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但是你也知道,原我原來不愛讀書,能把字認(rèn)齊都不錯了,所以想讓你幫幫我。 吳景晨請求道,因為這個老師太小還有些不好意思。 鄭嵐卻毫不在意的點頭,你想念書我當(dāng)然愿意幫忙,等過幾天我們一起去鎮(zhèn)上的時候買幾本書,再買點紙筆回來我們就開始學(xué)習(xí)。 不用等,家里有書!聽見鄭嵐答應(yīng)了,吳景晨是徹底不無聊了,站起來就一溜煙跑到了屋里開始翻找起來,最后終于在床腿下翻出了原身曾經(jīng)用過的課本。 鄭嵐站在吳景晨身旁,眼睜睜地看著吳景晨因為拍了兩下書上的灰就被嗆得咳嗽不止,然后果斷的遠(yuǎn)離了吳景晨,直到吳景晨把表面的灰拍的差不多了才又湊過去。 看著那臟兮兮的封皮,鄭嵐無語地?fù)u了搖頭。難怪我之前沒發(fā)現(xiàn)墊床腳的是本書。這都放在這里多久了,灰都積的幾層厚,拍都拍不完。 吳景晨也有些訕訕,還好里面還能看,等我把書皮扯了就好了。 這本書還是因為放在箱底才逃過被原身撕了擦那什么的命運,后來搬到這里收拾東西的時候才被發(fā)現(xiàn),要不是當(dāng)時原身發(fā)現(xiàn)床一邊高一邊低,順手拿了這本書墊著,估計這本書也早就沒了。 鄭嵐接過來翻了翻,里面還好好的,看著大齡求學(xué)、神色期待的吳景晨,鄭嵐妥協(xié)道,好吧,那我們現(xiàn)在開始學(xué)習(xí)。 就著一本啟蒙的《論語》,兩個人開始學(xué)了起來。沒有紙筆兩人就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居然就這樣認(rèn)真地學(xué)習(xí)了一下午。 等兩人把這本缺頁的書過了一遍,時間也不早了。這還是因為吳景晨學(xué)過論語,所以大部分內(nèi)容鄭嵐不用幫他解釋,只用幫他把簡繁體的字對應(yīng)上的結(jié)果。 合上書,吳景晨還有些意猶未盡。不得不說,鄭嵐講得非常不錯,不愧是從小被古文熏陶著長大的精英,比他曾經(jīng)選修的老教授講的古文還要好。深入淺出,吳景晨理解起來一點不費勁。 多謝老師教導(dǎo),這樣下去弟子說不定明年就可以考個秀才會來了。說著,吳景晨還似模似樣的做了個揖,逗得鄭嵐笑個不停。 阿晨你還是有些底子的,只要堅持學(xué),再把字練好,考上秀才也不是不可能。 笑鬧了一陣,眼見天色不早了,吳景晨帶著鄭嵐去看了看手工皂的情況。 因為是熱制皂,水分在加熱的過程中就已經(jīng)蒸發(fā)了大部分。所以在等了差不多八個小時后,掀開被子,吳景晨看到手工皂已經(jīng)徹底冷卻成型了。 吳景晨提著的心稍微放了一點,不過接下來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脫模。 這么簡陋的模具,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把肥皂取出來。 好在有驚無險,因為吳景晨提前鋪了一層油紙,所以脫模還算順利,只有邊角的地方有些許破損。不過后期可以切分,所以這點小瑕疵也無足輕重。 等十個模具都脫完,十條冷卻好的白色長方體整齊的擺在正屋的木桌上。 居然都成功了。小心地摸著細(xì)膩的皂體,吳景晨聲音里滿是喜悅。 鄭嵐把模具收好也湊到吳景晨身邊,好奇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手工皂? 說著,鄭嵐想拿起仔細(xì)看一看,但這么一長條實在不適合拿在手里細(xì)細(xì)打量。 阿晨,想了想,鄭嵐猶豫道,這么長一條,是不是應(yīng)該切開來才好賣一些。 