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煙火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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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錦有種他吃錯藥的錯覺,“真的嗎?” 陳牧雷嗯了聲,然后自己就被她帶到了阮城的一個老體育場。 司機走了。 陳牧雷在入口處等了一會兒,周云錦不知道去和值班人員說了些什么,值班人員居然開門放他們進去了,還好心地打開了一部分場地?zé)艄狻?/br> “時間別太久?!蹦侨硕谥茉棋\。 周云錦道謝后拉著陳牧雷來到體育場內(nèi)的觀眾看臺,她熟練地找到某片區(qū)域,然后坐好。 陳牧雷:“來這里干什么?” 周云錦本來想賣個關(guān)子,但怕陳牧雷生氣,只好坦白:“每年阮城都會放煙花,這里的視角最好,還不用和人擠,你相信我,中央大街的廣場人太多了,那里樓也多,絕對沒有這里看好?!?/br> 陳牧雷:“……就為了看煙花?” 周云錦點頭。 陳牧雷扶額坐下:“好無聊。” 周云錦有點委屈:“阮城有新體育場之前,我每年都來這里看,這是我知道的阮城在新年里最好看的地方了。” 陳牧雷既來之則安之地嘆氣:“我試試相信你一次?!?/br> …… 第55章 沒吻上 我不會再丟下你了。 其實看煙花還是別的什么節(jié)目, 對陳牧雷來說都沒有太大興趣。一起跨年不過是個幌子,他只是……想見她罷了。 人多眼雜的地方他也并不想去,萬一再倒霉地撞上公司的人又是麻煩事, 這老體育場破是破了點, 好在清靜,也沒人打擾。 只是他不知道, 旁邊的小姑娘比他還害怕人多的地方。 周云錦害怕每一個有著團圓意義的節(jié)日,每年的這個時候, 她也習(xí)慣了不在家, 一個人躲來這里。 老體育場雖然設(shè)施陳舊,但還是很受阮城人歡迎,很多單位和附近學(xué)校舉辦什么活動也喜歡選擇這里。 不過到了晚上, 尤其是半夜,整個體育場空曠又安靜。工作人員只為他們打開了一個入口處的燈, 四周烏漆麻黑的, 還是挺慎人的。 陳牧雷捕捉到她剛才那句話里的信息,不禁問道:“你每年都來?和……朋友?” 周云錦搖頭:“我沒有什么朋友, 小時候的小伙伴已經(jīng)沒有聯(lián)系了, 上高中之后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 只有……” 周云錦沒提那個人的名字,但是他們都知道那個人是誰。 陳牧雷:“自己來不害怕?”他知道小姑娘很怕黑,兩人在山上那晚她被嚇哭的樣子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一清二楚。 “會有一點兒,不過這里的工作人員我都認識,我從小就在這里跑步, 這里的每條跑道我都熟悉,閉著眼睛都能跑?!?/br> 陳牧雷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的了解的確不能算多,可是周云錦的生活似乎簡單到一兩句話都能說清。 “為什么那么喜歡跑步?” 周云錦認真地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 反正從小就跑了,我媽說我爸——就是我親爸,他就很喜歡跑步,所以說不定這也是遺傳呢,我知道這個之后覺得自己更應(yīng)該堅持跑下去?!?/br> 周云錦起身,雙手撐在前排椅背上,凝望著跑道:“我只有在跑道上才能感覺到自己是被需要的,腳下的跑道陪著我,終點也在等著我,我只要努力跑就行了。” 陳牧雷半天沒說話,望著她的背影入神。 距離零點還有半個小時,兩人總不能就這么干坐著。 