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鄭嵐本來見吳景晨是了半天都沒有找出一個理由,心里正竊喜, 想要拉住吳景晨的手告訴他自己不介意,結果就當頭被吳景晨潑了一盆冷水。 誰要當你弟弟!鄭嵐心里暴躁,面上卻仍然羞澀極了,只眼神閃躲著道,沒有逾矩啊,只要阿晨你想,我怎樣都可以的。 吳景晨莫名覺得心里有點慌,這句話好像聽起來怪怪的,只是來不及深思,瞎說。你畢竟是哥兒,即使我們兩個現在是兄弟那也應該保持距離才是。 鄭嵐氣極,這人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鄭嵐心里想就這個機會不管不顧向吳景晨表明心意,雖然哥兒這樣做不太矜持,但阿晨也不是在意這些虛名的人。 但話到嘴邊,鄭嵐卻害怕了。他怕吳景晨是真的不喜歡他,真的把他當弟弟。那就這樣挑明,兩個人以后恐怕連這樣偷來的親近都沒了。 鄭嵐覺得這樣畏首畏尾的自己很是陌生,明明從前的他從來沒有為任何事害怕過,從來就是想做就做,可現在卻在吳景晨身上體會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 雖然心里亂成一團麻,但鄭嵐臉上還是溫軟羞澀的笑,那在外面保持好距離就好了嘛。現在家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怎么開心怎么做不好嗎? 聞言吳景晨點了點頭,對哦,家里有沒有別人看著。 對個鬼!吳景晨急忙拉住這危險的想法。差點被鄭嵐繞進去了,這家伙都是可以成親的年紀了但這個道理怎么還沒自己懂呢?! 吳景晨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決心要和鄭嵐講講這個問題。什么只有兩個人就不用保持距離了?男男大防又不是給別人看的,是為了保護你自己! 特別是人越少才越危險,人少才好下手對不對。你剛剛的想法太危險,要是我圖謀不軌想占你便宜怎么辦?吳景晨說的苦口婆心,鄭嵐卻聽得垮下臉來。 反正你又對我沒有想法,既然不會發(fā)生的事,還在意那么多干嘛鄭嵐小聲反駁道。 吳景晨氣得一哽,揚聲道,你怎么知道我對你沒想法!萬一我有呢?! 本來萎靡的耷拉著腦袋的鄭嵐瞬間抬起頭,兩眼放光,視線緊緊鎖住吳景晨的表情追問道,那你對我有想法嗎? 吳景晨:沒有 哦,鄭嵐身上的勁一下子松懈下來,無聊地撥弄著手指,所以你還擔心什么,只要你能一直對我沒想法,不就相當于保持距離了。 吳景晨:怎么感覺小孩很失落的樣子? 想了想,吳景晨覺得鄭嵐大概是被打擊到了。鄭嵐是一個妙齡哥兒卻被自己說不會有想法,是個正常人都會被打擊到,鄭嵐覺得魅力受挫也是正常的。 別多想,不是你魅力不夠大,是我就喜歡女孩子,要是我喜歡男哥兒的話,肯定第一個就選你。 鄭嵐臉色更差了,心臟像被狠狠戳了一劍。若是,若是阿晨真的只喜歡女子,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改變不了阿晨的心意可怎么辦? 鄭嵐心里一陣恐慌。 那阿晨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鄭嵐小心翼翼問道,現在他迫切的想要聽到吳景晨否定的回答。 