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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笑:“好,辛苦小祝老師了?!?/br> “沒事?!弊R舶淹炼瓜髌ぃ袎K,再幫阿姨把要炒牛rou的洋蔥切好,都整齊放到流理臺上。 阿姨裝盤時瞥她一眼,笑彎了腰:“快去洗手,到客廳里呆呆,洋蔥熏眼睛?!?/br> 廚房也沒什么要幫忙了,祝也洗了手,坐到沙發(fā)上,眼淚還止不住地流。她第一次切洋蔥,沒想到會這么辣眼睛。 眼皮被紙巾擦到紅痛,祝也不敢再擦,想問問阿姨有沒有濕巾,然后一抬頭,一包濕巾居然就遞到了眼前! “怎么哭成這樣了?”男聲從頭頂傳來。 祝也抬眼,意外到忘了動作,眼前立著的這個黑T長褲的高大男人……周許望?他怎么會在這? 濕巾脫手掉在了地上,祝也彎腰撿起來,在腦海里迅速厘清這一家可能的人物關(guān)系,問:“新穎姐的弟弟是你?” “堂弟?!敝茉S望欣賞了兩秒祝也錯愕的表情,在旁邊坐下,裝模作樣地反問,“周寶生的家教老師是你?” 不待祝也自我介紹,周寶生一陣風(fēng)似地從房間里卷出來,左右手各抱一個芭比娃娃,跳到兩人中間坐下。 她牽起祝也,高興又自豪地介紹:“舅舅,這是小祝老師,超級漂亮對不對!” 祝也把自己當(dāng)做一團(tuán)空氣。 周寶生又興奮地貼到周許望耳朵邊,手?jǐn)r住嘴,用就比喇叭小一點的聲音說:“舅舅,你和小祝老師長得很般配哦,帥哥配美女?!?/br> 周許望不用看都知道,祝也在尷尬了。他目不斜視地打開電視,隨手摸亂周寶生的波波頭,回答上一個問題:“比你漂亮?!?/br> 祝也站起身,試圖打斷這場甥舅對話:“寶生,你吃西瓜嗎?我?guī)湍闳デ幸煌?。?/br> 周寶生問:“小祝老師,切了晚上吃行嗎?” “行?!?/br> 客廳里,祝也走了,周寶生坐到一邊,開始給芭比娃娃做公主裙。 周許望看了眼廚房,他毫不懷疑,為了耗時間,祝也能把西瓜片切成西瓜汁再出來。 阿姨收到周新穎的短信,說想喝蛤蜊湯,剛才去超市現(xiàn)買了,現(xiàn)在廚房里只有祝也一個人。 周許望走到廚房門口,祝也正側(cè)身在流理臺邊切西瓜,刀刃與砧板碰撞出輕微的“篤篤”聲,她身形薄瘦,余暉給她清透冷白的皮膚暈染出一層暖意,生出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馨感。 她切得很認(rèn)真,一塊圓一塊方,每一塊西瓜都追求數(shù)學(xué)的周期美和對稱美,比公園老大爺下象棋還能消磨時間。 余光瞥到門口的一抹人影,祝也心里大概有猜測,只當(dāng)做沒看見,不然看見了還得打招呼說點什么。 但她裝作沒看見,攔不住周許望要看見。他慢步走到祝也旁邊,說:“這一塊切歪了?!?/br> 祝也“嗯”了聲,把切歪這塊送進(jìn)嘴里,西瓜清甜爽口。 周許望后退一步,半倚半坐在中島臺上沒再說話,像是隱了身,但又有極強的存在感。 祝也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我來之前不知道你是寶生的舅舅?!?/br> 又加一句:“對不起?!?/br> 周許望反問:“怎么,知道你就不來了?” 她好像總在心里有個預(yù)設(shè),覺得他應(yīng)該不會太想見到她。 西瓜切完最后一片,祝也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到水槽邊洗水果刀和保鮮盒,水流沖出一片紅,她食指輕顫了顫。 “知道我也會來?!弊R舱f,“這份家教薪資高,環(huán)境好,跟我也很和合適?!?/br> 又加強語氣地補一句:“就算不是教你外甥女,是要教你女兒,我也會來應(yīng)聘?!?/br> 周許望卻聽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以后生的是女兒?” “……”祝也被他歪了重點,說,“我只是打個比方?!?/br> 周許望說:“那托你的福,希望我以后有個女兒?!?/br> 祝也沒回他話,他以后有兒子還是女兒,托她的福有什么用,她最多只能祝他心想事成。 周許望走到水槽邊,拿了塊干凈抹布把水槽周圍飛濺的水擦干,說:“祝也,你先把對不起說了,我之后兩個月要是因為經(jīng)常看到你,被勾起什么傷心事,覺得不痛快,不是只能自己往肚里吞了?” 祝也被他搶了活兒,收回手,眼神下意識避開了周許望,像是被人說中了什么。 好吧,她確實是有這個算盤在里面。雖然近幾次和周許望見面都能和平共處,但祝也還記得前幾次見到周許望,他臉上有意無意出現(xiàn)的不爽快。 誰知道最近這幾次,是不是周許望出于風(fēng)度,單方面在忍著?暑假有兩個月,見面的頻率和次數(shù)都高了,他萬一忍不住了呢。 雖然讓他不舒服她很抱歉,但她確實很需要周新穎開的這份高工資。 祝也只能說:“我會盡量不往你眼前湊。” 周許望打開廚房吊柜翻找一通,不緊不慢說:“行,那你就好躲好,別讓我看到了?!?/br> 然后他開始倒數(shù)三二一。 祝也還沒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抬頭,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行至身前。周許望比她高一個頭,她幾乎是被籠罩在他的影子下。 周許望略微壓下身:“你怎么還沒躲好?” 祝也下意識往后退,但她站在“L”型流理臺的夾角里,根本退無可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