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第226節(jié)
龍族之中高手輩出,純陽境可稱龍王,歸一境則為龍神,這位敖雷龍神正是歸一境的修為,與左神君不相上下,更主持龍祖界之事,就算仙帝旨意,也調他不動。方才實是誤會一場,若只敖和在場,傷了也就傷了,但敖雷龍神在,以左神君桀驁的性子,也要伏低做小,認錯一番。 敖雷哈的一聲,笑道:“難得左神君也有認錯之時!我龍祖界雖受仙帝調遣,卻只司行云布雨之事,究竟何事勞煩神君親身降臨?” 左神君道:“我麾下一位芙蓉真仙,不久前來龍祖界傳旨,但隨后蹤影全無,連留在仙督司中的本命之物也自碎裂,必是遭人毒手!因此本座才不惜親身來此,還請龍神相助,查出幕后的真兇!” 敖和一聽,叫道:“芙蓉仙子便是傳旨給我,命我去天界布雨,若非如此,我龍宮豈會……”敖震哼了一聲,敖和一癟,登時不敢再言。 敖雷道:“神君也聽見我這侄兒之言,本界中闖入一位魔道高手,接連將兩座龍宮滅門,采我龍族龍魂精血祭煉邪門法寶,想必芙蓉仙子亦是遭了那人的毒手!” 第920章 九二五 回歸太玄 凌沖躲在一旁,聽敖雷龍神侃侃而談,作為當事人之一,自知敖雷是信口胡扯,將屎盆子扣在星帝與蕭厲頭上,不過以星帝魔道第一人的身份,平生不知被扣了多少屎盆子,多一頂轉也無所謂。若未猜錯,敖雷必是得了那位神秘龍祖授意,將此事攪亂,誤導左神君。 左神君淡淡說道:“芙蓉隕落,尚余一絲氣息,就在此處海面之下,本座欲查探一番,請龍神應允?!卑嚼椎溃骸败饺叵勺与E落之地乃是我龍族禁地,此規(guī)矩是龍祖定下,除非龍祖首肯,誰也不得擅入?!?/br> 龍祖?zhèn)髡f中乃是天地開辟第一頭神龍,更傳下天龍一脈血裔,乃天下萬龍之宗祖源頭,但其向來行蹤隱秘,不知遁去何處逍遙,就算仙帝要尋其下落,也要大費周章,何況區(qū)區(qū)左神君?敖雷一推叁貳伍,此事卻是沒得談了。 左神君護身仙光蕩漾如水,聲音毫無起伏,似乎對敖雷的推辭不置可否:“既是龍祖定下的規(guī)矩,本座自當遵從。不過仙督司已有千年不曾折損人手,遑論一位真仙,茲事體大,本座已上稟司首,請其定奪。” 敖雷淡淡說道:“龍族禁地,無有龍祖之令,就算仙帝來了,一樣不可擅入。其他之事,任由仙督司查證,我龍族無不配合。還有,此事我也已上稟母親,若是仙督司司首肯紆尊降貴,家母自會出面?!?/br> 左神君聲音中終于露出驚詫之意:“此事竟連那一位也驚動了么?左某辦事不周,出此疏漏,真是罪過!”敖雷道:“自我胞弟敖震判出龍族以來,家母心灰若死,不理外事,此次將她老人家驚動,未必便是壞事,神君不必自責?!?/br> 凌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敖震竟是敖雷的胞弟,想來是判出龍族之后,被天庭神衛(wèi)追殺,被玄冥一脈暗算,落難于輪回世界。至于敖雷之母,亦是敖震之母,十有八九便是晦明口中那條母龍! 想起自家將人家親子的尸身好一通祭煉,凌沖便自汗流浹背,方才沒被龍母一爪抓死,已是邀天之幸!晦明童子也想到此著,小嘴張了張,終究未曾出聲。 敖雷提及母親,左神君氣焰立時啞了不少,那條母龍可謂聲威赫赫,修為不在仙督司司首之下,尤其脾氣火爆,當年為了敖震叛逃之事,險些打上九天仙闕。 