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煙火 第1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戰(zhàn)巫傳奇、嚴先生,分手吧、十方武神、穿成大佬的白月光之后、亂臣(雙潔1v1懸疑)、999倍修煉系統(tǒng)、親愛的小騙子、網(wǎng)游之血龍縱橫、求艸的美人、美人多汁(雙xing)
陳牧雷搖頭:“趙對他的棋子從來都是不帶任何情感的,他抓了梁清不是為了以此相要挾,是壓根不給韓刑留后路,如果他不聽話,那梁清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br> 梁清兇多吉少,極大可能性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只有這樣才能斷掉韓刑的后路,不給他留任何希望。韓刑但凡說一個不字,也就活不到現(xiàn)在了。 這是趙令宇一向的作風(fēng)。 陳牧雷點了支煙,心里莫名堵得慌。 從這方面來說韓刑也是一個受害者,而他在周云錦面前隱瞞了梁清已經(jīng)遇害的實事,也許那些時刻,那些假裝去找梁清的時刻,是他讓自己做了一個短暫的夢吧。 不管是他還是周云錦,都需要一些虛幻的“希望”來支撐他們與“絕望”抗衡。 簡繹沒想他這么多,在白板上寫寫畫畫:“趙拉攏金曼的目的多半是為了錢,畢竟養(yǎng)‘傘’不能只靠他一個久誠會所,他需要更多資金,可是只靠一個韓刑就能拉金曼下水嗎?不至于吧,愛情有那么偉大?” 的確不可能只靠韓刑,陳牧雷給出另一個名字:“你忘了金潤了?” “對了,他家還有個不省心的弟弟呢?!焙喞[反復(fù)在金潤的名字上畫著圈,視線在金潤、余素維、段風(fēng)然三個名字之間輾轉(zhuǎn)。 陳牧雷拿起另一只筆寫了一個x,簡繹點點頭:“死在久誠會所的那個人如果也和金潤有關(guān)系的話……” “黎不肯說久誠會所那檔子事的時候老陳并不知道,黎不肯和高振都沒有替過,白鴻泉更不可能提,那老陳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是誰告訴他的?既然趙令宇嚴把口風(fēng),那個人又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他把這件事告訴老陳的用意是什么?難道讓老陳給死者報仇嗎?” “這個人是怎么確定老陳能給死者報仇?” “除非他對眾誠的事很清楚,知道老陳在眾誠的實際地位,畢竟過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沒什么人知道白鴻泉還有磕頭兄弟的事。所以這個人也應(yīng)該知道趙令宇和這件事有關(guān)……更可能知道眾誠做的那些破事?!?/br> 簡繹問:“如果他是想給死者申冤為什么不報警?”還沒等陳牧雷開口他又自問自答,“大概是因為這件事被壓得密不透風(fēng),他知道報警這條路走不通。嘖,他知道的不少啊,這人誰???總不可能是同行吧?” 不是臥底進去進去眾誠的,就是眾誠的某一位。 排除白鴻泉、黎不肯、高振,還能有誰呢? “這個倒霉蛋和金潤有什么關(guān)系呢?”簡繹揉著發(fā)疼的太陽xue:“金家老頭是肺癌沒的,生前對兩個兒子都很疼愛,金潤在外面橫行霸道但是在家里也的確會討人老頭和大哥喜歡——總有家庭是無條件溺愛孩子的,不管這個孩子有多渾蛋。假設(shè)金潤和倒霉蛋的死有關(guān),金曼不可能讓弟弟去坐牢?!?/br> “黎不肯說過死者家里也不是一般人,并不是又一個‘梁清’那么簡單。” “如果趙令宇想用金潤犯罪的事來拿捏金曼,他就得有本事把事壓下去,可是要同時走我們內(nèi)部的關(guān)系又要走死者家屬的關(guān)系,這工程未免過于浩大了,挑一個‘梁清’不是更省事?趙令宇可不是傻子?!?/br> “不管死者是什么人都說明這個人的死不是一個單純的意外,很有可能是被選定的對象?!?/br> 被選定的死亡對象……簡繹不由得腳底生寒。 死是趙令宇計劃之內(nèi)的,目的是拉攏金暉集團,不外乎取得大量資金用于填補警局內(nèi)部那些“傘”的胃口,那么他精心挑選的那個死者又能為他帶來什么呢?不管是什么,一定是對他來說比拉攏金暉集團更重要的事。 還有什么重要的事能讓趙令宇這么費盡心機?這又和老陳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給老陳遞消息的人是抱有什么目的才把老陳拉下水的? 陳牧雷深深地吸了口煙,簡繹盯著白板上的人物關(guān)系網(wǎng)也是一腦袋亂麻。 正當(dāng)兩人發(fā)愁的時候,陳牧雷手機響了。 是胡小鈺。 陳牧雷心不在焉,慢吞吞地接起來:“沒有重要的事你就等著挨揍吧?!?/br> 簡繹在一旁搖頭,胡小鈺也是慘,忠心耿耿地跟著陳牧雷,這人還動不動就要揍人家。 胡小鈺在電話里咳了半天才說出話來,他大聲地叫嚷,嗓子都破音了:“哥!家里著火了!門窗都鎖死了我們出不去!” 