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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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對大門的,則是書桌,和坐在按摩椅上的電競椅上的天樞的背影。書桌正前方,是一塊巨型軟木板,上面大大小小用圖釘固定著不少資料。 和一樓相比,二樓可謂是擁擠至極。林槐試探性地上前,拍了一把對方的肩膀:天樞老師 下一刻,他的笑容完全僵在了臉上。 背對著他坐在電競椅上的,不是通宵達旦殫精竭慮的天樞的案牘之勞形,而是一個等人高的皮卡丘公仔。 皮卡丘隨著他的推動轉了過來,對他露出一個樸實的笑容。 與此同時,書房角落的沙發(fā)上,傳出了一陣猶在夢中的夢囈。 第四組對照實驗完成,與仿真結果之間的偏差率僅有0.03%。謝謝sature,謝謝cctv,讓我擁有這個向全世界人民展現(xiàn)自己的科研成果的機會 林槐: 他額頭青筋直跳。林槐一貫是個修養(yǎng)很好的(自稱)人(自稱),雖然過去殘暴了點,但自從他重新做人后,已經秉承了敬業(yè)友善的做人原則,當然其中也不乏在現(xiàn)代社會殺人是要坐牢的因素。不過不知為何,在聽到那陣從黑暗里傳來的聲音后,久違的暴躁感又涌上了心頭。 那時他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叫我好嫌棄這人和這人好欠揍。 欠揍的對象躺在書房角落的沙發(fā)上,手長腳長,因而睡得委委屈屈。他被一條皮卡丘花紋的被子隨意地蓋著身體,臉上則蓋著一本雜志,似乎是幾個晚上都通宵沒睡,好不容易才勉強在這里沉入夢鄉(xiāng)。他的手里握著一臺手機,隨意地垂在沙發(fā)之下。 看起來像是和我打過電話后就睡著了啊林槐勉強壓下心里的不滿,對這個仿佛已經被社會榨干了剩余價值的人生出了幾分同情。他輕手輕腳地向沙發(fā)上的人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小聲道:天樞老師? 話音剛落,那個人便熟練地從夢里伸出一只手來,在空中摸索片刻,拍了拍他的腦袋,像是揉什么小動物似的揉了一把,然后翻了個身,又沉浸在了夢鄉(xiāng)之中。 別鬧。他咕咕噥噥道。 林槐: 他秉承著先禮后兵的原則,再次爬了過去:天樞老師? 這回他的腦袋又被拍了兩下。對方顯然沒有起床的打算,收回手,繼續(xù)在夢里說:說了別鬧了,你一個月比對面布偶三個月吃得還多,再吃就養(yǎng)不起你了 林槐: 起床了!交稿!已經達到忍耐極限的林槐開始推搡對方,這回那個人翻了個身,依舊是閉著眼的樣子,卻抓住了他正要一掌劈下去的手,再亂動我把你送寵物醫(yī)院了 林槐氣得額前青筋暴起,剛想打人。門邊便傳來一句顫巍巍的喵~。 他僵硬地回過頭去,只見一只橘色的毛茸茸正趴在門邊,金黃色的眼睛瞪得像是兩個亮晶晶的電燈泡,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和他身邊的人。 它那副神情像是在說:你怎么背著我養(yǎng)別的貓了。 林槐: 他此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貓。若要給最怕的貓論資排輩,外來的品種貓還好,本土的黑貓卻是毫無疑問地榮登第一。 他雖然不討厭毛茸茸的東西,卻在剛重新做人時,于路邊被一只警惕的黑貓追著跑。那只貓抓傷了他的手背,導致他花費了上百元巨款和大量趕車去疾控中心的時間在打狂犬疫苗上。想到他浪費的時間和金錢,他就不禁對貓這種生物充滿了陰影。 眼前這只橘貓,雖然不是黑色,但體型較之普通黑貓,卻有1.5倍大,彌補了它在毛色殺傷力上的不足。橘貓盯著姿勢曖昧的兩個人,弓起背脊,發(fā)出警惕的哈聲。 林槐也站了起來,他一只手被天樞拉著,因此威懾力十分不足。他盯著那只貓,雙眼也發(fā)出了懾人的精光。 我在《動物世界》里看過獵人戰(zhàn)勝大型貓科動物的故事。只要和它對視,不露出自己的膽怯,動物就會因為恐慌而自己逃走他在心里(自認為)冷靜地推理著,十秒,二十秒,三十秒雖然橘貓是貓,但畢竟也是動物的一種 一貓一鬼對視片刻,半晌,橘貓委委屈屈地小聲嗷了一聲,帶著它毛茸茸的尾巴尖縮回到了門后。 林槐因為自己豐富的知識儲備量從而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他因此很不體面地得意起來。 