若非敖震一事背后有多方勢力角力,強行將龍族鎮(zhèn)壓下來,龍祖界未必肯如此安分。但自那之后,龍族與九天仙闕離心,原本在天庭各處擔任要職的龍王龍神,一個個辭官歸隱,回歸龍祖界潛修,對此天庭震怒之余,卻也毫無辦法。 左神君默然片刻,問道:“不知本座可否拜見龍母?”龍王之妻可稱龍母,但那一位龍母卻是龍神之母,不敢輕易道出法號,只勉強以龍母稱之。 敖雷道:“家母雖已出山,但輕易不見外客,神君之意心領?!笔碌饺缃瘢僬劅o意,左神君興師動眾而來,被龍母名頭一壓,只得草草收尾,當即離了龍祖界,回轉仙督司去了。 敖雷待他去遠,才對敖和道:“你的冤屈老祖母已然知曉,除你之外,另有一處龍宮亦被屠盡,只是仇家如今已然遠遁,此事須得從長計議,你隨我去見老祖母罷!” 敖和滿面悲憤,聽聞老祖母接見,忙整理形容,與另一位苦大仇深的龍王一道,往龍祖界深處飛去。敖雷臨去之時,有意無意往凌沖藏身之地瞧了一眼,似笑非笑,亦自飛走。 霎時間海上一個龍族也無,凌沖露出頭來,長吁一口氣,二話不說,催動虛空蟲,向鈞天道人默禱。果然虛空開裂,空桑仙府隱約現(xiàn)出一角,凌沖如箭離弦,沖天而起。一道光華落下,倏然無蹤。 鈞天道人甚是義氣,特意多送了一段,凌沖謹守元神,等眼前一亮,飛身出去,已回轉輪回世界,略一辨認,已身在極西之地,離太玄本宗不過數(shù)萬里而已。 凌沖望空拜謝,空桑仙府之形隱于虛空,這才起身趕路,有心試演一番新到手的一元重水,草草祭煉之下,已可敷用。一條幽水繞身,演化通天劍氣,雷鳴一響,已自無蹤! 初試一元重水,先天妙物果然名不虛傳,除了運轉之時所需法力更多,略有滯澀以外,變化靈動,尤其能分能合,恰得凌沖之用。 一道水行劍氣橫天,用上劍氣雷音的手段,須臾之間已至太玄峰前,在太象五元宮前按落劍光,收了一元重水,略略調息。前次在宮前遇上狄澤一行,還曾出手教訓,如今狄澤遠在東海坊市,也不知修為如何。 凌沖一落,太象五元宮自生反應,一道金光飛出,裹上身來,閃的一閃,已至掌教大殿。郭純陽兩手空空,盤坐云床,見了凌沖笑道:“你小子可謂發(fā)了個大利是,那一元重水連我都要眼紅,若非那頭母龍取回敖震rou身,又極好面子,不好意思騙你這小輩東西,才舍不得拿出如此先天之寶!” 凌沖笑嘻嘻道:“全賴恩師算計,弟子感佩無極!”郭純陽道:“還幽寒水、寒龍之軀,到手便無,若不替你尋些煉劍的寶物,你這小子還不得背后編排我老人家?龍祖界所見所聞,你心知便好,莫要宣諸于口?!?/br> 凌沖也正色道:“是!只是蕭厲取回迦樓羅的琉璃心,又有星帝暗中護持,只怕所圖非小。”郭純陽道:“那頭迦樓羅王吞吃龍族太多,惡業(yè)所致,死在敖震之母敖英之手。但尚有一線生機,如今不過物歸原主罷了,我不可多說,日后你自會明白。” “還有,你去天星界這些時日,我已命向天將你全家自金陵接來,安頓在九國之中,原本該令你去探望一番,盡盡孝道,如今正有一件急事要你去辦,若是辦的好,說不定還有你的好處!” 第921章 九二六 尋仇南疆 凌沖喜道:“弟子家人已至太玄么?那便好!”如今大明境內兵荒馬亂,百姓流離失所,就算金陵陪都,亦多有戰(zhàn)事,留家人在彼,后患無窮,去天星界之前他便思將家人接來太玄居住,其后忙忙碌碌,便將此事擱置。