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如夢初醒，猛地扭頭看著羅伊斯頓。

    羅伊斯頓看他一驚一乍的，皺起了眉毛，心虛：你瞪我干嘛？

    史蒂夫張嘴，隨后閉上，把頭扭回去。

    我想起來我還有些重要的事情，今天不去家具城了。史蒂夫手攥緊方向盤，你能自己打車回家嗎？

    或者，我聯(lián)系歐洛絲接你。

    歐洛絲的名字一出口，史蒂夫靈光一現(xiàn)，閉了閉眼睛。

    誰最初告訴自己羅伊死了的？歐洛絲。

    誰暗示自己羅伊斯頓和羅伊是親屬關(guān)系的？還是歐洛絲。

    神盾局本來根本查不出羅伊在和自己分開后都發(fā)生了什么。線索是歐洛絲給自己的。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些事情在心里串成奇怪的引導(dǎo)或者說是潛意識里的東西翻了上來。

    為什么羅伊斯頓第一次見自己表現(xiàn)得很排斥。

    為什么歐洛絲步步誤導(dǎo)自己，知道自己最后篤信不疑。

    為什么羅伊斯頓在知道自己是美國隊長以后，異常反常。

    為什么自己無意中說出什么曾爺爺?shù)脑?，他會是那種反應(yīng)。

    史蒂夫重新睜眼，看向后視鏡，喉頭干澀。

    你是我的司機(jī)。羅伊斯頓老大不爽的抱怨，隨后和他鏡子里的眼睛對上，瑟縮了一下，你怎么了？干嘛一直瞪我。

    我不都說賠了嗎

    如果，如果羅伊沒死在1945年。

    從年齡上說，很有可能。畢竟那個時候，他不算老。那他到底死在什么時候？

    或者他真的死了嗎？

    史蒂夫不敢再看向后座的人，喉結(jié)滾了滾：拜托，我真的有些很急的事。今天真的不行。

    羅伊斯頓摳了摳自己的手指，挪腿，準(zhǔn)備下車。

    史蒂夫看著他，沒忍?。翰┪?/br>
    嗯？

    你認(rèn)識羅伊羅杰斯嗎？

    羅伊斯頓干笑兩聲：認(rèn)識。我、嗯，已逝的曾爺爺。

    史蒂夫有那么一瞬間氣到想笑。想把人按住，先打一頓，再往死里親他。

    他還沒證據(jù)，卻提前確定了一些事情。

    閉了閉眼睛，他幾乎要把方向盤拽掉下來，才能控制得住自己不要像個瘋子一樣揪著他逼他承認(rèn)自己是羅伊。

    還不確定。還沒有足夠的證據(jù)。

    冷靜，你可以的，羅杰斯。

    OK。憋出一聲，史蒂夫下頜咬死，你自己打車不太、安全。我聯(lián)系歐洛絲接你。

    用不著。羅伊斯頓伸手開門。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羅伊斯頓心里一突，開門的手默默縮了回來。

    史蒂夫收回視線，松開形狀已經(jīng)有些扭曲的方向盤，開始翻手機(jī)。

    一打開，瞥見鎖屏，他唇抖了一下。

    繼續(xù)翻通訊錄，又看到某人自己改的備注，驟然氣笑了。

    羅伊斯頓瘆得慌，縮了縮：你突然笑什么？

    沒事。史蒂夫咬牙切齒。

    羅伊斯頓覺得自己過于從心，強(qiáng)行挺直了腰板兒。

    親愛的？史蒂夫突然出聲。

    什么羅斯伊頓毛齊刷刷聳了起來。

    你想我這么喊你？史蒂夫手指按在通訊錄上，回頭。

    我我羅伊斯頓結(jié)巴了。

    我知道了。史蒂夫縮回了手。

    羅伊斯頓在心里艸了一聲，你知道什么了？就知道？？？

    娜塔莎不會轉(zhuǎn)頭就把自己賣了吧。

    不行，不能慌。

    不能再被詐！

    對，史蒂夫根本就不記得他們在一起過。頂多還在暗戀階段，他才不會這么嗯，孟浪？

    羅伊斯頓鎮(zhèn)定了一點兒。

    史蒂夫來回翻歐洛絲的號碼，翻了好幾次，看著后視鏡里神色來回變化的人，呵了一聲。

    你怎么陰陽怪氣的！羅伊斯頓炸毛了。

    史蒂夫抿緊嘴，不理他，打電話。

    喂福爾摩斯小姐？

    對。

    羅伊在我這里。

    歐洛絲頓住。

    史蒂夫低頭笑了一下：我有急事，抽不開身。你能暫時幫忙送他一下嗎？

    歐洛絲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筆，笑了聲，如果你有事，我完全可以代替你。

    是嗎？史蒂夫呵了一聲。

    羅伊斯頓一動不動，像只受驚的鵪鶉。

    放松。史蒂夫彎唇，抬頭看了眼有點兒緊張的羅伊斯頓，我很快就忙完了。到時候完全不需要你。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羅伊斯頓嗅著空氣里劇烈翻滾的濃醇酒味兒，被呼地沖腦子，有點兒暈。他扒拉了下窗戶，史蒂夫給他按了下來。

