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抱著浮木另一端的蘭斯尷尬的望天。 他也沒想到這常年放在岸邊的木筏表面看起來正常,實則內(nèi)在已經(jīng)疑似被白蟻蛀空。 回到岸邊的兩人全身上下、從里到外都濕的透透的,狼狽的像落湯雞一樣,水滴從濕漉漉的頭發(fā)上流下,經(jīng)過吸水飽滿的外套,最后順著筆直的褲腿滴下,在腳邊形成一灘灘小水洼。 一陣帶著涼意的微風(fēng)吹來,渾身濕透的林泉抖了三抖,看來是回不去宴會了,他說。 直接回去換衣服吧,同樣也覺得有些冷的蘭斯提議道,我家就在這不遠(yuǎn),要不你和我一起先去我家,等林老師下了宴會再一起回去也不遲。 你沒住在軍區(qū)大院里?林泉好奇的問,這里離他們住的院子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我哥住在那,我搬到外面自己住,蘭斯說。 叛逆期一向敢做敢當(dāng)?shù)奶m斯,當(dāng)年一成年就迫不及待的搬出來獨住,可把養(yǎng)弟弟當(dāng)作養(yǎng)兒子的迦勒氣得不清。 準(zhǔn)備沿著護坡上去的蘭斯突然停下腳步,一把拉住林泉趴進蘆葦叢里。 有人來了,蘭斯壓低聲音說。 果不其然,沒多久,只聽見一男一女的聲音向這邊傳來。 這里沒人,波琳,你放心,男人說。 我好想你,威廉,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女人難耐的說。 小浪sao貨,我就知道伊凡滿足不了你,你就不怕被他發(fā)現(xiàn)?威廉調(diào)笑道。 那個沒用的男人哪抵得上您的萬分之一呢,女人嬌嗔道。 女人是誰他不知道,但通過名字和聲音,他知道這個男人是剛剛的宴會主人威廉總統(tǒng)! 林泉屏住呼吸,沒想到他和蘭斯還能撞上一出野鴛鴦偷情戲碼,只是一想到這戲的主人之一是聯(lián)盟的最高領(lǐng)袖,受萬民敬仰的總統(tǒng)先生,之前還衣冠楚楚的坐在最高主席臺那,他就有些難掩失望。 一陣衣物的窸窸窣窣聲,沒過多久前面就傳來女人連連的嬌吟和男人粗壯的喘息聲,隔著重重的視線阻攔,隱約可見最上面蘆葦搖擺的影子。 這場戲來得快也去的快,幾分鐘之后威廉和波琳就嬉笑滿足的離開了。 真是場大戲,等了一會,確保人都離開后,趴著的蘭斯直起身子坐了起來。 總統(tǒng)沒有夫人?雖然沒有直面看到,但聽了整個過程的林泉只覺得胃里有些難受。 身邊那么多鶯鶯燕燕,也怎么會舍得娶一個,蘭斯站了起來,冷冷的笑道,他養(yǎng)的情人不少,可和落火的將軍夫人搞到一起也是他的一大突破。 在寒風(fēng)中渾身濕透又被迫聽了場限制級直播的感覺并不好受,兩個人都只想趕緊離開湖心島。 只是沒想到在本以為一個人都沒有的停機坪,遇見了赴宴姍姍來遲的歸雁軍團軍團長。 第28章 第一更 凱里將軍,夜安。蘭斯只能停下來恭敬的問好。 好久不見,蘭斯,凱里身穿長袍,及肩的長發(fā)隨意的撥至耳后,露出他有些夸張的大耳環(huán),對于男人來說有些陰柔的面容使他看上去更像一個多情的吟游詩人,而不是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 迦勒他們已經(jīng)到了?凱里問。 到了,宴會已經(jīng)開席了一段時間了,蘭斯說。 凱里長嘆一聲,搖搖頭,管轄地離首都星遠(yuǎn)就是這點不好。 他又打趣道,你這就散席離開了,不怕迦勒說你? 蘭斯有些尷尬的解釋道,衣服都濕了,回去換衣服。 聞言才注意到的凱里,發(fā)現(xiàn)在昏暗的路燈下,他們兩人都渾身濕漉漉的,還沾了一身泥草,一副明顯在哪里滾過的狼狽樣。 凱里狹長的深綠色眸子閃過一絲意味不明。 年輕人?。‰x開時,凱里如同唱詩一樣幽幽的感嘆一句。 蘭斯: 你等等!