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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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還記錄著孟若姝放學的時間,被人叫出去的時間,以及孟祥宇下班的時間。 孟釗想起自己跟陸時琛最大的矛盾來源那條被車軋過的奄奄一息的狗算是開端,而更重要的原因,是陸時琛曾經對孟若姝進行過逼問。 那是孟祥宇的案子一審結束后不久,孟若姝的精神狀態(tài)開始好轉,但失語癥還是沒好,她有些抗拒上學,孟釗就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少年宮里,讓她逐漸適應跟同齡人的相處。 周六下午,孟釗去少年宮接孟若姝,卻看見陸時琛低頭看著還不到他胸口高的孟若姝,他神情冷淡,似乎在問孟若姝什么事情,而患了失語癥的孟若姝站在他對面怯生生地搖頭,看上去有些畏懼。 孟釗走近了,才聽清陸時琛在問什么他在問孟若姝那天被實施猥褻的具體時間,還有猥褻持續(xù)了多長時間。 這話立刻激怒了孟釗,這半年多以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在孟若姝面前避而不談那件事,想讓她慢慢遺忘掉,而陸時琛的這幾句話直接摧毀了他們的努力! 在看到孟釗的一瞬間,孟若姝站在原地,哇地哭出了聲,哭得撕心裂肺。 孟釗捏起拳頭,又一次重重地朝陸時琛揮過去。 相比上次在cao場上的那場打架,這次的后果要嚴重得多,有路人報了警,警察來了之后把他們倆拉開,帶到了派出所里。 按規(guī)定,打架斗毆是要被拘留的,但因為兩個人都未滿十八歲,警察便試圖讓兩人和解,誰知兩個人都沒有和解的想法,就那么一聲不吭地待了好幾個鐘頭,把派出所警察都愁得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最后還是陸成澤趕過來,替陸時琛向孟釗道了歉,這件事才算結束了。 孟釗看著那張紙上按時間記錄的線索,心緒復雜。難道說當時陸時琛逼問孟若姝,就是為了收集線索,證明孟祥宇是被冤枉的,然后把證據遞給周明生和陸成澤? 但這手段也真是不近人情明明知道孟若姝遭遇了侵犯,怎么能那樣逼問一個還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女孩? 孟釗又想起自己先前對陸時琛的評價說他不近人情吧,偶爾做得事情還挺有人味兒。 陸時琛這人真是讓正常人難以理解。 孟釗把文件袋放到副駕駛上,啟動車子,開著車的時候,腦中那個關于高中陸時琛的影像始終揮之不去。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以為是陸成澤先去找了周明生,才有了后來師徒二人的那場合作,沒想到事情追溯到最初,居然是陸時琛先踏出了那一步。 在孟釗的記憶里,高中時陸時琛的確翹過一次課,準確地說,是翹了一周的課。 孟釗當時心情絕望,不久前他去求過陸成澤,希望陸成澤能幫他舅舅一把陸成澤聲望很高,曾經在法庭上逆風翻盤,幫一群無助的農民工打贏過一場看似不可能的民工討薪案,也因此在全國范圍內名噪一時。 但那會兒陸成澤工作忙碌,根本無暇顧及孟祥宇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于是就婉拒了孟釗。 那天之后,孟釗覺得舅舅翻案無望,開始計劃之后的事情,他甚至做好了退學的打算,畢竟孟祥宇一旦入獄,家里的收入來源就斷了,僅憑存款是無法負擔舅媽的醫(yī)藥費和孟若姝之后的學費的。 孟釗打算好了,如果二審法院還是維持原判,他就退學去打鄰市黑拳,據說打贏一場能掙不少錢,他覺得自己沒有別的本事,但打架的水平還是可以的。 與此同時,沒有人知道陸時琛去了哪里,陸時琛只讓他的同桌幫他請了一周假,連班主任會不會準假都沒管,就那么無緣無故地消失了一周。 翹課一周算重大違紀,陸時琛當時還因此被記了過,班主任質問他去了哪兒,他只微垂著頭緘口不言,孟釗當時去辦公室找班主任請假,還撞見了這一幕。 后來班主任在班里大發(fā)雷霆,說有些同學不能只顧著發(fā)展成績卻不發(fā)展品德,明里暗里把陸時琛批評了好一頓,孟釗記得班主任在講臺上唾沫橫飛的時候,陸時琛就坐在座位上做練習題,好像挨批的那個人跟他無關似的。 高中那會兒班里都是尖子生,每天都過得相當平淡,陸時琛翹課一周這件事,已經算得上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一時之間,猜測陸時琛到底翹課去做什么了,成了班上同學最感興趣的話題。 饒是孟釗當時心思不在班里,對這件事也印象深刻。 