周云錦從書包里拿出來幾個小的外賣餐盒和兩雙方便筷子,問陳牧雷:“你們家新年有什么講究嗎?”問完才想起來陳牧雷沒什么家人了,她抿抿小嘴,“阮城人喜歡新年吃年糕,我沒聽你說過阮城話,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人?!?/br> 陳牧雷沒法認真回答周云錦這個問題,他的確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是哪里人。 周云錦把幾個外賣餐盒一一打開擺在兩人之間的座位上。 陳牧雷一看,心里有點想笑,卻還是板著張臉:“你是來野餐的?” 餃子,炸年糕,炸糍粑,甚至還有一碗小湯圓,在書包里都用她的圍巾包著保溫,所以都還是熱乎的。 周云錦掰開筷子互相磨了磨,遞給陳牧雷:“我mama是北方人,我也是在北方出生的,我們那里過節(jié)要吃餃子,不像南方很多地方吃得東西花樣多,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每樣都準備了一點兒?!?/br> 陳牧雷盯著這幾盒東西:“你買的這些看起來就知道不可能有多好吃?!?/br> 周云錦差點忘記了他是個挑剔的人。 陳牧雷拿著筷子,思考著要從哪里開始下嘴:“餃子什么餡兒?” “豬rou白菜和蝦仁玉米?!敝茉棋\撕開一小袋陳醋和辣椒油倒進一個盒子里,看臺座位已經(jīng)擺滿了,于是她就雙手捧著那個小盒子,“蘸點這個?!?/br> 陳牧雷夾起了一個豬rou白菜餡兒的餃子,發(fā)現(xiàn)這餃子的形狀奇奇怪怪,瞇瞇眼:“哪家店的餃子能包成這樣?” “那你嘗嘗味道嘛?!敝茉棋\的小嘴不滿地噘起來,陳牧雷立即就猜到一二了。他蘸了醋吃了一口,一嘴五香粉的味道沖擊著他的味蕾。 周云錦看他又吃了兩個蝦仁玉米的餃子,問:“你喜歡這個餡兒的?” “相對來說,這個至少能吃?!标惸晾追畔驴曜?,從她包里拿出一瓶水喝了幾口,“豬rou白菜的餃子五香粉味道太濃了,你下次少放點?!?/br> 周云錦坐直了身體,小臉的表情驚訝萬分:“你怎么知道是我包的?” “要猜到很難嗎?誰家店把餃子包成這樣早倒閉了?!标惸晾追畔滤浚瑔査?,“那個什么快捷酒店還讓你進后廚?” “我沒事的時候就會去廚房幫忙,洗洗菜洗洗碗打打下手什么的,拌餃子餡兒和包餃子還是老板娘教我的?!?/br> 陳牧雷一愣:“為什么?” “因為我以前在家沒有包過餃子,我是第一次做?!敝茉棋\對自己第一次做出來的成果還是挺滿意的。 “我是問你為什么要去幫忙做這些事?”陳牧雷說這話時語氣有點兇。 周云錦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得太多了,頓時尷尬:“這樣老板能少算我一點兒房費?!?/br> “能抵多少?” “十塊。” “……一天多少錢?” “你能不能不要問了?”饒是周云錦再厚臉皮,也知道這樣實在很難堪,小臉扭到一邊去。 陳牧雷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姿態(tài)強硬地把她的臉掰過來:“除了去廚房幫忙,還干別的嗎?” “……” “說!” “……有人退房的時候我和老板娘一起去打掃一下,沒別的了?!?/br> 陳牧雷有點火大:“你住我家里的時候也沒見你能這么能干,現(xiàn)在倒給別人干得起勁!” “???”周云錦不知道他生哪門子氣,也很想反駁:“可是,我在你家的時候也給你干不少活啊,還是你說的古人都要用勞作來換個安身之處呢?!?/br> 她在他家的時候干得比這個還要瑣碎,陳牧雷雖然沒讓她干什么粗活重活,但是根本就把她當丫鬟使喚了,除了沒給他洗內(nèi)衣褲,每天都得伺候他穿什么,這位爺打個領(lǐng)帶系個扣子都要假手他人,她還要倒貼腰包給他買早餐呢。 周云錦現(xiàn)在給老板“兼職”除了能抵房費,每天早上都有免費的雞蛋包子之類的東西吃,不限量,吃到撐,不比伺候他強? “我看你腦子真的不太好使!”