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來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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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那身影有些動靜,溫妧忙收回目光,專心組裝著孔明鎖。 蕭昶繞過屏風(fēng)便看到溫妧乖乖的研究手中的玩意兒,看見他走進(jìn)才抬起頭,茫然又無辜的瞧著他,仿佛剛剛偷偷看他的人不是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這小娘子慣會裝腔作勢。 瞧著他幽幽的目光,溫妧實則心虛不已,但這一晚上的偷摸打量防備終于讓她鼓足勇氣。了,清了清嗓子,嬌聲開口:“您要去歇息了么。” 蕭昶嗤笑一聲。 溫妧實在是感到莫名其妙,心中也存了氣,這人反復(fù)無常,心思難測,讓自個兒留在這兒修養(yǎng),偏偏已經(jīng)很晚了,還沒有要回去歇息的意思,二人呆在一處,渾身不自在。深深吸口氣,坦蕩蕩的開了口:“是臣女?dāng)_了殿下么,若是臣女妨礙了您的公務(wù),不若派人把臣女送回去便是?!?/br> 蕭昶聞言,眉心一跳,看著她這十分憋屈的姿勢,不忍朝她計較。 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從容自若地上前彎身取走溫妧手中的孔明鎖,放下帳子,替她滅了燭燈,囑咐一聲好生歇息,便轉(zhuǎn)身離去。 溫妧一愣,一股發(fā)難軟綿綿的打在棉花上,讓她莫名消了氣。這般體貼,自個兒這是錯怪他了么,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不想,運量著睡意,這個姿勢倒也沒有那么難受,不過片刻便睡了過去。 次日晌午溫六郎過來陪她說了會話,因著蕭昶在此處批折子,到不好在這兒逗留太長時間。 溫妧悠悠打了個哈欠,杏眼轉(zhuǎn)了轉(zhuǎn)。 軟聲開口:“殿下?!?/br> 沒聽見么? “殿下?!?/br> 不應(yīng)該呀,明明就在的,貝齒輕輕咬著嘴唇,心思轉(zhuǎn)動。 輕輕一聲:“表哥?” “嗯,何事?”低啞的聲音從屏風(fēng)前面?zhèn)鱽怼?/br> 溫妧面色緋紅一片,總覺得蕭昶好像在調(diào)戲自己。溫妧硬著頭皮,“您那邊書架上的書可以看么?” 蕭昶倒沒想到,她開口問他借書,將手中的毛筆擱在筆枕上,起身走向書架:“想看什么?!?/br> 溫妧倒想看哪些話本,但他這邊估計也沒有。 蕭昶看她思忖良久也不開口,自顧問了句:“族學(xué)現(xiàn)在讀到哪兒了?!?/br> 溫妧一愣,說道:“《小戴禮》?!甭犞沁厪膩矸瓌訒艿穆曇?。溫妧要哭了,她不想看這些書。 果不其然,蕭昶便手持一書冊闊步走過來。 這人眉眼清冷,修長的手伸在眼前,仔細(xì)看尚能看出手指上的薄繭。溫妧伸手接過,指尖意外觸摸到他溫?zé)岬氖终?,一驚拉著書往回一縮。 嬌顏較之方才更為艷麗,軟軟糯糯小聲開口:“我會好好讀?!?/br> 頭頂?shù)统恋纳ひ繇懫穑骸班牛欢汩_口。”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蕭昶坐在案前,案上的折子里陳情一字也入不了眼。手指開合,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手掌,仿佛剛才那白嫩的手指劃過手心直接竄到心中的異樣依舊存在。 