尤其本打算用鈞天壺將家人接來,不巧又被鈞天道人收回,洞虛真界又不合容納生靈,門中出手相助,正是再好不過。 凌沖道:“既是師傅有命,弟子自當以師命為重,待事情辦完,再去盡孝不遲。”郭純陽點頭道:“不錯!此事與你也大有干系,你的兩位師伯已然動身去苗疆,追殺銷魂魔君。那銷魂魔君托庇于五蠱神君之下,非得兩位師兄聯(lián)手,不能將之除去?!?/br> 提及銷魂魔君,凌沖立時殺氣騰騰,道:“張閣老便是死在銷魂魔君之手,我只將惠帝梟首,首惡未誅,大是遺憾,如今正可如愿!” 郭純陽笑道:“不自量力!長生級數(shù)的斗法,你還插不進手去,此去你只需將長生之下的魔道修士誅除一些,剪除魔道羽翼,至于銷魂魔君與五蠱神君便留給你兩位師伯?!?/br> 凌沖道:“太倉三友,毒手師太受奪魂道人魔染,躲入大金剛寺潛修不出,銷魂魔君有難,笑書生必不會坐視……” 郭純陽淡淡道:“笑書生這些你首鼠兩端,算計來去,終究是畫餅一場,他若敢包庇銷魂,便是自去死路?!?/br> 凌沖張了張口,欲言又止。郭純陽笑罵道:“少來這套把戲,有話便說!”凌沖這才道:“是張閣老的跟腳來歷……” 郭純陽嘆息一聲,道:“張守正便是本門前代掌教荀真人的轉世之身!”凌沖張了張口,也只轉為一聲嘆息。 郭純陽道:“荀師生前性情剛烈,多有殺戮,造業(yè)不少,與血痕道人同歸于盡時,元神碎裂,墮入輪回。歷經(jīng)幾世,方才漸漸凝聚真性。這一世托生為張守正,雖位極人臣,尚有最后一絲孽緣未盡,橫死之下,恰可抵消過往業(yè)力,下一世便可渡他回本門,重歸仙道。此事也只你幾個師伯知曉,不必外傳?!?/br> 凌沖默然不語,張守正的來歷他已有幾分猜測,但未想到竟是上代掌教轉世之身,怪不得葉向天肯與之結交,又援引張亦如入門,問道:“不知張閣老魂魄如今轉世了沒有?若是落在九幽之地,只怕……” 郭純陽道:“此事我已安排妥當,不必多言。你太清傳人的身份暴露,清虛道宗必欲除你而后快,還需小心為上。為師雖精通先天神算,亦不能面面俱到,終有一日需你等自立門戶。” 凌沖聽郭純陽之言中頗有異樣,忍不住驚道:“師傅有何……”郭純陽笑道:“不必慌亂,就算老道要走,也必會安排妥當,不令太玄基業(yè)墜落。好了,話便至此,去罷!”不等凌沖多問,大袖一揮,將之趕出太玄峰。 凌沖只覺天旋地轉之間,已在太玄峰萬里之外,竟不知郭純陽是如何挪移法力,這等神通比空桑仙府亦不遑多讓,乃師除劍術之外,竟還精于虛空神通,加之連龍祖級數(shù)的敖英都敢算計,凌沖只覺越發(fā)看不透這位師傅。 方才對話中多有不詳之意,似乎郭純陽有離去打算,凌沖越思越覺古怪,勉強斬除雜念,多思無益,當下御劍往西南而去。 他不知兩位師伯動身多久,既有師命在身,自是越早趕至越好,動用虛空神通趕路,此法雖消耗元氣甚劇,勝在迅快,又能借機參悟虛空道法,融入洞虛劍訣之中,頗為樂此不疲。劍光一閃,已自挪移數(shù)千里開去,比之劍氣雷音的手段別有一番滋味。 大半月之后,已至南疆之地。南疆十萬大山橫亙,自古以來人跡罕至,被大明視為蠻夷之地,此地之人民風彪悍,未通教化,時常聚集沖擊大明疆界,為此歷年多有紛爭。歷代朝廷皆設立都護府,派重兵鎮(zhèn)守,防備苗人造反。 