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煙火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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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胖子刮花了我的車,你說是誰給誰找麻煩?”陳牧雷站起身,難得沒有暴躁地兇她,“姑娘,你是不是克我?咱們商量商量,你別再跟著我了行嗎?你看你每次見著我,你也沒遇到過什么好事,說不定我也克你,咱們給彼此留條路不好嗎?” “我家住那兒附近?!?/br> 這話之前在陳牧雷發(fā)現(xiàn)她跟蹤自己的時候問過,她就是這么答的。 陳牧雷當她是慣性撒謊:“你家房子不少?!?/br> 周云錦辯解:“我這次沒跟著你?!?/br> “聽你這意思還有下次?” 真要命。 陳牧雷背對她極其無奈地抹了把臉,忽然轉(zhuǎn)身彎下腰,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cè),視線與她齊平,嚴肅且認真地問她:“說吧,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忽然靠近,一張五官帥氣又張揚的臉就在她眼前幾公分處,而她整個人幾乎被他困在懷里這一小方天地,周云錦很少與人這般近距離,嚇得心猛地怦怦跳著,瞠大雙眼,下意識屏住呼吸。 “你這什么反應(yīng)?以為我要親你?”陳牧雷皺皺眉,惡嫌之情毫不掩飾,“死了這條心吧,我對孩子沒興趣。” 陳牧雷保持那個姿勢沒動,一直等著她回話,但等來的卻是周云錦越來越紅的臉蛋——憋氣憋的。 周云錦偏過頭去解放呼吸,忽然看到他白襯衫上那個被她抓出來的爪印。 “我以為你剛才會走掉的?!?/br> “我倒是想走?!标惸晾滓暰€落在她偏頭過來的這邊臉蛋上,看到了那道新添的細長的傷口,“沒想到你人都昏過去了,手還死抓著我不放?!?/br> 陳牧雷忽然想起上次在他后備廂嚇唬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那些傷,幾乎每次見面她都這么狼狽,一直在受傷。 “周云錦,”陳牧雷第一次正式稱呼她,“我給你一次機會坦白,看在你還是個孩子的分上,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動你?!?/br> 周云錦倏地抬頭重新對上他的視線,陳牧雷有一瞬間好像在她的眼睛里看見了一抹光,但那抹光轉(zhuǎn)瞬即逝。 “我不是壞人?!敝茉棋\道。 “沒有壞人有你這么倒霉的?!标惸晾字S刺,“我換個問法,你還想跟著我到什么時候?” 周云錦垂下眼,片刻后又抬眼看他,鼓起勇氣問道:“我能一直跟著你嗎?” “……你說什么?” 陳牧雷一臉不敢置信,這姑娘的腦子被打壞了嗎? “我沒地方去了,”周云錦說出了一個令自己特別難堪的事實,“沒有人要我了?!?/br> “你家人呢?”這話似乎戳到了她痛處,陳牧雷看著她咬著嘴唇一臉倔強,“你憑什么以為我會要你?” “我會做飯,會做家務(wù)?!?/br> “就憑這個?我花錢雇人也比你強吧?” 周云錦輕輕搖頭:“因為,你好像也是一個人?!?/br> “……” 周云錦跟蹤他那么久,發(fā)現(xiàn)他除了有個小弟,那個小院并沒有其他人出入,他沒有家人。 陳牧雷沉默良久:“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時的事吧?” “記得。”周云錦點頭,她怎么可能忘記? 他又向她靠近了些,周云錦身后就是墻,沒地方躲了。 陳牧雷刻意壓低了嗓音問她,眼神里有幾分故意裝出來的兇狠:“看見過我殺人,還敢讓我收留你?” “我有留意新聞,一直沒看見有人被殺的消息爆出來,我也去那家飯店打聽過……是我誤會你了,”周云錦盯著他的眼睛,“對不起?!?/br> 陳牧雷怔住。 他活了二十五歲,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沒有人和他道過歉,因為沒有人覺得對不起他。 周云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yīng)自己無理的請求,只見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又只像諷刺不像笑,然后就轉(zhuǎn)身走了。 周云錦掀開被子下床的一瞬有些腳軟,扶著床緩了一下馬上拎起書包追了出去。 已經(jīng)后半夜了,醫(yī)院門口依然有不少等待接客的車。周云錦追出來的時候,陳牧雷已經(jīng)上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周云錦眼睜睜看著那輛車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路旁聚在一塊抽煙的司機過來攬客,問周云錦:“去哪兒啊姑娘,打表走?!?/br> 去哪兒,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司機見她不搭茬,轉(zhuǎn)頭去問其他人,可惜問了幾個人都沒有要打車。司機回到自己車前,見周云錦還在。 “姑娘,還不回家?。渴軅诉€一個人亂跑,你家大人呢?” 周云錦背好書包,做了個決定,打開后車門上了車:“去小宅門巷北巷。” 司機掐了煙:“誒,走!” 陳牧雷的家,周云錦已經(jīng)很熟悉了。 院門緊閉,周云錦敲了敲門,毫不意外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她已經(jīng)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站都站不穩(wěn)。 