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皇子皇女對長輩自稱【兒】，不是【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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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四更/誰要等他啦？

    人怎么可以蠢到這種地步呢？沒人能知道。

    畢竟李家乃當(dāng)今外家,只要不謀逆，那誰也不敢去動他們。

    所以當(dāng)仁宗肅著一張面容親自將人逼問后，竟得到了個(gè)不可思議的說法！

    畢竟李家是他血親,便是犯了那么點(diǎn)“微不足道”的小錯(cuò)誤，覺得他會看在親娘的份上，能把他們原諒。事后,那些攛掇駙馬腦子發(fā)昏的宗室們再遭他雷霆手段,掃清了障礙之后,他李家便可哄著他的大公主剩下兒子，抱入宮中當(dāng)做嗣孫來養(yǎng)——畢竟宮里只活了大公主一個(gè)人，這事兒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消化完這令人不能理解的想法后,仁宗是忍了又忍：“傳令，所有涉及四大王痘癥一事的人皆誅——”

    想到這該死的李家還是自己的外家,連坐自己臉上也難看，可不收拾了李家,又如何對得住阿晚？

    仁宗頭更痛了，“涉事之人都給我砍了！”

    “等等！”他又把人叫了回來，“阿晚大病初愈，不能見血，涉事之人都給我活埋了,一點(diǎn)血腥都不能見到,可明白？”

    “臣知了。”梁懷吉面無異色的執(zhí)行命令去了，只要一想到李瑋那狗東西能被自己親手活埋,他心中便涌出無限的暢快。

    他不是個(gè)俱全人,從也不敢奢想大公主，可恨李瑋那賊子，面丑無才,得了公主竟也不知道珍惜，真是死了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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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里的大人物們無論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總也傳不到民間去，便是許秋石在宮里，也從不知道這痘癥是從哪里來的。

    他每日里只隨著四大王住在一起，其他幾個(gè)醫(yī)官也是，輪流值班，日夜不停的守著，總算是將病情穩(wěn)定了下來。

    但要說痊愈，還有些時(shí)候。

    這一忙就忙了十來天，待趙晚脫離了危險(xiǎn)后，許秋石隨著內(nèi)侍到自己歇息的地方，強(qiáng)撐著洗漱了一遍，而后一頭栽到了被子里。

    這一睡，便就睡到了晚上。

    剛起來便聽到內(nèi)侍站在門口喚他：“許大夫可是醒了？”

    宮里的都是人尖子，這許大夫可不僅僅是個(gè)民間大夫那么簡單，那于四大王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再者，四大王病了痛了，最想的便是他，便是囈語時(shí)，也總是叫著要他的“大哥”，再有官家的態(tài)度在，他們哪里敢慢待？

    且聽說幾月前官家有意召他做醫(yī)官的，只是他自己拒了，這等能叫官家賞識的人才，他們也不敢使手段，無錯(cuò)便是有功了。

    所以便不錯(cuò)眼的派人門口等著，里頭一有動靜，就立馬湊了上去。

    “已醒了?！痹S秋石揉了揉眉心，自倒了杯水喝，待發(fā)現(xiàn)水依舊是溫?zé)?，難免覺得這宮里住得舒坦。

    當(dāng)然了，再舒坦的地方，沒有他的小娘子，那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您醒了便好，可要用些飯食？”

    “勞煩劉內(nèi)侍送些白粥與小菜過來，暮食清淡些便好?！痹S秋石道。

    正說著，外頭跑來一小內(nèi)侍，約莫十來歲的模樣，“許大夫，外頭大公主身邊的李宮人來尋您了！”

    大公主？

    他與公主并無交集，公主身邊的人怎會來尋他？

    即便想不明白，可他態(tài)度立刻就端正了，大公主乃官家唯一的女兒，即便是身邊的人，也不是他能隨意怠慢的。

    只這一出來，見到那李宮人，總覺得有些眼熟。

    “許大夫有禮?！崩顚m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

    許秋石側(cè)身避過，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李宮人朝著身后人吩咐：“大公主這幾日甚是擔(dān)憂四大王的身子，又聞許大夫曾與四大王有恩，特遣奴婢來與許大夫送些謝禮?！?/br>
    許秋石拱手：“此乃某份內(nèi)之事，當(dāng)不得大公主的謝禮。”

    李宮人微微一笑：“幾位醫(yī)官皆有謝禮，許大夫便安心收了吧?！?/br>
    這話一說，許秋石也不好推辭，旁人都有，他總不能太不合群了，這點(diǎn)眼色他還是有的。