十萬大山中猛獸毒蟲無數(shù),又有千萬年積累的瘴氣毒氣為禍,為正道修士所厭棄,卻是魔道修士最愛的上佳到場。名頭最大者,莫過于五蠱神君。 此人以蠱術成道,機緣巧合得了一只蠱王,苦心祭煉,竟給他煉成一副玄陰軀殼,將元神附于其上,神通無邊,就此在南疆立教,為魔道一大分支。 五蠱神君這一支傳承別走蹊徑,豢養(yǎng)祭煉蠱蟲蛇蟲之類,借異物成道,雖神通不減,卻為魔道正宗所不齒,因此多年以來被排擠在外,不入魔道六宗之屬。 如今天下大亂,五蠱神君靜極思動,欲借此勢將五蠱門勢力透出南疆,占據(jù)中土膏腴之地,建立基業(yè),先后派遣央波、勾波前去中土,一則探路,一則襄助靖王造反。 誰知出師不利,央波招惹凌沖,被飛劍所斬,勾波狂妄自大,依仗蠱術害人,被凌沖破去神通,又死于無形劍劍下,五蠱神君得知,怒發(fā)欲狂,本欲報仇,自忖勢單力孤,不敢貿然行事。 恰好銷魂魔君殺了張守正,在中土被逼的立足不住,跑來南疆躲避,兩位魔道老祖一見如故,沆瀣一氣,銷魂魔君借地避難,五蠱神君則以其為臂助,籌劃攻入中原之事。 五蠱門在南疆中兇威之盛,可止小兒夜啼,門下弟子動輒殺人,取血奪魂,祭煉邪門法器。五蠱神君野心漸大,意圖擁立苗王稱帝,奪取人道氣運,秘密cao練兵馬多年,已有滾雪之勢。 銷魂魔君受國舅蠱惑,為了二百童男童女,出手擊殺張守正,捅了馬蜂窩,被惟庸道人一路追殺,好容易借笑書生之勢逃脫,正是郁悶非常,甫至苗疆,大肆掠取童男童女,祭煉魔法,如今已接近大成,過的倒比原先還滋潤些。 這一日兩位老魔對坐飲宴,席下是許多年輕苗女,衣著暴露,搔首弄姿之間,舞動一曲yin靡之音。兩位老魔在一干弟子服侍之下,生食血rou,痛飲血酒,愜意非常。 第922章 九二七 地煞魔幡陣 九火照天爐(求月票) 五蠱門總壇修筑于南疆隱云山上,此山高有八百丈,山勢雄奇,終年大霧繚繞,遍生蟲豸,乃是南疆有名的險山。五蠱神君修成神通,霸占此山,將原本隱于山中修行之人,不論好賴,一概誅除。 如今五蠱門勢大,門徒總有千人,俱都修煉五蠱神君所傳蠱術,仗之害人,雄霸苗疆。隱云山上一座碩大廳堂之中,燈光輝煌,兒臂粗細的牛油巨燭發(fā)出暈黃光華,大堂正中擺著許多肥羊肥牛,俱都新鮮殺死,剝洗干凈,擺成跪坐的姿態(tài)。 五蠱神君生的清瘦,面容枯槁,不時有青氣閃過,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尖細牙齒,略一運動,頭頂現(xiàn)出一團烏云,嗡嗡有聲,細細望去,卻是一只只細小如豆的蠱蟲組成。 伸手一指,一頭白凈肥羊飛起,落在烏云之中,哧哧啃食之聲響起,令人牙倒,片刻之間,血rou凈盡,只余一堆白骨。 銷魂魔君坐于一旁,他未養(yǎng)蠱蟲,只伸出一只手掌,越變越大,照著一頭肥牛腹部狠狠一抓,收回時血氣撲鼻,已將肥牛內臟盡數(shù)掏出,扔入口中大嚼,吃的嘴角流血,再飲一壺血酒,大呼痛快。 那血酒是南疆特產(chǎn),以米酒混以諸般藥材釀制,再加入牲靈精血,大補元氣,乃是魔道修士最愛之物。銷魂魔君試過,贊不絕口,每日皆要痛飲一番。 兩位老祖大嚼大喝,又有苗女獻舞,實是愜意到了極處。忽有一位高大苗人走入,雙臂套滿金環(huán),額頭上插著一柄短刀,深入至柄,卻無一滴鮮血流出。 此人正是五蠱神君首徒羌波,隨師多年,煉成一手狠毒蠱術,已然脫去兩重劫數(shù)。