陳牧雷心中猛地一沉,大腦瞬間空白。 第100章 一了百了 他從來不知道人是有信仰的?!?/br> 這晚胡小鈺開車把陳琰送回學(xué)校, 陳琰下車前看出他欲言又止,便問:“胡哥是有話說嗎?” 胡小鈺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被看出來了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安皇鞘裁粗匾氖隆!?/br> 陳琰:“是和陳牧雷有關(guān), 還是和周云錦有關(guān)?胡哥直說吧?!?/br> 胡小鈺尷尬地摸了摸后腦勺:“以前他不讓我多嘴, 但是現(xiàn)在你們和好了——” “沒和好?!标愮?,語氣倔強又傲嬌。 “……你怎么說都行。”胡小鈺沒有和他犟, “其實你離開家的這么多年,你在外面干了什么他差不多都知道, 他讓簡哥替他管著你, 生怕你走歪路學(xué)壞,不過還好,你這孩子在這方面沒有讓人cao心。” “他還怕別人學(xué)壞, 我才不會變得和他一樣呢?!标愮眯Φ胤磫枺謩e開臉, 嘴角微微向下, 露出幾分委屈,“他都不告訴我為什么?!?/br> “你呀, 這一點你得學(xué)我, 別什么都非要搞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也不懂他為什么要這樣, 可是我也不問,他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相信他就得了唄,反正我知道他不會害我,他也不是真的壞人。老陳葬禮之前我問他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 他說不要,眾誠太臟了,他不想讓你和眾誠有任何接觸?!?/br> 陳琰頭抵著車窗, 盡力掩飾著痛苦:“可那是我爸,最后一眼沒看到,最后一程沒送到,還有什么比這個重要?” “我當(dāng)時也是這么問的,可是他說有。” “什么?” “你,你比任何事都重要?!焙♀暼嗳喟l(fā)酸的鼻子,“你以為他沒心,是你不知道老陳出事對他打擊有多大。雖然他沒在任何人面前表現(xiàn)出有多難過,但我就是能感覺到他那時候整個人都是空的,是一具空殼,直到遇到了小春天——就是你學(xué)妹,我才覺得他這個人漸漸地活了過來。你這些年在外面過的不容易,可是沒有人容易,只是不說罷了。如果我是你,我就老老實實地復(fù)習(xí)、考試、畢業(yè)、去上大學(xué),順利完成這些再正常不過的人生步驟,因為這些看起來稀松平常的生活都是他犧牲了一些東西為你換來的?!?/br> 陳琰扭過頭看胡小鈺,剛要開口就被胡小鈺打斷:“別問。陳琰,你就像我一樣,完全相信他一次?!?/br> 良久之后,陳琰點點頭,苦笑道:“都不知道誰才是他弟,我以為我挺了解他的?!?/br> 胡小鈺故作老成地長嘆:“我也以為我挺了解他的?!?/br> 胡小鈺特別羨慕陳琰,和陳牧雷擁有同一個姓氏,被陳牧雷默默地在乎著。不過今天才知道陳琰也是羨慕胡小鈺的,可以光明正大毫無芥蒂地與他兄弟相稱。 想想還有點兒可笑,陳牧雷分明是一個脾氣比名聲還臭的人,偏偏讓人想不斷地靠近。 胡小鈺送完陳琰,回小院的路上給周云錦打了個電話:“我哥回來了嗎?” “沒有呢?!敝茉棋\打著呵欠回答道。 胡小鈺看了眼車上的時間顯示:“這么晚了,你先睡吧?!?/br> “不知道他今晚回不回來,我正收拾東西準備回那邊呢?!敝茉棋\收起文具裝到書包里。 陳牧雷不止一次囑咐過他不在的時候不讓她在小院,只不過最近作業(yè)繁重,訓(xùn)練任務(wù)也加重,小院距離學(xué)校更近,周云錦就經(jīng)?;匦≡骸S绕渥罱愮艑W(xué)也經(jīng)?;貋?,她也就陪著一起了。 胡小鈺聽周云錦說一句話打了無數(shù)個呵欠,不免笑道:“我已經(jīng)在回去的路上了,等我哥回來了我再走,給你做伴兒,你先去睡吧。” “行,胡哥開車注意安全?!?/br> 周云錦掛斷電話去洗漱了一番,沒等胡小鈺到家就已經(jīng)進入夢鄉(xiāng)了。 胡小鈺也擔(dān)心獨自在家的周云錦,大半夜路上車少,他便加大了油門。他忘了自己車技差,在一個路口還險些和別的車發(fā)生剮蹭,幸虧對方反應(yīng)快才避免釀成禍事。 好在對方車主同樣著急回家,把胡小鈺臭罵了一頓就走了。 胡小鈺也嚇壞了,哆哆嗦嗦地坐回車里拍著心口,然后突然有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在腦中一閃而過。 他愣了一會兒,下意識覺得那個畫面很重要,卻又沒抓到。 胡小鈺放棄了深究,自言自語:“算了,趕緊回去吧,小春天還一個人在家呢。” 他回到小院,停車場沒有了空位,只好把車停到了隔壁巷子。 陳牧雷還沒回來,周云錦已經(jīng)睡了,胡小鈺躺在沙發(fā)上琢磨著剛才的事,只不過還沒琢磨多久就被睡意打敗。 兩個人都睡得很沉,沒人聽到小院進了人。 徐立哲遲遲聯(lián)系不上派出去的人,莫名不好的預(yù)感縈繞在心頭,他又派了一個人到邱剛的住所附近打探,很快得到回復(fù):“他家里沒有人,老婆孩子也都不在。” 