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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敲了敲煙斗,精明的眼睛盯著陸玥看了半響,直把陸玥看得抖得更厲害,她最怕的就是陸家這位說一不二的老頭子。 “心狠手辣害親人,確實該罰,在國外的時候倒是規(guī)矩,就收拾收拾離開吧,國外的風水也很養(yǎng)人,不用回來了。” 老人輕飄飄的決定讓陸玥整個身子軟了下去。 門外的楊臨問:“周總,咱們還進去嗎?” “她現(xiàn)在有人護著?!睍簳r不需要他。 “走吧?!?/br> 陸家的大家長定下的決定,陸二也沒有反駁的權利,心里盤算著等這老家伙死了就把女兒接回來,可對上陸勻和云佳冷冰的眼神,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來,不可能了,有這夫妻倆在,陸玥想回國,難了。 陸玥離開的日子很急,云佳希望她爭分奪秒的滾出清遠,大概是惡有惡報,她剛到國外的第一天就進了醫(yī)院,雙腳被扎進很多針,得養(yǎng)小半年。 星沂知道這事的時候看向身旁正陪她吃晚飯的男人,狀似不經(jīng)意提起,“陸玥的事你知道嗎?” 他表情很淡:“我做的。” 星沂沒想到他承認得這么理所當然,筷子停頓在他面前的一盤青椒炒rou絲上。 周巖看她有點愣,平靜的為她夾菜,“最近腳還疼嗎?” 她搖頭,頓覺以后應該多注意,好好保護自己,才能避免這樣的事發(fā)生,不讓父母擔心,更不讓周巖擔心,因為他擔心了,總會以牙還牙。 她向來知道周巖不好惹的,跟在他身邊后,但凡知道有誰欺負過她,他表面云淡風輕,卻總會在恰當?shù)臅r候回以反擊。 星沂放下筷子坐到他懷里,這樣的親密對于倆人來說都已經(jīng)習以為常,他自然地圈住她的腰,輕吻她耳尖,“不吃了?” “喂我?!?/br> 他笑,并沒有拒絕,用勺子為她盛湯。 陸勻和云佳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他們的女兒坐在男人懷里,嬌滴滴的張著嘴巴等人喂,而那個平時不茍言笑的男人只是淡笑了笑,十分溫寵的一口一口的喂她喝湯,喝完了,還問:“好喝嗎?” 女兒點頭。 男人把碗放下,手掌壓住她的腦袋,舔舐著她的唇,將她唇邊的濕潤都舔干凈。 終于,女兒抬眼看到了他們,空氣剎那間安靜下來。 陸勻和云佳怔怔的立在那兒,雙腿跟綁著鉛球似的,怎么也邁不開。 星沂已經(jīng)傻了,看周巖還要繼續(xù)往下親,連忙大力把他推開,慌亂的從他懷里起來,“……爸……媽……”她臉上燒紅一片,尷尬羞恥得無地自容。 周巖回頭看到他們倆,倒是非常淡定平靜,“爸媽,早?!?/br> 陸勻和云佳睜大眼,怎么就喊上爸媽了? 星沂連忙給他們把椅子挪開,慌亂且乖巧的邀請:“爸媽,坐,坐下吃飯?!?/br> 她心里懊悔,明明老管家說過他們倆忙公司的事情,不回來吃飯的呀! 陸勻和云佳尷尬的點點頭,分別坐下,眼神瞥向周巖,帶著十二萬分的不贊同。 周巖氣定神閑牽著星沂坐在身邊:“爸媽有空嗎?” 陸勻哪里猜不到他準備談什么。 “沒空,最近很忙。” 周巖卻像沒聽到,“我和沂沂的婚禮,我已經(jīng)看好日子,就在下個月初?!?/br> 云佳瞪著眼:“下個月!這么急?。磕阆氲妹?!” 她的女兒才剛找到就要搬走,她不可能答應! 周巖繼續(xù)說:“辦婚禮后,沂沂想回家隨時可以,你們想去看她,也隨時可以,但如果二位不允許,我只有帶著沂沂離開了?!?/br> 云佳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氣得臉色通紅,已經(jīng)忘記這是跟自己世交多年的侄子,只想著她是拐走自己女兒的大灰狼,“你威脅我?。俊?/br> 周巖平靜的喝茶,“禮金和聘禮我都準備好了,過幾天就送過來,我會請周家長輩出面,商量婚禮的細節(jié)?!?/br> 陸勻和云佳覺得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云佳更是差點氣得仰倒,都給氣笑了,“周巖,我還真是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想從我身邊強娶我女兒,誰給你的膽子!” 都以為周巖會強硬到底的時候,他卻平靜的放下茶杯,平靜的站起來,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下,平靜卻毫不猶豫的跪下,就跪在陸勻和云佳的面前。 這樣的舉動,讓陸勻和云佳震驚,也震撼著星沂。 周巖不覺得丟人,他看著陸勻和云佳,嗓音低沉,“我活到現(xiàn)在跪過四次,第一次是父母去世的時候,第二次是因為執(zhí)意要把星沂帶在身邊,被周家那群老頑固罰?!?/br> 星沂不自覺站起來,怔怔的盯著周巖,這事他從來沒有跟她提過,原來他為了她,竟向那些人彎過膝蓋? “第三次,是樁喬山寺廟,我求佛祖賜我一人,一個我心心念念十年,觸手可及,卻不能觸碰的人。” 他不信神佛,卻為她真誠求拜,他求的哪里是神佛,他求的分明是她。 “第四次是現(xiàn)在。我知道你們疼星沂,找了她二十多年很不容易,想多留她一些日子?!?/br> 他笑著,說得坦然:“但也請二老體諒我的心,體諒我的夢寐以求和思之如狂,我想娶沂沂,想和她分秒廝守?!?/br> 陸勻和云佳呆愣的看著他,有些佩服周巖的淡然,他居然能用這么沉穩(wěn)冷靜的語氣說著這么讓人臉紅心跳的rou麻話,還非常具有說服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