    扒在窗戶口，羅斯伊頓總有種自己被挾持了感覺。為什么？

    歐洛絲笑意終于保持不下去了，臉部抽了抽：呵

    史蒂夫收回戳的羅斯伊頓渾身不適的視線，深呼吸：那就暫時拜托你了。

    歐洛絲頓了一會兒：你似乎很有自信，是件好事。

    史蒂夫摳了摳方向盤：拜福爾摩斯小姐。

    期待再見。歐洛絲彎唇。

    我也是。史蒂夫笑容不減。

    感覺自己像塊rou，剛剛好像被決定了給誰吃。羅伊斯頓拍了拍自己越來越暈的腦子。

    還要一點時間。史蒂夫放下手機(jī)，回頭看了一眼，手攥緊。

    嗯。我知道了。羅伊斯頓扒著窗戶。

    史蒂夫看著他執(zhí)拗對著自己的背，笑了一下。

    你好像有改變別人記憶的能力？史蒂夫輕聲。

    羅伊斯頓后背一僵：對。不是很厲害。

    是嗎？

    經(jīng)常做這種事嗎？史蒂夫問。

    做做什么？

    篡改記憶。

    沒做過很多次。羅斯伊頓摳手指。

    在我身上干過幾次？

    羅伊斯頓咽了下口水，拽緊自己的馬甲，就事故那一次。

    史蒂夫笑了笑：那還挺好。

    羅伊斯頓松了口氣。

    史蒂夫抬手按了下自己的唇。他以為那只是個過于真實的夢。

    只是夢？

    他摸了下自己懷里的明信片。

    他會知道的。一件、一件、一件的，每件事，都會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掉馬倒計時

    嗯，這其實已經(jīng)掉了吧【摸下巴】

    第51章 051

    羅伊斯頓回家后一直不踏實，連忙打電話給娜塔莎。再三確認(rèn)，她什么都沒說，掛掉電話后依舊不踏實。

    歐洛絲看他毛毛躁躁的，詢問發(fā)生了什么。

    羅伊斯頓猛地松開啃著的手指頭，扭頭看她：你早就知道他是史蒂夫。

    歐洛絲默認(rèn)。

    為什么不告訴我？羅斯伊頓疑惑。

    不想。歐洛絲誠實道。

    這個理由居然無懈可擊。

    羅伊斯頓無奈。

    看來為什么要誤導(dǎo)史蒂夫這個問題也不用問了，想這么干唄。

    你，算了。誰都回不到過去了。羅斯伊頓窩在沙發(fā)里，團(tuán)成一團(tuán)，喪里喪氣的。

    歐洛絲看著他，他們確實是回不到過去了：確實。

    羅伊斯頓把抱枕往懷里摟了摟，縮成一團(tuán)。

    歐洛絲看著他，眼里潛藏著不舍和遺憾。

    不過輸了就是輸了，也沒什么好指摘的。惡意的搶奪并不會讓她真的得到想要的東西，她小時候就被教過了。

    羅伊斯頓把自己臉往抱枕里一埋，頭坑到沙發(fā)上滾。

    他情緒的味道原來是酒味兒的。其實不是很搭。

    歐洛絲看著他露出來泛紅的耳朵，抿唇喊了一聲。

    怎么？羅斯伊頓扔開抱枕。

    mama想我了。歐洛絲淡聲。

    羅伊斯頓愣了一下：要給她打電話嗎？

    不，他們想讓我回去一趟。歐洛絲倒是沒說謊。無論什么時候，他們都是希望自己回去一趟的。

    這次時間也挺久的。羅伊斯頓摸摸下巴，行吧。我準(zhǔn)備打報告。

    他齜了齜牙，對于強(qiáng)制豎立這個規(guī)矩的人非常不滿。

    那我先走了。歐洛絲看了眼時間。

    好。羅伊斯頓爬起來去翻自己不知道扔在哪里的專用手機(jī)。

    沒找到。

    手叉腰站在客廳里，他環(huán)顧一圈，沉吟。

    時間太久了，不記得放哪兒了。

    不對，他是不是搬過一次家？不會丟了吧！

    嘶了一聲，他開始到處摸摸索索。

    可想而知，他是找不到的。

    三分鐘就放棄了。他搬出了筆記本，上谷歌，輸入夏洛克福爾摩斯。

    他倒是可以直接給他打電話，但是某人根本就懶得接自己電話，覺得耽誤時間。

    用案子在他的網(wǎng)站上留言，他的反應(yīng)還能快點兒。正好最近有好幾個可以講。

