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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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第一,我叫楚天舒。第二,從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我們已經認識了十一年。楚天舒踩在瘋狂npc的腹部上,姿態(tài)異常帥氣,第三,我不只是你的朋友,更是你的,男 林槐: 性朋友。楚天舒迅速補充。 林槐: 陰溝里翻船。楚天舒聳聳肩,他瘋了。 瘋狂的尸體倒在了地下。林槐抬眼看著天空。 他閉上了眼。 現(xiàn)在怎么辦?他淡淡道。 這一整座迷宮都需要銷毀,楚天舒說,甚至是這一整個cao場,然而 來不及了。林槐道。 他們從迷宮里走出,張明戈跪在迷宮外。 他似乎被狠狠地揍了一頓,臉上鼻青臉腫,血淚橫流。楚天舒推了推林槐:你的。 這個傻逼,想殺這個復制體,結果玩脫了。楚天舒聳聳肩,出出氣? 林槐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張明戈。 你干的?他問。 張明戈看著他,慢慢地笑了。 他其實并沒有料到,那個npc,居然會如此的瘋狂然而他想要給他們添一些麻煩,也是不爭的事實。 不過事到如今,說什么,也沒有用了。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相當客觀冷靜的人。鬼物是不該存在于人世間的怪物。它們誕生于怨念、誕生于錯誤,它們的存在即是對人類的傷害與擾亂。這是無可置疑的事實。 然而張明戈并不是因為這樣正義的理由而去殺鬼。生活就像是一條食物鏈,要么被別人吃掉,要么搶先一步吃掉別人。當七歲的張明戈站在被張家家主派出、作為炮灰而犧牲的父親墳前時,他第一次,領會到了食物鏈與捕食者的,特殊關系。 時隔多年,他依然記得那個雨天,也依然記得少主的手在他頭頂上摩擦的觸感。那時還是少主的家主蹲下身,看著這個沒有流淚的孩子:你不為你父親的死而感到悲傷嗎? 五歲的張明戈沒有說話。 你的父親死了,他是為了整個宗家,為了張氏一族的榮耀而犧牲的。你身為他唯一的兒子,理應為他感到驕傲。 少主在這一天之前,從未對他說過這么多話。張明戈覺得很奇怪。 是父親的死,讓他擁有了讓從未看過自己一眼的對方紆尊降貴、和一個七歲小孩談心的特權嗎? 難道父親的死亡,是這樣可以用來交換特權的東西嗎? 那一刻,那條模糊的食物鏈再次浮現(xiàn)在了腦海里。老鷹吃掉了兔子,卻會巡視自己的領地,趕走其他虎視眈眈的捕食者。野狗吞食著骨頭,卻會在其他饑腸轆轆的野狗靠近時,為了一塊骨頭,露出自己的獠牙。人類烹飪羔羊,卻會為了它們,豎起防狼的籬笆 他的父親被這條模糊的、連接著宗家和自己的食物鏈吞掉了。而宗家的少主,未來的家主,卻為了自己,蹲下了身。 這就是成為羔羊與換取庇護之間的等價關系。 少主沒有等到這個奇怪而孤獨的小孩的回答。十幾歲的他,尚未做到他長輩那般的成熟與老練。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表達出這樣毫無價值的疑問與關心。 在站起身時,他終于聽到了,那個小孩的回答。 我不會為他感到驕傲的。小孩說,因為他死得毫無價值。 他的父親是以炮灰的身份,以毫無價值的方式,因錯誤的戰(zhàn)術布置,而慘死在那片血霧之中的。 這樣的死亡,不值得他因此感到悲傷亦或是驕傲。 細密的雨絲落在他的頭頂。張明戈抬著頭,凝視著黑白照片中的男人。 他聽見少主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從今天起,你到宗家來修煉吧。 在未來十余年的歲月中,每當張明戈做出重要抉擇時,那條盤旋的食物鏈,都會一次又一次地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在這條食物鏈的指引下,他討好少主,平步青云,表情無比恭順,冰冷的野心,卻一刻也沒有停止過跳動。 現(xiàn)實生活中,總存在著大量的規(guī)章與約束。弱rou強食的本質便因此被掩蓋在法律道德溫情脈脈的表象之下。張明戈不討厭規(guī)則,相反,他很喜歡規(guī)則。