雖然鄭嵐絕不會放棄吳景晨,但前進的路上總要能看到些希望才能更好的堅持不是嗎。 吳景晨尷尬地撓了撓頭發(fā),你看問這個干嗎? 吳景晨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鄭嵐這次卻沒有順著他,只挑了一個自己喜歡的答案接著問,不會沒有吧? 吳景晨頓時漲紅了臉,像被踩到痛腳,吭哧了半天才惱羞成怒道,對,我沒有喜歡的女生又怎么樣!你問這個干嘛?! 眼見吳景晨羞惱地漲紅了臉,鄭嵐的心卻一點點回溫,那你以前有喜歡過別人嗎? 吳景晨更尷尬了,但鄭嵐卻不依不饒,得不到答案就一直盯著他。知道鄭嵐得不到答案不會罷休,吳景晨破罐子破摔,沒有沒有! 鄭嵐一下子笑開了,喃喃道,沒有就好。 吳景晨沒聽清鄭嵐在說什么,但臉上開心的笑吳景晨卻看得清清楚楚的,你怎么笑得這么開心? 吳景晨覺得自己真是可憐透頂,單身這么多年就算了,現在連個小屁孩都敢這么笑他了。 明天我就去找媒婆給我說親去,看你還有什么理由笑我單身。吳景晨氣道,然后當真開始盤算起十里八鄉(xiāng)哪個媒婆的名聲好,做的媒圓滿了。 鄭嵐嚇得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別! 吳景晨挑眉,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吳景晨得意,讓你剛剛笑話我,現在聽到馬上要有人跟你搶哥就慌了吧。 心念電轉,轉瞬間鄭嵐就想到了一個完美的理由,因為我有個表姐,長得漂亮,性子也好,我想把你介紹給他,萬一成了我們還可以真正成為一家人了。 吳景晨狐疑,真的?你們家不是單傳嗎?哪兒來的表姐? 真的。鄭嵐猛點頭,這個表姐,是我家的旁支。你們村里的親戚關系不也是七拐八拐的嗎? 吳景晨還是半信半疑,但鄭嵐主動遞了臺階他還是順勢就下來了。畢竟他又沒有喜歡的人,真要成親肯定是要兩個人處出感情來才行,這個媒婆可沒法幫,吳景晨剛剛也只是說氣話而已。 好吧,不過把你表姐介紹給我就算了。 嗯嗯。鄭嵐乖巧點頭。 看著不再問奇奇怪怪問題的少年,吳景晨又試了試體溫。吳郎中的藥很有效,就這一會就感覺額頭沒有那么燙了,這讓吳景晨徹底放下心。 你乖乖休息,趁天晴了,我先去把院子收拾一下。既然藥有效,吳景晨也不打算一直守在鄭嵐身邊了,昨天暴雨帶來的亂攤子還等著他收拾呢。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鄭嵐也不再纏著吳景晨,聽話的又躺了回去乖乖養(yǎng)病了。 目光緊緊追隨著吳景晨的背影,鄭嵐眼里是不再掩飾的勢在必得。既然阿晨從來沒喜歡過別人,那又怎么能確定自己就只喜歡女子呢? 就算真的喜歡女子,鄭嵐也有信心在吳景晨沒有徹底確定的時候將他的心拉到正確的道路上。 輕松將院子掃干凈后,吳景晨看著缺了大半的茅草卻麻了爪。 這屋頂應該怎么補?而且補屋頂的稻草也沒有 思來想去,吳景晨決定還是要盡快把蓋新房的事敲定,他真是受夠了這個破院子了。 跟鄭嵐交代好去向后,吳景晨將剩下的豬油舀了一半帶上,又帶了十兩銀子就朝著村里去了。 抱著罐子,吳景晨一路打著招呼走到了村長家。 因為隨時會有村里人來找,村長家除了晚上基本不鎖門,而且總有人在家。 站在村長家門口,看著面前青磚瓦房圍成的小院,吳景晨沒想到自己有天也會羨慕這樣的房子,真是造化弄人。 