    以往百試百靈的谷歌這次彈出來的第一條居然不是他自己那個人員凋敝的演繹法網(wǎng)站，而是一個叫約翰華生的博客。

    他伸長脖子嗯了一聲，點進(jìn)去。

    臥槽翻了幾頁，他緩慢瞪大眼睛。

    麥考夫終于給自己弟弟也找了個專門的監(jiān)護(hù)人嗎？是多懶？

    倫敦，貝克街221B。

    華生聚精會神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戳著鍵盤，記錄剛剛解決的案件。

    夏洛克，你的手機(jī)！聽到聲音，他喊。

    忙！廚房傳來回應(yīng)。

    華生等了一會兒，鈴聲停了。

    他撇了下嘴，聳肩，繼續(xù)凝神一個字一個字的戳。

    很快，電話又響起來了。

    他閉了閉眼睛，哦了一聲，起身去找夏洛克的手機(jī)。

    抓過手機(jī)，瞥到來電顯示，他呃了一聲。

    夏洛克！他的聲音滲透出了一絲嗅到冒險氣息的興奮，有個備注惡魔的人給你打電話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為夏洛克的通訊錄里居然有人會有備注驚訝，還是這個備注居然是惡魔而驚訝。

    正在餐桌上切割一只手腕肌理的夏洛克抬頭喊：給麥考夫打電話。

    華生抓著手機(jī)走進(jìn)廚房?？戳艘谎鄄妥郎系氖郑瑐?cè)了下頭，淡定無視了。

    你沒聽到嗎？夏洛克奇怪他進(jìn)來干嘛。

    聽到什么？華生呆。除了給麥考夫打電話，他還聽漏了什么？

    給麥考夫打電話。夏洛克重復(fù)。

    那個事待會兒在說華生敷衍，低頭看了一眼暗下去的屏幕，手指著，你有個惡魔給你打了電話。

    夏洛克帶著手套抓著手術(shù)刀和鉗子的兩手?jǐn)傇趦蛇?，轉(zhuǎn)向他，口型夸張重復(fù)：打給、麥考夫。

    但是你有個電話，惡魔。華生實在是太好奇了。

    約翰！夏洛克閉了閉眼睛，沉重地低頭，你完全沒有聽我說話。

    我也說了，你有個電話！華生也開始惱。

    等夏洛克終于屈尊降貴給他解釋了有個惡魔來電話，就給麥考夫打電話其中的直接因果關(guān)系后，華生還是沒弄明白他到底在說什么鬼。

    在他揍夏洛克一頓的邊緣，電話鈴第三次響起，他接了起來。

    嗨夏洛克現(xiàn)在沒

    約翰華生？

    華生噎住，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一臉你接的，看我干什么的表情。

    你、你是誰？華生摳了摳自己的鼻翼，訕訕收回自己的視線。

    我叫羅伊斯頓博文。

    對面的聲音聽上去興致勃勃。

    OK。被對面的自來熟弄得更加迷茫，華生應(yīng)了一聲，聲音里滲透著nongnong的疑惑。以及這個名字總覺得有點兒耳熟。

    認(rèn)識你很高興。

    謝謝。華生愈發(fā)茫然。

    夏洛克好嗎？

    還行。華生看向夏洛克，無聲地做出一個解釋給我的口型。

    確實，和歐洛絲比起來應(yīng)該好得多了。羅伊斯頓抓著手機(jī)，往沙發(fā)上一躺，嘆了口氣。

    夏洛克還是很可愛的。麥考夫把他和自己隔離，大概也是出于這個想法。畢竟福爾摩斯家出個稍微正常點兒的不容易。

    你有什么事找夏洛克嗎？沒頭沒腦的一通寒暄，華生撐不住了，直接問。

    羅伊斯頓終于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幫忙告訴麥考夫一聲，我準(zhǔn)備帶著歐洛絲回家探親。

    華生原來給麥考夫打電話是這么個意思。

    他看向夏洛克，滿臉都是不贊同。

    夏洛克回視他，皺眉：我告訴過你了，給麥考夫打電話。

    華生臉抽了抽。多說幾句解釋清楚是會嘴爛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