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煙火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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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陳牧雷在外面那兩年,每逢年節(jié),胡小鈺都來湊熱鬧,不來這兒他也沒地方去。提及陳永新,胡小鈺情緒低落了下來。 周云錦在洗蘆筍,動作頓了頓:“老陳是陳牧雷的爸爸嗎?” “嗯,已經(jīng)去世了,他媽回娘家了,所以今年家里就他一個人?!?/br> “不是還有你嗎?”也還有我——周云錦在心里偷偷補上一句,“他和他爸爸關(guān)系不好嗎?”韓刑曾經(jīng)是這么告訴她的。 “我哥的風評可真不怎么樣,”胡小鈺幸災樂禍地說,然后又正色,“可能是我和陳家接觸比較多,在我看來這父子倆其實心里都有彼此,但只要倆人在一起,那幾句話就得打起來,老陳那脾氣比我哥還不講道理。之前還有人說老陳的死和我哥脫不了干系,我哥他就不可能干這種事,要是當初沒老陳,我哥——” 胡小鈺察覺到自己又說多了,差點把陳牧雷身世給吐露出來,便及時閉了嘴。 周云錦皺眉:“怎么會有人這么想他?陳牧雷不是這種人?!?/br> 胡小鈺挑眉:“除了我,你還是第一個覺得他是好人的人,包括陳琰都——咳咳,不過我哥也不在乎別人怎么說他。小春天,我哥他需要的從來都不是我在他身邊鬧來鬧去,我知道他心里有事,他不說我也不問。我感覺他有大事要做,如果他用得著我,我就跟他干?!?/br> 有一件事陳牧雷不知道,胡小鈺也沒告訴他。 陳永新出事前,有一次拉著胡小鈺陪他喝酒,他酒量比陳牧雷差遠了,沒喝多少就胡言亂語。 “要是我以后不在了,你就好好跟著陳牧雷,那臭小子和我不對付,但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你就當他是你親哥,跟著他準沒錯?!?/br> 胡小鈺心大,當時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現(xiàn)在想起來陳永新當時可以算得上是把他托付出去了。 胡小鈺人一愣,趕緊擦了擦手躲到房間里掏出手機撥了陳牧雷的電話。 陳牧雷開著車,戴上藍牙耳機接通:“怎么了?” “哥,老陳好像之前就預感到自己早晚會出事兒?!彼涯欠捄完惸晾讓W舌了一遍,“我剛才和小春天聊天,突然回想起了這個事?!?/br> 陳牧雷眸光沉了沉,抓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捏緊:“知道了?!?/br> 周云錦把洗好的蘆筍擺在菜板上,拿著菜刀動作笨拙地切成了小段,然后用手機開始搜菜譜。 胡小鈺打完電話出來,周云錦問:“黑椒蘆筍炒口蘑,可以嗎?我們學校食堂有這道菜,特別好吃?!?/br> “我吃什么都行,你喜歡就行?!焙♀晱谋淠贸鼋裉靹傎I的口蘑,周云錦自覺地接手過去處理。 “那我去貼福字?!焙♀曎I了好多個紅火火的小福字,貼滿了每個房間的門窗。 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灑下大片大片的溫暖。 周云錦在廚房專心地洗蘑菇,不知道胡小鈺趴在吧臺上沖她一臉欣慰地表情。 他真的非常喜歡這個小姑娘,有了她,他哥從此就有伴兒了,他甚至覺得有了小春天,這個原本冷冰冰的房子都開始像個家了。 小春天,你不是陳牧雷日行一善隨便撿回來的貓貓狗狗。 你是迄今為止我哥人生里唯一的例外。 他在意你,你也要好好地珍惜他。 * 陳牧雷結(jié)束了和胡小鈺的通話,前方紅燈,他有些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趙令宇和白鴻泉明顯的偏袒,小院進了人,即便沒有胡小鈺這番話他也早就確定陳永新并非意外那么單純,只是如今聽了胡小鈺的轉(zhuǎn)述,他心里仍舊被驚起波瀾。 阮城西邊某個老舊的小區(qū),陳牧雷憑借記憶中存了好久的地址找了過來。 說是小區(qū),其實是一群三層樓的自建房,基本是租給一些外來務工人員的。 陳牧雷把車停在小區(qū)外面,等了約莫一刻鐘,看到一輛小電動車開了出去。等那個電動車走遠,陳牧雷下了車進了一棟樓,敲開一戶人家的房門。 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看到他疑惑地問:“你找誰?” 