院門外有一條矮矮的長形石凳,雖然不長,但夠?qū)?,周云錦枕著書包蜷縮在石凳上,回想著在醫(yī)院和陳牧雷說過的話。 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雖然陳牧雷是一個人,但至少他有家可歸。 而她呢? 從醫(yī)院出來,陳牧雷去洗浴中心泡了個澡,找人按摩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才打車回家。 他快走到家門口時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是一條垃圾短信。陳牧雷隨手刪了短信,剛掏出鑰匙,突然發(fā)現(xiàn)他家院門外好像躺著一個……人? 現(xiàn)在凌晨四點了,會是誰? 等他走近,借著昏暗的路燈一看,頓時罵出聲來:這個小姑娘屬什么的?黏皮糖嗎還是萬能膠? 他陳牧雷這輩子,都沒被人這么纏過?? 第14章 還記得怎么回事嗎,小祖宗…… 鬧鈴聲音好像響很久了,陳牧雷閉著眼睛在枕邊摸索到手機把鬧鐘關(guān)掉。 但,鬧鈴依然在響。 陳牧雷強睜開眼,仔細看了看,的確不是他手機上的鬧鐘,那是誰的鬧鐘? 陳牧雷盯著天花板,思緒逐漸回籠,認命地起身來到客廳,從沙發(fā)上一件女孩子的外套里掏出一部手機。 一直在響的就是這個手機上的鬧鐘,而手機的主人,此刻正在他的沙發(fā)上熟睡著,一動不動。 是了,陳牧雷到底還是把這個慘兮兮的女孩子撿回家了。 他自認不是什么好人,昨晚把周云錦的要求拒絕得干凈利落,頭都不回地離開醫(yī)院。但當他看到周云錦幾乎昏死在他家門外時,也是真的沒辦法視若無睹。 他當時叫不醒周云錦,一碰她才發(fā)現(xiàn)這姑娘正在發(fā)燒。 陳牧雷在家里翻箱倒柜也沒找到一粒藥,只好抱著她去附近的社區(qū)醫(yī)院輸液。直到天亮輸完液,陳牧雷抱著她再次回到小院,周云錦竟一次都沒醒過。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四點半了,這孩子居然還在睡,陳牧雷寧愿相信她是暈過去了而不是睡過去了。 陳牧雷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比之前降下來一些,應(yīng)該還是燒著。家里沒有體溫計,他只能憑感覺估測她的體溫。 茶幾上放著一兜藥,都是醫(yī)院給周云錦開的,陳牧雷拿過來隨意看了一眼就扔回去。 沒耐心,不想看,煩。 也不知道她要睡到什么時候,陳牧雷索性不再管了,拿了干凈的毛巾去沖澡。 說來也奇怪,持久的鬧鈴沒有叫醒周云錦,反而被衛(wèi)生間隱約傳過來的流水聲吵醒了。 醒了,但還沒有睜開眼。她很難受,不止是頭疼,周云錦覺得全身都在疼,稍微動一動,皮膚和衣料產(chǎn)生的輕微摩擦都讓她覺得疼痛難忍。能夠感覺到自己呼吸之間仿佛都在冒火,口腔里干渴,耳鳴,暈眩,惡心,無力…… 總之,她很難受。 就這樣躺了十幾分鐘,周云錦終于有力氣掀開眼皮,撐著胳膊坐了起來。 但是,這是哪兒? 陌生的房子,陌生的家具,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一時間回憶不起來任何事,也沒有精力去回憶,直到那流水聲突然停了,對著客廳的一扇門從里面被打開,走出來一個男人。 周云錦倒吸一口氣。 陳牧雷哼著歌、頭頂著毛巾從衛(wèi)生間出來,突然聽到一聲女孩子虛弱地驚呼。他一愣,掀開毛巾,先前還睡著的周云錦正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雙手捂著臉。 陳牧雷低頭看看自己,雖然沒穿上衣,但是浴巾在腰間系得嚴嚴實實,不該露的一點兒沒露啊。 “沒看過男的身體長什么樣子嗎?大驚小怪。”陳牧雷堂而皇之地從客廳走過。 周云錦從手指縫隙里看到陳牧雷走開,松了口氣。 回憶自己跑了回來,昨天的事周云錦一瞬間全想起來了。她厚著臉皮賴在他家院門外,并沒有任何把握陳牧雷會收留自己,全憑運氣。 當時她跟自己說,老天已經(jīng)把所有虐心劇本按在她身上了,如果不是非要將她趕盡殺絕,就總會給她留一條活路的。 周云錦從廚房窗戶看著陳牧雷的側(cè)顏,可惜他頭上頂著的毛巾剛好擋住了他的臉,只看到那個人點了一根煙。 煙夾在手指間,偶爾被放在唇邊吸上一口,火星明明滅滅。 或許,陳牧雷就是上天留給她的活路,是她身處黑暗時照在她身上那唯一的一點煙火。 陳牧雷翻了翻冰箱,里面只有兩個不記得放了多久的雞蛋。 家里連一點能喝的水都沒有,他開了一罐之前胡小鈺買的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罐,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到沙發(fā)上的周云錦,轉(zhuǎn)身拿著電水壺去接了半壺水。 陳永新兩口子一直不太喜歡先進的電子設(shè)備,家里有個電水壺已經(jīng)不錯了。 陳牧雷按下加熱開關(guān),拿著剩下的半瓶啤酒回到客廳。 周云錦立即正襟危坐,因為他沒穿衣服,她不敢太放肆地看他,但就連余光都能瞥到他身上沒擦干的水在往下淌。 男人的身體么……她看過是看過,一起訓練的男生夏天赤膊是常事,但總覺得和現(xiàn)在的情況不太一樣。 她看過的都是同齡的男孩子,而他是個成年男子,不一樣不一樣。 而在陳牧雷眼里,只把她當成和陳琰一樣的孩子,所以他意識里就并無男女有別的忌諱,也沒覺得哪里不妥。 “你——”陳牧雷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看到一直低著頭的周云錦倏地抓緊蓋在她身上的被子。 陳牧雷:“……” 麻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