在那只貓卷土重來前,一定要拿到稿子然后跑路不,是戰(zhàn)略性撤退。他用指揮官布置銀河作戰(zhàn)計劃的語氣在心里對自己下達了命令,時間非常寶貴,所以我 他剛要轉過頭去,卻感覺自己的手被瞬間抓緊了。 你到底是誰? 從沙發(fā)上終于醒來的人,這樣質問著。 作者有話要說: 橘貓的表情參見: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第一位啊.jpg 第49章 你們這些人都沒有心 秦絳有事出國,我是代替她來催稿的代理編輯,林槐。林槐說。 對方顯然還沒有從混沌的睡眠中清醒過來。他坐起身,盯著林槐的臉看了半晌,眼神之空洞與專注讓林槐有些毛骨悚然。好不容易,他才嗯了一聲,道:哦,是你啊 說完,他便站起來,去尋找埋沒在電腦深處的稿子。在電腦屏幕光的作用下,他的五官總算是清晰可見。 天樞的長相頗出乎林槐的預料。和他之前在腦內勾勒出的胡子拉碴,穿白大褂,眼圈青黑且不修邊幅的模樣不同,天樞其實長得相當英俊,甚至可以說是一名安靜的美男子。他的五官帶著幾分刀劈斧鑿的凌厲感,瞇著眼看向屏幕時眼尾上挑,周身氣質隨性又漫不經心。 但他稱得上是出色的外表并不是林槐盯著他看了很久的理由他盯著這個人看,只是因為 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個人啊他摸著下巴想,在哪里見過呢?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林槐問道,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在哪里見過你似的。 魯迅說過。在聽到林槐的問話后,對方不回頭道,英俊的人往往相似,丑的人千奇百怪。你會覺得我長得面善,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最后,稿子在這里,你要不要先看看? 魯迅說過這話嗎林槐虛起眼,湊到電腦前。 只見u盤里靜靜躺著方才被拷貝進去的文件,其標題是謀殺者之歌。 點開文件,出現(xiàn)在屏幕上的,首先是簡短的序章。 我決定謀殺一個人。 一個曾經的人。 他死于三年前。 林槐握著鼠標,將文檔向下滑去。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篇第一人稱小說,講述一個人決心謀殺一只鬼,并對那只鬼的形成機理產生了種種猜想。 天樞的文筆相當簡練老辣,不帶任何多余的形容詞,字里行間卻透露出毫無悲憫感的森森冷氣。主角的前男友死于三年前,在三年后,欲與新男友步入結婚殿堂的主角卻在生活中發(fā)現(xiàn)了前男友再度出現(xiàn)的痕跡。信箱里多出的廣告,餐桌上的水珠,玻璃水霧上的手繪向日葵無一不在向主角展示出一個事實因意外而死的前男友回來了,并且要拖主角下地獄。 全篇皆是主角在冷靜地考量殺死前男友的可能性。從他成為厲鬼的機理,到能夠殺死厲鬼的最終方法的不斷調整和嘗試最終,主角成功了。 這個故事本該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只是最終主角在和現(xiàn)男友結婚七年后,又在某個玻璃起霧的冬天,看見了被畫在玻璃上的向日葵林槐忍著一身雞皮疙瘩看完這篇小說,終于在看到結局時有了些許的寬慰。 天樞在他看小說時拿了一瓶椰奶給他。林槐一邊吸,一邊聽到天樞問他感想:你覺得這篇怎么樣? 林槐想了想,誠懇地道:太恐怖了,過于真實,引起不適。 真實這個評價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對方說,結局很恐怖么? 不,林槐吸了一口椰奶,看到有人要千方百計地殺害一只可憐的厲鬼,還用了這么多能夠奏效的手法,看著那只厲鬼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就好比一群人聚在一起看道士大戰(zhàn)妖怪。在旁人看到邪惡的大妖怪被道士痛扁時會發(fā)出哈哈哈的笑聲,林槐卻會自我代入妖怪,因看到同類的死亡而瑟瑟發(fā)抖。 這也說明了一個現(xiàn)象通常意義上的恐怖驚悚片,對與林槐來說是恐怖片。通常意義上的恐怖爽片(例如貞子被中國道士暴打),對于林槐來說,才是真正的恐怖片。 同時,普通的恐怖爽片因為想法過于天花亂墜,會讓林槐過于嗤之以鼻從而不能達到驚嚇的效果。例如肌rou男在貞子爬出電視時大喊著the world!暫停時間,然后吼著木大木大木大把她打成小餅餅等過于生草的劇情。