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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也目視前方,嘴唇輕微地翕張, 唇角幾不可見地牽起了弧度。 周許望開車把祝也送回學(xué)校,祝也下了車跟他說“謝謝”,恍然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坐了不少次周許望的便車,跟他說了不少次“謝謝”,好像還沒還過他什么。 周許望從駕駛座下來,繞到祝也面前,說:“下次心情不好可以給我打電話,專業(yè)陪聊。” 祝也扯了扯唇笑,半鞠個躬,說:“今晚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br> 她腰剛彎下去,被周許望用食指抵住了額頭,似笑非笑:“祝也,朋友之間太禮貌客氣了,是會把人推遠的。” 接著他嘴角一挑,自得似的:“不過呢,我底盤穩(wěn),你那點力氣還推不動我?!?/br> 周許望的手順勢往祝也頭上摸了把,然后在她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留下句“早點睡”,開車回了西區(qū)寢室。 祝也回寢室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頭,并且沒由來后悔為什么今早沒洗頭。吹頭發(fā)的時候五指插.進發(fā)隙里,她無意識地抓了下,頭發(fā)還是半濕的,周許望摸的時候應(yīng)該不是這種觸感。 祝也握著吹風(fēng)機抬眼看鏡子,鏡子里頭發(fā)被熱風(fēng)吹得上下翻飛,看失了神。 她一直說周許望是“好人”,內(nèi)心也真的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驕傲真誠,細致坦率,天之驕子,他值得被世界上所有的愛和幸運環(huán)繞。 但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尤其是對周許望來說。如果要把她活到現(xiàn)在覺得對不起的人列個受害者名單,他甚至能名列前茅。 “朋友之間太禮貌客氣了,是會把人推遠的。” 朋友之間。 朋友。 有這么個朋友,不知道是她幸運,還是他不幸。 一路回來,直到上樓前,祝也心情都是開心愉悅的。但回到寢室后洗完澡冷靜下來后,又說不上來地覺得悶和煩躁。 心情反復(fù)無常,可能是生理期快到了。 “嘶。” 祝也倒吸口涼氣回神,額頭被吹風(fēng)機的熱風(fēng)檔燙出片紅,她掬了捧水冷敷,火辣辣地痛。 打濕毛巾又敷完半個小時,還是不見好轉(zhuǎn),干脆就痛著由他去了。 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一震,收到消息,祝也放假前兼職的那家奶茶店明晚舉辦店慶活動,客流量大,問祝也有沒有空去搭把手。祝也沒說二話地答應(yīng)下來。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祝也翻了個身還沒睜眼,先被一陣直沖天靈蓋的痛給痛清醒了。 小腹陣陣酸痛,掀開被子看到床上一灘紅,是來例假了。 趁著痛經(jīng)還沒發(fā)作,祝也先吃了兩粒布洛芬打預(yù)防針。洗漱的時候照鏡子,又看到昨晚被燙傷的地方鼓起了水泡,不知道要幾天才能消。 祝也趕地鐵到頤園,跟大半個月沒見地周新穎打上了照面。 周新穎永遠是神采奕奕的,笑容明媚說:“小祝老師吃早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我在學(xué)校吃過了。”祝也話這么說,還是被周新穎招呼喝了碗生滾牛rou粥。 幾天不見,周寶生整個人開朗活潑得像是向日葵開花了,一蹦一跳,比電動小馬達還有勁兒。 上午學(xué)數(shù)學(xué)都倍兒有精神,沒有背著祝也偷偷打哈欠。 中午吃飯,阿姨做了條魚,炒了兩道小菜。祝也不吃魚,走到小區(qū)門口的米線店點了份肥牛米線。 她背對著門剛坐下,接著有道影子在她對面坐下。姚池彈了聲舌,飛過來一個wink,笑:“這緣分,沒話說。” 姚池在家呆膩味了,想出來走走順便覓食。在半路看到有個人長得像祝也,她一路跟過來,沒想到還真是祝也。 沒一會兒,米線上桌。姚池點的牛rou米線,撒一大把香菜很有食欲,但大夏天里熱氣騰騰地實在沒胃口,她有點佩服祝也了,這么燙都吃得下去,還喝湯。 兩人從店里出來,姚池沒吃幾口米線,準備去旁邊超市買點零食。 超市里冷氣開得跟冷凍庫似的,姚池進去就是一哆嗦,待上五分鐘甚至有點想加件外套。 逛了二十分鐘出來,手里多出個大號購物袋,都是些薯片和果脯和冰淇淋。 姚池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來她不是一個人,祝也進超市以后就隱身了似的,出來也沒說話。 “祝也。”姚池邊走邊喊一聲,沒人應(yīng)。 她回頭一看,身后連片葉子都沒有,哪還有什么祝也! 姚池提著購物袋原路返回去二三十米,看到了蹲在路邊蜷成一團的祝也。 上午那粒布洛芬藥效發(fā)揮快盡,超市里又冷,祝也進去沒多久就開始痛經(jīng)。剛剛又是一陣劇痛,差點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姚池把祝也扶到旁邊的涼亭,有些手足無措:“你這是怎么了?你手捂著肚子干嘛?那米粉里不會有毒吧?!!” 她慌慌忙忙掏出手機:“等等,救護車,我馬上報警?!?/br> “痛經(jīng)?!弊R惭院喴赓W,手壓在小腹上,聲音輕飄。 “……”自覺丟臉了,姚池閉嘴坐在旁邊。 今天地表溫度將近四十度,坐了會兒后體溫恢復(fù),痛得沒那么厲害了,姚池攙著祝也送她回周家。 看見她額邊豆大顆的汗珠滾落,一半像痛出來的,一半像熱出來的。姚池說:“你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我好像有同學(xué)吃中藥吃好了,可以推薦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