規(guī)則像是一級級階梯,將不同層次的人擋在不同的門檻下。他站在屬于自己的階梯上,抬起頭,看見的,是階級。 游戲與現(xiàn)實不同,它不存在成套的法律與規(guī)則。弱rou強食,適者生存,才是游戲的本質。他憑借自己的能力,消滅盡可能多的鬼物,拿到盡可能多的積分,并兌換更多更強力的道具。如同現(xiàn)實中一樣,游戲中,也漸漸有了他的名字。 他如魚得水,穩(wěn)扎穩(wěn)打,從適格者,到初級場,再到中級場,他的階級一步步上升。如果說游戲是一條食物鏈,那么npc、鬼物、乃至他的隊友都是他獵物、他提升自己、從中攫取利益的經驗包。 他看見無數(shù)的鏈條,無數(shù)的網絡,將所有人串聯(lián)起來。每個人的頭頂上都懸掛著食物鏈的絲線,每個人都是這個網絡的一員。他們或掙扎求生、或閑庭信步,會有人落水,會有人向上爬升,但他們所有人的朝向、所有人的目標,都是網絡正中的那個穹頂。 然而那一天,其中一根絲線,卻在另一個人的頭上,斷掉了! 第154章 事業(yè)哪有老婆重要 他所遇見的,頭頂上空無一物、沒有絲線的第一個人,是楚天舒。 在江村里,所有人都在尋找著生路。只有他過得漫不經心。他在池塘里釣魚,跟著另一個人走過漫長的土路,叼著草葉、嬉皮笑臉地對開著沒品的玩笑就好像游戲本身,對于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而第二個人,也是讓他最難以釋懷的那個人,就是林槐。 林槐摧毀了他的計劃,狂妄地放任厲鬼屠盡了整個道觀。然而從始至終,最讓張明戈無法釋懷的,并非他隨性挑起的殺戮,而是 那個站在道觀外,姿勢隨意的身影,居然根本沒有看他哪怕一眼! 張明戈強壓下了這份被忽視的不快,并將其轉化為了更為冰冷的野心的燃料。想來是老天爺在幫他,在這個副本中,他再次見到了林槐。 向一個人進行無利可圖的復仇,從來不是張明戈應有的風格。然而,或是幸運,或是不幸的,這一次林槐,終于站在了和他截然相反的方向。 那條隱隱約約的連接著食物鏈的絲線,終于落到了那個年輕人的頭頂。 那個晚上,他其實躲在暗處,觀察著顧北辰和林槐的戰(zhàn)斗。 他原本以為,顧北辰至少能夠起到一點拖延的作用。然而林槐的強大,實在是超越了他的想象。 林槐踢著顧北辰,就像踢著一個皮球。在一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大笑后,他看著那人將粉色的冥幣灑滿了顧北辰的身體,并用一個響指,點燃了他。 瘋子!真是瘋子! 而如今,這個瘋子,正在向他走來。 從天空中落下的絲線晃晃悠悠,最終連到了他的頭頂。他看著那個人的臉龐,終于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林槐會殺了他么? 林槐是他的敵人,林槐殺死自己,便能得到獎勵。 張明戈認為,答案斬釘截鐵、無可置疑。 然而當他靠近時,張明戈的腿部,卻依舊打起了顫。 殺了我吧!他說。 是的,殺了他吧! 有尊嚴的死去,遠比落在那個人的手上,在折磨中像一堆垃圾一樣毫無價值地死去來得更好。那條食物鏈再次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他想起了父親黑白的照片,和少主摸在自己頭頂?shù)氖帧?/br>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死去,不過像一個戰(zhàn)士一樣,被高等于自己的強者所殺,也算是一種實現(xiàn)價值的死亡方式。他抿緊了嘴唇,瞪著眼,試圖從這場死亡中獲取最后的慰藉。 然而那個浴血的強者,只是輕蔑地笑了。 為什么要殺你?他說,你以為我會簡單的,讓你得償所愿嗎? 他為什么不殺死自己? 他是為了羞辱我,還是因為他想要 想要放過我? 光是碰你,都臟了我的手。林槐聳聳肩,與其浪費時間解決他,不如把時間用在想辦法解決掉這個迷宮之上 說著,他轉向楚天舒。 你有什么辦法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辦法? 因為你看上去心態(tài)很穩(wěn)定。林槐慢慢道,而且你說過 要保護我。 楚天舒笑了。 他貼到了他的耳邊。 在如此這般地說過一遍后,林槐虛起了眼睛:這樣真的可以嗎 你是在質疑我的制圖水準嗎? 不,我是說這種事林槐吐槽道,真的可以發(fā)生嗎 不試試怎么會知道呢?