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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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乃是十五月圓之夜,雖非八月,卻也值得團聚。今日這宴會,不過是家宴而已,家宴上,便不必再談朝堂之事了。 他淡笑著掃視了一番席間眾人,舉起酒杯,接著道:諸位莫要拘禮,只管自便就好。 說著,他率先飲下了杯中的酒。 這便是繞開了江隨舟的刁難,宣布開宴了。 霍玉衍面上的笑容維持得很好,放下酒杯,便拿起了筷子。 卻在這時,他又聽見了江隨舟的聲音。 婁家姑娘的事,難道還不是太子殿下的家事???他懶洋洋地接著開了口。 霍玉衍看向他,眉心皺了皺。 靖王。他聲音冷了幾分,帶上了些許不悅。不過傳聞而已,姑娘家的清譽,還是不要隨意玷污的好。 江隨舟聽到這話,卻是混不在意地笑了兩聲。 頓時,殿中的氣氛多了幾分火藥味,在席間蔓延開來。 那些拿起了酒杯和著勺的大臣們,也紛紛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靖王,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下,霍玉衍臉上的笑容都繃不住了。 卻見江隨舟一抬眼,神色慵懶,滿臉的譏誚嘲諷。 人家婁姑娘都是將嫁妝都準(zhǔn)備好了呢,何來傳言一說?他道。太子殿下若是真不想毀人家姑娘清譽,就該早些把她娶回家呀。 說到這里,他笑了兩聲,收回目光,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就是不知道,三十萬大軍,給殿下做護衛(wèi)隊么?未免陣仗太大了些。 這下,誰都能聽清他話里的音了。 尤其是霍玉衍。 他知道,這靖王如今飛揚跋扈,不過就是仗著背后站著霍無咎?;魺o咎是他的靠山,那歸順了霍無咎的三十萬大軍,自然也是他的靠山了。 他仰仗著這些,才有了而今的日子,恐怕那三十萬大軍要落入旁人之手,他便比誰都要著急了。 霍玉衍心下覺得可笑,面上卻露出了幾分為難。 他看向霍無咎。 便見霍無咎坐在那兒,這會兒臉色已經(jīng)有些不好了。他雙手撐在膝頭,皺眉盯著桌上的碗盞,片刻之后,卻又似警告一般,側(cè)目看了旁邊的靖王一眼。 但這會兒,靖王似乎沒注意到這些。 他光顧著滿眼挑釁地看著霍玉衍,似乎吃準(zhǔn)了他今晚會被自己下了顏面、啞口無言一般。 這倒是讓霍玉衍心里起了些試探的心思。 他頓了頓,似是因著自身的教養(yǎng)和寬厚的胸懷而略微緩了緩臉色,聲音也放緩了些,像是在試圖跟江隨舟講道理。 靖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一來,這兵馬一事,自不能算作嫁妝,二來,普天之下的兵馬都不是誰自己的,而是大梁的。他說。 說著,他看向江隨舟,溫和地笑了笑。 卻聽江隨舟毫不領(lǐng)情地冷笑了兩聲。 這話倒是沒聽過。他說。我只聽說過,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太子殿下,您說是也不是? 霍玉衍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他竟敢諷刺自己以色事人? 這種話語,放在他一個堂堂太子身上,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這話卻又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踩上了他的痛腳。 你他臉色都白了。 卻在這時,霍無咎打斷了他。 說完了么? 那聲音冰冷低沉,帶著濃重的不悅,和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怒意。 他說這話的時候,兩眼是看著靖王的。 霍玉衍緊接著便看見,靖王愣了愣,接著看向了霍無咎。 四目相對之時,那靖王臉上得意的神色瞬間便僵住了,眼神中也露出了幾分懼怕。 將軍靖王的語氣瞬間弱了下去。 我問你說完了沒有?霍無咎的神色卻半點不見緩和,語氣中的冷戾反而更重了幾分。 便見那靖王縮了縮脖子,雙手也交握著放在了膝上,怯生生地看著霍無咎,不敢說話了。 宴廳四下也是一片安靜。 便聽見霍無咎又開口了。 看好。他說。座上那人,既是大梁太子,還是我兄長。記住了么? 靖王頓了頓,不甘卻又畏懼地點了點頭。 那該怎么做?霍無咎皺眉,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便見靖王看了他片刻,接著抬起頭,心不甘情不愿地開了口。 太子殿下。