    正要道謝，沒想到那李宮人朝身后看了一眼，幾人立馬退了下去。而后她上前一步，輕聲道：“不知喬娘子近來可好？我進(jìn)宮這些時(shí)日，倒甚是想念當(dāng)初的友人。”

    許秋石不太習(xí)慣和陌生小娘子如此近的距離，趕緊往后退了兩步，道：“阿喬甚好，勞李宮人惦記?！?/br>
    腦中卻開始迅速回想，阿喬是何時(shí)認(rèn)識宮人的？

    突然，他想到那日明家賊子之事，快速的在李宮人臉上掃了一眼，終是想了起來，“你是李家三娘子？”

    李宮人方才見他未認(rèn)出自己，倒也沒想太多，此時(shí)見他突然開口，心中有了絲暖意：“如今沒有甚么李三娘子了，我只是個(gè)宮人罷了?！?/br>
    曾經(jīng)在家中呼奴喚婢又穿金戴銀的嫡出小娘子是何等的快活？可如今，不過是個(gè)誰都能輕賤的宮婢。

    一時(shí)想著那陳家大娘子往日里跟自己爭這個(gè)爭那個(gè)的，誰能想到她入宮不過半個(gè)月，便因其有心偶遇官家，而后失足落了水呢？

    這般想著，她呼吸都淺了起來，家中送她來搏富貴，可她無能，也無膽，那富貴不是誰都能搏的，她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著，若是……也算是她的福運(yùn)。

    “時(shí)辰不早了，我也不能太過耽擱，許大夫往后若是有事，只管來尋。”她笑不露齒的模樣很是溫婉，“我進(jìn)宮便被分到了如今的賢妃處，后又被賢妃指派隨大公主出嫁，雖不成才，倒也能說兩句話。你我又相熟，許大夫也不必客氣?！?/br>
    這話許秋石是認(rèn)同的，若是沒幾分臉面，想來給大公主跑腿的活計(jì)也輪不到她。

    只話卻是不敢應(yīng)的，“宮中處處都好，不敢麻煩李宮人?！?/br>
    見他話里生疏，李宮人深深的吸了口氣，“那我便回了，等哪日許大夫出宮，還請叫人通知我一聲便是，我好給喬娘子帶兩句話?！?/br>
    許秋石只客氣笑笑。

    李宮人有些挫敗，可到了大公主跟前，卻又是另一副模樣：“回稟公主，奴婢已將東西都送了過去，許大夫也收下了?！?/br>
    兗國公主這兩日憔悴的厲害，聽她這般說便“嗯”了一聲：“下去吧?！?/br>
    “等等！”她又開口：“聽說你入宮前與許大夫也是相識的？還有他那鄰家的小娘子，似乎四哥很是喜歡她做飯的手藝？這樣的話……”也不知方不方便請那小娘子做些飯食，她派人出宮去取。

    她沉思著，倒是李宮人，低著頭回道：“四大王若是喜歡，公主不妨將人請進(jìn)宮專與四大王做膳食？”

    “喬娘子的手藝是眾人稱贊的，”她聲音弱了些許：“便是奴婢在家時(shí)，也甚是喜歡她家的菜色，想來喬娘子若是能來服侍，四大王也能多用些飯?！?/br>
    一旁伺候的女官顯然知道的更多些，低頭在兗國公主耳側(cè)，小聲道：“公主，四大王如今已十一了，那喬氏今年十六?！?/br>
    這就有些不合適了，十一和十六，一般伺候皇子的人年紀(jì)都會大一些，若是真把人叫進(jìn)宮，怕就不止是做膳食那般簡單了。

    李宮人似未察覺，依舊說著自己知道的事：“不怕叫公主笑話，奴婢進(jìn)宮前，家中世交的小郎君對喬娘子那是欽慕有加的，也不知這些時(shí)日過去，他們是否成就了佳話?！?/br>
    兗國公主淺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李氏，往后你就去公主府候著吧，無事不要進(jìn)宮?！?/br>
    四哥是她唯一的兄弟，用不著這般往兄弟身邊送女人。

    且爹爹那般寵愛她，她自然知道養(yǎng)著四哥的那個(gè)小大夫具體情況如何的，想當(dāng)初四哥進(jìn)宮前出了事，便是爹爹都厚賞了兩家，她又怎會做那等拆散良緣之事？

