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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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踩著的泥地雜草叢生,面前是一間破敗的黃泥屋,屋側一左一右挨著兩間茅屋,左邊的那間這時傳來一陣水聲。 韋明預想過她的窘迫,真的見到跟想象中一樣衰涼的環(huán)境時,他便覺得不舒服了。 他來此的目的是想給她一些錢財趕她走,讓她不要再出現在這個山頭,讓附近的寨民看到。 現在是真的想請她下山,盡管是多管閑事,可他不想她孤零零的一人住在這種連鬼影都不會有的地方。 大白日的不可能是在沐浴更衣,韋明沒有多想的往水聲的屋子走去,便知她是在里面。 待走近便看到屋子的墻體有幾處破裂,被一些破布塞住了,而其中一處破布可能被雨水過多的浸泡沖刷,已經有些脫落。韋明用手指捻住一角,還沒用力就拉了出來,順帶的還掉落了幾大粒破碎的黃土。 韋明靠近了一些往里瞄去,霎時滿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她確實是在這個時間點沐浴更衣,屋內的小女人盤著發(fā)髻,一絲不掛的背對著他坐在一張矮凳上??恐祉斈莻€茅草禿開的破洞,里面的光線充足,他可以輕易看到那玉背是多么的雪白纖瘦。若是不動,真的像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停駐在眼前。 韋明偷窺了許久也不見她轉過身來,除了美膩的背影,多的便看不見了。他這下有些驚醒,暗罵自己怎么能做出這種齷蹉的行為。 韋明收回視線,側著身就要離開,豈料聽到更大的水聲。 他天人交戰(zhàn)的站在那里始終挪不開腳步,又給自己找了好些借口:她之前不是偷看過他,那他看回去也是應當的。再且他實在很好奇夢里那個赤裸女體的真實樣貌到底是怎樣的,此時不看以后便不會有機會了。 想著,他便把頭又轉了回去,這次貼得墻壁更近。 屋內的翠杏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她這次是正面對著他坐在矮凳上,發(fā)髻也拆了下來,低著的頭放在并攏著的膝蓋,用勺子掬起熱水淋上去,如此反復幾次。 屋子有些封閉,熱水的煙霧不能及時排出去,便繚繞在她的身體四周,增加了一層美感,像是山水畫中的美人,落在筆墨沒有暈開的場景。 用皂莢的綠葉子搓洗了好幾遍發(fā)絲后,翠杏抬起頭的同時,也把長長的墨發(fā)撥到背后,整個身子挺直。 露在眼前的是遐想已久的奶子,堅挺潔白,不大不小,像是竹筍般的形狀,乳暈小小的裹著更小的奶尖兒,色澤粉嫩得像是還沒有張開的杏花苞。 往下是平坦纖細的腰段,就連這么個坐姿都沒有多余的贅rou,苗條得真的像是易折的柳枝兒。韋明觀她更瘦小的玉臂,這才明白到原來是太瘦了。 確實,那張小臉跟記憶中十一歲的臉蛋大小差不了多少,她確實過瘦了。 韋明心里黯然,便沒有再看下去,還是轉身走下山。 這走到一半卻又記起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那魏華發(fā)現了她的住處,是不是也跟他一樣偷窺過里面的艷色? 不知怎地,越想越氣,他復又急匆匆的跑上山。 他沒有在那間茅屋里見到她的身影,正屋的大門也是打開的,他遲疑的踏進去。破舊的桌椅床榻一目了然,也不見她的身影。 難道下山是有其他路徑的?這么猜測著,腳步已經接近屋子后面。 