對,你等我去找把刀。一拍腦袋,吳景晨這才從傻樂中清醒過來,想起還有一步?jīng)]完成,我太開心了,都忘了要把他分成小塊了。 看著吳景晨急忙忙去找刀的身影,鄭嵐掩著唇輕笑著。阿晨現(xiàn)在在自己面前越來越不掩飾了,明明以前看起來那么穩(wěn)重。 還沒等鄭嵐制定好吳景晨飼養(yǎng)手冊,吳景晨就提著刀回來了。 怎么把菜刀拿來了?視線在吳景晨手上打了個轉(zhuǎn),鄭嵐詫異道。 撓了撓頭,吳景晨苦笑,我把家里翻了一遍就只找到這一把刀。先將就著用,等明天我再去鎮(zhèn)上買新的。 對了,我才發(fā)現(xiàn)廚房柴火堆里放了個小籃子,里面放的是草藥嗎?想起被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一籃子應(yīng)該是草藥的東西,吳景晨好奇問道。 那些不是吳景晨認(rèn)識的野菜,但收拾的干干凈凈的,有些已經(jīng)曬干了,有些看著還能看出濕潤來,一看就是鄭嵐采的,原身那個懶貨絕對不會上山,也不會這樣藏。 鄭嵐笑容一僵,柴火堆里的草藥? 對,吳景晨點頭,真是草藥啊。 鄭嵐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你沒有動吧,里面有兩株草藥是毒草,要是要是不小心吃了或者碰到傷口 說不下去了,鄭嵐顫抖著唇,紅著眼圈著急地拉起吳景晨的手,害怕吳景晨手上有他不知道的傷口會不小心染上毒。 放任鄭嵐的動作,吳景晨垂眸看著急的眼淚都要出來的少年,若有所思,毒草嗎? 仔細(xì)檢查了一遍,吳景晨手上不僅沒有傷口,甚至因為原身的懶惰連個老繭都沒有,白凈的不像一個生活在偏僻山村里的成年男性的手掌。 鄭嵐長長的出了口氣,嚇?biāo)牢伊耍€好還好。 吳景晨看著嚇得臉上血色全無的少年,冷不丁開口,你摘毒草干嘛?還藏在家里? 鄭嵐僵了一瞬,吳景晨清楚地感受到從手上傳來的力度。但也只有一瞬罷了,下一刻少年就自然地收回了手,我想采點藥賣給二爺爺,好攢點錢回家。 那幾株毒草是二爺爺檢查出來的,我打算有空了用來毒家里的耗子就藏在柴堆里,結(jié)果最近事情太多,不小心忙忘了。 還好你沒事。鄭嵐說完對吳景晨慶幸羞澀地笑了一下,攥著衣角,像是對曾經(jīng)想攢私房錢結(jié)果差點傷到人很不好意思一般。 毒耗子嗎?吳景晨挑眉。 沒事,把那些東西收好吧,咱們家現(xiàn)在好久沒見過耗子了。 嗯,我這就去把那些東西都處理掉。鄭嵐連連點頭,然后一路小跑著去了廚房。 吳景晨站在門口,眼看著少年點燃了那一籃子藥草準(zhǔn)備在墻角挖個坑把灰燼埋起來,神色淡淡。 不管這些草藥最初有著怎樣的用途,只要他的主人最后沒有用上,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等鄭嵐處理好草藥,吳景晨已經(jīng)快要把手工皂分割好了。除了有兩大塊四個角脫的有些碎之外,其他部分都被分割成了規(guī)整的長方體。 輕輕托起一塊碎了角的皂角,鄭嵐好奇地打量著,這就好了? 這就好了??粗呀?jīng)恢復(fù)純良表情的少年,吳景晨也笑著道。 吳景晨撿起一塊,湊到鼻子下邊認(rèn)真嗅了嗅然后皺起了眉。 鄭嵐現(xiàn)在時刻注意著吳景晨,見吳景晨皺眉忙問道,怎么了?難道失敗了嗎? 搖了搖頭,又另挑了一塊對比了一下,吳景晨有些憂愁,用動物油做的肥皂聞起來有點腥味,到時候用起來恐怕體驗感不太好。 不過這種動物油制成的,一般會更滋潤一些,看看到時候能不能添加香料,改進(jìn)一下。 鄭嵐卻不以為意。只要它的效果真的有你說的那么好,這就不是什么大問題。你忘了,能買得起你這肥皂的人可大部分都有熏香的習(xí)慣,到時候這種不專門聞就根本嗅不到的味道,被熏香一遮就什么都沒有了。 