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向濤的疑惑
三人徑往前廳而行,向濤落在后面,伸手扯扯水生,低聲道:“剛才怎么會是?怎么我看彩霞姑娘一臉的古怪?還有,那…那個小賊,又…又如何跟岳公子扯上了關(guān)系?啊,還有還有,你方才那套拳法卻是什么拳法?” 他兩眼放光,一臉的八卦。說到拳法時,更是一臉的熱切。 剛才和彩霞一起過來時,一進小院,便見水生在那練拳。那醉八仙拳首次出現(xiàn),彩霞不懂武藝,乍一見水生搖搖晃晃,滿臉醉態(tài),不由的又是吃驚又是心疼。 而且這還不說,因著練功,水生渾身上下熱氣蒸騰,大汗淋漓。在這大雪初停的早上,最易受了風(fēng)寒。 彩霞哪里想到其他,自家水生憨直,又對岳陵忠心耿耿,如此模樣,除了是那岳公子夜來發(fā)瘋,貪杯濫飲才讓水生如此外,還有誰能讓這傻瓜喝醉,然后大清早的在院里發(fā)酒瘋? 是以,急怒之下,哪還聽水生說什么,大步便直闖了進去。哪成想,卻看到了那么一幕。 她隱隱覺得不對,但又羞于相對,這才索性跑了。而向濤則不然,他可是武學(xué)大家,雖見水生形神古怪,身子左搖右晃的,好似醉酒。但眼神卻是清明無比,非但不顯醉意,甚而極有凌厲之意。 便腳下那踉蹌的步法,仔細(xì)回想,也絕不是那么簡單。如此前后一想,哪還不明白,這怕是一路極高明的拳法! 武人之對武藝的喜愛,便如老饕見了美食,要是不問個明白,怕是連飯都要吃不下了。雖明知這么直接問有些不妥,卻也實在忍不住了。這才借著前面兩個問題,最終關(guān)心的,倒是這最后一問了。 水生聽他問起,面上微一遲疑,低聲道:“呃,彩霞她,那個,我…我也不知,習(xí)春那事兒,嗯,是公子和他祖師的事兒,說是做夢認(rèn)識的,就成了他師叔祖了。那拳法嘛,卻是公子所授,哈,向大哥,你看著如何?我跟你說,這路拳極是精妙,便比俺爹傳我的,都要厲害……” 他人雖憨,但卻不傻。方才那一幕,眼見公子面色不善,哪里還敢多言半個字。至于習(xí)春和公子的關(guān)系,他更是聽的云山霧罩,這般顛三倒四的一說,向濤便算原本清楚,這會兒也是糊涂了。 只是說到拳法,卻是來了精神,口中滔滔不絕的,直把岳陵捧為了天人一般。但所言倒也精細(xì),未經(jīng)岳陵許可,于那拳法經(jīng)義卻是半個字都不肯吐露。 但饒是如此,也讓向濤不由的瞠目結(jié)舌。這拳法竟是岳公子所傳? 話說這位岳公子,數(shù)月之前,還是個對武藝一道,完全一竅不通的人,怎么就可能忽然一下子傳了這等精妙的拳法出來?那之前,是扮豬吃虎嗎? 向濤想了想,卻又覺得應(yīng)該不會。單以武學(xué)修為來說,若岳陵真的是那種,能自己創(chuàng)出武學(xué)拳法的高手,以他的眼光看不出來倒也無可厚非。 但問題就在于,若真如此,那這位岳公子又何必這般藏拙?為的又是那般? 況且,單就當(dāng)時情景,向濤自認(rèn)絕不會看錯。這岳公子一身所學(xué),完全就是另走蹊徑,與一般武道全不相同。可謂根本沒有任何招法可言,純以自身異稟為基礎(chǔ),將那超越常人的靈敏靈識發(fā)揮出來而已。 就這,還是通過自己告知的法子練出來的。難不成說,自己那套法子中,本就蘊含了這么一種拳法?被他誤打誤撞之下,就此探索了出來? 仔細(xì)想想那種漫空無所不在,毫無章法的打擊之下,若要躲避,還真就有那可能,心下不由由此咄咄稱奇。 武學(xué)之道,浩渺如海,無論出于什么誘發(fā),但能自出機杼,并創(chuàng)出新的套路的,都可謂之不世出的奇才了。 向濤一想到這般奇才,竟然有可能是在自己的誘發(fā)下出現(xiàn),心頭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激動。