陳牧雷氣得捏她的臉,“你給人家干這么多也不過才抵十塊錢,我收過你一毛錢房租沒有?送你去了幾次醫(yī)院,看病打針吃藥的不是我出的?那個胖小子劃我的車,還不是因為你,我才沒和他們計較,你值多少錢你自己算算!居然跑去給別人當廉價勞動力,真是!怪不得我在y市就覺得你越來越瘦,原來是給人家當勞工去了!” 周云錦被他又是捏臉又是兇,疼得直叫:“疼,唔……” 陳牧雷這才放開她,點了支煙猛抽,嘴里不忘罵她:“蠢丫頭?!?/br> 周云錦揉著臉,居然什么火氣和怨念都沒有了,雖然陳牧雷說話難聽,但周云錦就是氣不起來。 “那、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要我,把我趕出來了?!敝茉棋\撇嘴,小聲抱怨。 “……”這倒是。陳牧雷悶頭抽著煙,嘴里嘀嘀咕咕:“你沒我不能活是怎么的,非要賴著我?!?/br> 周云錦不想和他在這種時候吵架,又不知道怎么哄他,望著跑道,突然有了主意。 “你沒看過我跑步吧?”她脫下外套,里面剛好是一身運動服,“我給你跑一個,我可是我們學(xué)校最能跑的,男生能跑過我的都沒幾個呢?!?/br> 她自豪地說,然后拽著他的袖口:“走啊。” “……” 陳牧雷無語,沒見過女孩子給男的表演跑步的。周云錦把陳牧雷拉到跑道邊上,隨意做了幾組熱身后就跑起來了。 也不知道剛才的工作人員是不是一直在暗中偷窺,居然在此時把沿著跑道的燈打開了幾盞。 陳牧雷叼著煙,看著周云錦在跑道上身輕如燕,一圈又一圈,其實完全體會不到她說得那種樂趣。 但是他能看出來,周云錦很享受其中,每次在他面前經(jīng)過,還要像個小孩子一樣在他身邊繞一圈然后才跑開,就連臉上都帶著自在又輕松的笑。 他幾乎沒在她臉上見過那樣的表情。 中央大街巨大的時鐘上,指針指向十二,廣場上聚集在一塊跨年倒計時的人們沸騰了,也歡呼著。 其實在很多人心里,時間跨入新的一年在本質(zhì)上對他們來說并沒有多大的意義,唯一的意義就是此時此刻有一個在乎著彼此的人能夠陪在身邊。 咻的一聲,一朵煙花升空,然后在夜幕中炸開,化為巨大的煙火。隨后,數(shù)不清的煙花隨之而去,紛紛在阮城上空釋放它們最美麗絢爛的樣子,照亮了整個體育場。 周云錦果然沒騙他,這里的視野更加開闊,仿佛置身夜幕一般震撼。 周云錦就在這絢爛的煙花下跑回到陳牧雷身邊,雀躍地一蹦一跳,指著天上的煙花秀大聲和他說:“快看快看!” 色彩斑斕的煙花幾乎把夜空點亮,周云錦好像說了句什么,陳牧雷沒聽清。 周云錦拽拽他的胳膊,陳牧雷則微微向她彎腰。 “陳牧雷,新年快樂!”周云錦踮著腳,在他耳邊說道,“還有,我很慶幸我遇到的那個人是你,而不是別人?!?/br> 陳牧雷心里一動,立即轉(zhuǎn)頭看她,眼神錯愕。 周云錦說完就覺得臉上發(fā)熱,十分臊得慌,根本不敢回應(yīng)他的眼神,仰著頭欣賞煙花,還拿出手機來拍了幾張照片。 變幻的色彩在映照在她臉上,陳牧雷的耳邊都是煙花綻放的聲音,但腦子里卻一遍一遍地回蕩著她那句“慶幸”。 他像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詞兒似的,都快搞不懂它的含義了。 有什么東西從一個很小很小的點慢慢擴散至整個心房,熱乎乎地烤著他,把他這些年結(jié)了冰碴的心緩慢地融化了一個角,然后蒸發(fā)出濕潤的霧氣升騰在他的眼眶。 “周云錦?!?/br> 他叫她的名字,周云錦沒聽見。 陳牧雷又叫了她一聲,被更劇烈的燃放聲蓋過去,他一把扳過正在拍照的周云錦,雙手捧住她的臉抬起來。 周云錦被這突如其來的鉗制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望著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