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解夢,挺禿然 第76節(jié)
周遲想起上次和桃小引一起在這里入睡時,她喊他遲哥哥。 他閉上眼睛,說:“你叫我。” 桃小引喉嚨里咕嚕了聲,聽起來非常像是在回味牛rou干。 周遲伸手捏住她的嘴巴,突然瘋狂嫉妒起牛rou干來。 牛牛一點(diǎn)也!不!可愛! 桃小引搭在他腰上的手動了下,含糊不清地說:“吃嗯嗯?!?/br> 捏住她嘴巴的手指凝滯。 周遲分辨出來,她好像說的是——遲哥哥。 第67章 桃小引一覺醒來, 睜開眼看見一顆光頭。 使勁揉眼。 這回看清,不僅有光頭, 還有一副冰棺。 更為驚悚的是,光頭睜著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 近在咫尺的距離, 盯著她看。 桃小引一秒被嚇哭,尖叫著爬起來。 周遲跟著坐起來, 一臉的不解, 道:“你怎么又哭了?” 桃小引掙扎著從冰棺里爬出來, 聽到他的聲音, 又看到門口趴著的大烏龜, 這才意識到她不是在什么恐怖的墓xue里,而是在解夢事務(wù)所。 “臭和尚!死烏龜!”桃小引的爆發(fā)力出奇地大,哭啼啼地把周遲的光頭按進(jìn)冰棺里, “又騙我睡冰棺?!?/br> 周遲沒反抗, 順著她的手勁, 老老實(shí)實(shí)重新躺回冰棺里。 但是他一雙烏黑清澈的狗狗眼盯著她看,眼神非常無辜。 啪嗒—— 桃小引的眼淚滴落在周遲的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感覺到周遲痙攣了一下。 桃小引按在光頭上的雙手緩緩松開, 仰起臉,扁著嘴巴, 把眼淚憋了回去。 雖然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周遲曾經(jīng)說過好多次, 不要哭,哭了他會疼。 這種時候,她居然想起這個事情,不但想起,還要憋住不哭。 巨生氣。 生自己的氣,生臭和尚的氣,生大烏龜?shù)臍?,生冰棺的氣?/br> 冰棺里有個大袋子,隔著透明包裝,能看見里面裝著的是牛rou干還有豬rou脯。 桃小引放開光頭,拽起袋子站起來就跑。 臭和尚說他只吃夢,這些rou干肯定不是他的。 冰棺里的東西不是他的,那就只能是她的。 不可能是烏龜?shù)模艉蜕袚搁T死了,才不舍得給烏龜買rou干。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街道辦上班。 桃小引跑出正氣街,坐公交回家。車上人不多,她啃了一路的rou干,大概理清了為何會在冰棺里過夜。 昨天臨下班時,她偷喝了馬主任裝在雪碧瓶子的白酒。 酒量不行,喝斷片了。 隱約記得在街道辦門口看見了周遲。 臭和尚肯定是趁她人事不省時把她哄騙進(jìn)了冰棺里睡覺。 但是rou干是她什么時候買的?完全不記得。 公交到站。 桃小引摸著袋子里的rou干下車,意外摸出了一個存折本。 戶名:周遲。 賬戶余額:499700. 末頁的最新流水顯示昨天下午取了300元。 桃小引看著存折,突然覺得嘴巴里的rou干不香了。 這rou干好像真的是臭和尚買的。 不會是買給龜兒子的……吧? 烏龜吃的?不是給人吃的? 拿著rou干來來回回看了三遍包裝,是她平時喜歡吃的牌子,明確是給人吃的。 記得很清楚,昨天下午周遲拿著存折說要和她去買吃的,順便給龜兒子買十塊錢的rou。 十塊錢的rou。 袋子里的rou干肯定不止十塊錢。 對喔,存折流水顯示昨天下午取出來了300. 300! 三!百! 桃小引嚼著rou干,笑得像個傻子。 臭和尚肯定心疼得要死。 “李老師的命太苦了?!?/br> “自從李放沒了后,李老師的日子就沒了盼頭,眼見的一天不如一天。” “也算是和李放團(tuán)聚了?!?/br> “哎,人各有命?!?/br> “不是我迷信,你們說李老師會不會也和李放當(dāng)初一樣,都是因?yàn)樽隽祟A(yù)知夢?” “她做了什么夢?” “上周買菜時碰見她,我倆聊閑天,她跟我提起過,她最近總是做同一個夢。夢見她在教室里教學(xué)生彈鋼琴,每次都是在彈《橄欖樹》第三句時,有個遲到的學(xué)生推門走進(jìn)教室打斷她?!?/br> “她找大師解夢了嗎?當(dāng)初李放就是找大師解夢找出了兇手。這次會不會是夢里的那個學(xué)生是兇手?” “輪船失事。學(xué)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br> “對了,我想起來,她后來跟我說,她有次在教室上課,真的在彈《橄欖樹》第三句時,那個遲到的學(xué)生推門進(jìn)來。教室里有監(jiān)控,是真實(shí)發(fā)生的,不是她做夢?!?/br> “哎,這不是桃小引么。那個會解夢的大師就在她上班的地方?!逼渲幸粋€大娘大聲招呼道。 “劉奶奶好?!碧倚∫哌^去。 半個小時后。 桃小引告別劉奶奶她們,心情沉重地往家里走。 李老師去世了。 輪船失事,沒找到尸首。 為了散心,李老師報名跟團(tuán)游嘉江,不幸輪船失事沉江,全員喪命。 桃小引回到家,桃知拿著一個紙環(huán)在玩,身上穿著睡衣,一看就是剛起床沒多久,不像是夜不歸宿的樣子。 “你昨晚在家?”桃小引莫名心虛。 桃知抬頭看了她一眼,嗯了聲。 桃小引先發(fā)制人:“我一夜沒回家,你居然不去找我?萬一我被拐走被割腎被殺害……” “不會?!碧抑ǖ?,“你夜不歸宿,只有一個可能?!?/br> “什什么可能?”桃小引結(jié)巴。 “跟和尚睡覺?!碧抑鋸埖卦诳諝饫镄崃诵?,說,“一股冰棺味。你肯定被和尚抱著在冰棺里睡了一夜?!?/br> “沒!有!”桃小引矢口否認(rèn),“不!是!” 不是抱著睡,他好像一直躺在她身邊來著。 桃知嘖嘖了聲,繼續(xù)擺弄他手里的紙環(huán),拖著長調(diào)道:“成年人了。” 桃小引本來還想繼續(xù)掩飾,但是見桃知一副不打算追究到底的樣子,她松了口氣,反將一軍問道:“你昨夜在家?姜米小jiejie呢?你不是說要扎她的豪車輪胎么。” “釣魚執(zhí)法。”桃知說,“傻逼才去?!?/br> 桃小引一時不知道接什么話,她把袋子丟在茶幾上,接了杯水喝完,想起李老師的事:“你聽說了么?李老師意外去世了?!?/br> 桃知抬眼。 “李放的mama。輪船失事?!碧倚∫f,“我剛回來時聽劉奶奶她們說的?!?/br> “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夜里?!碧倚∫f,“我剛上樓的時候用手機(jī)搜新聞了,確定無誤。是場意外,但是劉奶奶說起一個夢?!?/br> 桃小引把李老師做夢的事情說了一遍。 桃知垂眸,看著手里的紙環(huán),喃喃道:“又是重復(fù)夢。” 重復(fù)夢,意外事故,沒有尸首。 說起來,李老師的死因和爸媽當(dāng)年一樣。 桃知擰眉心,掀起眼皮看了眼桃小引,復(fù)又垂下眼簾。 什么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