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你那鳥,我也很感興趣.
習春和陸縣令確實是熟人,之所以熟的原因,便是因為這次觀光團來訪所致。 當他將陸小有同學送回縣衙時,陸縣令聽說自家兒子沖撞了那位恩義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 這位恩義王雖然不是大周的王爺,但架不住這主兒眼下在這郫縣的勢力太大啊。這滿城內(nèi)外的,一旦那位爺真?zhèn)€惱了鬧將起來,陸縣令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自己將會是個什么下場。 所以,陸小有同學本以為終于回到了避風港的喜悅,轉(zhuǎn)眼間便又變成了新一輪狂風暴雨。這讓陸小有同學又是悲忿又是震驚,他很想問句:爹,我是你親生的不? 但顯然陸縣令不想給他這個機會,至少是眼下不想,因為他本就是做給習春看得。一頓連罵帶喝斥的,便讓人將委屈的,恨不得要找竇娥作伴的小子押下去。至于習春也自然是百般撫慰,兩下里各施演技,假笑虛應不提。 習春如何應付陸家父子岳陵根本不去理會,這廝從來都是只對美女負責,其他人嘛,那就兩說了。 尤其當他在當街擺了個大烏龍,很是丟了面子后,自然更不要指望他能爆發(fā)這種責任心了。 好在岳大官人丟的面兒,在回到客棧后,總算找回了幾分。李園剛來,但眼下這郫縣城大小客棧全滿,住宿實在成了問題。而這個問題在岳大官人這兒,恰恰不成問題。習春早早給他包下了整個一個跨院,自然也就能安頓的下李園一行。 為李園解決了住宿的大問題,岳大官人自覺至少在他面前找回了面子,這才重又恢復了自信。 招呼著小二張羅了一桌酒菜,幾個人圍著坐下。兀勒爾這會兒已經(jīng)知道了眼前這位貴人,就是傳說中的斯金貢布,早已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如今更得與他老人家同桌,兀勒爾覺得自己幸福的簡直要暈過去了。 這淳樸的孩子,到現(xiàn)在還沒鬧明白,方才在集市上那一幕,實在是眼前這位斯金貢布擺了個大烏龍,仍是執(zhí)著的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漢語還學的不到家造成的。 當然,通過今日之事,他好歹也算知道了,“鳥”這個詞,原來還是有著別的含義的。雖然他因為這個字,差點被劃到基友行列中去,但兀勒爾仍然覺得值了,因為他又長學問了。 真是個好學的孩子! “咳咳,那個兀勒爾是吧?!比撕攘藥妆坪?,岳大官人這才向好學青年打起了招呼。 “是的,王爺,小人在。”兀勒爾趕忙緊張的站起身來,恭敬的回答道。 “你那個鳥……,呃,我是說你養(yǎng)的那個鳥,究竟有什么奇特之處啊,竟讓那小子如此執(zhí)著的,非要強買不可?!?/br> “哦,王爺是說我的紫兒嗎?哈,它可聰明了…….”年青的于闐人說起自己的鳥,不由的興奮起來,兩眼都開始放著光。 “…..它可以幫我銜來任何我指定的東西,從來不會出錯,哦,當然,必須是它銜的動的東西。它甚至能分辨出玉石和珠寶,可以將混在一起的這些東西,分別甄別出來。它還能每天早上,定時將我喚醒,從不會讓我因懶惰而誤了一天的勞作…..” 兀勒爾臉頰因興奮而泛起潮紅,這使得他原本顴骨上的高原紅,微微透出幾分紫色。 “…..哦,它真的很聰明,不過,它只聽我一人的話,別人就算得到它也沒用的。” 說到最后,這年輕人忽然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又滿眼忐忑的偷偷瞄了一眼岳大官人,臉上顯出幾分戒備之色。 “哈,你看啥?怕我跟那小惡少一樣,搶你的……呃,那個紫兒嗎?放心,我還不至于那么沒品?!痹来蠊偃撕卧S人也,目光一瞟,便猜到了他的心思,當下很大度的笑道。 