陳牧雷不答,霸道地推門就進去了。 這房間不大,四十平左右的開間擺了一張雙人床和一張單人床,單人床的床尾半拉著一個布簾子,作為空間區(qū)分的軟隔斷。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個所謂的家最合適。 “誒!你這人怎么——你是來要債的嗎?不是把錢都還了嗎?怎么還來鬧啊?”女人著急的想攔著陳牧雷,但又對這個異常高大的男人心生恐懼,“你再不走我可報警了啊!” 床上的男人原本在玩手機,聽到動靜便抬起了頭,然后就愣了。 陳牧雷沒錯過他眼里閃過的惶恐不安,皮笑rou不笑地和他打招呼:“邱剛,你知道我是誰對嗎?” “老邱,他……”女人拿這人束手無策,看向自己老公。 “你出去給我買盒煙。”邱剛還戴著護頸,隨便扯了個借口把女人支出去。 男人都發(fā)話了,女人也就沒再說什么,只是臨走前還不放心地往屋里看了看。 人一走,家里就剩他們兩個人,氣氛就有點兒不對勁了。 邱剛撐著身子從床上起來靠在床頭,微胖的肚子在躺了不少時日后竟輕減了些:“陳……小陳先生,您怎么來了?” 陳牧雷再度打量了一番這個房子:“好歹是跟了老陳兩年的人,怎么混成了這樣?” 邱剛干笑:“怪我,要不是我運氣不好癮還大,也不至于帶著老婆孩子住這鬼地方。” “啊,”陳牧雷仿佛被提醒了什么,“你女兒今年快大學畢業(yè)了吧?長得倒還不錯,我剛才看見她了?!?/br> 他意味深長地摸了摸下巴,“你女兒叫什么,處朋友了嗎?” 邱剛又把身子撐高了些,緊張到開始結(jié)巴:“你、你不是有女人了嗎?” 陳牧雷挑眉:“你不是昏迷了不少日子?臥床養(yǎng)傷這么久,八卦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邱剛經(jīng)他提醒才發(fā)覺自己說錯了話,一雙眼珠尷尬又倉惶地亂轉(zhuǎn):“我也是聽朋友亂說,老陳出了這種事,我、我就自然會留意到……你的事。” “這么關(guān)注我?”陳牧雷把玩了一下那張小單人床上擺著的毛絨玩偶,“趙令宇說你怕我,看來還真是這樣,見了我話都說得不利索。你是對老陳心懷愧疚,還是——心虛?” 陳牧雷背對著他,但能從對面墻上的鏡子看到他驟變的臉色。 “不管怎么說,老陳也是因為我才出了意外,我愧疚,也……心虛,他要是不幫我,興許就沒事了?!鼻駝偟椭^不敢再看他。 “應該的,老陳對手底下的哥們一直都這樣?!标惸晾追畔履莻€小玩偶,“賭么,我看你以后還是不要了,再賭下去,我怕你遲早有一天把老婆孩子都給賣了——你老婆沒多大價值了,不過你女兒還是有幾分姿色的,能賣個好價錢也說不定,你也知道這是眾誠拿手的業(yè)務,和趙令宇那兒說一聲,讓你女兒——” 他隨手翻開了書桌上的課本,掃一眼扉頁上的名字:“讓你的小麗珠進會所工作并不算難事,據(jù)我所知,那兒的薪水可不低,足夠你們在阮城市內(nèi)住上兩室一廳,養(yǎng)活你們這一家子人也綽綽有余。” 陳牧雷似真似假地說笑,邱剛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那怎么行,那地方吃人?!?/br> “沒那么夸張,就是比平常女孩多接觸些男人罷了,小麗珠要是夠聰明也算擴大交友圈了?!?/br> “你別想唬我,就沒有女孩能在那兒工作超過兩三年的,不死的人都要被扒掉一層皮!”邱剛惱了,“趙令宇讓你當說客的嗎?我早告訴過他我什么都干,就是干不了賣女兒的事,我不會讓我家麗珠去那里工作的?!?/br> 陳牧雷抱著雙臂看著他:“知道的不少嘛?!?/br> 邱剛哼了哼:“去‘后臺’的那些客戶,他們沒有一個是正常人,都是心理變態(tài),就喜歡看小女孩痛苦的樣子,別人越痛苦,他們越興奮,人都折磨廢了,一不小心人就沒了也不是一次兩次。” 陳牧雷若有所思地沉吟半晌:“你不愿意,誰也不能逼你?!彼α诵?,“我不是來給他當說客的,只是來替老陳看看他的人?!?/br> 他從西裝內(nèi)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丟了過去,“里面的錢足夠改善你們現(xiàn)在的處境了,老陳如果沒有死,應該也不愿意看到跟著他的人混成這樣,不然他明知道替你還賭債是個無底洞,不也還是幫你了?” 邱剛拿著那張銀行卡不由得愣住了。 陳牧雷明知故問:“你這傷,到底是被誰弄的?” 邱剛怔怔地:“就……我除了欠那些人錢,也還欠了別人的錢,估計是因為這個被收拾了一頓吧?!?/br> 他本來堅定地懷疑把他傷成這樣差點兒讓他變成植物人的罪魁禍首是陳牧雷,現(xiàn)在突然動搖了。 