溫妧翻著書,發(fā)現(xiàn)每一篇或多或少都有一點的注解批注,除了蕭昶誰人敢在他的書籍上作注。人人都說字如其人,但這上面的批注較之他平日里的深沉大氣卻顯得更為風(fēng)韻輕俊。 默默哀嘆一聲,隨意看著翻到的這頁,口中嘟噥著:“天子者,與天地參。故德配天地.......” 嗨呀,好困??!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下搭,溫妧心想著先瞇一會兒,過會兒再看書。便心安理得的睡了過去。 而這邊蕭昶停下手中的筆,靜默片刻,室內(nèi)頓時十分靜謐。剛剛溫妧的嘟噥聲也不見,示意一旁侍墨的福安去里間瞧瞧。 福安悄聲走進(jìn)一瞧,剛剛還要看書的溫妧這會兒竟趴在書上睡的香甜,又悄聲返回回稟蕭昶。 蕭昶一愣,到還是頭次見到這一見書便困覺的人。 這時一位小內(nèi)侍從門外躬身走進(jìn),行跪拜之禮后,從袖中拿出兩個信封:“郎主,這是滎陽驛丞派人送來的信說是從晉陵發(fā)過的?!?/br> 福安忙上前接過呈上。 原來,今日寶船??堪邃荆@信乃遠(yuǎn)在晉陵的輔國公世子,溫惲上呈。 蕭昶看著這兩封信,一個上面寫著愛子愛女親啟,另一封上面并無標(biāo)記。蕭昶拆開空白信封,大意便是溫惲的問安,末尾添上了一句“殿下書通二酉,飽諳經(jīng)史,犬子小女頑劣,還望殿下指點一二?!?/br> 溫惲少時乃圣人的伴讀,又因其丹青造詣極高,蕭昶的丹青便師從于他,故對其十分尊敬。最后一句倒不算逾越,反而平添幾分親近。 福安明顯察覺太子看完信后,心情愉悅,甚是驚奇。殊不知蕭昶這是找到名正言順管教溫妧的由頭了。 蕭昶一派悠悠然的姿態(tài),閑雅的端起茶盅抿了抿,再由那小娘子舒坦些時辰。 而睡的香甜的溫妧咋吧嘴,不知夢到什么。 傍晚,蕭昶命人傳繕,自己獨自繞過屏風(fēng)走進(jìn)內(nèi)室。 走進(jìn)一瞧,那小娘子面色紅潤的趴在書上睡的正香,兩手微微蜷縮在臉頰兩側(cè),頗為惹人憐愛。由于姿勢的原因,溫妧的嘴微微張著,湊近一看,嘖,書上沾著水漬。若是沒有糟蹋他的書就更可愛了。 蕭昶彎著腰,盯著溫妧的臉,伸出手指想要把書抽回來,快要觸碰到書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屈了屈手指,輕輕碰了碰溫妧紅撲撲的臉。 如同想象中一般,細(xì)膩柔軟,竟一時間不想收回手。聽到外間的腳步聲蕭昶才回過神來,收回手,耳后根卻悄悄泛紅。 裝成一派坦蕩蕩的樣子,再次去抽取書,誰料不知是打擾到了溫妧的美夢,眼看著她小臉眉頭微微皺起,用手隨意揮了揮,一把抓住蕭昶的手便往自己腦袋下面放。似乎是感到硌人又推開了蕭昶的手。 蕭昶看著這一系列的動作,眉頭微動,倒是意外,這人睡覺還不老實。沉聲,清了清嗓子。 溫妧眉頭越來越皺,睫毛動了動,微微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灰青色暗紋衣袍。眼神沿著衣袍慢慢往上看,直到對上蕭昶含笑的鳳目時,才清醒。 “我......我.......我”,溫妧手忙腳亂,撫了撫被她壓過的書,用力壓了壓,顫顫遞給蕭昶,“對不起?!?/br> 蕭昶斂了眼神,接過書,“無礙,用膳了?!鞭D(zhuǎn)身離開。 降香帶著一眾婢子前來服侍溫妧洗漱。剛剛洗漱完,福安便過來了:“見過縣主,這個是您父親溫世子命人送來的家書。” 降香忙上前接過,呈給溫妧。 收到家書溫妧自然開心:“多謝公公。”降香極有眼色忙前去扶起福安。 福安越發(fā)恭敬,不說這東陽縣主性子好,關(guān)鍵是太子對她實在是不一般,若說看在這表妹這層身份上另眼相待,那比她血緣更親厚的表妹多了去了,也沒見太子態(tài)度親和??峙逻@東陽縣主的造化還在后頭呢! 送過信,福安便告辭去服侍太子去了。 