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暗流涌動
“……這袍子是大夫人縫的,這小衣是二夫人親自作的,兩位夫人都著小的帶話公子,傷好后早早歸去,出門在外一切還當小心。蝶兒和蓮萼要讓小的傳話給公子…….” 二寶絮絮叨叨的說著,指著打開的一個包袱,逐個點著,將家中眾女的吩咐一一傳達。 岳陵哭笑不得,卻又心中溫馨。此番得了自己傳回去的信息,家中諸女抱頭痛哭,隨即便打發(fā)二寶一路趕來。 當日他受傷被打落河中,韓鐵和雷虎發(fā)瘋般的找了一天一夜也是無所得,無奈之下,只得如實說了。 玉硯得知此訊,當場便暈了過去。彩荷也是如遭雷噬,一個人癡癡呆呆的,不言也不語,恍如沒了魂魄一般。 好在沈青竹和蝶兒、蓮萼兩個丫頭,反倒極是堅強,說既然沒見到岳陵尸體,便絕不承認岳陵死了。 而后,便由蝶兒和蓮萼,在家照顧著玉硯和彩荷。沈青竹自與韓鐵帶著原糧船幫的人,沿江撒開,仔細搜索每一處,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只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眾人漸漸絕望,唯有沈青竹無論如何憔悴,卻始終堅定的認為岳陵沒死。道是既然不見尸體,便不算絕了念頭。 在她這執(zhí)念的帶動下,家中幾個女子都又升起了希望,這才沒出大事兒。 期間,文旭和知府管家宋安也親自上門問過。只是宋安只是代表宋仁表示了安慰,文旭卻是臉色鐵青,神態(tài)極為憤怒。 而后,老道劉一針、蘇望、唐瀾等人也過來看望幾次,離去時,都是滿面沉痛唏噓之態(tài)。 至于其他各家也都或派人,或親自來了人,言來話往的,卻又各自心思了。好在韓鐵和雷虎自覺岳陵遭難,全是自己責任,整日血紅著眼睛盯著,旁人便再有何想法,看了這兩人的模樣,也都暗暗心驚,不敢造次。 江陵一地,因著岳陵此番出事,不知演繹出多少個版本,岳陵之名,反倒是由此更加響亮。 沈萬山本來萬念俱灰,只道岳陵這一死,那原本所謂大計也自風消云散了。卻不料事實正好相反,各項手續(xù)完備完善,又沒了岳陵這個厲害人物撐著,各商家的心思便更活泛了起來。 不乏有想趁機介入,好待合同期滿后,行那取而代之心思的。于是,超市項目竟比之先前更熱了三分。即便開始對各項條件還有些疑慮的,這會兒也是拋在一邊,要先擠進去再說。免得真等到分蛋糕那天,自己沒了資格,可就哭都來不及了。 岳陵聽著二寶說起這些,也是不由瞠目結(jié)舌。饒是他深知人心鬼蜮,卻也未料到竟有如此結(jié)果。只不過如今這般效果,總么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待到他使人傳回信去,韓鐵狂喜之余,趕忙通知了眾人。雷虎也是大喜,不過他終歸是出身衙門,對人心的了解更加深刻,當即要眾人保密,萬不可泄露半分消息。 眾人雖多有不解,但只消知道岳陵好好的沒事,自也沒有意見。眾人中,唯有沈萬山商人出身,從商者的精明上省悟過來,稍稍暗示一番,眾人恍悟。 雷虎自是有別的計較,雖見眾人理解錯誤,但只要能打到效果便是好的,也不去多加解釋了。此事里面危機重重,詭譎難測,終是少一人知道就多保險一分。 和韓鐵商量一番,在眾女派出二寶同時,也派了水生跟著一起。水生年紀雖小,一身功夫卻已得韓鐵真?zhèn)?,跟著過來,一來有些話不能讓二寶傳,須的由他來征求岳陵的意見;二來,也是有隨身保護岳陵之意。 岳陵看過水生帶來的信,雷虎與韓鐵的意見與他不謀而合。都是趁機由明轉(zhuǎn)暗,沉伏下來,靜觀其變的意思,自是沒有意見。