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姜愿道:“宋宴山,你別這樣,也不該這樣?!?/br> 姜愿從來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會存在什么‘非你不可’的愛情,沒有誰是離開誰活不下去的,她也好,宋宴山也好,拋開彼此還會有許許多多的選擇。所以為了一個一時心動的人,拋棄尊嚴甘愿做三兒是大可不必的事。 可這樣的話,她卻再也沒有辦法輕松地勸解出口,因為宋宴山向她卑躬屈膝的那刻,她眼前浮現(xiàn)的卻是那部《秘愛》的結(jié)局。 狼少年中彈之后殘存著一口氣窩在兔子少女的懷里,迷戀又不舍地道:“我終于向他們證實了我的愛情?!?/br> 她之前始終不明白,明明在導(dǎo)演的鏡頭下,兩人愛得??菔癄€,可為何狼少年離世前的遺言卻是對那些要拆散他們的家族而道,愛人反而被他遺忘。 但現(xiàn)在,她看著宋宴山,似乎有點理解了,狼少年是在用他的生命向那些利益至上的成年掌權(quán)者,這世界上還存在著尚未被利益侵染、算計的感情,它動人又永恒,以致于他愿意以生命獻祭。 他在用他的生命嘲弄這些無可救藥的大人。 就好像現(xiàn)在,宋宴山獻祭了他的尊嚴向姜愿闡釋著非你不可的愛情。讓姜愿意識到在這一點上,她好像始終比不過宋宴山。 姜愿道:“可是這樣的話,陸運不就太可憐了嗎?拋棄他和你在一起的我又算什么?” 宋宴山滯了下,問道:“陸運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嗎?” 姜愿道:“你可以去問他?!?/br> “他當然會給我肯定的回答?!彼窝缟铰冻隽它c嘲諷,然后定定地看著姜愿,輕聲道,“他配不上你?!?/br> * 姜愿回了宿舍就鉆進了浴室,向陸運發(fā)去了視頻邀請,這個點應(yīng)該是‘醉生夢死’生意最火熱的時候,姜愿給他彈了三次申請,陸運才接了。 他懶洋洋地打著哈欠道:“怎么了?” 姜愿凝眸:“你被宋宴山打出的傷好了嗎?” 陸運哈欠打得正舒服,隨口接道:“早好了?!?/br> 等說完,他才意識到姜愿問了什么,眼眶里含著生理淚水怔怔地看向似笑非笑的姜愿。 姜愿道:“你們?yōu)槭裁创蚣???/br> 陸運道:“那小子全給你招了,你還來問我干什么?!?/br> 姜愿道:“他什么都沒跟我說,你們兩個是一伙的,合起來騙我!我說那時候怎么你們兩個一起受了傷,這么巧不說,宋宴山的傷口明顯是狗爪撓出來的,你也怎么問都不肯說誰傷了你還主動要息事寧人,這不符合你的作風,我早懷疑你們兩個有貓膩了,你最好主動跟我講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姜愿從小在地上酒吧城討飯吃,伶牙利嘴的不好欺負,陸運是知道的也見識過她的本事,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用到他的身上去。 陸運沉默了下,道:“兩個月前的事了,為什么還要追究,你要讓我死,也該讓我死得明白點吧。” 姜愿嘆了口氣,把今天的事給陸運講了遍,她和陸運認識這么多年,其實不想懷疑他的,但是沒有辦法,宋宴山的態(tài)度太奇怪了。他對她有男朋友的事絲毫沒有意外不說,姜愿和他提起時,甚至有種‘你終于跟我說實話了’的感覺。 況且,做小三這種事,一般人很少能過得去自己的道德關(guān),退一步說,就算宋宴山的道德觀是歪的,他的身份所帶給他的驕傲也不會允許他對一個平女這樣低三下四的委曲求全。 可無論是道德還是尊嚴,似乎都沒有給宋宴山制造任何的困境,他反而以一種極為理所當然的應(yīng)對態(tài)度接受了現(xiàn)實。 這很奇怪,奇怪到姜愿也不愿意再裝聾作啞。 陸運沉默地聽完后,忽然爆發(fā)出了聲大笑,他道:“行,他比我有種!” 他掐頭去尾地說了些真話:“那天其實是他來找我,是想見你,但因為你在外面工作,我就沒讓你回來,于是他轉(zhuǎn)而關(guān)心起你的生活情況,我讓他看了我們的臥室,他就誤會了?!?/br> 所以真的是那時候。 姜愿簡直不敢置信,倘若宋宴山那時便誤會了,那她主動去宋宴山家里給他送禮物的行為在他看來,又算什么呢?住院時,宋宴山又對她那么的依戀,當他在床畔垂下手讓她牽著時,心里又在想點什么呢? 姜愿根本無從得知,也因為謊言出口,無法再和宋宴山解釋她并非什么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海王渣女。 可明明宋宴山被帶偏,甚至放下/身段愿意做三兒的責任是該算在她的頭上的。 這可如何是好。 姜愿將視頻掛斷,之后陸運再打過來,也再沒有接過。 * 之后某天姜愿正在圖書館啃材料學,這塊內(nèi)容無論教授講解得有多詳細,但因為姜愿從來沒有手動盤過那些材料,所以對知識的吸收只停留在理論水平,每次當她嘗試著模擬搭建機甲時效果總是很慘。 她正學得頭昏腦脹時,桌角被輕輕地敲了下,她皺著眉頭抬起眼時,卻見桌邊站著幾天未見的陸運,她吃驚地眨了眨眼,最后還是收了書包跟他一道出去了。 陸運的手腕上掛著個布袋,他遞給姜愿,里面是一小盆養(yǎng)得很歡實的貓薄荷,以及一盒卷好的煙。姜愿這才想起自從她開始扎進學習,煙癮就少了不少,快一個月一根都沒碰了,也不覺得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