降香和忍冬二人扶著溫妧小心翼翼地幫她翻了個身,在拿著一個引枕墊在腰后,塌上支了一小食案。 安穩(wěn)妥了,忙拆開信封,仔細(xì)看著。 那邊溫世子自是好生夸贊了溫妧一番,再往后翻幾張便是世子夫人的字跡了事無巨細(xì)的問了她和六郎的起居,身子是否康健,再是告訴她晉陵已然收拾妥當(dāng),只待她們?nèi)胱”闶橇恕?/br> 溫妧看完自是心中無比熨貼。可越往后看越是不可置信,忙又反復(fù)看了看,確認(rèn)不是她看錯了,她阿娘阿耶竟然讓太子指導(dǎo)她們功課。 溫妧自是知曉這些年蕭昶名譽天下,便是偶然在府中遇見那些的文人們也有拿著蕭昶的筆墨欣賞傳頌的,溫妧也有幸見過幾次,自是知道蕭昶的的確確是名符其實,并不是下面的人溜須拍馬的。 溫妧自覺愚鈍,不喜在學(xué)問上用功,但也極是尊敬崇拜這些學(xué)問好的,因著蕭昶氣勢太盛,總覺得在他跟前不自在,自然是不愿跟在蕭昶后頭學(xué)習(xí)的。 有了這樁心事,溫妧便是用膳也不舒坦,命人收拾了,又吩咐把信送給溫六郎去。 待她午休完,蕭昶命人傳話說是他便應(yīng)了先生囑托,待她傷勢轉(zhuǎn)好再說這些日子便自己看書打發(fā)了。 蕭昶發(fā)了此話,溫妧再不愿也只能接受。 第10章 休息幾日,侍醫(yī)復(fù)診時說不必整日待在榻上,倒可以下地走動走動。聽此溫妧借機搬了回去,蕭昶倒也沒說什么,只留了話,讓她得了空去他那邊即可。 溫妧見蕭昶這般做派到不好意思起來,再加上溫小六比她還不愿意讀書,收到信函那日便央著蕭昶讓他跟在鐘將軍和蔣纓后頭習(xí)武。要不是她還帶著傷,溫六郎還想拉著她一起,趁機幫她打磨身子骨。想著反正都是自己一個人,次日用完膳便帶著書籠去了蕭昶的艙室。 走至艙門口,就見福安堆著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給縣主請安了,您直接進(jìn)就好,殿下這會兒正在批折子呢?!睖貖€一聽道了聲謝,便進(jìn)去了。進(jìn)去了之后再發(fā)現(xiàn)蕭昶平日批閱折子的書案旁多了一張與之相比稍小一點的書案,一看便是為她準(zhǔn)備的。 “見過殿下?!?/br> “先坐吧?!笔掙剖种械墓P并未停下。 溫妧不敢打擾到蕭昶,輕手輕腳的坐到那張小書案上,也并未看到蕭昶稍稍翹起的嘴角。 溫妧坐定后發(fā)現(xiàn)書案上并不是前幾日她說她在族學(xué)中學(xué)到的小戴禮,而是作畫用的絹帛。溫妧不免有些高興,心想只要不是讓她讀那些四書五經(jīng),其他什么都可以。更何況阿耶善工筆曾以花鳥畫名動長安,等她和溫六郎開蒙的時候阿耶忙于政事自然無暇給他們傳授此畫藝。而早年太子師承阿耶,丹青肯定也是極好的。 想著認(rèn)真學(xué)習(xí)幾天,到了晉陵阿耶阿娘也不會覺得自己不學(xué)無術(shù)了。 因著這是太子的艙室,旁人無事不得進(jìn)入,所以跟著溫妧過來的婢子都候在門外。只能溫妧自己將蕭昶準(zhǔn)備好的材料泡好以待用。好在在族學(xué)時,先生定了規(guī)矩都是自己磨墨洗筆,這些做起來還算順手。溫妧剛泡好最后一個顏色,蕭昶便放下手中的筆走到溫妧身旁。 “想要什么?” “嗯?”蕭昶驟然開口,溫妧尚未反應(yīng)過來,抬起頭看著他,眼神有些茫然。 蕭昶難得好脾氣的又開了口:“想要什么,我給你畫?!睖貖€一聽,整個眼睛都亮了,仰著頭,小聲試探性的說了聲:“芙蓉花?!?/br> “好?!痹S是蕭昶聲音太過溫柔,溫妧覺得熱氣涌上面頰,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提著自己的裙擺小心翼翼的往旁邊移了移,然后眼里含著星星滿眼期待的看著蕭昶。 