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蘭斯內(nèi)心咆哮道。 徒留林泉一人摸不著頭腦,只覺得黑暗下的凱里仿佛一個午夜幽靈一樣,走路如同不踩實地般的飄走了。 之后簡單的與林清之發(fā)了簡訊說明情況,林泉坐著飛行器來到了蘭斯的獨居小窩。 你用一樓的浴室,我去二樓的,衣服我待會給你拿過來。蘭斯說。 等林泉聽他的話進去后,蘭斯飛奔上樓,以光速將自己全身沖洗干凈,換好衣服。 蘭斯拉開衣柜門,猶豫了一下,還是違背內(nèi)心的拿出一包未開封的內(nèi)褲,理智告訴他現(xiàn)階段的自己,還抗不住林泉穿他內(nèi)褲的誘惑。 然后完美的避過空余的睡衣褲,拿出一件自己的寬松白襯衫,內(nèi)褲誘惑抗不住,襯衫誘惑還是可以來一發(fā)的,蘭斯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林泉,我把衣服放門外了。蘭斯叩響浴室的門。 于是,等林泉洗完穿好衣服出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坐在小吧臺后的蘭斯。 沒有褲子嗎,林泉有些窘迫的扯了扯勉強到大腿根的襯衣下擺,雖然這件襯衣的確夠大也都遮住了,但雙腿之間涼颼颼的總感覺有些奇怪。 我這沒有多的睡衣褲了,蘭斯淡定的說,仿佛他只穿一件大襯衣也沒什么特別的,我叫人把西裝拿去洗了,現(xiàn)在也不早了,干脆你今晚在我這休息一晚,等明天早上衣服送來了再走也不遲。 也行,林泉看了眼時間,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那我和叔叔說一聲。 等林泉背著他坐在沙發(fā)上給林清之發(fā)訊息后,蘭斯這才松了口氣。 他低頭看了眼明顯不爭氣鼓起來的小兄弟,也只能無奈的繼續(xù)坐在那,借助吧臺的遮擋等反應(yīng)慢慢消退。 客房是哪一間? 發(fā)完訊息的林泉轉(zhuǎn)過身問,還有些濕的發(fā)尾貼在耳后,水滴順著并沒有完全扣上的領(lǐng)口一路滑過性感的喉結(jié)和鎖骨,平滑的襯衣順著腰線一起扭轉(zhuǎn),本來就只及大腿的下擺順勢滑到了大腿根,兩腿之間的陰影若隱若現(xiàn)。 蘭斯咕嘟一聲咽下一口唾液,只覺得剛剛壓下去的火又有竄上來的苗頭。 二樓左數(shù)第一間。他不著痕跡的將視線轉(zhuǎn)開。 那我先睡了,晚安。林泉看著蘭斯臉色好像不太好的樣子,以為他是累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的,晚安。蘭斯說。 等林泉進了房間,蘭斯起身直奔回房,沖進浴室立馬又沖了一個冷水澡,這才完全消滅了心中燃燒的小火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另一邊,宴會散席,酒足飯飽的人們?nèi)齼蓛傻碾x開,走在人流最后的林清之,確認(rèn)了林泉發(fā)的訊息后,慢慢駕駛著飛行器離開湖心島。 晚上應(yīng)酬似的的推杯換盞也讓他小酌了幾杯,林清之打開飛行器頂上的天窗,讓夜晚習(xí)習(xí)涼風(fēng)吹醒有些昏沉的思緒。 他頭抵著玻璃窗,凝視著窗外沉重的夜色,夜深了的赫拉比街道上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兩盞悠黃的路燈,除了市中心會徹夜狂歡的酒吧,其余的商鋪早早都關(guān)上了店門。 不管人類進化了多少年,科技又有多大的改變,歸家的念頭永遠(yuǎn)都是根深蒂固的。 不論貧窮與富貴,白天工作了一天的人,只要想到夜晚回家時,家里有孝敬的長輩,等候的愛人,可愛的孩子,一天的疲憊仿佛都能洗盡。 林家的宅子很大,以前林老爺子在的時候,從管家到傭人不下一二十人,一是老爺子身體不好需要照顧,二是老爺子喜歡的花花草草需要照顧,他和林鷹從小到大倒是沒什么人看著,任由他們倆在外到處撒野。 