韋明如同被雷擊中般詫異至極的站在原地,心里一時百感交集。 原來屋后也栽著一顆高大的梅子樹,樹上的果子也正是黃琳琳的顏色,樹下穿著煙灰色布衣的纖細少婦背對著他,舉起尖端帶鐵圈的竹竿子,輕松的勾落不少熟透的果子。 韋明挽起嘴角欣慰的笑著,小丫頭總算長大了,不再需要他的肩膀了。 翠杏蹲下身撿拾梅子,裝入筐子里,嘴里喃喃著:“每年都是一個人,總歸吃不完……” 韋明望到樹下還有一個黑漆漆的埕子,思緒驀然間又回到從前。 “狗哥,那王家酒席上的菜好吃嗎,rou多不多?”小翠杏睜著一雙清澈的杏眸,吞咽了一下口水。 “rou很多!有雞rou豬rou魚rou,還有什么rou我也不懂,就是油皮青菜都炒得好吃到停不下口?!惫返皩偛拍穷D大快朵頤也是回味無窮,說起話來,唾沫星子都飛濺而出。 小翠杏聽著唾沫更是吞咽更多了,悶悶不樂的低下頭。她一輩子都不能吃上這么一頓,只能靠著想象。 狗蛋拍了怕她的肩膀,掏出懷內用干凈白布包裹著一團物品?!靶用?,這是給你帶的酸梅子和酥餅?!?/br> “酸梅子!”小翠杏這才笑逐顏開,急忙接過來打開?!爸x謝狗哥!” “杏妹,我剛才還喝了梅子酒?!?/br> 小翠杏捻了一粒酸梅入口里,好奇的看著他?!肮犯纾纷舆€能釀酒的嗎,那不得變成酸酸甜甜的酒?” “嘖……我跟你說,那可不是酸甜的,是香香的酒。我們以后也做一埕這樣的酒來喝唄……嗝兒……可好喝了……” “??!狗哥,你怎么睡在地上了?地上涼,你快起來……” 小翠杏拼命搖晃著少年,狗蛋瞇著眼看她,眼里逸入銀光金芒,臉紅耳赤的哈哈大笑起來,醉得發(fā)傻了…… 小翠杏目瞪口呆的凝著他,面容和不遠處回過身來的少婦漸漸重合…… 李翠杏手抖了一下,筐子傾斜,掉出了大半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梅子,有一枚骨碌碌的滾到黑色布履前,被鞋頭擋住而停下。 李翠杏沒有開口招呼他,紛紛亂亂的心情藉由撿梅子來掩飾,沒有人再出聲的氣氛便尷尬十分。 隨著梅子滾落的幅度,她便走得跟他越來越近,見那雙黑色步履還一動不動,腹誹著他怎么還不走,他找來又是想要干什么? 他周邊剩下的那幾枚果子終是沒有去撿,李翠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正要走開,他卻突然說道:“我這里有五兩銀子,你拿著吧。” 李翠杏正好走在他的身側前一點點,望了一眼他伸出來的靛青色錢袋,只覺得莫名其妙?!盁o緣無故的你給我錢干什么?” “我請你下山?!?/br> 李翠杏心里有些希冀,試探著問:“去哪里?” 韋明始終沒有看她,不想因為她的情緒而影響到自己,冷冷道:“這銀子給了你,你要去哪里是你的事。” 李翠杏怔住,品味了他前后的幾句話良久,這才悟然?!澳闶且┥峤o我?” “年少時我們好歹互相扶持過,如今助你是最后一次。你應當拿著它,下山去好好生活的。”換作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這么費心勸導,只有她會讓他有些許在意。 韋明以為這是他最后一次心軟了,卻不知日后還有更多的糾纏不清。 她過得怎么艱難都習慣了,偏是讓他看見便覺得不堪至極。誰都可以同情她,唯獨是他就接受不了,自尊使她豎起心房,語氣很沖的道:“我都不記得當年了,我現在怎么樣都與你無關!”繞過他的手臂,還沒走動半步,自己的手臂卻被抓住。 這么絕情的話虧她說得出來,韋明也生氣了,兩人的姿勢成了面對面站著,他雙目含火?!袄畲湫?,我?guī)湍悴皇菓质乔榉郑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