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又后知后覺地紅了臉，正要回答，卻見季遠已經(jīng)掠過她，和迎來的王珂、猴子、寧仆等人擊了下掌。

    “遠哥！你可總算來了！”

    “再不來，我們十五班可要丟人了！”

    季遠一聲笑：“可不是丟人？這分怎么比的？”

    一群大男孩們嘻嘻哈哈，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季遠一邊套紅色背心，一邊熱身，沈又又看著，眼睛也忍不住彎了彎，顧明真嘿嘿嘿湊過來：

    “季大校草讓你替他拿衣服？這可是光明正大的寵愛?。　?/br>
    沈又又這才發(fā)現(xiàn)，她手里緊緊攥著件校服外套——

    這是剛才季遠用來罩住她的東西。

    他一定是先回了教室。

    “快、快看比賽！”沈又又不想否認，可又不知道怎么應付顧明真的促狹，忙推過她臉，“比賽開始了！”

    中場休息結(jié)束。

    裁判吹哨。

    紅藍兩隊上場，紅隊一改剛才頹廢的模樣，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王珂的一號控球位直接讓給季遠，自己去打中鋒，隊形一變，鄧云琛和陸程是對方的大小前鋒，兩人對視了一眼，由陸程帶球——

    猴子一個沖刺，出其不意強過球，丟出去：“遠哥！”

    季遠手長腳長，速度極快，接到球立刻突進，陸程忙喊：“防守！”

    一班的后衛(wèi)和中鋒連忙回房，鄧云琛和季遠差不多高，直接跳起搶籃板——誰知季遠竟是虛晃一招，將球往后一傳，由王珂接到，來了個跳投。

    “咚——”

    籃球落入框里，2分。

    “25分！”

    記分員往后撥了兩格。

    十五班的人叫了起來：

    “十五班，加油！季遠，威武！十五班，加油！季遠，威武！”

    沈又又嘴角翹了起來，從比賽到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見十五班這么輕松地進了一球，下半場開始才一分鐘。

    顧明真對籃球了解得多些，她忍不住拍手：

    “一個好的指揮，比一個出色的控衛(wèi)更重要，季遠很厲害?！?/br>
    “不是王珂進的球嗎？”

    旁邊有人問。

    “所以才說季遠厲害。他沒有為了求個人表現(xiàn)強行突破，而是冷靜地判斷，王珂那個位置沒人防守，距離籃板不遠，由他進才是最容易得分的，季遠這反應、計算、冷靜，在控衛(wèi)里可是超一流的?！?/br>
    接下來，季遠的表現(xiàn)，似乎佐證了顧明真的說法。

    他領著十五班強勢反擊，不貪功不冒進，在中場過半的時候，竟然生生拉回了25分，比分變成50：72，一班只拿到了7分。

    中途，季遠叫停了一次。

    顧明真拉著沈又又過去聽：

    “還剩下八分鐘，如果鄧云琛和陸程死守，磨我們的時間，那么我們進球的難度會變大，還有22分要拉平——”

    “遠哥，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

    “對啊，就算只拿到60分、70分，我們也滿足了！”

    王珂也附和。

    “不行?！?/br>
    少年的聲音懶而怠，沈又又忍不住瞧了眼，陽光落在他臉上，晃得人發(fā)暈，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他的語氣很平淡：

    “我季遠不拿第二名?！?/br>
    王珂默了默，旁邊人道：

    “可遠哥，現(xiàn)在球賽只剩下八分鐘，就算一班一個球都不進，也還差22分，怎么可能？！”

    沈又又注意到季遠朝自己看了一眼，正要拉著顧明真躲遠點，卻見季遠走過來：

    “水呢?！?/br>
    “我沒帶——”

    她囁嚅著道。

    顧明真狗腿子似的將自己還沒開的礦泉水供上：

    “英雄，您請?！?/br>
    季遠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如果我贏了——”

    “恩？”

    沈又又直覺那句話是對著她說的。

    “能證明我的決心嗎？”

    他突然靠近了一點，沈又又的角度，幾乎能看清他黑色瞳孔里的自己，“什、什么？”

    等意識到他說的決心是喜歡她的決心，不由囁嚅著道：

    “可他們說很難贏?！?/br>
    少年笑了下，剛才的正經(jīng)消失，帶著點逗似的問：

    “那你希望我贏還是輸？”

    沈又又：……

    她拉著看戲的顧明真走開：

    “我們走啦，他們討論戰(zhàn)術呢?！?/br>
    季遠笑了下，隨手一擲，空瓶落到了遠處的垃圾桶里。

    中段的時間很短，十五班的球員們互相擊了下掌就上去了。

    之后，沈又又發(fā)現(xiàn)，一班的罰球頻率變高了。

    分數(shù)在極快地逼近。

    顧明真瞇著眼睛，過了會突然拍大腿：

    “妙??！”

    “什么意思？”

    她嘻嘻笑：

    “要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扳回評分并且反超，靠之前的打法有點懸，可是如果引導對方犯錯，我們拿到罰球點的話……就能節(jié)省出一部分時間，而且對方犯錯的次數(shù)越多，就會越慌。”

    說著，顧明真突然轉(zhuǎn)過頭，面色嚴肅地道：“又又啊，要不你換個人喜歡？”

    “啊？”

    沈又又看向籃球場上的季遠。

    在一堆一模一樣的紅色球衣里，他依然是最顯眼的存在，皮膚白，碎發(fā)輕揚，褪去平時的懶怠，此時的黑發(fā)黑眼透出股專注的銳利感，和他平時完全不同——可卻更耀眼，讓人完全無法挪開眼睛。

    “這季遠，嘖，有點壞啊，故意引導對方違規(guī)，你看，引人打手、引人沖撞……雖然鄧云琛和陸程是校隊的，但其他人可不是，季遠假動作厲害……”顧明真搓了搓下巴，“單從籃球風格看，可不是個紳士?！?/br>
    沈又又沒說話，那邊場上卻傳來一陣歡呼。

    一班的一個男生急紅眼，拉了下季遠。

    裁判判定對方過失——

    季遠罰球。

    正好是三分線外，三個點球。

    她看向一旁的比分，73：75，時間只剩10秒。

    “最少要進兩個球。”顧明真道，“但現(xiàn)在這情況，已經(jīng)到賽點了，心態(tài)稍微一個不穩(wěn)，還是難?！?/br>
    那邊季遠拿著球到罰球區(qū)，陽光照著他的紅色球衣，露出的手臂白得刺目，手腕上一截紅色護腕。

    全場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他。

    季遠往后一個跳投，中了。

    74：75。

    “穩(wěn)住！千萬穩(wěn)?。　?/br>
    有人忍不住叫了起來。

    沈又又心也跟著提起來，季遠面色變得凝重，她拍了拍球，投——

    “噗通”，又進了。

    75：75。

    “平了！”

    一班一陣噓聲。

    有人開始說sao話，十五班全部睜大眼睛，安靜弱雞。

    只剩下最后一個球，關鍵制勝球——

    沈又又的肩膀被顧明真箍得發(fā)疼，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臟也像是被牽連著，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就在這時，季遠一個彈跳后投。

    “又跳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