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解夢,挺禿然 第14節(jié)
昨天蹲解夢事務(wù)所時,他們互加了微信。為了抓周遲欺詐消費的證據(jù),她和張建國約好,他小舅舅去解夢事務(wù)所之前跟她說一聲。 “我姥爺帶著小舅舅來了?!睆埥▏f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桃小引爬起來,瞇縫著眼睛看手機時間,才五點半。 九點才上班。 她一頭栽倒在枕頭里。 天人交戰(zhàn)了五分鐘,艱難起床。 “桃小引,今天解夢事務(wù)所倒閉了嗎?”桃小引握拳給自己加油,拉開臥室門準(zhǔn)備去洗漱。 桃知打著哈欠從洗手間走出來:“桃小引,你加入傳銷組織了?” 桃小引:“……” 目不斜視往洗手間里走。 桃知:“我剛拉過屎?!?/br> 桃小引:“……” 一陣窒息。 她收回推衛(wèi)生間門的手,轉(zhuǎn)身對他比了個中指:“桃知了,求你快點嫁出去?!?/br> 桃知:“我要帶著嫁妝嫁?!?/br> 桃小引:“嫁妝是?” 桃知:“洗手間。” 桃小引:“?” 桃知:“我就是離家出走,也要讓你無廁所可上?!?/br> 桃小引:“…………” 我哥的日常是拉屎撒尿氣死我。 被這樣一耽擱,打車到正氣街,沖進(jìn)解夢事務(wù)所的時候,張建國正帶著他姥爺和小舅舅感謝周遲。 桃小引:?! 這這這夢游癥好了??? “孬蛋,給大師磕個頭。”腰帶別著一桿水煙袋的大漢按著小男孩的頭,意欲讓他給周遲磕頭表達(dá)感謝。 大漢和小男孩是父子關(guān)系,論輩分,張建國管大漢叫姥爺,給小男孩叫小舅舅。 這個小男孩的小名叫孬蛋。 “磕頭不如給——”周遲掀起眼皮,看向門口。 桃小引滿臉汗地跑進(jìn)來。 大漢眼珠一轉(zhuǎn),嗯? 哦。一臉恍然。 他按住兒子的頭轉(zhuǎn)向桃小引:“孬蛋,給師娘跪下磕頭?!?/br> 孬蛋撲騰跪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桃小引磕了個響頭,聲音脆亮:“師娘?!?/br> 周遲:“……” 桃小引:“……” 張建國:“……” 詭異的沉默。 “——錢?!敝苓t硬生生把他剛才的后半句話補充完整,“磕頭不如給錢?!?/br> 再次沉默。 張建國打破沉默:“不是給了你998?怎么還要?” 周遲:“998是訂金。尾款還沒付?!?/br> “誰知道好了沒?萬一你是騙子呢?萬一以后還夢游呢?”張建國梗著脖子,把桃小引往前一推,朝她擠眉弄眼:“桃同志,你跟他說?!?/br> 上課遲到被老師當(dāng)場點名揪住要求復(fù)述他剛才講課的重點的噩夢來了。 桃小引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重復(fù):“好了沒,騙子呢,還夢游呢?!?/br> 張建國滿頭問號。 桃同志我是誰我在哪里你還是人民的同志嗎??? 孬蛋扯了扯桃小引的袖子,問:“師娘,你是不是合唱團(tuán)伴唱的?” 桃小引:“你怎么知道?” 時光里街區(qū)有個居民合唱團(tuán),桃小引混在中間當(dāng)個小伴唱。 震驚于孬蛋的“識人能力”,完全忽略掉他剛叫她師娘。 “因為你只會重復(fù)后三個字。”孬蛋一臉純真,“我們村的教堂有個唱詩班,小紅是伴唱,永遠(yuǎn)只會唱后三個字?!?/br> 桃小引:“……” 感覺有被內(nèi)涵到。 “胡說什么。小紅能和你師娘一樣嗎?”大漢在孬蛋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小紅永遠(yuǎn)只唱后三個字,剛才你師娘是念出來的,而且最后一句是四個字?!?/br> 桃小引:“…………” 謝謝您了姥爺。 “姥爺,你搞錯了,桃同志不是大師的老婆。大師是和尚,怎么可能娶老婆?”張建國解釋道,“桃同志是街道辦的工作人員,她是來查封解夢事務(wù)所的?!?