但眼前這篇小說,最可怕的是它其中體現(xiàn)的可行性。 人被殺就會死,鬼被文里這樣殺也會死 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會代入鬼的視角來看小說的人。天樞有些訝異。 因為真的過于恐怖了,你的讀者沒有投訴過你么?什么血腥暴力,什么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之類的林槐心情就好像看一篇文到倒數(shù)第二章 ,卻毫無鋪墊看到攻以前被人上過還生過一個孩子的耽美讀者一樣,充滿了拉著作者的領子搖晃的沖動。 以前寫人被殺被投訴過。后來寫鬼被殺沒有過。 什么啊,你們人類做人怎么這么雙標啊,厲鬼就沒有心的嗎,厲鬼被殺就不會痛的嗎 林槐更加郁悶了,縮在電競椅上長吁短嘆:要是我是作者,就在后面加一個厲鬼成功了的番外 天樞冷酷地說:超字數(shù),得加錢。 林槐:你身為一個靈異小說家,還挺有職業(yè)cao守的啊 看著對方自閉的模樣,天樞臉上有了幾分笑意,然后,他露出了堪稱正經的表情。 錯了。對方嚴肅地說,小說家只是我的第二職業(yè)。而且,我也不是一名靈異小說家,其實我是一名科幻小說家,又或者,是科普讀物撰寫者。 我所編寫的一切小說,都是來自于現(xiàn)實。盡管這些現(xiàn)實經過我超乎常人的眼的觀察和腦的思索而與現(xiàn)實存在一些極為微小的差異但我可以保證的是,他們與現(xiàn)實,是幾乎毫無出入的。 林槐看了一眼他的小說,又看了一眼他,虛著眼道:我覺得有鬼存在的小說已經沒什么資格說自己是科普讀物了。 一,小說只是我為了使自己的知識能夠更好傳遞出去的一種載體。事實上,它的確很受歡迎,但并沒有游戲受歡迎。因此我最近試圖聯(lián)系一些游戲工作室,開發(fā)腳本,進行我的科普事業(yè)的新征程這些就沒有必要說了。二,為什么有鬼存在的小說,就不能是科普小說呢?鬼和外星人一樣,只是我們目前無法理解的一種生命存在的形式。五千年來,世界上留下了很多和鬼魂有關的資料,卻很少有人愿意對其進行研究。但知識是沒有邊界的,在不久的將來,這份新學科必將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足跡。對方用難得嚴肅的語氣說著狂人一樣的話,第三,我的真正職業(yè)是一名研究者,一名科學家。寫小說,寫腳本,設計鬼屋劇本只是我在研究生涯之外的,和寫代碼并列第二的一個愛好。當然,你也可以當做我的以上廢話,都是我為了不想出門工作只想呆在家里當死宅而找出來的借口。 林槐虛著眼道:所以你這一屋子的書和外面的影碟,都是你的研究資料? 是的。對方毫無羞恥感地說,我在努力創(chuàng)造一種認知靈異世界的新方法論不過很遺憾的是,至今沒能找到一只現(xiàn)實中存在的真實厲鬼供研究啊 這個人感覺像是個傻的一樣但眼神居然莫名的有說服力啊。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他說的也并不是狂人囈語,反而是有一定科學基礎存在的。被天樞的眼神逼視著,林槐頭頂有點冒汗,而且熟悉的感覺越來越重了,我絕對在哪里見過這個人 一張張現(xiàn)實世界中的面孔在他心底閃過,很快,便有一堆模糊的面孔進入了他的腦海。 那是他在無限游戲中所見過的臉。因游戲的保護機制,在離開副本后,他便會喪失對游戲中所見過的人的絕大部分記憶(至少是完全模糊對對方印象的那種),等到下一次進副本后,又會完全想起。 除此之外,在副本世界外,玩家不得提到和游戲相關的事。他曾在宿舍里對路錦提起過游戲的事,說出的話到對方耳里,卻變成了另一段話。 而且是,讓人會不太好意思的,那種話 難道他在游戲里見過這個人?這樣奇葩的,在副本里見過的 太陽xue開始抽疼。林槐問他:那你為什么要研究這些呢? 聽到他的問話時,對方輕輕地笑了一聲: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有什么用。不過到了未來,等到某些事態(tài)惡化后,我的作品或許會起到一定的用途。即使是現(xiàn)在多一個看過我的作品的人,他們在未來遭遇到某些事時,也會多出幾分希望。還有就是 我想找到一個答案。他說,我想找到在生活背后的答案。 在林槐的心里,隱隱約約有個人選正在浮出水面。那個人卻在下一刻恢復了懶散的表情,打了個哈欠道:比如說想要謀殺借錢不還還散播艷照的前男友,想要謀殺追蹤不放的斯托卡追求者時,或許看了我的小說,會有一些靈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