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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狡黠地向劉徹笑了笑:“只不過這收降的事情怕只有我去才能辦妥了,陛下肯定也知道吧?!?/br> 劉徹完全舒展了眉目,沒忍住也笑了出來,嘴上卻是罵道:“你小子真是越發(fā)猖狂了,揣測了我的心意還敢直接道與我聽,也就看我不忍罰你罷了。” 話雖如此,他也聽出了霍去病確有想要討了這差事前去的意圖。 劉徹倒也明白霍去病是辦成這件事最合適的人選。 因為霍去病在河西的兩場戰(zhàn)役已將威名徹底傳揚開來了,只是劉徹因憂慮霍去病的安全仍有些猶豫,暫沒有做決定。 畢竟這次是前去收降的,不能讓霍去病帶太多人馬了。 那樣做不但花費多,而且神經(jīng)繃緊的匈奴人怕是立時就要以為大漢是去圍剿的,便又需打一場不必要的仗。 然而少量人馬前去,又需提心匈奴人出爾反爾想要用將漢軍吞掉了,那前去的將領與士卒就都危險了。 “與敵人周旋哪里有不擔風險的,便是真不可避免發(fā)生意外,旁人處理意外的能力可都不如我?!?/br> 霍去病當然也看得出劉徹猶疑的原因是什么,卻不以為意,反而笑著勸慰劉徹安心。 劉徹見他堅持,到底還是點了頭,但也忍不住問道:“旁人若是成了親,怕是恨不得幾年不上戰(zhàn)場與妻子溫存,怎你與盈盈成親才幾個月,倒主動來我這討差事了?” 聽劉徹說起曹盈,霍去病先前面上那點自傲便消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我是舍不得與她分別,但精力過剩,見了她總有點把持不住。偏心里又憐她體弱承受不了,便越發(fā)覺著難耐,還是往匈奴人那里去宣泄這火氣吧。” 劉徹聽了愣了愣,他還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煩惱,心思起來了就找個合心意地寵幸,理解不了何為忍耐。 因而他也說不出什么開解的話,只岔開了這個話題,與霍去病商談起了這次派他前去收降的細節(jié)。 劉徹本來是欲給他三千騎兵的,但是霍去病覺著三千人太多顯得心虛,會讓匈奴人誤以為自稱十萬人真將大漢嚇住。 所以他只欲點五百人往。 看霍去病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劉徹便也同意了。 未免節(jié)外生枝,劉徹決定派霍去病明日便點兵往邊城去,在邊城幾日仔細判斷匈奴情況,若對方心有不誠反悔之意,就讓他自領邊城守軍應付。 談妥后霍去病便歸了宅邸。 剛進后院院落,他就望見自己的夫人正側(cè)躺在一張搖椅上,侍女戴雪將小塊切好了的蜜桃喂入她口中,潤得她的小嘴似也渡了層蜜。 他含笑走了過來,瞧著懶懶只讓戴雪服侍的曹盈道:“盈盈怎么如今竟越發(fā)懶了,連切好了的桃都不能自己吃了。” 是因為誰! 曹盈本來微垂著眸休憩的,因而未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他靠近。 聽了聲音,她一雙眼便立刻睜圓了,忿忿道:“我不能自己吃,還不都是因為你。” 霍去病便看向她那雙無力搭在椅扶手上的柔荑。 曹盈雙手交疊放著,蔥白的手指卻有點不自然的曲著,只淡粉色的指甲融了今日正好的陽光才多了活力。 霍去病挑眉想起昨夜里燭火下,這雙手泛了紅卻又于夏末季可憐兮兮沾了雪水的模樣,面上的笑意便更濃了。 他從戴雪手上接了盛著小塊兒蜜桃的托盤,戴雪也自然地起身將曹盈旁邊的位置讓給了他離開了。 “我以為盈盈知道答應幫我以后該會有什么樣的結(jié)果的,怎么竟遲鈍到現(xiàn)在才來與我算賬,唉?!?/br> 霍去病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以竹簽叉了一塊兒蜜桃喂到了曹盈嘴邊。 曹盈委屈地將蜜桃含入口中。 她是被他裝可憐哄著答應了拿手幫一幫他,單手握不住便直接用了雙手。 但曹盈只以為幫一幫就是幫一會兒,哪曉得最后她手上都完全失了力氣了,他還不肯結(jié)束。 這才有了今日雙手都不能再動的結(jié)果。 “拖延得久還不是因為盈盈你不得其法,使不上巧力啊?!被羧ゲ∫娝a上已浸了薄紅,便又在她生惱前將方才劉徹委命自己收降的事給講了。 曹盈就完全失了再與他置氣的心思,不可置信地道:“他們號稱十萬人,舅舅卻只給你五百人去收降,這怎么可以呢?” “他們號十萬人又不是真有十萬人,至多也就只有五萬人吧?!被羧ゲ∩焓謱⑺湓谘鄄€上的一縷長發(fā)理好,又道:“而且五百人是我自己向陛下提出來的?!?/br> “可是拿五百人去讓五萬人歸降也不現(xiàn)實啊。”曹盈仍是不安:“即便是一人管一百只兔子都難,更何況要管的是人。” “你看我什么時候有過不成功的,別太憂慮了?!?/br> 霍去病輕捏了下她因擔憂鼓起的雪腮,滑膩又帶了些涼的手感極好。 “是倒也是,可我還是覺得擔心,而且這事兒實在太突然了,且今日剛說了明日就需你走,是不是也太著急了?!?/br> 曹盈動不得手,便只能貓兒般以面蹭了蹭他的手,囑咐道:“那些匈奴人說話總不算數(shù),你可得小心再小心?!?/br> “好?!被羧ゲ≈切┖游餍倥说牡准?,未有多少擔憂,不過還是決定利用這次去收降為自己謀點好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