兀勒爾聞言一喜,臉上顯然露出輕松之意。只是被當面拆穿心中所想,頗有幾分尷尬和慚愧。 “你把那只鳥說的這么好,可眼下還不是沒了?說到家,仍只是個玩物罷了,今天要不是遇上我,你為了一個玩物而丟了性命,豈不是要冤死?以后可莫要如此了。” 當著李園的面兒,這兀勒爾顯然又是自己忠實的fans,岳大官人覺得自己有必要維持一個純善和藹的形象。 “紫兒不是玩物!它是我的伙伴!”一番好意沒得到預料中的感恩戴德,卻讓這個于闐人漲紅了面孔,大聲的反駁起來?!八步^不會離開我的!只要我呼喚它,它就會回到我身邊?!?/br> 嘿,這倒霉孩子…….. 岳大官人沒得到預期效果,不由有些惱羞成怒,待要發(fā)作,卻見旁邊始終不發(fā)一言的李園,正笑瞇瞇的看著,眼中有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一動,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王爺,兀勒爾感謝您的好意,我明白您是為我好。但是,紫兒確實不是玩物,我不能沒有它,真的,甚至它還關系著我的幸福?!?/br> 兀勒爾適時的又再開了口,誠懇的致謝,讓岳大官人總算圓了面子。只是最后一句,卻讓他甚至李園都不由的一呆。 關系著你的幸福,我去,一只鳥而已,至于的嗎?這下,連李園都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位小哥兒,你雖非我漢家兒郎,但老朽見你甚是推崇漢學,這很好。今日有緣相見,不妨就指點你兩句。當知少年勃發(fā),還是應以學業(yè)為重,其他東西嘛,喜歡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節(jié)制,莫要沉迷,切不可玩物喪志啊。”李園捋著胡須,很是語重心長的勸道。 “這位老爺,我沒有,真的沒有,我…..”聽著李園帶著訓誡意味的勸說,兀勒爾有些急了,兩手急急的搖著,面孔漲紅起來。 “好吧,我跟您實說吧。我喜歡上了一個貴族老爺家的女兒,我知道,她也喜歡我。但是,我只是個平民,是沒有資格去見她的,多虧了紫兒,它幫我送信給她,又將她的回信給我?guī)Щ貋?,這才讓我鼓起了勇氣。我一定會努力,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到時候,就可以去向他父親求親了…….” 兀勒爾說起自己的愛情,臉上有著熠熠的光澤,一派迷醉的模樣。李園聽的目瞪口呆,滿臉的不可思議。 在儒家理論中,婚嫁之事自當有父母做主,媒妁之言,這才是合乎禮節(jié)的。似兀勒爾和那位姑娘這般,簡直就是罔顧禮法,實為離經(jīng)叛道之舉。若按漢家禮制來說,那就是私定終身,不顧廉恥,是要被萬夫所指的。 老頭兒很難理解外族青年的這種行為,一時間震驚當場,心中又是惋惜又是不屑。惋惜的是,這么個好學的青年,卻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等丑事。不屑的是,蠻夷就是蠻夷,便算習了漢家詩書,也終究是脫不出粗俗的窠臼。想到這里,便也再沒了去多管的閑心。 但是作為自后世穿越而來的岳大官人,當然不會跟他一般認同。可是在聽了兀勒爾說完之后,先是微笑靜聽,隨即卻猛的一呆,下一刻已是霍的站起,搶前一步,兩手抓住兀勒爾,激動的道:“你的鳥,你的鳥…….” 兀勒爾嚇了一跳,吶吶的道:“怎…怎樣?” “對于你的鳥,我現(xiàn)在很感興趣!”岳大官人雙目放光的叫道。 噗! 李園正端著杯飲酒,此時卻一口噴了出來。與此同時,對于“鳥”這個字有了最新認識的兀勒爾,也是瞬間面色大變,不由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