楚天舒笑得陽光燦爛,而且根據(jù)我的推理,每一個漫畫家都有著 讓自己筆下的人物活過來的夢想。 十分鐘后,潤三照例翻開了畫稿。 看著廣場上星星點點的、代表著富江的紅色,他托住了下巴。 啊,這一次又失敗了啊。他打了個哈欠,真麻煩啊。當考官這種事我真是一點都不想去做還有那個討人厭的高富帥 他揉了揉疲憊的眼睛,再度盯向畫稿。 下一刻,他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他不信邪地繼續(xù)揉了揉。只見,原本在格子上僅有米粒大小的林楚二人的身影,卻漸漸變大了! 奇怪他眨了眨眼,這是分鏡錯誤嗎? 他湊近了畫稿,想一探究竟,下一刻,一個腦袋,狠狠砸中了他!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林槐帶著回音的呼喊:這種胡鬧的辦法居然成功了 這可是我花了整整一周才在世界里畫出來的飛行器,而且打破次元壁,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嗎嗎嗎嗎 楚潤二人的腦袋來了個親密接觸。潤三還沒來得及捂住自己流血的鼻子,已經被楚天舒連人帶椅子地按到了地上。 林槐!趁這個機會!楚天舒將潤三一把按倒在地,大喊著,用橡皮擦掉迷宮! 砰! 潤三被楚天舒按在地上,四肢舞動掙扎。楚天舒眼明手快地捉住他的雙手,將其按在頭頂?shù)奈恢谩?/br> 嗚嗚嗚嗚??! 和潤三虛胖的宅男身體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極大的力氣。連續(xù)幾次,楚天舒都差點被他掀翻在地。 只能說考官不愧是考官,即使是陰溝里翻船的中級場考官,也是有幾分工夫在身上的。潤三發(fā)出近乎要嘔出靈魂的悲鳴:這是降維打擊 不,這是升維打擊。楚天舒冷酷道。 此刻的秋然等人,也在系統(tǒng)音的瘋狂提示下,全部沖到了迷宮外。 甚至連掙脫了派出所的紀風間,也在此時跑了過來。 41329! 提示音里,復制體的數(shù)量在瘋狂飆升著。迷宮內的斷肢殘體中,不斷有血紅的身影在線爬出。 視線里,原本靜謐安詳?shù)拿詫m,如今卻成了恐怖陰詭的樂園。葉湘湘抓著武器,跺了跺腳,大喊道:我們現(xiàn)在就沖進去! 說著,她抬腳便要沖入陰影中的迷宮。秋然連忙拉住她的手臂:太危險了! 可是 以現(xiàn)在的增長速度,就算進去,也無力回天了。 她們身后的曲昧一摘兜帽,干脆坐到了地上。他盤著兩條腿,興趣缺缺地托起了下巴:與其做無謂的努力,不如想想辦法,要怎么編造答案糊弄考官吧。 說完,他閉上了雙眼。紀風間卻指著他大喊道:喂我說,你是誰?。?/br> 你的隊友。 靠,你就是那個胖子?紀風間霎時間反映了過來,難道你 曲昧抬起下巴,露出了一點正在接受表揚的驕傲神情。 是的,我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傀儡師。他在心底為紀風間補上了下一句話。 他揣測著對方會給出的回答,沒想到紀風間只是指著他繼續(xù)道:你減肥成功了? 曲昧: 這種人能活到現(xiàn)在真的只是靠著主角光環(huán)吧他不禁露出了看傻逼的眼神。 張明戈坐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臉。 在被林槐暴擊后,張明戈陷入了強烈的自閉情緒。 他放過了自己的手下敗將,為什么?那個人輕而易舉地就能讓他苦心經營了十余年的食物鏈潰不成軍,為什么?斬草除根,獲得獎勵,是最簡單的道理,可他沒有殺他,為什么? 自己在他的眼中,已經低微到了連扼殺也不值得的程度嗎? 如今他站在穹頂之下,看著眼前即將崩潰的迷宮,突然露出了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扭曲而快意的表情。 要是他在這里就好了。他漠然地想著,看見自己的復制體失去控制,看著自己的任務即將失敗他會是什么表情呢?他還會露出那樣輕蔑的表情嗎? 他一個人能夠解決這么多復制體嗎?他會不會選擇找某個人,或者一些人求助呢? 他求助時還會露出那樣輕蔑的神情嗎? 他不可自制地扭曲地想著,他對林槐的關注度,甚至超出了對自己任務即將失敗的關注度。但他并不因此失望,反而還有幾分興奮和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