雖然門開著,但吳景晨還是敲了門,大伯在家嗎?吳家村現任村長之所以能繼任就是因為他是嫡支長子,是吳家那一輩的老大哥,算起來是吳景晨繞了十八個彎的大伯。 聞聲出來的是村長家的大兒媳婦,也就是吳景晨借騾子回家那天攔過吳景晨的吳景達的妻子,張氏。 見到是吳景晨,張氏下意識的就想躲回屋里去,只是想著這里畢竟是自己家,自己公公又是族長,張氏這才勉強和吳景晨搭話道,不在,我爹和大郎去地里了。你來干嘛? 第三十三章 蓋房 摸了摸鼻子, 吳景晨搖搖手里的壇子示意,我想找大伯把我家現在住的那塊地買下來。 張氏一驚,買地? 這混子不就攢了三兩銀子, 怎么有錢買地?難道說那鎮(zhèn)上的大老爺給的不止那么點錢? 張氏越想也越覺得對,就說那云來居多大的酒樓,人家老爺被救了只給三兩銀子,那不是打發(fā)叫花子嗎?就算那大老爺舍得下這個臉, 估計這個潑皮也不會同意。 特別是注意到吳景晨懷里抱著的壇子后,張氏就更確定了。知道吳景晨不是空手來,又有錢,張氏馬上換了張臉,臉上的笑比花還燦爛。 買地可是大事,我這就讓人把我爹喊回來。說完就吆喝著叫出了在后院玩耍的大兒子, 囑咐他去把他爺爺, 也就是村長趕緊找回來。 等小孩兒一溜煙跑出門, 張氏也引著吳景晨往堂屋走。進來坐著等吧, 一會兒我爹就回來了。 吳景晨這才踏進院子,順手把油壇遞給了張氏。大嫂,這是我家新買的豬油。不小心買多了吃不完, 這次過來順便給你們送點,省得擱壞了。 豬油?這么金貴的東西, 哪里會壞呢?!張氏清楚所謂的買多了怕壞完全是吳景晨送禮的托詞, 但面上還是要裝作不知道客氣一下的。 張氏不肯收,兩人來回推讓了兩三個回合后才一臉勉強的收下了。 抱緊壇子,張氏笑著數落吳景晨,你說你,來就來, 還帶什么東西,太客氣了。你快進屋坐,我給你倒點水來。說完張氏就麻溜進了廚房,打算趕緊把這一壇子豬油放好,別被磕碰到撒了。要知道這么一壇子,省著點一家人可以吃兩個月呢。 張氏喜滋滋地去燒水去了,留下吳景晨一個人站在院子里,還沒邁步,堂屋左側的房間里就走出來一個老婦人。 老太太是吳村長的發(fā)妻,她在吳景晨敲門的時候就聽見了動靜,只是因為是吳景晨所以根本懶得動彈,只坐著等兒媳婦去探聽消息。 本以為張氏會把吳景晨攔在門口,誰知道她那個一向精明的兒媳婦卻樂呵呵地把人放進來了,看樣子還準備好好招待吳景晨,這讓老太太好奇起來。 正好張氏要去廚房沒空招待吳景晨,吳老太就趁機站了出來。 晨小子,你來了。吳老太慈祥道。 招呼吳景晨坐定,又從吳景晨口中得知了來意,吳老太的笑容更加真實了幾分。反正吳景晨從沒膈應到村長家過,吳老太也不吝嗇于多關心幾句。 你有這個志氣是好的,不過晨小子,你可有算過這買地加蓋房要花多少錢? 吳老太這個問題問得很實在,若是吳景晨真不了解情況,房子建到一半沒錢了,那可就真是禍不是福了。 這個問題吳景晨也想過,若是蓋土胚房,剩下的這些銀子綽綽有余,因為土胚村里人都會自己做,蓋房子的勞力也可以請村里人,到時候只需要包兩頓飯,工錢可以少給點。 但吳景晨想一步到位直接換成青磚瓦房,以后如果沒有意外就不用再重蓋了,但這材料費卻貴得很。 不過吳景晨卻不慌,不說他還記得的各種食譜,就是他剛做出來的肥皂,只要找好路子就可以輕松把房子蓋起來了。 不過這就沒必要和別人說了,吳景晨只笑了笑不答話。 