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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喬愈發(fā)不解起來:“那……” 岳蒙既是知道此事,就不該亂牽紅線才對。 “倒也不怪二哥,是許多年前的舊事了,聽說那姑娘早就嫁了人,誰知道他至今念念不忘呢?!痹朗a深深地嘆了口氣,同云喬講起舊事。 “據(jù)說,那姑娘是與他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傅余往西境從軍后,兩人自此分別。傅家爹娘去得早,再沒旁的親眷,也就只有他那青梅竹馬還惦記著,想方設法地托人送東西過來?!?/br> “他想得是建功立業(yè)后回鄉(xiāng),可誰知還沒功成名就,他那小青梅就在家鄉(xiāng)嫁了人,再送過來的衣裳等物里,還帶了份喜糖……” 傅余接到那喜糖后,既悵然,又替她高興。 想著她終于找到托付終身的人,自己也沒了牽掛,便主動請纓,接下了潛入西域的密令。 那任務九死一生,傅余應下時就做好了客死異鄉(xiāng)的準備,甚至備了封遺書,叫岳蒙收好。 若他沒能活著回來,就連帶著獎賞送回家鄉(xiāng)。 好在他運氣不錯,雖受了重傷性命垂危,但最后還是從生死一線爬了回來。 那封遺書沒派上用場,岳蒙也再沒聽他提過自己那青梅竹馬。原想著這么些年過去,應當早就拋之腦后,才會從中牽紅線,卻不料他竟還沒能放下。 “云姐,你說他怎么就這么軸……”岳蔭又是唏噓又是無奈,抬眼看向云喬,才發(fā)現(xiàn)她呆呆地怔在那里,也不知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捧杯盞的手因攥得太緊的緣故,指節(jié)泛白。 岳蔭探身過去,在她眼前揮了揮手:“云姐?” “噯,”云喬如夢初醒似的應了聲,卻又不知該說什么,借著喝茶的功夫掩去失態(tài),輕輕地嘆了口氣,“是啊。” 傅余從沒同她提過這些,云喬一無所知,眼下驟然從岳蔭口中得知,心中的震撼比任何人都要重。 傅余當年斷了音訊,杳無蹤跡……其中竟還有這樣的緣由嗎? 會不會是岳蒙誤會了什么? 一直到送走岳蔭,云喬依舊沒能從此事中徹底緩過來,甚至想要找傅余問個清楚。 但且不說如今身份不合適,就算真見了面,她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云喬已經(jīng)許久未曾有過這樣心神不寧的時候。 入夜后,云喬輾轉(zhuǎn)反側(cè),卻聽著窗外傳來輕輕的叩擊聲,只得披衣起身查看。 “誰?”云喬滿是疑惑地推開窗,借著燭火,與傅余打了個照面。 他穿了一身漆黑的衣裳,幾乎融在夜色之中。 云喬瞪圓了眼,隨后緊緊地抿著唇,才沒發(fā)出聲響來。 “別怕,”傅余帶著些笑意,低聲道,“是我?!?/br> 作者有話說: 說出來大家可能不信,雖然一直更新不穩(wěn)定,但我算了下,入V之后平均日更是有3000 的(最后的掙扎…… 第67章 外間一直在斷斷續(xù)續(xù)飄著小雪,傅余一路過來,不僅發(fā)上、衣上覆白,就連長睫之上,都沾了片細碎的雪花。 他帶著滿身風雪,眼中卻含著笑意,眉目舒朗。 眸中盈著燈火,在這漆黑夜色之中,顯得格外惹眼。 云喬對他的到來毫無防備,怔怔地盯著傅余看了片刻,直到他開口,這才如夢初醒似的請他進門。 傅余身上帶著濃重的寒氣,雪花遇暖融化,發(fā)絲洇濕,他卻對此毫不在意。 云喬看著都替他覺得冷,下意識攏了攏衣衫,尋了塊帕巾遞過去,忙前忙后地倒了兩盞溫茶:“怎么突然這時候過來……” 話說到一半,忽而意識到不對,隨即又問道,“你何時知道我在此處的?” “自然是前幾日在鏢局。”傅余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見云喬滿是意外,笑問道,“你該不會是以為,我那時沒認出你吧?” 云喬被他說中了心思,一時無言以對。 “我怎會認不出你?”傅余對此一笑置之,隨后解釋道,“雖說岳二哥是可信的人,但還是得多加小心,你一旦與我扯上關系,難免會有泄露身份的風險。畢竟……” 云喬正聽著,見他突然止住話頭,似是有所顧忌,隨即追問道:“畢竟什么?” 傅余猶豫片刻,這才繼續(xù)道:“行宮大火后,圣上始終未曾盡信你的死訊,不僅遣人詳查過我的關系往來,連元姑娘那里都沒放過……” 云喬聽得眼皮一跳。 若她離京之后,與他們還保有聯(lián)系,只怕早就被裴承思發(fā)覺。 “眼下我雖停職離京,卻并非萬無一失,若圣上依舊心存疑慮,說不準會遣影衛(wèi)盯梢?!备涤鄬ε岢兴际种械挠靶l(wèi)談不上熟悉,但聽陳景提過,并不敢掉以輕心。 正是因著這個緣故,他初見云喬時未曾挑明,遮遮掩掩直到如今,才尋著合適的機會。 傅余心中雖始終惦念著云喬,卻并不想帶給她風險,驟然相逢實屬意外。 若早知道云喬在尹城,他興許不會答應岳蒙的邀約。 但既然機緣巧合撞到了一處,他也做不到熟視無睹,這才費了番周折,悄無聲息地趁著夜色過來。 自離了行宮后,云喬再沒刻意打探過京中的消息,對裴承思的動向一無所知。聽完傅余的講述,略帶無奈地嘆了口氣:“他還真是執(zhí)迷不悟。” 裴承思的念念不忘,在旁人眼中是帝王難得情深,可于她而言,卻只覺著困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