蕭昶從上方看著溫妧嬌艷的面龐,期待的眼神,心中微動,只覺得仿佛都不要她開口,便想把自己所擁有都捧在手心送給她。 蕭昶微微掀起衣擺在溫妧旁面坐下,鋪開書案上的絹片,挑了一支筆從中間開始起筆,由內(nèi)而外慢慢暈染勾畫。不需一盞茶的時間,一簇嬌麗的芙蓉花盛開在絹片中。 世人偏愛牡丹,溫妧卻偏偏喜愛芙蓉花,每年八月九月自己的院落便開滿芙蓉花,她自己的衣物也多是芙蓉花。 蕭昶筆下的芙蓉,濃墨重彩曼妙多姿,溫妧喜愛極了,看著蕭昶眼中盡是崇拜。原先只覺得在旁人口中蕭昶有著令人艷羨的才華多是因著他的身份,現(xiàn)在看來這人不僅有著尊貴的地位,還有著驚世的才華仿佛這天下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喜歡嗎?”蕭昶邊擦拭著手邊開口問道。 溫妧連忙點頭,似乎慢一點都體現(xiàn)不到她的喜愛之意??粗鴾貖€小鵪鶉似得點點頭,蕭昶笑了笑,“那你便好好收著?!?/br> “多謝表哥?!钡昧吮阋说臏貖€嘴異常甜。溫妧看著手中的畫忍不住笑出聲,但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越發(fā)guntang,只恨沒個地縫鉆進(jìn)去。 溫妧偷偷瞧了瞧蕭昶俊朗的面龐開口:“待我回去,我便讓婢子將它臨摹成花樣做成團(tuán)扇香包亦或者是繡到衣裳上去,定不會辜負(fù)表哥的一番心意。” 蕭昶聽著溫妧寶貝似得安排著,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撇過眼。 “來,我教你?!笔掙浦匦履昧艘粡埥伷?/br> 溫妧微微靠近,認(rèn)真的看著蕭昶的動作。只不過蕭昶剛剛開口,便察覺到四周慢慢變暗。溫妧一驚,手緊緊的攥緊了蕭昶的手臂,蕭昶放下手中的筆,等了會發(fā)現(xiàn)天空越來越暗,手臂上的力量逐漸加重。 外頭福安等人慌亂闖進(jìn)艙室,四周各種的聲音響起:“保護(hù)殿下,保護(hù)縣主,是天狗食日,是天狗食日?!辈贿^瞬間,天空已經(jīng)完全變黑。 溫妧太過害怕,整個人都在瑟瑟發(fā)抖,蕭昶站起來一把攬過溫妧,一只手扶著她的背脊一只手護(hù)著她的頭,溫妧整個人都埋在蕭昶的胸口,聽著蕭昶依舊平靜的心跳聲,溫妧漸漸放松下來,只覺得蕭昶寬闊的懷抱太過溫暖太過安全。 整個過程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天已經(jīng)恢復(fù)亮光。蕭昶在天空出現(xiàn)微光的時候就放開了溫妧,現(xiàn)下溫妧由著降香在一旁噓寒問暖仔細(xì)照看。 “小九兒,小九兒?!庇蛇h(yuǎn)及近外頭傳來溫六郎的呼聲,溫妧連忙跑出去,就見溫六郎滿臉擔(dān)憂的跑了過來。 溫六郎君抓著溫妧的手上下打量著她,確認(rèn)她安全無誤的時候才松了口氣:“剛剛怕不怕,有沒有出什么事?!?/br> 溫妧搖了搖溫六郎君的手:“我沒事兒,剛剛有太子表哥保護(hù),不會出事的,倒是那你剛剛不知到怎么樣?!?/br> 溫六郎拉著她的手邊往蕭昶艙室走邊說:“我怎么會有事,天剛暗下來的時候我變想來找你,只不過被鐘將軍壓著來不了?!睖亓蛇M(jìn)去謝過蕭昶,又找侍醫(yī)給溫妧把過脈才放下心來。 結(jié)果當(dāng)晚溫妧還是做了噩夢,第二日面色蒼白,渾身沒勁,尋人去蕭昶那邊告了假,在榻上躺了一上午。 中午用完膳,福安領(lǐng)著人過來送來了一個匣子。溫妧將婢子們打發(fā)出去,自己坐在床榻上輕輕打開匣子,看見里面有條絹片,面露喜色,展開一看是一幅清晨初開的白色芙蓉花,潔白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