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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薄情權(quán)臣悔不當(dāng)初在線閱讀 - 第29頁

第29頁

    今日恰逢皇宮盛宴,這位小祖宗又才免了忌口,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小郡主已將自己案上的菜品一一嘗過。

    小郡主品著久違的三清茶,配上宮廷御制的小天酥,飄飄如仙。

    翠袖忽然從一旁悄悄奉上一碟三脆羹,正是這位小祖宗在家中時的最愛。

    楚流螢撩開一點面前輕柔的紗帳,正對上楚流光那雙溫潤含笑的眼。

    大約是他特意吩咐御膳房單為這小寶貝疙瘩備下的菜譜。

    楚流螢越過廣闊的金殿與推杯換盞的人群與他遙遙對望一眼,含著笑意無聲喚了一句“哥哥”。

    楚流光粲然一笑,端坐于自己的席位上沖她舉了舉杯,一飲而盡。

    這是把酒祝冬之意。

    小郡主還未痊愈斷然是沾不得酒水的,便執(zhí)起茶盞向他略一福身,同樣飲盡了。

    立冬之后生氣閉蓄萬物修養(yǎng),人們便常祈愿捱過漫漫嚴(yán)日,祈愿新歲降臨。

    楚流螢續(xù)了盞茶,側(cè)眸時忽然發(fā)覺,席座極高的傅大丞相正面色凝重地望向這里。

    小郡主遲疑一瞬,試探性地向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成色絕佳的茶具,貝齒輕咬無聲道:這是茶……

    “嘭——”

    身后忽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破聲,盛宴上井然有序的群臣霎時間炸成了一鍋粥。

    兵荒馬亂間有宦官尖細(xì)的嗓音破空而來:“護(hù)駕!”

    訓(xùn)練有素的羽林軍立時從四面八方涌上御前。

    小郡主驚魂甫定,忽然敏銳地捕捉到不知從何而來的火藥味在大殿中逐漸彌散開來。

    她腦中轟然一震,飛速巡視著四周可容火藥之地。

    屏風(fēng)角落處那一點不易察覺的星火泄露出一點微末的光影。

    楚流螢霍然御起輕功點足躍出了廂外。

    近乎是同時,分量頗足的火藥轟然炸開,四分五裂的屏風(fēng)碎片狠狠打在她單薄的肩胛上。

    周邊群臣驚呼著四下逃竄,場面近乎完全陷入失控局面。

    小郡主左肩登時劇痛萬分,一時穩(wěn)不住內(nèi)力便要狠狠砸在金殿臺階之上。

    她咬牙帶著顫抖的尾音驟然喊道:“長凜哥哥!”

    失重間忽然有人一躍而起扣住她纖細(xì)的腰肢,將整個單薄瘦弱的小郡主牢牢接在懷里。

    楚流螢張開眼眸,對上楚流光半是憂懼半是調(diào)侃的目光:“糯糯心里只有你長凜哥哥,卻竟沒有我這個親哥哥了么?”

    少女松了口氣,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驚懼的心緒在胸中翻涌。

    她將腦袋抵在楚流光肩上,呼吸錯亂如驚魂未定一樣喚他:“哥哥?!?/br>
    羽林軍統(tǒng)領(lǐng)當(dāng)即率一眾部將穩(wěn)住了局勢。

    不消片刻,傅長凜竟已提劍生擒了季月荷,手法粗暴地丟回殿前。

    他執(zhí)劍狠狠抵在季月荷喉管,冷厲而殘忍地笑道:“招,還是死?”

    第16章 古怪 明日,乖乖在府中等我

    季月荷跪伏于金殿之下,在一眾朝臣或驚或怒的目光中瑟縮著不肯開口。

    季月荷的父親季原官至太常寺卿,專司宮中大小祭典。

    冬至的祭禮同立春一樣最是隆重盛大,全然由季原所司的太常寺一手cao辦。

    眼下這位生殺予奪冷厲無情的傅丞相親自揪了季月荷出來,擺明了是將矛頭直指季氏。

    宮中禁軍動作極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將金殿之中尚未來得及引燃的火藥一一搜查了出來。

    楚流螢低聲抽了口冷氣忍下左肩的劇痛,有濕濡溫?zé)岬挠|感順著肩胛緩緩淌過手臂。

    大約是才將將愈合的傷口撕裂了。

    小郡主勉強(qiáng)忍下痛楚,抬眼打量了番被呈上御前的火藥。

    這東西乃是朝中禁物,由當(dāng)朝大司馬傅鶴延一力管控,尋常人極難沾手。

    今日搜出這些,大約是季原在定遠(yuǎn)侯府抄家之前,暗中偷渡而來的。

    只是這點劑量遠(yuǎn)不足以殺人,季原若當(dāng)真想要弒君,這金殿內(nèi)外,必然還藏著意欲趁亂暴起的刺客。

    定遠(yuǎn)侯府通敵之案,果真仍未終結(jié)。

    楚流螢攏了攏身上暖意繚繞的狐絨斗篷,將渾身大半的重量皆倚在楚流光身上。

    她在丞相府將養(yǎng)了足足七日,某回悄悄開窗透氣時隱約聽到了陸十向傅長凜稟事。

    這樁案子陰謀深重,有三方勢力牽涉其中,分別便是定遠(yuǎn)侯應(yīng)澤,太常寺卿季原,以及最后一位不可說的人物。

    朝中叛臣關(guān)系錯綜,名冊被一分為三,分別由這三方勢力統(tǒng)御。

    定遠(yuǎn)侯一脈早被傅長凜連根除。

    依這位年輕丞相的智謀和手段,季原怕也早被他拿捏死了通敵叛國的罪證。

    大抵只待一個契機(jī),便可趁勢將這第二份同黨名冊上的叛臣一網(wǎng)打盡。

    只是最后一位不可說的人物,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未曾留下。

    竟猶如不曾存在一般。

    楚流光忽然隱約嗅到了一絲腥甜的血?dú)?,只是轉(zhuǎn)瞬間便被小郡主身上幽微的冷香的覆蓋。

    他悄悄握住少女脆弱而不堪一擊的纖細(xì)腕骨,壓低聲音問道:“糯糯,受傷了?”

    小郡主早已疼得發(fā)了一身冷汗,捱過劇痛,倒也不那么難耐了。

    她微倚在楚流光懷中,借他頎長的身軀遮住了自己慘白的容色:“尚可忍一忍……哥哥,我不想回去?!?/br>
    楚流光心知自己拗不過這位極有主見的小祖宗,只好一面替她打掩護(hù)以免被傅相瞧出了端倪將人強(qiáng)制送回王府去,一面點了她幾處大xue以勉強(qiáng)止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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