他聲音都弱了下去。是我失言了。 這餐飯雖說本意是團圓家宴,但卻匆匆了事,誰都沒盡興。 整個宴會,也草草結(jié)束了。 而宴后,霍玉衍第一時間將霍無咎叫到了宴廳后的內(nèi)間里,說是有話要同他講。 霍無咎由人領(lǐng)進來時,臉色都還有些不好看。 霍玉衍將這些都看在眼里,心下有了計較,面上卻不動聲色。 怎么還這般不高興?他原本坐在榻上喝茶,見著霍無咎進來,便放下茶杯站起了身,迎上前去。 霍無咎擺了擺手讓他坐回去,走上前一提衣擺,便在霍玉衍的對面坐了下來。 也是太沒規(guī)矩。他皺著眉頭,看起來有些煩躁。是讓我給慣壞了。 霍無咎之前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不過當(dāng)時,霍無咎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也樂得慣他。隨便他說些以下犯上的話,霍無咎也都縱容他了。 不過目前來看 霍玉衍知道,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霍無咎的新鮮勁眼看著已經(jīng)過去了。 這靖王還真是得意忘形,敢在宴會上說他以色事他人。他自己何嘗不是如此?還是將全副的身家性命都拴在一個敵國的將領(lǐng)身上。怎么,他莫非以為,霍無咎能護他一輩子? 霍玉衍心下明鏡兒似的。 他笑了笑,好言好語地勸說道:可不就是你慣的?不過也沒什么,他除了說話放肆點,也沒什么更大的錯處了。 霍無咎皺起了眉頭。 煩得很。他低聲道。 霍玉衍又笑著勸:那當(dāng)時,還不是你自己將他收進你身側(cè)的? 那時候瞧著是挺新鮮,現(xiàn)在卻變味了兒?;魺o咎皺著眉頭。但過了這么長時間,他怎么也該學(xué)得聽話些了吧?怎么說,他也是南景的人,一開始心氣高點兒,也就算了。要總這么放肆,反而全是麻煩。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看向霍玉衍時,神色有些疑惑。 他私下在我這兒,可是聽話得很。他說。要不是這樣,當(dāng)初我也不會收下他。但是怎么,每次他見你,都要找麻煩? 霍玉衍聽到這話,哪里有不煽風(fēng)點火的道理。 他垂下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這有什么的。他說。這還只是在你眼前。背著你的時候,你又怎知他是怎樣的一副模樣呢? 說到這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擔(dān)憂地皺了皺眉頭。 這么說來,他這人倒是有城府得很。他說。你想想,他單是在你面前,就有好幾副的模樣,誰知道他心底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說著,他看向霍無咎,眼神里滿是關(guān)切。 不是為兄要干涉你的家事。他說。但是,后宅往往是最容易亂的的地方。這人不是個善茬,以后定然會將你身后鬧得雞犬不寧。更別說,他是個男人,總歸不會長久,你早晚有一日要娶妻生子,到了那時再由得他鬧,可是會出大事的。 這話他是早就想說的,如今說出口,信手拈來得很。畢竟他清楚,這些話,若是在對方濃情蜜意的時候說出來,不過就是一股過耳的風(fēng);但如果是在他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有裂痕時,便是添在火焰上的熱油了。 果真,霍無咎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還真是件麻煩事。他說。那依大哥看,這怎么辦? 霍玉衍沉默了片刻,低聲道。 雖話不該真么說,但是,這樣的人,還是早些擺脫了好。他說。 霍無咎沉吟了一會兒。 算了。他說。畢竟是同床共枕過的人,也不好真教他自生自滅去。以后我冷落他點兒,只當(dāng)在后宅里多養(yǎng)一張嘴。 霍玉衍沒有說話。 他向來睚眥必報,他的本意,自然是要置靖王于死地的。但是霍無咎雖說厭煩了他,卻又不至于真的拋棄他,那么他的目的,便還是沒有達到。 不過來日方長吧。 他正想著,卻聽霍無咎又開口了。 不過,我如今年歲也大了,后宅也不能真沒個人。他說。這些時日,大哥就幫我物色著吧?臨安這邊適齡的閨秀,幫我挑個差不多的。 霍玉衍一愣。 還真是??峙率悄贻p男子開了葷腥,丟開了手里這個,便立馬要再換下一個。 這自然不是什么難事。他笑道。不過,你可要管好后宅里的那個。別閨秀剛找來,就讓他給嚇唬跑了。 霍無咎皺了皺眉。 當(dāng)真麻煩。他說。 算了,正好他前兩日鬧著要去蘇州玩。我便將他支開了,等到這邊婚事定下來,再放他回來吧?;魺o咎皺著眉,隨口說道。 這霍玉衍看向他。 