因為那一周的翹課,陸時琛錯過了那次周考,于是在下一周周考的時候,按照成績排座號,他坐到了全班最后的位置也就是孟釗以往的位置。 而孟釗,因為交卷前隨手在答題卡上涂的兩個C全部蒙對,以4分的總分在班里排名倒數(shù)第二,坐到了陸時琛的前面。 孟釗記得這件事是因為,那次周考之前他剛接到消息,那個經常在電視法制節(jié)目上出現(xiàn)的,在全國范圍內都鼎鼎有名的周明生教授主動找上門來,說要接舅舅孟祥宇的案子。 因為這個消息,孟釗連日來的沉悶心情好似撥云見日,連眼前天書一樣的數(shù)學試卷都變得有點順眼了,他嘗試著做了幾題,結果發(fā)現(xiàn)一題也不會。 他聽到身后傳來筆尖摩擦紙面的聲音,應該是陸時琛正在紙上運算,孟釗從那時起才把注意力分了一點給學業(yè),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因為舅舅的這樁冤案,高中這兩年他幾乎一節(jié)課都沒好好聽過,曾經他也曾暢想過考上大學的場景,如今大學似乎要跟他無緣了。 有了周明生和陸成澤的強強聯(lián)手,事情開始變得明朗起來。 周明生那時候就經常跟孟釗說盡人事聽天命,雖然不知道二審的結果怎么樣,但孟釗總覺得壓在他肩膀上的那副擔子變輕了,他可以承受這件事情的任何結果。 高三上學期,二審結果終于出來,那是孟釗最后一次翹課,從法院出來的時候他還遇見了陸時琛,陸時琛應該是到法院找他爸陸成澤的,他們對視了一眼,但誰也沒說話,然后就朝著不同的方向擦肩而過了。 孟釗再次跟陸時琛產生交集,是高三上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陸時琛連續(xù)幾天沒在班級出現(xiàn),但跟上次翹課不同,班主任這次沒有任何過激反應,于是班里都在傳陸時琛要出國了。 幾天之后陸時琛再次出現(xiàn),是回來收拾東西走人的。他把課本和練習冊都搬到桌面上,班里的幾個好學生湊過來想跟陸時琛寒暄幾句,但陸時琛平時為人冷漠,沒什么交心的朋友,于是那幾個人跟他說了沒幾句話,就識趣地散開了。 班里人聲嘈雜,陸時琛收拾完東西,抱著那摞書和練習冊,朝教室后面走過來他是來扔垃圾的,那些書對他來說都成了廢紙。 孟釗當時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垃圾桶旁邊,正在跟高一的數(shù)學課本死磕,他初中基礎不錯,其他科目自學起來也沒那么難,但就是數(shù)學這一科,有些地方看課本怎么也搞不明白。 就在他打算放棄眼前這個知識點,轉而進攻下個知識點的時候,一摞書重重地拍在了他桌上。 孟釗一抬頭,看見陸時琛站在他面前,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雖然很想給這張臉直接來上一拳,但礙于陸成澤不久前剛剛幫舅舅翻了案,孟釗還是克制著自己對陸時琛的厭惡,不帶什么語氣地問他:干什么? 這些垃圾給你了,陸時琛當時看著他,反正我也用不著了。 被當成了垃圾回收站的孟釗捏緊了拳頭。 陸時琛俯下身,貼在他耳邊輕聲道:嗟來之食這個詞懂吧?野狗。 他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孟釗剛要站起來和他打一架,這時班主任進了教室:都在干什么呢?教室里亂哄哄的,課代表趕緊過來發(fā)卷子!孟釗你過來一下! 因為班主任找孟釗有事,于是兩人這最后一架沒能打成。 而陸時琛解決了他留在學校的那堆垃圾,沒跟任何人告別,就那么走了,再也沒在班里出現(xiàn)過。 那就是十二年前,孟釗見到陸時琛的最后一面。 第18章 到了舅舅家里,孟釗抬手敲門,是孟若姝起身開的門,孟若姝素面朝天,懶洋洋的:哥你怎么才回來???我都要餓死了,晚上八點之后吃飯很長rou的好不好? 舅媽宋寧起身去廚房:小釗回來了,我去端飯。 孟釗在玄關處換拖鞋:你們還沒吃?不是讓你們別等我? 你地位這么高還能不等你啊。孟若姝雖然嘴上抱怨著,但神色看起來卻很高興,快點快點,我媽做魚那么好吃,你怎么一點也不著急啊? 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的孟祥宇見孟釗回來,也起身了:別抱怨你哥了,你哥那是工作忙。 知道了,孟若姝走到廚房幫宋寧端飯,大忙人。 宋寧做魚確實是一絕,一條紅燒的大鯉魚幾乎在14寸的魚盤中擺不開,上面撒了碧綠的蔥花,讓人一看就食欲大開。 周衍的案子怎么樣了?孟若姝一邊在碗里挑著刺一邊問,為什么那個保姆要殺他啊,他到底是不是那場校園暴力的主使? 孟釗洗了手坐下來,還沒說話,孟祥宇在一旁開了口:這案件的內情你哥還能跟你透露??? 孟若姝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飯,含糊不清道:我不是好奇嘛。 