/br> “啥?查封!”大漢雙手哆嗦地伸進(jìn)褲腰里抽出來一桿水煙袋。 桃小引以為他要用水煙袋敲她的腦袋,哧溜躲在周遲后面。 天地作證,完全是處于本能的下意識動作。 她可以用桃知的海綿寶寶內(nèi)褲發(fā)誓,她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在感知到危險時要在第一時間躲在臭和尚身后。 不過話說張建國和他姥爺為什么都喜歡把東西藏在褲腰里啊啊啊啊啊啊。 桃小引從周遲身后探出一個腦袋,看到張建國他姥爺抽了口水煙袋,滄桑臉吐煙圈:“這位桃同志,能不能等孬蛋的夢游癥好了你再查封解夢事務(wù)所?” 桃小引偷偷去瞥周遲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好像正在入定中,壓根沒注意周圍發(fā)生的一切。 動不動就入定什么的,可以,這很和尚。 張建國:“桃同志說了,如果大師解好孬蛋的病,就不會查封解夢事務(wù)所?!?/br> 姥爺嘆了聲。 鬧歸鬧,笑歸笑。 還是得給大師付鈔票。 付過尾款,張建國一行離開解夢事務(wù)所。 姥爺嘀咕:“建國,這個大師真的行嗎?三句不離錢,我在老家請的那些大師,他們都不主動提錢的?!?/br>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明碼標(biāo)價的好?!睆埥▏?,“不知道周大師能不能治小舅舅的夢游癥,但是他確實靠解夢這個本事破獲了一件兇殺案,公安都親自上門請他去當(dāng)顧問咧。” “但是他為什么讓我和孬蛋來這里按摩?”姥爺手里拿著兩張代金券,抬頭看著足療按摩店的招牌,滿臉的不解。 張建國撓頭:“可能是想讓你們放松放松,畢竟你們?yōu)榱粟s路幾乎一夜沒睡。我小舅舅的屁股都快被馬車顛零散了?!?/br> “小孩子哪來的屁股?!崩褷敽谥?,“這種地方孬蛋不能進(jìn),他的毛還沒長齊呢?!?/br> 張建國:“姥爺,你想啥呢,這是家正經(jīng)按摩店,不提供特殊服務(wù)?!?/br> 按摩店老板從店里走出來,穿著睡衣嘴里叼了根女士香煙,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第一眼看向孬蛋。 她眉頭一皺,伸手欲拉卷簾門:“今天不營業(yè)?!?/br> “莫姨?!睆埥▏疽饫褷斀o她展示手里的代金券,“周大師讓我們來的?!?/br> 按摩店老板姓莫,目測四十多歲左右。這條街的人都喊她莫姨。 莫姨劈手從姥爺手里奪過代金券,看也沒看,直接撕了扔進(jìn)門口的垃圾桶里,轉(zhuǎn)身走進(jìn)店里。 張建國和姥爺面面相覷。 “這這這?”姥爺磕了磕水煙袋,“要不算了,不按了。現(xiàn)在回去天黑前就能到家。” “還不進(jìn)來是想等死么?”莫姨喊了一嗓子。 姥爺:“這個娘們兒說話咋恁難聽?!?/br> 張建國:“莫姨就是這樣,心直口快。其實人很好,手藝更是一絕?!?/br> “你經(jīng)常來這里按?”姥爺別有意味地瞥了他一眼。 “我沒有。一次也沒有按過。”張建國拍著硬邦邦的胸膛,“力戒嬌奢,以勤儉為本?!?/br> 莫姨不爽地踢開麻將桌,罵罵咧咧:“死和尚就知道給老娘找事做,敢情耗費的不是你的精力,做完這兩單我起碼要歇一周才能補回來。我累也就算了,憑什么使喚我家老祖宗的手藝?做也不給錢,上輩子木匠殺了你全家嗎你就知道摳門摳門摳門。” * 解夢事務(wù)所。 “你會治夢游癥?”桃小引問,“剛才那個男孩的夢游癥是怎么解的?” 周遲:“給錢?!?/br> 桃小引:“……” 要想知道,請拿鈔票? 臟話臟話臟話小學(xué)雞和尚。 趕著去街道辦上班打卡,桃小引不打算在這里和他耗下去,中午休息時她親自去問張建國好了。 臨走之前,她想起昨天下午的微博評論,問他:“昨天你在微博回復(fù)天黑請回家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