南疆貧瘠,修道外物出產(chǎn)不多,能有此修為實是異數(shù)。 五蠱神君見他問道:“何時?”聲如蛇嘶,難聽至極。羌波躬身道:“師傅,我在山外寨中抓了一對男女,正在打探本門之事,拷問之下,說是七玄劍派弟子,叫甚么方勝的。那小娘皮生的細皮嫩rou,就想獻給師傅享用?!?/br> 五蠱神君哈了一聲,側目問銷魂魔君道:“道友可知這方勝的名頭么?”銷魂魔君沉吟道:“七玄劍派只有那幾個長老級數(shù)的老東西,值得我記住名字,小小門徒我豈會認識?不過既敢前來南疆,說不定是奉了門中之命,倒要好好拷問才是!” 五蠱神君道:“那么便留下男子嚴刑拷問,女的帶上來,給道友受用罷!”銷魂魔君笑道:“怎敢奪人所好?不過老夫確也許久未曾采補過正道女修,倒要嘗嘗滋味!” 羌波yin笑一聲,道:“弟子這便去將之提來!”轉身去了。兩位老祖不以為意,依舊歡宴飲酒,五蠱神君忽問:“道友可曾勸說笑書生前來,襄助苗王成事?如今天下大亂,正可趁機奪取人道氣運,機不可失!” 銷魂魔君大灌一口血酒,皺眉道:“我們太倉三子出身不同,大家不過念在皆是散修的份上,合則力大,才闖出一番名頭。前次我大哥出面,救我脫困,已是天大的情面。苗王畢竟是南疆蠻王,非是正統(tǒng),我大哥以儒門心法成道,最重人道正統(tǒng),請他前來,怕是不能!” 五蠱神君瞇了瞇眼,陰笑道:“笑書生是正道出身,難免固執(zhí)。道友若能將他誑來南疆,我自有法子叫他乖乖聽話!”與銷魂魔君相處日久,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五蠱神君亦自摸清幾分其心性。 此人天性涼薄,正是正宗的魔道心性,對笑書生與毒手師太亦是利用之心居多,對笑書生將他打發(fā)到南疆,不準他再拋頭露面頗有微詞,若許以重利,拖笑書生下水,多半是肯點頭的。 果然銷魂魔君露出意動之色,問道:“笑書生不好對付,道友有何妙計?”五蠱神君也不屏退眾人,魔識傳音道:“我有子母牽機蟲一副,多年祭煉,與元神相合,只要將子蟲種入笑書生元神之內,有母蟲在手,便不愁他不乖乖聽話!” 銷魂魔君驚道:“子母牽機蟲我倒有耳聞,道友竟能以之cao控純陽級數(shù)么?”五蠱神君忖道:“老子遍尋南疆,也只尋到一副牽機蟲,百年心血祭煉,與心神相合,能cao控長生級數(shù)人物,乃是最大的一記后手,本想給你受用,怕你無福消受,還是留給笑書生罷!” 那子母牽機蟲為宇內異種,似有還無,子母相連,祭煉之后,只要將子蟲騙人服下,自會牢牢將其元神牽制,一神兩分,如臂使指,故名牽機。 五蠱神君傲然道:“只要笑書生落入我轂中,便萬無一失!苗王答允事成之后,拜道友為國師,享盡榮華富貴,有此氣運加身,未來大劫降臨,也足保無虞了!” 銷魂魔君目光閃動,狠狠灌了一口血酒,將酒壺狠狠一摔,喝道:“干了!”酒壺碎裂,一眾苗女驚駭不已,紛紛住了舞姿。五蠱神君心情大佳,喝道:“愣著作甚么?繼續(xù)舞來!” 眾苗女方自醒轉,媚笑連連,又自翩翩起舞。五蠱神君拉著銷魂魔君拼酒,只等羌波將那正道小娘皮帶來,正自胡天胡地之時,廳中陡然響起一個聲音:“銷魂魔君,出來受死!” 兩位老祖同時抬頭,目光似能穿透廳堂穹頂。五蠱神君皺眉道:“是太玄派?”