看吳景晨這個樣子吳老太就知道吳景晨心里有底了,還不曉得吳景晨青磚瓦房偉大夢想的吳老太盤算了一下建兩間土胚房也不算貴也就不再多言,只陪著吳景晨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坐等吳村長回來。 小孩子跑得很快,吳景晨還沒和吳老太嘮兩句吳村長就跟在孫子身后回來了。 吳村長身為吳家村村長兼吳氏族長,雖然管著的是個窮鄉(xiāng)僻壤但也頗具威嚴,眉間因為總是皺著已經形成了川型,可見平時思慮之深。 吳景晨忙說明來意,吳村長也沒為難直接答應了。 你要買山腳下的地? 這個吳景晨早就想好了,就買他們家旁邊的那塊荒地。地偏就便宜,可以買大一點,又清靜還離后山近,偶爾去山里尋摸點東西也方便。 你想好了?這塊地也不便宜,也要十兩銀子。吳村長顯然是不贊成吳景晨還住那里的,畢竟離村里太遠,不安全。但這是吳景晨的決定,他能做的也只是多問一句罷了。 想好了,就那里吧。我錢也不多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吳景晨都這樣說了,吳村長也就不再勸了,現在也晚了,明天你早點起,我陪你去鎮(zhèn)上把地契領回來。 吳景晨要買的那塊地是無主的,要定成宅基地不止需要吳村長點頭,還要去鎮(zhèn)上核定,交完錢之后領了地契這地才是吳景晨的。 謝過吳村長,吳景晨又揣著銀子回家了。原身之前賣房子也只是直接給了地契罷了,所以吳景晨根本不知道買宅基地還有這一出,還以為直接從村長手中買就好了。 回了家,鄭嵐正坐在床上看吳景晨翻出來的那本《論語》。 你倒是悠閑。想到之后要一邊買肥皂攢錢,一邊就要開始著手蓋房子,吳景晨就覺得心里沉甸甸的。 這和他曾經預想過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園生活完全不一樣,想到還要為肥皂找銷路吳景晨只覺得比他上班還要累。畢竟他之前待的部門雖然事也多,但至少交際環(huán)境單純,只用忙手頭上的任務就好了。 聽出吳景晨話里的怨念,鄭嵐合上書,在為肥皂的銷量擔心? 吳景晨挑眉,自己的表情有這么明顯嗎? 知道鄭嵐鬼精鬼精的,吳景晨也不嘴硬,直接說出自己的煩惱,希冀鄭嵐能給出點好的建議。 就是這樣。吳景晨嘆氣,其實我想慢慢來的,但是家里還要蓋青磚瓦房,一塊磚都要一文錢了,蓋個三間的小院我算了下至少要三萬塊磚,也就是光材料就三十兩還打不住。 你今天去找村長買地,也就是說最近就要動工了? 我倒是想再攢幾天錢,但這破房子可等不了。吳景晨按了按鬢角,夏天就要到了,以后下大雨的時間越來越多,這房子可頂不住。 鄭嵐沉思,本來我想等杭城那邊回信了寄點錢過來蓋房子的,最近就要動工的話 沉吟片刻,鄭嵐手指在書本上輕輕敲擊著,阿晨,你想過把肥皂的方子也賣出去嗎? 鄭嵐把自己的考量告訴吳景晨,既然蓋房子的錢不夠,那你肯定要繼續(xù)制肥皂賺錢,但一來鎮(zhèn)上能買得起的就那么點人,若你要用別人的門路,少不得也要給人分利。 二來,以后新房子就建在旁邊,到時幫忙的工人人來人往的,在院子里做這個很容易就會被人看到學去。這法子這么簡單,誰要是看去了,那以后競爭的就多了。 就算是你能在房間里做來保密,但是通風就又是一個問題。而且為了掙錢必須大量的熬制膏體,到時候別房子建好你人卻累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