便見霍無咎接著道:最好就別讓他回來?;仡^我派人去給他置個宅子,派幾個人盯著,以后就把他養(yǎng)在那宅子里吧。 這竟是真的失了興趣,要把他關(guān)到外宅里呢。 霍玉衍的心思動了。 他看著霍無咎,片刻,笑了起來。 何必置辦宅子呢?他可以幫霍無咎處理掉,省下他一筆買宅子的錢。 這么想著,霍玉衍溫聲開了口。 若是這般,自然是最好了。他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霍無咎:優(yōu)秀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身份出現(xiàn)。 江隨舟:狼尾巴藏一藏。 霍無咎:好嘞!(搖尾巴) 第120章 霍無咎這天一直到很晚才回來。 江隨舟知道他是被霍玉衍留下了,便也不著急?;魺o咎回來時,他已經(jīng)倚靠在床頭上昏昏欲睡了。 霍無咎進了門,見著他在打瞌睡,便抬手揮退了房中伺候的下人們,自己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江隨舟睡眠輕,在他坐下來時,就恍然轉(zhuǎn)醒了。 妥了?他輕聲問道。 霍無咎輕輕地嗯了一聲,湊上前去親了他一下。 過兩天,我就要按跟霍玉衍說的,把你送出城了。他說。婁鉞那邊已經(jīng)打點好了,出城門時,他就會讓人調(diào)換了你,這之后,你就先留在婁鉞的營里。 江隨舟嗯了一聲,接著又有些擔(dān)憂道:此番設(shè)下的陷阱雖已布置妥當(dāng),但你自己也要當(dāng)心。 我沒事。霍無咎說。就是這一回,恐怕好幾天見不到你。 江隨舟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便見霍無咎坐在床邊上,雙眼深深地盯了他一會兒。 所以,這幾天,你一日三餐都不許落,李長寧給你配的藥,也頓頓都得吃。這回你身邊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有什么缺的只管向婁鉞去要,要是幾日之后我回來,見你瘦了,我就去收拾婁鉞。 他語氣認真,勾得江隨舟噗嗤笑出了聲。 我只在婁鉞的營里待著,能有什么事?說著,他坐起來了些,笑道。再說了,霍將軍今天做戲可要做全套的,萬不可再對我這個失寵的小白臉多有什么留戀了。 霍無咎聽到這話,有點不高興地嘖了一聲。 這倒的確是他和江隨舟商量好了的。那天他讓婁婉君眼看著霍玉衍私下欺凌那個窮書生,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江隨舟一直想讓霍玉衍鬧出大動靜、露出馬腳來,從婁婉君這兒入手就是個不錯的法子。霍玉衍想要利用她,手段并不光彩,自然也就心虛。 若是鬧出些動靜來,讓人當(dāng)眾戳破了,那他便自然是要記仇的。 霍玉衍記下的仇,也從來沒有不報的道理。但是他向來謹(jǐn)慎,如果這仇家背景強大、難以輕易撼動,那么他就不敢輕舉妄動,只敢在私底下動手腳。 而若對方?jīng)]有倚仗、也沒有強大的聲勢背景,那么霍玉衍便要快刀斬亂麻,不會讓自己夜長夢多。 私下的手腳向來謹(jǐn)慎,難以抓住把柄,但若是快刀斬亂麻的突襲,就有不少漏洞可擊破了。 也正因如此,這一回的矛頭,是朝著江隨舟去的。 江隨舟飛揚跋扈的形象已經(jīng)在霍玉衍面前立了起來,這會兒抽掉他身后的靠山,那么便勢必會給霍玉衍有機可乘的錯覺。 畢竟有霍無咎庇護的江隨舟,他不敢擅動,但是被霍無咎厭棄的江隨舟,便不可與往日同日而語了。 而只要他動手,那么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他留下馬腳,從而坐實罪名。 至于他坐實的是什么樣的罪名、又將以什么樣的模樣出現(xiàn)在天下人的傳言里,便是由江隨舟與霍無咎說了算的。 而霍無咎此番的打算,就是在南下的途中,將自己和江隨舟相調(diào)換,讓霍玉衍本想暗殺江隨舟的計劃,變成暗殺他霍無咎。 到了那時,天下人便都知道,霍玉衍是個過河拆橋、兔死狗烹之輩了。 霍無咎這番計劃也算是周全,不過他算來算去,也沒算到自己臨走前的這兩日該怎么過。 做戲做全套,他自然不能再賴在江隨舟的房里了。 霍無咎不說話了。 江隨舟看他這幅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笑,溫聲接著道: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如今正是霍玉衍上鉤的關(guān)鍵時候,可不能再讓他起疑心了。 霍無咎聽到這話,卻抬眼打量了他一番。 怎么回事?他打量完之后,直勾勾地看向江隨舟滿是笑的眼睛。我看你趕我出去還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