    若不然，依著爹爹對四哥的寵愛，那喬氏早就進(jìn)宮來了，不拘是廚子還是屋里人，只要爹爹想，難不成會有人拒絕？

    這李氏……兗國公主自嘲一笑，這親爹和親兄弟活著都有人敢拿她當(dāng)個(gè)傻子，若是這二人不在，以后的日子那就更沒法兒過了！

    ……

    宮外，喬妹兒可不知道這一出出比戲還精彩的事兒。

    她今兒聽說相國寺那邊住了一個(gè)大夫，于那祛疤一途頗有心得，便緊趕慢趕的帶著阿月就走。

    上回許秋石倒是給配了些藥，可效果不是太明顯，又想著阿月好好的小娘子臉上頂個(gè)疤，想來照鏡子都不想多看兩眼，便立刻就去了。

    求了藥再回來已是傍晚，路上遇到一崴腳的老mama，見她拖著筐子走得辛苦，順口問了一聲，待知道與自己回家路線一致，便也把人捎上了。

    分別的時(shí)候，那老mama見她不收錢，說什么也要把一筐子桃兒塞給她：“小娘子好心，老身心中甚是感激！這桃兒不是什么值錢的，小娘子拿回家甜甜嘴，若是喜歡，也算是老身的心意?！?/br>
    這大把年紀(jì)的，喬妹兒哪里好白要人的東西？

    眼見推不過，趕緊將腰間荷包摘下，往那老mama的孫子懷里一塞，上了驢車就跑了。

    “小娘子！”那老mama在身后跺腳，又訓(xùn)孫子，“怎好收小娘子的東西！”

    小孫子很是委屈：“太婆1冤枉人，我沒要的！”

    漸行漸遠(yuǎn)。

    阿月捂嘴偷笑：“娘子倒叫人家小郎君白白挨了訓(xùn)！”

    喬妹兒輕拍了她一下，“別貧嘴，回去給這桃兒削皮的活兒可都全給你了！”

    等回了家，阿月一邊洗桃一邊問，“娘子，這桃兒要做什么？上回那個(gè)糯米糍？”

    “不做那個(gè)，麻煩?！贝笸砩嫌质侨嘤质谴У?，沒那個(gè)勁兒，“我熬桃罐頭吃?！?/br>
    “削下的皮給我，我熬桃子水兒，你將剩下的桃子切成塊兒。”喬妹兒過去端了一小盆的桃子皮，再次用井水沖洗后，下鍋熬開。

    見青團(tuán)坐在小杌子上啃桃啃得跟兔子似的，便道：“留著點(diǎn)肚子呀，待會兒吃桃子糖水?！?/br>
    又叫她挑十來個(gè)酸橘擠出汁水，這才掀開鍋蓋，待鍋中的桃子皮變成白色后撈出，再往鍋中下入切好的桃子塊與大糖塊，煮個(gè)一盞茶的功夫后，放入擠好的橘子汁，攪拌均勻便可出鍋。

    趁熱裝了幾個(gè)用開水燙好的瓷罐，喬妹兒將剩下的裝到碗里，招呼他們過來吃。

    舀一個(gè)出來嘗了，酸酸甜甜又脆爽粉嫩的，很是好吃。

    剛出鍋的桃子糖水有些燙，青團(tuán)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娘子，那個(gè)放到明天能吃嗎？”

    “能的，放個(gè)六七天也能吃?！?/br>
    “哦，”她開心的瞇了眼：“那咱們一天吃一罐可行？”

    喬妹兒數(shù)了數(shù)，統(tǒng)共就七罐，她還想給那誰留著呢！

    可青團(tuán)也是自己喜歡的小姑娘呀！

    一時(shí)間，兩下為難，不過顧著眼前卻是要緊的，只好道：“好，咱們每日里開一罐吃?！?/br>
    “噗嗤——”

    青團(tuán)笑得咯咯的，“娘子我逗你吶！知道你是要留給許大夫的，我才不會吃呢！”

    她指著筐子里還剩下的幾個(gè)桃，“我吃那個(gè)便好！”

    喬妹兒臉一紅，努力板著，“我不是留給他的，是做給咱們自己吃的，他什么時(shí)候回來都不知道，萬一留壞了呢？”

    “再說了，我跟他什么都不是呢，為什么要給他留？”

    “一天一罐，不給他留！”

    說是這么說，可是等到了夜里，她躺在床上睡不著，便又偷偷的爬了起來，抱了兩罐子進(jìn)自己的屋，嘀嘀咕咕的：“我就拿兩罐，畢竟十月以后沒桃兒了，想吃就得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