陳牧雷聳了聳肩:“走了,對了,那張卡的密碼是……” 他說了一串數(shù)字后扔下陷入沉默的邱剛走出那間屋子。 邱剛知道那串密碼其實是一個日期,是陳永新墜樓的那天。 他突然覺得,這張卡實在是……太燙手了。 陳牧雷回到車里,片刻不留地開車離開。 眾誠的秘密,似乎越挖越大,越挖越令人吃驚。 他來到一家醫(yī)院,掛了個急診。候診的時候內(nèi)心依舊不能平靜,聽到叫號機叫號,陳牧雷走進診室。 上一位咨詢的患者還沒走,陳牧雷見了他也沒太在意。 一個護士進來叫走了坐診的醫(yī)生,陳牧雷等他出去之后悄悄將門落鎖。他坐到桌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努力紓解那些讓人窒息的信息。 “趙令宇的會所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復雜,不——是整個眾誠?!?/br> 旁邊那位年長的患者翻看著自己的病歷本,聽他匯報完才開口:“還有嗎?” 陳牧雷掐掐眉心:“如果邱剛沒說謊,那就不止一兩條人命那么簡單了,而阮城這幾年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起拋尸案,”他睜開眼睛,“那些女孩的尸體都哪兒去了?趙令宇有什么本事能把那么多的尸體處理得毫無痕跡毫無破綻?阮城雖不大,但還沒小到讓他只手遮天,所以——一定有其他的力量在暗中幫助他。” 旁邊那人闔上病歷本:“這就是我為什么要叫你回來,我們內(nèi)部出問題了?!?/br> …… …… 第68章 捉jian成雙 陳牧雷看到電梯外的人是周云…… 陳牧雷聽到這話并不意外, 甚至和他所預想的一樣。 “眾誠現(xiàn)在幾乎被趙令宇架空了,黎不肯和高振明顯是知道點什么,但是有所忌憚, 不敢開口, 多半是受了趙令宇威脅或者他們之間做了什么約定。黎不肯應該知道的更多一些,但是這人性格怪, 直接來強硬那一套他反而不會配合的,趙令宇也怕逼急了他鬧個魚死網(wǎng)破, 所以目前最多找人在療養(yǎng)院暗中監(jiān)視他, 我給了黎不肯時間考慮,不過還需要你們派人去施施壓攪和攪和,相信過不了多久他會開口找我的。至于高振, 主要擔心的是他小孫子的安全,然后是他兒子高海天。高海天和白政一樣, 目前看和眾誠沒有關(guān)系。不過有個叫馮樂的人, 他姐夫段風然和趙令宇會所去年的命案有很大嫌疑,他老婆馮琴在海天教育, 兩人私下肯定有聯(lián)系, 派人盯一下會有收獲?!?/br> 陳牧雷緩了口氣, 提起陳永新的事時聲音驟然低了下來,“我懷疑老陳出事前留下了什么重要的東西,趙令宇不止一次讓人偷偷去小院找過,還很怕被我發(fā)現(xiàn)。吳局,老陳他……” 吳友利:“別的事你暫時不要管?!?/br> “說得輕巧, 老陳連我最后一面都沒見著?!标惸晾缀莺莸啬パ?,拳頭都攥得發(fā)白了,“我不可能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br> 吳友利這才斜眼瞪他:“那你想怎么樣?你別忘記自己什么身份。” “我要不是一直記著自己什么身份早就把他給剁了!”陳牧雷壓著火也壓著恨。 吳友利長嘆:“你有什么想法?” 陳牧雷思忖半晌:“眾誠的老人兒們年紀都大了, 多少都有點兒想安穩(wěn)余生的想法,禁不起趙令宇的折騰。白鴻泉沒有趙令宇那樣的腦子,也沒有他那么大的野心,但趙令宇很會哄白鴻泉,幾乎他說什么做什么白鴻泉都偏袒著,所以才惹了眾人不滿。眾誠從幾年前就已經(jīng)內(nèi)部不合了,但是大家都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出事對眾誠都不利,所以黎不肯和高振都沒出什么大事。至于老陳,看來是抓到了什么能真正威脅到趙令宇的把柄了,所以才——”才被匆匆滅口。 陳牧雷繼續(xù)說道,“可是老陳留下來的東西我整個都檢查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價值的。” 吳友利頷首,終于側(cè)過身來面對他:“除了這些,你就沒有其它什么事要和我說的?” 陳牧雷抿了抿嘴,微微偏開頭:“邱剛是我揍的?!?/br> “你承認得倒是爽快!”吳友利一拍桌子,橫眉怒罵,“你知道你擅自行動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行了吳局,簡繹已經(jīng)罵過我了?!标惸晾谉┰甑孛烁鶡煶鰜?,被吳友利直接拔了撅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