這下徐立哲坐不住了,跑去找趙令宇?!皶粫潜魂惸晾撞仄饋砹耍俊?/br> 趙令宇皺眉:“你是聽不明白我的話嗎?我只是讓你先看住了他,沒讓你動手!” “可是邱剛這孫子是很可能是打算出賣我們啊!如果讓陳牧雷知道——” “邱剛能知道什么!”趙令宇怒而起身,給了徐立哲一巴掌,“不足以威脅到我,沒讓你動手自然有我的理由!所以我才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蠢貨!余素維是,段風(fēng)然是!你也是!一個一個的都自以為聰明!” “可是——” “我用你教我怎么做嗎?”趙令宇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得徐立哲老臉上愣是顯出了巴掌印,“陳牧雷在場你們還敢動手,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早讓你少沉迷女人,本來就不聰明,腦子里還會裝著床上那點事兒!” 徐立哲被罵的狗血淋頭,梗著脖子不吭聲。 趙令宇讓徐立哲再想辦法找人,結(jié)果仍然一無所獲。 “這下好了,托你的福,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掌握在人家手里了!”趙令宇斯文的面具破裂,隨手拿起桌上厚重的煙灰缸砸向徐立哲。 徐立哲捂著腦門一陣頭昏眼花,鮮血登時流了下來。他緩了好一陣子才從地上爬起來,忍著疼還要低三下氣地問:“怎么會有那么麻煩,都做掉不就得了,往‘游樂場’一扔,神不知鬼不覺,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當(dāng)初對陳永新就應(yīng)該這么辦,都怪邱剛……” 他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又觸到了趙令宇的霉頭,聲音變越來越小。 趙令宇按著發(fā)疼的太陽xue:“你也知道自作聰明的人有多壞事了?要不是邱剛當(dāng)初壞了事,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麻煩。” “邱剛就算了,我就是不懂你為什么一直留著陳牧雷?!?/br> 趙令宇之所以沒有立即對邱剛下手,一是他以為邱剛知道的那些不足為懼,二是想看陳牧雷得知后會有什么反應(yīng)?!叭绻惸晾资且粋€像你這樣只圖□□二兩rou的人我不至于冒這么大風(fēng)險。要是他和陳永新、黎不肯一樣想拿這件事去找白老大要挾我,求財逐利總有一樣能滿足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的本性誰也逃不了,只看開除的條件誘、惑是否夠大罷了。如果他只是想為陳永新報仇,那白老大是不會放任他這么做的,沒有我,眾誠和他就都完了,而我也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除掉他了。” 在趙令宇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他從來不知道人是有信仰的。 而信仰是超越一切世俗需求的。 徐立哲聽完趙令宇的解釋,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你……你是想收他為己用?!?/br> “不然呢?只靠你們這種腦仁沒核桃大的人做我的左膀右臂?我踏馬不配身邊有一個聰明一點兒的人嗎?” 見他神色異常,趙令宇問:“怎么,你還做了什么蠢事?” “我……”徐立哲吞了吞口水,“我覺得要先下手為強,就……就派人去小院了,既然一直找不到陳永新的手機,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誰也別想找到?!?/br> 趙令宇沉了臉,徐立哲退一軟,差點跪下:“燒了小院,不就一了百了了嗎?” 趙令宇擰著眉毛,怒氣直沖天靈蓋:“讓他們住手!” 徐立哲不敢再耽擱,一手血地掏出手機給手下的人打電話,對方卻遲遲沒有接通。 熟睡中的胡小鈺最先聞到煙味,被嗆醒。 他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覺得不對勁,雖然睡意未消,但還知道去叫周云錦。 周云錦睡前戴著耳機聽英語,睡著了耳機里也還在播放,完全沒聽到胡小鈺敲門。 當(dāng)屋外泛起火光,胡小鈺才意識到危險。 他顧不得那么多了,從門框上方取了鑰匙把房門打開,推醒周云錦。 周云錦被他嚇了一跳,剛開口就被越來越濃的煙嗆住了。 兩個人動作飛快地跑到門口,卻發(fā)現(xiàn)大門怎么也打不開,就連窗子也是一樣。 眼看屋外的火光越來越亮,胡小鈺拉著周云錦躲進衛(wèi)生間。 火勢兇猛,已經(jīng)燒到了陳琰那間臥室,周云錦沒有辦法回去拿手機。胡小鈺咬咬牙,用濕毛巾捂著摳鼻去茶幾上拿了手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