銷魂魔君哼道:“不知張守正是否拜了郭純陽做干爹,不過殺了那狗官一個,太玄派便不依不饒,竟然追到南疆來了!” 五蠱神君笑道:“我陪道友前去,正好見識一番太玄派的劍術究竟有何玄妙!”南疆偏僻,與太玄峰正是兩極之遠,五蠱神君極少出南疆,自無機會見到太玄修士,動了好奇之心。 隱云山上空,第九重天罡大氣之下,惟庸與百煉兩位終于趕到,百煉道人毫不耽擱,當即出聲搦戰(zhàn)。惟庸道:“師弟,只誅首惡,莫要戕害無辜?!?/br> 百煉道人一指足下隱云山,道:“師兄你看,此山之上怨氣繚繞不散,又有血光沖天,足見五蠱門殺戮之重,我等練氣士自當替天行道,誅除魔道,還南疆一個朗朗乾坤!” 惟庸道人嘆道:“師弟,你剛直近迂,加上張守正之事,為兄也不去攔你,你好自為之罷!” 隱云山上一聲狂笑響起,如長風動地,兩道魔影閃出,正是五蠱與銷魂兩位魔君,銷魂魔君一見百煉兩個,心頭便是一突,喝道:“惟庸!我不過殺了一個世俗狗官,又非你太玄弟子,何苦追殺不止?當我銷魂魔君是泥捏的不成!” 惟庸道人搖頭道:“銷魂,張守正身系大明氣運,他一死,天下已亂,生靈涂炭,這等因果全因你而起,固然幕后有人謀劃,但你的罪責首當其沖,若不殺你,世間還有公道么!” 一番話說得平平淡淡,卻正氣自生,銷魂魔君聽聞,也自一愣。五蠱神君事不關己,喝道:“好一個道貌岸然!惟庸!在場有四位長生老祖,若動起手來,整座南疆都要天塌地陷,你口口聲聲為萬民請命,為何偏偏不顧惜南疆千萬之民?” 惟庸道人默然不語,百煉上前一步,說道:“張守正與本門大有淵源,他死于銷魂魔君之手,此仇大不可解,今日便是銷魂魔君授首之時,你五蠱神君膽敢包庇,今日就滅盡你五蠱一門,萬般殺孽,自有我百煉一肩承擔!” 五蠱神君怒極反笑,喝道:“好個百煉道人,真是大言不慚!我五蠱門就在此處,你有本事盡管來滅!”銷魂魔君聽百煉道人之言,不知怎得心頭一寒,生平頭一次生出后悔的念頭,但事已至此,唯有挺身一戰(zhàn),爭取那一線生機! 百煉道人再不多言,手掌一翻,一方玄機百煉劍匣現(xiàn)出,匣口洞開,立時有無邊火意劍氣紛落如雨,向隱云山落去! 五蠱神君在隱云山經(jīng)營多年,將此山煉的鐵桶一塊,自不會傻到與百煉比拼法力,心念一動,隱云山上下陡然現(xiàn)出無數(shù)面玄色大幡,高者數(shù)丈,矮者幾尺,星云密布,幡下各有弟子主持。 南疆之地貧瘠,但千百年累積之下,總能刮下些油來。這些魔幡便是五蠱神君歷年積累,以玄蛛吐絲織就,浸入五毒蠱蟲汁液中,再用人血精魂祭煉,更能勾連地氣,與隱云山連為一體,每一面魔幡兇毒無比。 這一座地煞魔幡陣才是五蠱神君縱橫南疆,窺視中原的底氣所在。大陣一出,千百弟子各自噴出一口精血,滲入魔幡之中。千百面魔幡同放魔光黑氣,霎時之間已將隱云山布滿。 百煉道人的玄機劍氣雖是純陽級數(shù)的手段,但多如牛毛,力分則弱,射入隱云山黑霧中,只聽接連爆炸悶響,無數(shù)火光騰起,數(shù)十面祭煉未熟的魔幡被炸的粉碎,但劍氣過后,隱云山依舊矗立,竟似毫發(fā)無傷。 五蠱神君坐鎮(zhèn)山巔,狂笑喝道:“百煉道友,不知我這地煞魔幡陣的滋味如何?。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