只是目光再看向前面那個單薄瘦削的背影時,卻也由不得生出一種高山仰止的心緒。 何為奇才,這便是奇才!不然,那功法自己也知道,為何既不能練,更不用說從中推陳出新,也自創(chuàng)一派了呢?能者,無所不能啊! 這一刻,在向濤意識中,已是不知不覺的,將岳大官人劃入非人類的神人一列中了。 腦中再回憶著方才所見,水生那揮舞出的幾招拳法,心中不由的眼熱。但不過瞬間卻又冷靜下來。 他與水生又自不同,家傳淵源,自有一份見識。先不說人家肯不肯傳,單就自己所習(xí)還沒學(xué)到家,再去貪多從頭學(xué)起,到時候?qū)W個不倫不類,可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想到這兒,不由自失一笑,遂將那求拳之心淡了。 三人各自心事,一路不停,不過刻鐘時辰,便進了前廳。岳大官人一進門,便陡然感覺兩道別扭的目光。順著看去時,卻正迎上立于陸蕪菁身后的彩霞。 此時彩霞也是滿面泛紅,腦中想起方才自己的尷尬,不由的又是一陣羞惱。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暗暗打定主意,回頭定要囑咐水生,日后離著他們這個公子遠(yuǎn)些才好。 岳大官人也覺慚慚,這都他媽什么事兒啊,真是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常聽說躺著也中槍,沒成想今個兒竟落到自己頭上了。 “我說你個臭小子,真?zhèn)€一心要去當(dāng)你的王爺不成?做人做事兒,還要不要負(fù)責(zé)任了?” 正自滿心郁悶之際,偏偏一個聲音劃空而至,讓岳大官人險險沒一跟頭栽倒。 我你妹的!我干啥了我?這怎么就給扯到不負(fù)責(zé)任上面了?死老頭兒,滿嘴跑火車,小爺?shù)那灏酌?,就是這么毀在你這種人手里的。 岳大官人忿忿的想著,他便閉著眼也能聽出,這出聲的不是別個,必然是戚仝老頭兒。 “老頭兒,哥心情不是太好哈,你最好莫來觸我霉頭。怎么說話這是?我qj你了還是侮辱你了?老子負(fù)個屁的責(zé)任啊。我鄭重聲明哈,哥的那方面取向絕對正常,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愛好!所以,咱熟歸熟,你可別胡說八道,不然一樣告你誹謗!” 岳大官人使勁翻個白眼,悻悻的往桌前坐了。目光卻是悄悄往彩霞那邊掃了一眼,這話兒明著是說戚仝,卻實際是暗中向彩霞解釋:別瞎想,咱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彩霞姑娘也不知聽懂沒有,反正是一副面無表情的神態(tài),戚仝卻是張口結(jié)舌,完全料不到自己一句話,換來這么一大通,不由氣的完全接不上話來。 “好了好了,你二人便是如此,一見面便要斗嘴,沒個消停。且趕緊用飯,還有事商量。戚老,你莫與他見識,他那脾xing,你又非第一天知道,生氣豈不正好上當(dāng)?” 旁邊蕪菁jiejie還不知道狀況,連忙白了岳大官人一眼,又再轉(zhuǎn)頭相勸戚老頭兒。 老頭兒得了臺階,這才悻悻住嘴,翻著白眼斜了岳陵一眼,自顧抓起飯食,吃了起來。 岳陵當(dāng)然也不會再去找事兒,一邊慢慢吃著,一邊向陸蕪菁道:“菁姊所急的,可是咱們此次來這兒的目的一事兒?” 陸蕪菁眉頭微蹙,輕輕點點頭,道:“正是,如今已到了這個地步,你究竟怎么個章程?接下來,還需要怎么做?” 岳陵神秘一笑,將頭往前一探,低低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