三十多年恍然如夢,當(dāng)年歡顏笑語,齊聚一堂,而如今偌大的林宅卻只剩了他一個人。 等飛行器快接近軍區(qū)大院時,林清之走到控制器前,改道駛離市區(qū),變道開往了另一個方向,飛行器最后穩(wěn)當(dāng)?shù)耐T谝黄艿臉淞种小?/br> 這片荒山野嶺白天都鮮有人跡,更別說這大半夜的,重巒疊嶂的大樹連僅有的月光都遮擋在外。 不過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仿佛并沒有給林清之帶來困擾,他獨自從飛行器上走了下來,輕車熟路的避開生長的毫無章法的灌木叢,一路往上。 山路蜿蜒,不寬的路徑,兩邊的雜草或齊膝,或只到腳面般高,秋蟲呢喃,不知名的鳥在林間偶然飛過,帶起一陣穿林聲,不見星光的黑,如同墨汁一樣濃郁。 快到半山腰處,轉(zhuǎn)過一個方向,如同柳暗花明般,眼前赫然出現(xiàn)了一塊平地,和一座小木屋。 看見木屋的林清之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放慢原本有些急匆匆的腳步,緩步向前掏出鑰匙開鎖。 這種需要鑰匙的金屬鎖如今聯(lián)盟幾乎很少有人使用了,安全系數(shù)太低,不用幾秒就能被激光鋸開,而林清之手中的這把鎖明顯也是用了很多年了,不大的鎖上銹跡斑斑,原本清晰可見的刻字早已模糊不清。 他用手摩挲了兩下,也沒能將上面的銹跡擦掉,索性不再管,徑直插/入鑰匙擰開鎖。 經(jīng)久維修的木門被推開時發(fā)出嘎吱一聲,林清之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門,怕這個門受不住力會掉下來。 這是一座完全靠手工打造的木屋,面積非常小,里面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儲物柜,連電都沒有。 明亮的月光沒了樹林的遮擋,肆無忌憚的穿過窗扉斜射在略顯凌亂的床上,仿佛床的主人才剛剛離開沒多久一樣。 林清之像是脫力一般躺在床上,距離他上一次過來才幾個月,怎么就像是過了幾年一樣。 他翻了個身抱著被子將臉埋了進去,明明二十年他都熬過來了。 二十年,他一個養(yǎng)子支撐著名存實亡的林家頭銜二十年,才終于找回了真正繼承著林家血脈的林泉。 小泉考上了中央軍校,他和哥哥一樣讀的A系,不像我讀的B系。 仿佛回到了以前晚上在小木屋的日子。 林鷹閉著眼睡在旁邊,明亮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英挺濃密的劍眉,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即使是閉上眼睛,也散發(fā)著一股傲視天地的強勢。 而林清之則側(cè)躺著,抱著被子,一邊偷瞄他的臉,一邊和他小聲的說著悄悄話。 他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考了第三名,哪像阿奇爾家的傻兒子布萊克和迦勒的傻弟弟蘭斯一樣,學(xué)了十幾年還是踩著線過的。 韋恩說他很有近身格斗的天賦,想來是遺傳的哥哥的吧。 哥哥當(dāng)年在學(xué)校可是格斗比賽全校第一,打遍天下無敵手。 讀A系體能都好,不像我這破爛的身體也不知會茍延殘喘到什么時候。 他們都說小泉和哥哥長得像。 特別是小泉不笑的時候,和哥哥十幾歲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可是他笑起來,眼睛更像我哦。 林清之說著,得意的笑了出來,慢慢的聲音又降了下去。 哥哥會介意嗎,畢竟這個孩子,你都沒見過他一眼,林清之垂下眼簾,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我想等你回來后再告訴你的,溫妮莎說你在前線好幾天都沒合過眼了。 