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頁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白月光靠慫茍命、借春霧吻我、明月下西樓、溫柔知我意、在男團選秀當喜劇人、女配做錯了什么[快穿]、獨寵醫(yī)凰:夫人請賜教、霸總裝A我偽O[女A男O]、穿書后被反派撩心動了、女尊世界的白蓮花
“他們是什么?他們一個是我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來的,一個是被你父親賞了口飯吃跌跌撞撞爬起來的,他們是荒野草芥,是足下破泥。而你,居然扶他們的女兒上位!” “讓這樣下賤的血統(tǒng),頂替我綿延了四百年的天家皇室,簡直荒唐之及!” 慕容斕松開謝清平衣襟,雙手捧起他面龐,聲聲質問,“你是我兒子嗎?你是我兒子嗎?是嗎?” “你不是!你不過是借著我肚腹爬出的那個小賤人的裙下臣罷了!” “她不要臉,罔顧人倫勾/引舅父。你說,她到底是怎么勾地你,讓你這般死心塌地?” 謝清平推開她的手,“你這樣恨她,所以養(yǎng)廢她的手足,挑得他們同室cao戈,是嗎?” “所以,當年裴氏身后的主子是您?少陽王與靖王亦是聽您的吩咐?那日您在謝園被劫也不是劫,是靖王尋你求救而是,是不是?” “所以,從您入寺的第一天,你就是計劃著要重返九重宮闕的?而我,不過是你探聽風向的一顆棋子?” “所以啊,我不是您兒子,該是一件讓你我都皆大歡喜的事。” 謝清平退開身去,滿目赤紅,又決絕。 “我是慕容氏的女兒,為家族謀天下,有何錯?” “天下!”謝清平厲聲道,“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家之姓之天下!” 日頭偏轉,山風過堂,林中有杜鵑悲鳴。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一門之隔,母子咫尺相望,千里相隔。 謝清平撩袍下跪,三叩首,“今日起,你我母子情分,一刀兩斷?!?/br> 多年思夢終成空。 慕容斕望著遠去的背影,又低頭掃過沒了氣息的人,一時間思緒紛亂,過往數(shù)十載歲月場景爭涌而來。 卻又轉眼成空。 “不許走!不許搶走他!” 她倉皇奔出去,那是她復國的希望,是讓大楚長存的希望! 不能被人搶去。 她看著那襲身影,一會是她最愛的兒子,一會是她最厭的女帝。 終于,她從后頭抱住了兒子,抱住了她唯一的希望。 終于,她掏出匕首,殺死了那下賤的女人。 枝頭枯葉紛紛落下,群鳥撲翅驚飛。 謝清平反手推開身后的人,匆忙捂住后肩的傷口。袖中針彈指封入xue道,控住血流。他轉過身望著地上已經陷入瘋癲的人,目光落在她身畔的匕首上。 如此,他當真不欠她什么了。 便是生養(yǎng)之恩,也夠還清了。 策馬回都城的時候,夕陽如血,又紅又烈。 他在承天門口看見他的妻子,大寧皇朝的女帝,披發(fā)赤目,摟著一具早已涼透的尸體跪在地上。 有下屬告訴他,女帝獨守宮城,于城樓射殺叛賊恒王,連□□五發(fā)十五箭,根根無虛發(fā),皆入人身體。戰(zhàn)后打掃戰(zhàn)場,女帝尋了兩個時辰,翻遍數(shù)百尸身,方尋出恒王尸體。 謝清平走到殷夜身邊,俯身將她摟在尸體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迫著她摟向自己。 “來生,來生我們好好教他?!?/br> “你沒錯,他也不是惡?!?/br> 他拂開她兩鬢凌亂的青絲,捧著她面龐低聲撫慰,“你還有我,有朗兒,有晚晚?!?/br> 殷夜望著他,良久方道,“說你有事,需緩緩歸。你是去萬業(yè)寺辦事了嗎?” 夕陽晚照,風是寒的。 “辦完了。”謝清平點頭,“她瘋了,我、沒殺她……” 殷夜本就血紅的眼中,聚出水霧,如同鮮血晃蕩彌漫,她抓著他的手反復摸著,放在唇邊親吻,點頭道,“不殺她,你別殺她,別讓你的手,沾到她的血……” “我們回家。”謝清平抱起她,起身時有一瞬的踉蹌。 “怎么了?”殷夜問,“是累了嗎?” 宮墻畔,甬道上,他都沒有說話,只將她越抱越緊。 夜色沉沉,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裕景宮的御榻上,兩人交頸而臥。 “久久,我受傷了,是匕首傷,毒重新蔓延了。”他拉著她的手摸索后肩的傷口。 “你告訴我,就不是大事,我們一起擔啊?!彼麘牙锟s去。 他感覺到胸口一陣陣濡濕,是她接連不斷的眼淚。 “你和我,都未做過惡。為何,人間疾苦,不肯放過你我?” 第67章 【067】我不能兩世贈你于孤苦?!?/br> 景熙十八年,注定是個多事之秋。 恒王勾結東齊謀反,先楚宗親被清繳,萬業(yè)寺成籠冢禁地,這些于當下的朝臣而言,雖一時或激憤,或感慨,但到底逝者如煙,并不會都太多的關心。 如今,他們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了邊境和丞相的身上。 原本在恒王謀反前夕,東齊便已在犯境。加上姜虞公主之事,于大寧而言,便也不再是驅逐外敵,保邊關安寧這般簡單了。 是故,當東齊國主退兵議和的卷宗送到含光殿女帝手中的時候,也未經幾番議論,殷夜御筆下詔,發(fā)兵東齊。 總沒有他有內應便由著他犯境,內應死了便容他全身而退的道理。故百官無異議,只提出發(fā)兵的時間是否再同丞相商議一番。 如今,丞相已經不上朝。殷夜也沒有瞞著群臣,丞相病了,而且很嚴重。 謝清平毒發(fā)后不過十余日,朝會之上議政便暈了過去。太醫(yī)道其不得過于cao勞,朝會時長時短,當是他受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