉的,簡直是嬌顏的過了頭。 他視線一掠而過,緊走幾步將四周青色的帷幕放了下來。 四周暗了下來,阿沅輕聲一哼,身子轉(zhuǎn)回來,仿若無骨地倚著船壁。她抬眼的時候,視線轉(zhuǎn)到楚珣腰間,看見他腰上的玉扣和錦囊上,用手指輕輕勾住了。 動作是有幾分不雅觀。楚珣想著,若是她還清醒,想必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他輕輕嘆息一聲,垂眸問她:“喝了多少?” 他彎下腰來,想將阿沅手中的果子酒拿出來。 阿沅拿的卻緊。 她迷瞪瞪的此刻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記憶,只記得自己是要同自己的夫君一起劃船,有人進(jìn)來叫她多等一會兒。 阿沅看見船廂的木案上,放著一碟子蜜餞,還放著兩瓶果子酒。 她本是沒有碰酒的,可等得實(shí)在有些無聊,便拆了泥封輕輕聞了下,很香,還是葡萄味道的。 阿沅輕輕沾了一點(diǎn)嘗見是甜的,便淺淺的倒了杯底飲了。她又拆開另一瓶,是青梅味道的。 楚珣進(jìn)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有些醺醺然了,意識都有些模糊,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他是楚珣,是她的夫君。 她的夫君,她的夫君,她打量他,他長得還真挺好看的。區(qū)別于京中公子的斯文俊秀,他筆挺修長,眉目英挺深邃。 只是他身上好像有與生俱來的距離感,與人隔得遠(yuǎn)遠(yuǎn)地,不常常說話,也不常笑, 阿沅從他的眉眼滑到他淡色的唇上,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一張唇長的也很好,薄薄的,是淡色的菱形…… 楚珣彎下腰,正要將阿沅手里的果子酒拿出來,突然,一雙嫩白的手濕淋淋地抓住他的袖子,阿沅直起腰扯他。 楚珣被她一扯,船左右晃動幾下。他坐到船廂中兩臂撐住船。 待船平穩(wěn)了,剛要起身,胳膊一緊,阿沅牢牢抱住他的胳膊。 她順著船廂里鋪著的氈子爬到他身上,貼近他俯身看他下頜。她見身下之人一動不動,嘴角繃的很緊,菱形的唇微微抿著。 她往前壓了幾分,他往后仰幾分,他的臉近在咫尺。靜靜打量他幾番,腦中突然吉光片羽的浮現(xiàn)了些什么。 青瓦屋檐下,樹上掛滿了花燈,他額角掛著汗,鼻尖抵住她的鬢…… 阿沅微微一愣,視線慢吞吞地轉(zhuǎn)到他唇角,道:“這一幕,我像在夢里見過,只不過……是反著的?!?/br> 楚珣聽見她這話怔忪了片刻,問道:“你夢著什么了?” 醉了的阿沅眉眼含笑,不答了。 半晌她伏低身子,輕輕在他鬢邊一嗅道:“你好香啊。” 什么香?楚珣輕輕一嗅,也聞到了。是她身上散過來的,一直以來都是她身上的香氣。 楚珣目光沉沉,壓下心中躁意,他默片刻,沒有推她,沉聲道:“起開?!?/br> 阿沅瞬間不動了,濕漉漉地桃花眼抬起瞥他一眼,半晌紅唇微嘟,“我不?!?/br> 楚珣以為自己的話說得重了,片刻輕聲哄:“你不是想劃船嗎?你起來,我劃去對岸,你喝多了需要醒酒?!?/br> 面前之人嬌哼一聲:“我不,我不想劃了?!?/br> 楚珣垂下視線,同一個醉鬼理論:“那你想干什么?” 面前之人卻沒有說話。 下一瞬,他唇上一燙,葡萄同青梅的清香鋪天蓋地壓到他唇上。 眼前是她卷翹的睫和微粉的臉。楚珣心頭一慌,頭一次手足無措,抬手想推開她,伸出的手卻碰著了后面的矮案。 地方狹小,他支著胳膊倚在船壁上,阿沅貼在他身前,身后便是矮桌,他若推開她,她定然會撞到桌棱上。 楚珣一時未動,扶住身后的桌子,單臂抱住她的腰將她抱開,這樣的動作叫兩人貼的更近,阿沅像是被他攬在懷中一樣。 懷中的醉鬼卻不懂收斂,又湊到他跟前舔了一下他的下唇。 楚珣額角出了層細(xì)汗,攬著她腰的手心灼熱,沉沉地看她一眼。她軟綿的唇離遠(yuǎn)了,出神地看他,呢喃道:“不甜。” 楚珣嘴角抿住,單臂將她抱到矮案上坐下。 正要起身,阿沅突然用力一扯他的袖子,她跌坐到他懷里,頭栽在他胸口。船左右晃蕩,楚珣重心不穩(wěn),偏她還不老實(shí),楚珣沒抱住她,兩人摔在船板上。 咚得一聲。 下一瞬,唇上一痛,醉了的阿沅壓下來,雙手?jǐn)堅谒绫?,小貓似的咬了一口他的喉結(jié)。 轟然一聲,楚珣似乎聽見自己心中什么東西斷掉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