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 我沒想到會弄丟了你,還弄丟了小泉,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廢物一樣沒用,林清之咬著嘴唇,痛苦的淚水模糊了雙眼,心像是刀割樣疼痛。 我已經(jīng)好久沒夢見過你了,我怕自己會忘了你的樣子。 今天晚上,你能過來陪陪我嗎? 他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將被子浸濕。 第29章 第二更 早上,林泉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干洗熨燙好的衣服就放在門前的盒子里。 等他洗漱完換好衣服出來時,聞到了從廚房飄來的食物的香味。 起來了?圍著圍裙的蘭斯轉(zhuǎn)身拿調(diào)料時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林泉。 恩,林泉餓的胃咕咕叫。 馬上就好了,早飯是手工三明治,蘭斯看他小饞貓似的盯著煎鍋,就知道是餓慘了。 冷藏箱里有牛奶,你先倒一杯喝。蘭斯說。 林泉回到餐桌旁,打開冷藏箱,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麧M了牛奶和啤酒,卻是一瓶營養(yǎng)素也沒看到,看來蘭斯是寧可喝牛奶啤酒,也死活不喝營養(yǎng)素的。 有錢人啊,林泉暗自感嘆,啤酒還好,如今牛奶也算是稀缺貨了,畢竟?fàn)I養(yǎng)價值和同容量的營養(yǎng)素比起來還是差一些,就是口感好,林泉倒了杯牛奶一口飲盡。 于是等蘭斯端著盤子從廚房里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有著小白胡子的林泉,他忍住笑意,有些壞心的假裝沒看到,遞給他一份由烤土司、培根、雞蛋、青菜構(gòu)成的簡易三明治,里面還淋有熱騰騰的芝士和沙拉醬。 林泉捧著還有些燙嘴的三明治邊吹邊吃,畢竟有些燙不好下嘴,難免會不小心蹭到一點芝士和沙拉醬,于是小白胡子變成了黃白相間小胡子。 許是蘭斯的目光太明顯,林泉有些奇怪的拿手背擦了下嘴角,看到手背上沾的醬料。 蘭斯!他有些窘迫的看著他。 怎么了?蘭斯無辜的望著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林泉會信了他才有鬼。 蘭斯忍著笑抽了張紙遞給他。 院內(nèi)模擬演練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收到消息了沒?蘭斯問。 林泉擦了擦嘴點點頭,前幾天院里的老師就聯(lián)系到他聊過了演練的事。 杰西也會去,他說,身為B系的狀元郎,杰西也同樣收到了消息。 這次演練因為是在院內(nèi),所以是由三年級帶隊,二年級為主力軍,你們算是作為特等生安插/進來的,蘭斯說,到時候我?guī)б魂?,布萊克帶一隊,也不知道你會分到哪邊。 你們也會參加?林泉知道蘭斯的實力。 我們只是做戰(zhàn)略督察,真正上場的是你們,蘭斯咬下一大口三明治,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院內(nèi)模擬演練,是為了下期的院外演練挑候選人,到時候我們會對上其他學(xué)院的學(xué)生,在外星進行比賽。 赫拉比還有其他軍校?林泉一直以為只有一個中央軍校。 不是赫拉比的,是來自其他星球的軍校,大部分是軍團下的隸屬軍校。蘭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