吳景晨恍然。之前他是被現(xiàn)代的標(biāo)準(zhǔn)束縛住了,沒有鄭嵐看得清楚。你說得對。 不過該做的香皂還是要做,只要加一點香料,我保證價格至少可以翻一倍。吳景晨信心滿滿。 把肥皂都收起來,吳景晨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同。因為只記得大致比例,每份材料配比都不很相似,有的捏著偏軟,還有的能看到油脂沒有融化完全。 只有第四份,油,堿,水的比例為十比一比三的那份冷卻的最完美,吳景晨打算以后就按照這個比例來做。 現(xiàn)在有了成品,另一個問題又?jǐn)[在了吳景晨的眼前該給這些手工皂定個什么價格。 糾結(jié)片刻,吳景晨果斷把這個交給了專業(yè)人士,曾經(jīng)的一城首富,鄭嵐。 這樣的純皂二十文一塊,以后的香皂藥皂,在這個基礎(chǔ)上再考慮翻倍。鄭嵐輕描淡寫的給出建議。 吳景晨:二十文?!這樣太貴了吧! 吳景晨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做肥皂的油加起來才花了兩百多文,就算還定做了一些模具,但也才差不多半兩,而且模具以后還可以重復(fù)使用,成本更低。 但就是這樣,每一塊胚子也切了六塊肥皂下來,這就是六十塊。就算邊角有碎的到時候會降價,那差不多也有一兩二錢,相比成本,絕對算是暴利了。 對。鄭嵐給吳景晨解釋道,肥皂用了這么高的成本,但實際上,皂角的清潔能力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已經(jīng)夠用了。而在普通人家,甚至因為他過于高的價格更不會購買。 所以,能用得起它的人不會在意這點支出,二十文你覺得貴,說不定別人還覺得便宜了呢。最后,鄭嵐一錘定音,就這么定了,二十文絕對是一個合適的價格! 愣愣點著頭,吳景晨完全被鄭嵐說服了,在心里算了一筆賬后愈發(fā)高興起來。 要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了鄭家,我絕對會把這個方子交給你,讓你去賣,到時候我就在家里數(shù)錢就好了。找出油紙裁成小塊,吳景晨一邊包著肥皂一邊感嘆。 鄭嵐笑而不語,若是兩人初見時自己就在鄭家,或者自己早早就離開了這里,沒有了這些相處時光的兩人又怎么會成功合作呢? 房間里的氣氛很融洽,兩個人有說有笑,空氣里都是快樂的氣息。直到外面的天突然陰了下來,黑壓壓的烏云徹底遮蔽了這片天地。 看了看天色,吳景晨臉色大變,遭了,要下大雨了! 鄭嵐一聽也失了笑意,下大雨?! 鄭嵐來這里也快一個月了,但幸運的是還沒有下過大雨,只偶爾降了兩次毛毛雨,是連頭發(fā)都半天打不濕的那種,所以沒有什么影響。 但沒經(jīng)歷過不代表鄭嵐不知道大雨的危害。 現(xiàn)在兩個住的是個已經(jīng)被人廢棄的老房子,年久失修,像之前發(fā)現(xiàn)的墻縫太大太多,所以晚上睡覺老有穿堂風(fēng)吹過讓人半夜被凍醒都是小事。 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屋頂?shù)牡静萦性S多地方都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甚至不能完全遮住屋子,若是下大雨,屋里絕對會漏的不成樣子。 而且,吳景晨抿唇,看天色,這絕不只是大雨這么簡單,甚至有可能變成暴雨。 來不及多想了,吳景晨只能帶著鄭嵐現(xiàn)收拾起來??催@烏云來勢洶洶的樣子,現(xiàn)在補屋頂肯定來不及了,吳景晨只能寄希望于把能搬的東西都搬到稍微安全點的地方,減少點損失。 