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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平將懷中的姑娘輕輕放下,怕她驚醒,便讓她枕著自己臂彎,托著她背脊,一點點放下去,從背到肩到脖頸到頭,一點點臥上床榻,抽手時更是毫無間隙。小姑娘安穩(wěn)地連眉都未皺一下,睡得踏踏實實。 只是才要起身坐直身子,殷夜便又翻了個身,伸手圈住了他腰腹,一顆腦袋蹭在他腿上,牢牢黏住了他。 謝清平?jīng)]有想走,她還有外傷需要處理,他只想出去透口氣。 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窒息了,殷夜身上彌散著濃重的香氣,她一身冰涼沁甜的龍涎香自是熟悉不過。此番這氣味,分明是混了另一種香。 蘇合香。 蘇合香,味烈香濃,占之即散。若連日染之,遂經(jīng)久不彌。 佘氏霜壬,蘇陽人士,素愛蘇合香…… 謝清平頭一回覺得博學(xué)多知、過目不忘也不是什么好事。 原來那些傳聞不盡得都是假的,譬如女帝后宮郎君千色,唯佘御侯獨得盛寵。是真的。 若是雨露均沾,他還能安慰自己。然此刻當(dāng)是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他還是背身坐在床沿,擱在膝上的兩只手巴巴攏成拳,松開,提起,握住摟在腰腹的那雙柔荑,想要掰開它。只是,握上去了,卻再沒了動作。 只以掌覆住她的掌,掌心摸索在她掌背。 他拼命告訴自己,這條路是對的。她有了自己喜愛的人,日子再長些,他再狠心些,她便適應(yīng)了,無趣了,忘記了。亦不會這般任性肆意,孤身奔出宮闕,闖入他的府邸。 思之此,他亦不由背生冷汗,且不說他府中侍衛(wèi),這宮外一路,若是稍有不慎,若是復(fù)楚的勢力伺機而動,今日她獨自一人儼然是羊入虎口。待她身陷,以她為餌,接下來便是請君入甕,殷氏其他在京之宗親便可被一網(wǎng)打盡…… 請君入甕—— 謝清平腦中電光火石閃過,垂眸望向那雙素白纖細(xì)的手,目光緩緩凝在她面上,長久以來的困惑突然解開。他大可不必查清后面是何人cao控,何人尚有復(fù)楚的心思,他完全可以引蛇出洞,請君入甕。 本來,他就沒有多少時日可以等。 如今,所需不過一件引蛇的器物,一口請君的大甕。不遠(yuǎn)處銅鏡中映出榻上安睡的少女和清醒的青年。 他突然便笑了一下,剛剛好,兩樣他都能聚齊。 所以這一刻,許他再親近她一點。 他扶著她的手,慢慢轉(zhuǎn)過身子,俯身親吻她額頭。 前生今世兩輩子,他第一次主動地、清醒地,吻她。 這一晚后來,謝清平讓輕水送了盞安神湯過來,半哄半唬喂了下去,然后榻上人徹底睡得祥和安寧。而他則在讓他窒息的香氣里,給她挑了水泡,抹了膏藥,纏好繃帶…… 他本來想讓司香進來給她擦身子,到底沒有開口。他承認(rèn)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生便卑劣這一回吧。 他掀開她的裙擺至小腿,解開她衣襟至抹胸,用溫?zé)岬慕砼烈稽c點擦去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的塵土灰漬,再用干爽的棉巾包著冰塊,覆上她每一塊淤青處,減輕疼痛…… 只是小腿再上,齊胸再下,他到底止了動作。 這輩子,到這里,當(dāng)是他們最近的距離了。 他拉過錦被將她包裹起來,俯身再一次親吻她。這回他吻在她額角金梅上,如蜻蜓點水,雁掠長空。 淡,又淺 然水面有漣漪,碧空有雁影,也夠了。 蘇合香霸道而持久,壓過時斷時續(xù)的龍涎香,像毒藥般絲絲縷縷繚繞在他周際,勾出他的羨、他的妒、他的怒、勾出他作為男人全部的情緒。 然而,看著近在咫尺的沉靜睡顏,他伸手撫摸那朵朵金梅,終究還是咬牙認(rèn)了。 只合衣陪在床榻,至天明。 第17章 【017】那一年。 晨曦微光里,紅濕處,蟲聲新透綠窗紗。 魯國公府后頭一件僻靜的院內(nèi),裴七姑娘從兄長手中拿回信條,喂給燭火。 “七妹,陛下雖然愛權(quán),但平心論,對世家并不薄?!迸崆f英眺望遠(yuǎn)去的白鴿,在晨光中劃出一道雪影。 窗外,黃鸝翠柳,蟲蟻新生,一片盎然。 “兄長如此說,是不欲為之了?!迸崞吖媚锼砷_最后一點信紙,挑亮燈芯,讓火勢更大些。 “如今四大世家唯我裴氏沒有放權(quán),難道我會有回頭路?” “兄長若此刻效仿慕容封,也是來得及的。”裴莊若攤手接住從燭火上跌落的灰燼,隨手揚在一側(cè)銅盆中,遂凈手開了箱柜,親身挑出一件滾銀細(xì)雪留仙裙擱在榻上。 “該是我們的機會,若非陛下大開后宮,那棋子哪能送到關(guān)鍵處?!迸崆f若瞥過地上殘灰,“若是我們一直用心安排,比如昨夜,她孤身出宮入丞相府,這一路都夠她死上十回的了?!?/br> 若不是今日收到這封信,她大概至死都想不通,那人退婚的緣由。十?dāng)?shù)年了,她當(dāng)真以為他只是醉心國事,又私以為是外界傳聞般,他身有頑疾,退婚是為了不拖累她。 原來根本不是這么回事,是被人絆住了而已。 “那局我看了,是釜底抽薪之計,乃絕妙之策?!迸崆f英道,“但是局中關(guān)鍵一子……” 青年司空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青衣丞相,不由搖頭嘆道,“關(guān)鍵處是他,此局便是廢局。兵行險招,不是這樣用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