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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戰(zhàn)事持續(xù)的時間也較她前世短了,所以百姓們還未如何受征戰(zhàn)頻繁,徭役愈重的苦楚。 反而因為西北邊城少了侵染匪蔻,劉徹免了大批徭役,受了不少稱頌。 當真是和她上一世聽聞的不同了。 見她重展露純凈的笑顏,霍去病才安下心來,將她拉得離自己近了些。 小姑娘神情恢復了,但形狀姣美的唇上那個深深的齒印卻還沒有徹底消去,如同白璧微瑕十足讓人心疼。 他嚴正了神情,不像先前決定東西路線一般含笑了,而是認真地道:“盈盈,你想事就咬唇的習慣必須改掉,這朱唇所有權(quán)可是歸我的,哪能讓你隨意傷成這樣?!?/br> 先前正經(jīng)討論軍情國事的氛圍便完全消失了。 杏頰染了霞光,初春的頭一枝花綻于閨房,旬日的時光短暫,依戀的人將要分別,便將濃情與不舍交纏,讓人更生出凱旋早歸的殷殷期盼。 這場規(guī)模最大,行程最遠的漠北總攻戰(zhàn)正式開始,霍去病如曹盈取東道自代郡領(lǐng)兵出征。 前世霍去病東行不得遇單于,今世命運在曹盈那里拐了一個小彎,便叫軌跡完全不同了。 東邊候著霍去病的正是欲決戰(zhàn)的伊稚邪單于。 第157章 勝 縱深追擊是我所長 荒漠廣闊, 若非大漢國力強盛,以十萬步兵保障糧道通順,日常消耗巨大的騎兵斷然不可能成功跨越行軍如此之遠。 以國家為底氣, 霍去病和衛(wèi)青都成功征服了崎嶇難行的荒漠地帶。 風揚起黃沙, 給周遭景色都蒙上一層朦朧,然而霍去病卻在影影綽綽間, 清晰尋到了匈奴單于的蹤跡,見到了列陣肅然已待的匈奴主力大軍。 雙方相距不遠, 互相警惕著,情狀上到底是遠行跋涉而來的漢軍要看著狼狽許多, 雖見得敵軍面露興奮,但也無法掩飾住面上的疲色。 反觀匈奴人那邊,即便得知漢軍將襲來日日繃緊神經(jīng), 總歸是以逸待勞。 伊稚邪單于這段時間也未再吝嗇自己的儲備財富,將麾下兵馬喂得十分強壯, 正是狀態(tài)最好的時候。 讓與霍去病匯合進發(fā)到此處的右北平郡太守見狀心中咯噔一下。 他覺著此時大約不是進攻最好的時機, 甚至有可能遭到敵人的反攻。 因而行馬至霍去病身邊,斟酌問道:“霍將軍,既已尋到匈奴單于駐扎地,是否暫退幾十里安營稍歇, 讓咱們士卒修養(yǎng)一陣?” 霍去病望著伊稚邪的旗幟飄揚, 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抬,上下犬齒相接,雙眼也微微瞇起, 甚而一雙瞳孔也如獸類追獵者一般放大,情緒正是最高漲的時刻。 倏忽聽了同僚想要撤退,他心中不禁浮出了略帶倨傲感的厭惡, 未作修飾的心里話直接自口中傾吐:“蠢貨,此時士氣最高,正該乘勢攻去,如何竟說出暫退的荒唐話?!?/br> 郡太守路博德多年來鎮(zhèn)守右北平郡勞苦功高,很受敬重,以這樣的語氣對話明顯不合適。 李敢在旁輕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將軍,路大人也是一片好心?!?/br> 霍去病情緒稍平穩(wěn),思想也回轉(zhuǎn)過來,誠心道了歉,卻仍堅持自己的看法:“咱們遠赴來此為的就是征匈奴,一路勢如破竹無可阻擋,現(xiàn)下見了敵人就退卻豈不是自損士氣,沒有這樣的道理?!?/br> 他是統(tǒng)帥,路博德雖仍覺著暫退穩(wěn)妥,但也不能悖逆霍去病的意思,便頷首應(yīng)承了霍去病的吩咐,讓騎兵結(jié)方陣組成沖擊攻勢。 見騎兵以極快的速度集結(jié)列陣,路博德不得不承認霍去病說的對,一路期許攻打的匈奴單于軍就在眼前,情緒陡然炸開,此刻大約會是漢軍攻勢最猛的時刻。 然而若是集結(jié)攻匈奴一波不得成功甚至反而受損,疲憊與挫敗感大約就會反噬得漢軍戰(zhàn)力下降至最低,難有再起之力。 但在霍去病的指揮沖鋒下,這個結(jié)果的前提都沒有辦法實現(xiàn)。 匈奴人的箭矢如雨般遮天蓋日,卻只是砸落在漢軍重騎的盔甲上,發(fā)出叮當?shù)呐鲎猜?,未能造成多少殺傷,也完全不能阻擋漢軍沖殺的腳步。 即便在幾度戰(zhàn)役后,他們已經(jīng)完全知曉輕騎弓手無法對重騎兵造成多大的傷害,也別無選擇,只能盡量維持陣型應(yīng)對漢軍騎兵的沖鋒。 因為他們沒有漢國的銅鐵資源,也沒有盔甲武器相應(yīng)的開采、冶煉和制造技術(shù),甚至就連他們已見識過厲害的馬鐙也是無法模仿的。 他們所能應(yīng)用的就只是這百余年來將漢軍步兵部隊壓制得死死的騎射。 風水輪流轉(zhuǎn),這些游牧侵略者的騎射技術(shù)曾經(jīng)讓無數(shù)守土漢軍將士瀕臨絕望,鐵蹄踏過城鄉(xiāng),過去屬于那里的閑適與繁華都成了昔日泡影。 送去的財寶滿足不了他們的貪婪,秉持和親之念遠萬里嫁去的宗親貴女也無法教化兇蠻之徒愛好和平。 《商君書》云,以戰(zhàn)去戰(zhàn),雖戰(zhàn)可也,既然屈膝換不來憐憫,那么就用鐵與血的戰(zhàn)爭來叫他們知道疼知道怕,然后徹底覆滅他們。 讓他們成為一個象征舊日傷痛的印記,只配存活于史冊書本與遙遠不可及觸的傳說里。 自漢高祖受困于白登之圍,漢家百姓就只能生活在隨時可能被匈奴攻破的恐懼陰影下,呂后叱咤朝堂拿捏諸臣也只能卑微應(yīng)答單于的羞辱。 文景盛世,也僅僅是盼望著匈奴不要大舉南下,年年來犯時少搶取些財物,朝廷節(jié)儉又有百姓辛勞,這才艱難攢下了家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