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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富甲天下在線閱讀 - 第396章:鳥盡弓藏

第396章:鳥盡弓藏

    “先……先生可…可是郎侍讀當(dāng)面?”

    榻上的謝展掙扎著要下地,費(fèi)了半天勁兒,卻額頭上冒出一片的虛汗,終只是斜斜靠在一邊,呼呼大喘著。

    郎士通定定神,回頭看看,見那老家人已經(jīng)走了,這才回神上下打量他幾眼,微微點(diǎn)頭道:“正是在下。你….便是謝展?”

    謝展蒼白的臉上忽然涌上一片紅潮,連連點(diǎn)著頭,目中含淚,嘴中卻是哽咽不能語了。

    這些天來,他幾經(jīng)打擊,實(shí)在是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能在這個時候見到殿下派來的人,這對于他而言,簡直好似后世地下黨終于找到了組織一樣激動。

    終于有盼頭了!那些欺負(fù)我的、陷害我的、侮辱我的,我必將一一找回,一個也不能放過!他心中發(fā)著誓,眼中射出狼一般的目光。

    “謝展見過先生,先生啊,還請為我謝家做主啊?!彼濐澋脑陂缴戏律砣?,喉頭急劇的動了幾下,這才終于嘶聲喊出,那話中已然是帶著哭音兒了。

    郎士通微微皺眉,左右看看,自在一張椅子上坐了,看看趴在那兒哭泣的謝展,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溫言道:“謝三爺有病在身,就無須多禮了。在下此來,便是奉了殿下之命,前來協(xié)助三爺?shù)模隣敱M可放心就是?!?/br>
    謝展一聽,不由感動的涕泗橫流,顫顫的對著洛陽方向遙遙一拜,這才喘息著起身,艱難的靠在一旁的軟墊上,含淚道:“小人拜謝殿下大恩,先生,此番害我之人,便是那周……..”

    他不等喘息平復(fù),便急不可耐的說了起來,恨不得郎士通立刻便大手一揮,將那些個仇家灰飛煙滅了。

    只是這話才說了一半,就見郎士通一抬手,打斷他道:“謝三爺,郎某這次來,主要還是為了那水車一事兒。謝家的恩怨不妨?xí)呵曳乓环?,待到把殿下的大事兒辦完,再來跟他們一一清算不遲?!?/br>
    謝展一愕,臉上血色瞬間褪去,呆呆的看著郎士通,一顆心只覺一個勁的往下沉去。

    待到大事兒辦完?那水車又豈是一二日可辦完的?等到那時候,自己有沒有命在都說不準(zhǔn)了。

    “先生,那水車一事兒辦完卻要到什么時候?萬一……”他心中不由發(fā)急,耐著心中的焦躁,仍不甘心的爭辯道。

    “謝三爺!”

    郎士通面色一沉,冷冷的打斷了他,“莫非謝三爺認(rèn)為,你謝家的那點(diǎn)恩怨,還要比殿下的大事更重要?為人臣者,當(dāng)盡心事主,先公后私,這些,不必郎某多說的吧。”

    眼見謝展眼中露出絕望之色,又緩了緩面色,放柔聲音道:“只要殿下大事可成,三爺害怕那些跳梁小丑跑了?放心吧,殿下寬和仁厚,對自己人一向護(hù)持。只待此間事偕,自有殿下為你做主就是。好了,我這次過來時間也比較緊,還是先說說正事兒吧。那水車之事,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謝展呆呆的看著他,只覺渾身冰涼起來。欲待再爭辯幾句,卻見他眼中閃爍著莫測的光芒,不由一陣的心悸,終是頹然放棄。

    枯坐在那兒,霎時間如同整個人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半響,才艱澀的道:“此事小人已著家人謝安去了江陵那邊,那邊還有一些家當(dāng),應(yīng)該足夠運(yùn)作水車打造的。小人前時訂購的主要材質(zhì),算算再有幾天,也該到了,先生可等謝安回來后,與他交接就是?!?/br>
    他木然的將這些事兒一一說出,久病之下,說完這些已是連連咳嗽不止,面上顯出痛苦之色。

    郎士通聽說他讓人去了江陵,不由心中一驚。當(dāng)日江陵之事,正是他參贊其中的,謝安去那邊的意圖,他一聽就明白了。

    只是明白后,卻是不由大為惱火。江南和蜀中,本是兩個體系,上次不得已之下,使兩邊有了交集,事后曾一再下嚴(yán)令,囑咐兩邊不得再有來往,以免牽連太廣,被人發(fā)覺而壞了大事兒。

    卻不料,這謝展竟然如此大膽,擅自派人過去,怨不得他落到如今這般下場,此人其蠢無比,若是人家不坑他才叫一個怪呢。

    但隨即轉(zhuǎn)念一想,眼下這謝家正是要舍棄的,要是謝家沒了,還怕什么別人查到?他讓那個謝安單獨(dú)負(fù)責(zé)水車,這一去江南,只要自己先一步過去截住,就在江南運(yùn)作那事兒,反倒是省了這邊的手腳了。

    想到這兒,心氣稍平。拂袖起身道:“既然如此,三爺便先好生靜養(yǎng)吧,郎某這就告辭了?!?/br>
    謝展臉上顯出掙扎之色,眼中露出一絲希冀,抱著最后的希望拼命叫道:“先生,那我謝家之仇…….”

    郎士通腳步一頓,隨即又復(fù)往前走去,冷冷的扔下一句道:“此事別有商議,且安心等殿下的回復(fù)好了。”

    說罷,再不停留,幾步便走了出去。

    謝展呆呆的望著猶自搖曳的簾蘢,半響,忽然面上露出怨毒之色。猛的嘶聲大喊道:“我謝家為殿下奔走經(jīng)年,便無功勞也有苦勞,何以絕情至此?何以至此?。?!”

    暗啞的聲音,如同野獸臨死前的哀嚎,久久的在房中回蕩著,卻再無一人回應(yīng)他。

    謝展嘴邊漸漸沁出一絲血跡,軟軟的倒了下去,眼中不覺流出了淚水。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大門外,老家人拎著幾刀黃紙,捧著些元寶蠟燭之物匆匆而回,剛邁上臺階,卻見郎士通正大步而出,不由一驚,急上前道:“貴客這是往哪里去?您要的東西,小老兒給買回來了?!?/br>
    郎士通這會兒哪還有功夫應(yīng)酬他,匆匆點(diǎn)點(diǎn)頭,腳下不停的繼續(xù)往外而去,一邊隨意道:“便請老丈代為盡些心意吧,在下還有要事,這便告辭了?!?/br>
    說罷,在老家人愕然的目光下,已是瞬間走的不見了蹤影。

    老家人呆呆的站在那兒,半響,低頭看看自己懷中的東西,不由搖搖頭,轉(zhuǎn)身慢慢往門里走去,一邊低聲嘟囔道:“這也能代替的嗎?這位貴客當(dāng)真是古怪………”

    “老人家說的什么古怪?那貴客又是哪一個???”

    冷不丁的,忽然身后一個聲音響起,嚇得老頭兒兩手一哆嗦,頓時黃紙元寶的散落了一地。

    扭頭看去,卻見兩個少年人不知什么時候到了自己身后,說話的,正是站在前面那個一臉笑容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愣怔,猛然間,卻又面色大變起來,暗暗念道: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