對于其中讓自己不妨在外多呆些日子的說法,岳陵仔細想了想,也覺有理,遂罷了立即返回的念頭。 只是念及家中諸女的心思,便又寫了一封信,讓二寶立即返回,帶給眾女。只說自己尚有事兒待辦,需在外多些時日,讓眾女放心,并叮囑眾女,一切全按雷捕頭和韓鐵的意思辦就行。 又給沈萬山單獨寫了一封,信中將超市后續(xù)一些事項一一詳細說明,讓他按部就班的去做。開業(yè)卻不必著急,且放到春節(jié)時再說,想必那時,自己也該回去了。 二寶得了信,依依不舍的與岳陵告別,便又急匆匆的折返回去。水生卻是留了下來,做為岳陵護衛(wèi)。 這么一番往來,岳陵更加沒了心事。在客棧中呆的無聊,便帶著水生整日在成都城到處游逛。一來權(quán)當打發(fā)時間,二來卻是盡量多的搜集信息。 岳陵身為后世商界翹楚,自是明白信息對于商家的作用。如今既沒有手機,交通又不發(fā)達,能多了解下各地的商情信息,再有他這種后世精準的分析整理,絕對會成為制勝的法寶。 這一天,兩人又在城中逛了一上午,臨近午時,便往一處叫做飄香居的酒樓去坐。 那飄香居幾道川菜做的極是地道,眼下雖沒辣椒,但這川菜中麻的一味,卻是隱然已有后世的雛形,讓岳陵極是歡喜。 再加上這飄香居釀的一種杏花香酒,醇正甘洌,竟不次于后世的茅臺。對于岳陵這般好酒之人,自是吸引力更大。說起來,這飄香居的字號,倒有大半是因此酒而來。 某日他喝得高興之余,便順口將后世蒸餾之法點撥了那掌柜的幾句。余掌柜的聽罷,半信半疑的回去稟報了東家,結(jié)果一試之下,效果竟比之先前整整提高了一個檔次。這下,頓時讓余掌柜的驚為天人。 此刻眼見他笑瞇瞇的走進,余掌柜的老遠看到,便已是滿面笑容的迎了出來,靠近來低聲道:“岳公子可算來了,快請上座。小老兒特意從東家那兒弄了些頭曲,便是按照公子上次所授之法,正好請公子品評一二?!?/br> 岳陵聞聽自是大喜,連連點頭,在小二引著座頭坐了。 余掌柜的親自去后面取了一個白瓷小壇送了過來,又招呼著讓后面準備了幾個精致小菜,這才轉(zhuǎn)身回去。 這飄香居在成都頗有些名氣,此時又是上客的時辰,酒樓上幾乎座無虛席,余掌柜這么一招呼,頓時引得眾人紛紛側(cè)目。 岳陵二人坐了靠窗的一張桌子,在另一側(cè)卻拉著一扇屏風。聽到外面議論聲,那屏風后便轉(zhuǎn)出一人,正待喊小二問些什么,目光及處,卻正看到岳陵,登時不由的面色一變,猛然縮了回去。 這屏風后擺著一張大桌,此刻坐著五六個人,忽見那人神態(tài)有異,正要發(fā)問,卻見那人神色陰郁,擺擺手讓眾人收聲,又再轉(zhuǎn)頭死死的盯了岳陵一眼,這才轉(zhuǎn)身坐下,低聲說了起來。 半響,其中一人,蹙眉低聲道:“以謝兄之家,在我蜀中的地位,對一個無名小卒何須如此忌憚?只消一句話發(fā)出,豈能有他的好?” 那人轉(zhuǎn)過頭來,燭火掩映之下,赫然竟是沈青竹的師兄,青城鐵拂道人的關(guān)門弟子謝天豪。 此刻聽了那人所言,怨毒的又再回望了一眼,這才低聲道:“這廝依仗著一張臉,專門靠著女人吃飯。我聽聞前時蕪菁夫人來了成都,上次便曾為他出頭,這次想必也是一同而來。既有那女人在,我如何能明里動他?再說,這是在我?guī)熼T腳下,一旦被我?guī)煾钢?,可不要惹出大禍事來??/br> 那人猛省,微一遲疑,又道:“那謝兄是要…….” 謝天豪英俊的面上忽的顯出猙獰之色,狠聲道:“無毒不丈夫,那女人既護著他,也怪不得我了。我的意思是……..”語聲漸漸低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