孟祥宇接著問孟釗這幾天工作是不是很忙,又讓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孟釗吃著飯,點頭應著。 孟釗的mama孟婧當年就是警察,在孟釗六歲時因公殉職,正因如此,當年孟釗要報公安大學時,孟祥宇說什么也不同意,后來還是孟釗偷偷改了志愿,被提前批錄取之后,孟祥宇才知道了這件事。但事情已成定局,他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只是因為jiejie的死,孟祥宇始終對孟釗不太放心,只要一有機會坐到一起吃飯,就不忘叮囑孟釗要注意安全。 吃過飯,孟釗起身要幫忙刷碗,被宋寧推出了廚房,孟若姝也一并被推了出來。 孟若姝拿了木糖醇一人分兩個,分到孟釗的時候,孟釗問她:高中的時候我給你的那本筆記扔了沒? 啊?孟若姝對于學習資料這件事絲毫不上心,我早忘了。 沒扔,孟祥宇說,都在小姝床下的柜子里,你們兄妹倆的課本和資料,我一點也沒扔過。 小姝去把那本筆記找給我。孟釗對孟若姝說。 孟若姝已經躺到了沙發(fā)上,拖鞋脫了一只,還有一只搖搖晃晃地掛在腳尖上:我不去,你自己去。 快點去。孟釗拿出了副支隊長的派頭。自打孟若姝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后,他就再也沒邁進過孟若姝的房間一步。 快去幫你哥找找。孟祥宇也在旁邊幫腔。 你們好煩啊。孟若姝不情不愿地從沙發(fā)上起身,推門進了自己房間,然后開始翻箱倒柜地翻找。 十幾分鐘后,孟若姝拿著那本筆記走出來,遞給孟釗后她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哥你都畢業(yè)多少年了,還要這筆記干什么?現(xiàn)在高中課本都改版了吧。 有點事兒。孟釗說著,翻了翻筆記,那上面全都是陸時琛的字跡。 瘦長的字跡有些潦草,透著一絲不加掩飾的傲慢和漫不經心。 相比這本筆記,那份線索整理上的字跡更加端正和認真一些,不過,雖然寫字人的態(tài)度有差,但毫無疑問,這兩份筆跡全都出自陸時琛。 又跟孟祥宇聊了幾句,時間不早了,孟釗站起身,打了招呼要離開。 小姝去送送你哥。孟祥宇喊孟若姝。 孟若姝這次倒是沒抱怨,起身到玄關處換鞋,宋寧從廚房走出來,拿著一袋垃圾遞給孟若姝:順便倒一趟垃圾。 我來吧。孟釗伸手要接過來。 宋寧不讓:別別,讓小姝來,你還開車,沾了手不好洗。路上開慢點啊。 孟若姝拎著垃圾跟孟釗下樓:哥你最近再相親了沒? 沒,怎么了? 哦,沒事,關心關心你。孟若姝笑嘻嘻的。其實她在給好朋友徐晏也就是徐局的女兒探聽情報,但又不能表現(xiàn)得太明顯。 又往下走一層樓,孟若姝再問:哥你看上去有心事?。?/br> 沒心事的是傻子。孟釗看她一眼。 孟若姝自動對號入座:哎你怎么罵人呢?又很快想到自己此行的使命,再接再厲道,你有什么心事跟我講講啊,我可是坐擁兩百萬粉絲的美妝兼情感博主,什么都知道。 哦,又漲粉了???聽出孟若姝話里話外翹尾巴的意思,孟釗象征性地給她捧了個場。 孟若姝是學美術的,前兩年因為一個仿妝視頻視頻點擊量暴增,從此踏上了美妝博主這條路。小姑娘年紀輕輕,已經實現(xiàn)了經濟自由。 孟釗暫時沒打算跟她說陸時琛的事情,但他忽然覺得孟若姝的女性視角也許可以發(fā)揮作用,分析一下陸時琛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說啊,孟釗站到自己的車邊,腳步停下來,如果有這么一個人,平時看上去非常冷漠,像個假人,偶爾還很欠揍,十句話里有九句話在激怒你,但是背地里卻會做一兩件挺有人味兒的事,這人到底在想什么? 孟若姝脫口而出:這人肯定喜歡你啊!她自覺抓住了今晚談話的重點,立刻順桿往上爬,這哪家姑娘啊這么野,居然連你也敢激怒。 孟釗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他是男的。 孟若姝倒吸一口氣:哥你居然還男女通吃! 孟釗徹底無言,他就不該試圖讓孟若姝參與分析陸時琛。 見孟釗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孟若姝平復情緒,變得正經下來:還有一種可能。 嗯? 孟若姝煞有介事:他在pua你。 孟釗:趕緊回家吧。 打發(fā)走孟若姝,又目送她扔完垃圾走回樓道,孟釗這才拉開車門上了車。 開車回了家,孟釗洗漱完,看著那本攤開的筆記和旁邊的那份線索整理。 一份潦草,一份端正。陸時琛這人還真是讓人有些看不透。 孟釗拿起那份筆記,上面記錄的全都是不同的類型題和每道題的最優(yōu)解法。 孟釗記得,當時陸時琛離開教室后,他其實是想把那摞書一起掀到身后的垃圾桶里面的。但前座的女生這時回過頭,把最上面那本陸時琛的筆記拿走翻看起來:能借我看看嗎?我看完了就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