比如,把才買回來的米面rou菜該放櫥柜的放櫥柜里,該放缸里放缸里,再蒙上一層油布,免得進(jìn)水。 至于兩個人睡的房間,除了兩床被子之外,也沒有什么值錢的了。 把完好的肥皂小心放回模子里,碎的摞在盒子上,整整齊齊地碼在原身裝衣服的箱子里,四面都用原身的破爛衣服包著搬到了柴房的墻角。 之所以把東西搬到柴房,是因為柴房比正屋小很多,以前又是放柴火的,茅草蓋得很厚,避免雨水漏進(jìn)來,現(xiàn)在這里也是小院里房頂最完整的地方。 天空中的黑色越來越沉重,風(fēng)也逐漸大了起來,卷著正方屋頂?shù)拿┎?,很是囂張,也很是危險。 看著站在門邊望著天不安地揉著衣角的少年,吳景晨內(nèi)心糾結(jié)。 看來今天的雨絕對不會小了,要不,你今天也睡在柴房?吳景晨試探著道。 隨著這句話的說出,吳景晨清晰地看見鄭嵐從脖子開始慢慢爬上一層粉色,然后逐漸蔓延到晶瑩的耳垂上,顯得更加可愛。 像被嚇到了一樣,鄭嵐手指交纏的更加起勁,但就是不轉(zhuǎn)過身來看吳景晨。 不不用了。半天,鄭嵐才吞吞吐吐著道,聲音細(xì)若蚊蠅。 吳景晨心也一松。本來以為鄭嵐會答應(yīng)還有些別扭,但現(xiàn)在鄭嵐自己就拒絕了,吳景晨松了口氣的同時還有些愧疚之心。 那也行,那我再去把墻上的縫給你堵一堵,你也看看屋頂還有哪些大洞,不行的話我再幫你把床挪一挪,免得夜里雨水進(jìn)來。 點了點頭,鄭嵐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就趕緊跑了,像是身后有猛獸在追趕一樣。 勉強用破草爛布把墻縫大致堵了一下,又把床挪到墻角,還沒來得及去廚房做晚飯,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得,也不用做飯了,還是趕緊睡吧。站在正屋門口,吳景晨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風(fēng)以及其中夾雜的水氣苦笑道。 看著外面黑沉一片的天色,鄭嵐神色有些不安,但還是笑著催吳景晨趕快回房間,嗯,你也快回房間吧,一會兒雨越來越大,把你衣服打濕就不好了。 吳景晨俯視著睫毛不停顫動的少年,心里一動,險些就又要開口邀請少年去柴房湊合一晚,不過最后還是抑制住了。 畢竟性別不同,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能因為一場雨就這么逾矩。 別怕,只是一場雨。等明天雨停了我就去找村長重新蓋房子,到時候就再也不怕下雨了。最后吳景晨也只是安慰了鄭嵐幾句。 乖巧地點了點頭,鄭嵐笑得靦腆,嗯,我不怕。你快回去吧,明天見。 不放心的把接水的盆碗位置又對了一遍,吳景晨這才重新推開門,明天見。說完就護(hù)著頭快速地沖進(jìn)了大雨里,消失在了鄭嵐的視野里。 關(guān)上門,鄭嵐拍了拍衣服上被風(fēng)刮來的一片水滴,坐在床邊良久突然無聲笑了起來,看來,可以再進(jìn)一步了 * 這邊,才幾步路的距離但因為雨勢過大吳景晨的身上還是濕透了。趕緊換了衣服,吳景晨窩在被子里,聽著耳邊傳來的清晰的風(fēng)聲以及幾米外雨滴啪嗒啪嗒的滴落的聲音,憂心忡忡。 不知道鄭嵐一個人在正屋怎么樣,雨水漏的多不多? 在這樣暴雨的夜里,除了風(fēng)雨聲吳景晨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睜著眼注視著黝黑的虛空,不知什么時候吳景晨就沉沉地睡了過去,甚至有風(fēng)雨的伴奏后,吳景晨還睡得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